第35節
慢慢的,她也就著手里的酒跟著哼唱起來,她唱歌不怎么好聽,索性就不唱了,靜靜地喝著酒聽那女歌手唱。 “我飄啊飄,你搖啊搖,無根的野草...” 馬麗娜一見王主管走,立刻就聚過來說:“你們知道王主管為什么要辭職嗎?” judy知道內情,冷笑一聲。 有個男同事問:“不是說被總監逼走的,不堪受辱嗎?” 阿敏問:“不會是因為感情吧?” 馬麗娜一拍巴掌:“不愧是我們部算卦的!” 阿敏笑著瞪了她一眼:“去你的!你還配鑰匙釘馬掌的呢!” 男男女女都笑了。 馬麗娜的臉上泛起nongnong的八卦,和大伙聚在一起說:“王主管的男人跟她說!她要是辭職跟著他回西安!他就立刻娶她!否則他倆就沒戲!” 突然,一個笑聲突兀的響起。 那笑聲像是一張布突然間撕裂開一樣,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沈木星捏著酒杯,笑得肩膀都跟著顫抖,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醉醺醺的說: “她傻呀...” 有兩個同事跟著笑了,有兩個同事面面相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馬麗娜看了一眼july,眼神似乎在說:你看,我就說這小姑娘早就盼著王主管走了吧? 阿敏覺得沈木星的笑容有些瘆的慌,連忙拍拍她的肩,擔心的說:“木星,你中降頭啦?” 沈木星又被阿敏的天真逗笑了,舔了舔嘴角噴出的一滴酒,說:“沒有,我就覺得好笑嘛!” 阿敏趴在她耳邊小聲提醒說:“有什么好笑的嘛!” 沈木星的目光里有幾分微醺,學著阿敏的樣子在她的耳邊小聲咬耳朵,臉龐在閃動的光線里顯得有些嫵媚。 “我跟你說啊...以前...也有個男人跟我說要娶我...還非我不娶呢...” 阿敏看著她,微微詫異,眨了眨眼,小聲說:“那后來呢?” “后來?”沈木星又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肩膀不停的抖動,夾著酒杯攤了攤手:“后來就不見啦...沒啦...” 說著,她又止不住的笑了。 ☆、第34章 重逢 92 沈木星在酒吧喝多了,大概是馬麗娜給小鄭打的電話,小鄭開車來接她了。 沈木星想了好半天,也想不起來小鄭叫什么,只記得在白石洲那邊吃過一次飯,好像是在人民醫院做藥劑師的。 小鄭戴個黑框眼鏡,178左右,短發頗瘦,牙齒白白的,一笑有倆舊酒窩,馬麗娜介紹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小鄭就告訴沈木星,他說:“沈小姐,我對你印象挺好的?!?/br> 同事們都散了,沈木星坐上了小鄭的奔騰b70。 馬路兩旁的高樓大廈變成了一道道彩色的流影,夜風吹掀了劉海腦子也清醒了許多。 醉了的人才是真正的自己,黑夜的深圳才是真正的深圳。 “就醒了?”小鄭笑著看了她一眼,繼續開車。 “壓根兒就沒醉?!痹谶@個失去母語的城市呆久了,她說起話來竟有些北方口音。 “你那么聰明,肯定不會在酒吧這樣的地方喝醉?!毙∴嵭α诵?,頗有幾分男人的瀟灑:“我知道,馬姐就是想撮合我們?!?/br> 沈木星笑著回過頭來:“我跟你說啊,馬麗娜最討厭別人叫她馬姐!” “哈哈!”小鄭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lina姐?!?/br> 沈木星笑而不語。 一路上和小鄭說說笑笑也聊得蠻開心,到了她的宿舍,小鄭很自然的送她上樓。 站在電梯口,沈木星顯得很拘謹。 “住幾樓?” “24樓,小鄭,你不用送我上去了?!?/br> 小鄭笑了笑:“不用這么拘謹吧?我又不是壞人?!?/br> “我知道?!?/br> “你狀態不好,我送你到門口,不進門?!?/br> 沈木星輕咳一聲,低下頭去,又抬頭看電梯。 深圳的居民樓道光線都很暗,潮哄哄的,有點像香港鬼片里的大廈樓道。 據說深圳是世界治安倒數第三差的城市,以前在家鄉,也有高樓大廈,但沈木星沒見過24層還用安防盜鐵窗的,在深圳你不安鐵窗警察會找上門提醒你,所有人都像是住在一個個小鐵籠子里。 大學畢業那會兒,沈木星剛來公司實習,她剛住進員工宿舍沒多久就聽說隔壁b座的三個打工妹被人尾隨殺掉了,她特意買了一把鎖把里層的鐵門也鎖上,嚇得整夜都不敢睡。 這座城市,讓她沒有安全感。 不過現在一切都習慣了。 沈木星并沒有把小鄭拒之門外。 員工宿舍是個套件,三室一廳,其他兩個同事都沒回來,沈木星收拾了一下沙發,請小鄭坐。 “突然好餓?!鄙蚰拘钦f。 “我也是,要不下去吃個宵夜?”小鄭與她獨處一室,有些拘謹,坐得筆直。 沈木星笑了笑:“我又不會吃掉你,你放松就好?!?/br> 她去冰箱里給他拿了一顆蘋果。 小鄭握著蘋果沒有吃,說:“我能叫你木星嗎?” “叫什么都成?!?/br> “其實我挺喜歡你的,木星,你和我在深圳認識的女孩都不一樣,沒他們那么輕浮?!?/br> “呦,你還遇到過輕浮的???” 小鄭剛要說話,卻指了指她的包:“你手機一直在震動?!?/br> 她這才察覺,心說糟了,在地鐵上就有人打電話給她,本想下了地鐵再接,結果給忘了,別再是什么重要的客戶! 她趕緊去掏包,拿出電話一看,十幾通未接電話都是陌生號碼。 以及...一條未讀短信。 “木星,我是嚴熙光?!?/br> 93 沈木星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足足有十幾分鐘,她看著那串歸屬地為深圳的號碼,久久都無法平緩的呼吸。 嚴熙光... 他是如何拿到她的號碼的? 這個人,是什么意思? 沈木星哭笑不得的問自己,一時間有些亂了手腳。 在這長達十幾分鐘的沉默后,那頭的電話又一次不知疲倦的打了過來。 沈木星突然覺得很煩,迅速掛斷,回短信過去: “對不起,您打錯了?!?/br> 果然,電話那頭便再沒有動靜了。 打開房門出去,小鄭已經不在了,客廳的茶幾上端端正正的擺著一碗面。 沈木星有些詫異,她走過去坐下來,面前的那碗面上規規矩矩的擺著一雙筷子,面上鋪著一個荷包蛋,看起來十分有食欲。 她忍不住動作輕柔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口,在咬斷面條的那一刻,眼眶有些濕熱。 小鄭發來短信說:“面好吃嗎?” 沈木星給他回過去:“謝謝你啊小鄭?!?/br> 小鄭就把電話給她打了過來。 沈木星接起電話的時候吸了吸鼻子,這一聲動作讓小鄭突然笑了。 “喂,不是吧!這就感動哭了?” 沈木星笑了笑,把眼淚控回去:“沒有,就是在這個鬼地方吧,太久沒人煮東西給我吃了?!?/br> “缺愛的孩子呀!沒事兒,以后我經常煮給你吃?!?/br> 沈木星一邊吃面一邊說:“不是...就算是一種情結吧,我大一的時候在廣州生過一場大病?!?/br> 記憶慢慢回到大一上學期的寒假,最后一節課一結束,沈木星就迫不及待的拖著行李逃離了學校。 坐上去溫州的火車,沈木星就翻來覆去的想,為什么嚴熙光會和她斷了聯系,為什么弟弟永遠只是發短信而不接電話。 她想啊想,想到雙眼通紅。 闊別了幾個月再回到那個小鎮,所有的道路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卻又都已經物是人非。 裁縫鋪里只有沉默不語的老裁縫,家里也沒有了麻將聲。 沈木星問老裁縫,嚴熙光呢? 老裁縫滿眼烏黑,喝著酒,胡言亂語:“出國嘍,出去就聯系不上嘍,國外是個吃人的怪獸...” 沈木星絕望極了,她拖著破行李箱跑回家問母親,母親見到她時先是詫異,隨后眼圈通紅,問:“你回來做什么?” 沈木星也哭了:“我怎么就不行回來了?你嫌我給你丟人?” 母親把她的行李箱拽進門,冷著臉說:“一個兩個都是討債鬼...” “我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