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她說完,推門出去了,嚴熙光放下手里的伙計,抬頭看她。 她單薄的身影走進了對面的建材商鋪,關上了門。 ☆、第25章 65 輾轉二月末,距離“出獄”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沈木星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見嚴熙光了。 說起來還要怪老媽。 最近新聞里報道溫州特大殺人案的兇犯在水頭附近逃竄,鎮上的居民都提心吊膽,每次沈木星周末回家,母親都要親自趕去客運站接她,又因為快要高考,周六周日母親也不準她出門亂跑,只能在家溫書。 沈木星隱隱約約能夠猜得到,母親似乎發現了她的異常,是在刻意的監管著她。 “這算不算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 周五的晚上,她上了嚴熙光的車,說的第一句話。 嚴熙光兩周沒見她,估計也是挺想念的,他伸手在她的臉頰上和下頜上摸了摸,沈木星就對他笑。 他松開手,半回過身去,從車后給她翻吃的遞過來。 “哇!巧克力!我愛吃的辣條!這個是什么?”她開心的問。 嚴熙光想了想說:“夏威夷果?我沒吃過,我看超市里有個女孩在買,她說很好吃,你嘗嘗?!?/br> “你來嘗嘗?!彼贿叴蜷_一邊往他嘴里塞了一顆。 “...你吃?!?/br> “你先吃嘛!”她把白白的圓圓的果仁塞到他的唇上去。 嚴熙光微微張嘴,果仁進了他的齒間,柔軟的唇觸碰到她的指尖,讓沈木星的心房微微一顫。 “好吃嗎?” “不錯?!?/br> “夏威夷果,我沒聽過欸!不知道是哪里生長的堅果?!?/br> “不知道?!?/br> “哈哈!笨蛋嚴熙光!夏威夷果當然是夏威夷的啦!”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自以為是的笑話著他。 嚴熙光并不反駁,好像在他眼里,她說什么都是對的。 “我媽不讓我出家門,又見不到你,我急壞了?!彼贿叧允砥贿呎f。 他抽了支煙,胳膊搭在窗邊,看著宿舍外面的月亮。 “逃跑的兇犯還沒落網,你在家呆著是對的?!?/br> “可是我想你??!”她一邊吃零食一邊說。 他不知在望著外面的什么地方,總之沒有看她,聲音輕飄飄的,語氣再平常不過:“我也是?!?/br> 沈木星一怔,低下頭去笑了。 “我今天可以不用回宿舍,今天是周五,舍管老師一定以為我回家去了,我又告訴我媽說我這周不回家了?!?/br> “嚴熙光,不如我們找個地方玩兒吧!” “什么地方?”他回過頭來看著她。 沈木星看著他漆黑的眼睛突然噎了一下:“去...去網吧?!?/br> 網吧里烏煙瘴氣,那時候還沒有現在這種環境優雅的網咖,越是靠近學校附近的網吧就越是臟亂差。 煙霧、組隊打游戲的笑罵聲、劣質的皮椅殘破的扶手以及電子材料過熱而散發出來的奇怪氣味是沈木星對于網吧的全部印象。 她玩□□空間和新浪博客,嚴熙光就坐在一旁玩紙牌,一直熬到了晚上幾點,沈木星終于坐得腰酸背痛,轉頭看著他。 “我們倆就這么過?” “你困了?” “我就是覺得沒意思?!?/br> “附近有燒烤,想吃嗎?” “想想想!” 于是她又挎著他的胳膊去附近的一個大巴車改造的燒烤攤上吃燒烤。大巴車下面擺了很多小桌子和塑料凳子,他們兩個像是一對夜里出來吃宵夜的新婚夫婦,點了許多小串。 燒烤攤附近就是幾家賓館,開在學校附近,門臉都裝修得很年輕很時尚,沈木星抬頭看看那家叫做“芒果時尚賓館”的地方,對嚴熙光說:“要不,我們就找一家干凈的住下吧!” 嚴熙光一怔。 沈木星馬上豎起手掌說:“我保證!我什么都不做!” 他又是一怔。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嚴熙光突然笑了。 沈木星紅了臉。 他抬手把盤子里的幾個沒放辣椒面串挑出來放到她盤子里,說:“這幾串是不辣的,吃吧?!?/br> 她瞬間覺得羞極了,好像自己多不矜持一樣,于是氣鼓鼓的門頭擼串。卻聽見嚴熙光說:“我知道你是想跟我在一起?!?/br> 沈木星眼前一亮:“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br> 他頓了頓:“那快吃吧,吃完了去超市買些洗漱用品?!?/br> “嗯嗯嗯!” 66 在初初長成大人的年紀,第一次和愛的人24小時不分開,最難忘。 他們一起逛超市,一起推著購物車,像是一對新婚夫婦在采購生活用品,那種感覺幸福極了。 他們去了那家叫“芒果”的賓館,一起找個娛樂節目看,她例假肚子痛,他就用水壺給她燒熱水。 嚴熙光是手藝人,每天要洗多遍手,久而久之就有點潔癖,想來想去他還是選擇不給她用賓館里的水壺,于是決定下樓去買。 “我害怕,你不要去?!彼嬷亲幼柚顾?。 嚴熙光皺了皺眉,就真的沒有下去,走回床邊弓身看著她:“可你需要喝熱水?!?/br> “那你也不許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等我腹痛過去,我和你一起下樓?!?/br> “好?!彼麑⑺龘г趹牙?,陪她一起看電視。 那天演的是什么節目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他們斷斷續續的在接吻。 床單在耳邊簌簌作響,她陷在被子里,被他的身子籠罩著,他的唇時而柔情時而放肆,她輕輕閉著眼,承受著他的吻,幸福而滿足。 嚴熙光很老實,沈木星也足夠信任他,兩個人都克制著,卻又瘋狂著,他們像是獨立于世界之外的兩個生命體,只要擁抱在一起,就能互相供養。 周六早晨,他們早早的就起床了,嚴熙光開車帶她去了朔門街,又吃又逛,玩了一整天,她能夠感受得到他的開心,雖沒有多余的語言,但彼此都心照不宣。 晚上又回到那家賓館的那間房,兩個人窩在床上一起看電視,測試頻道里正演著枯燥的紀錄片,叫《第二層皮膚》,講的是在意大利的那不勒斯有一條裁縫街,那里的故事,紀錄片全部是英語的,沈木星一聽就困,靠在嚴熙光懷里睡著了。 恍惚間醒來時,已經不知是晚上幾點了,他依舊在認真的看著那個枯燥乏味的紀錄片。 意大利、那不勒斯、櫥窗、裁縫。盡管他不懂英語,然而眼中卻迸發著向往的光亮。 “喂,別看了??!”她有些生氣了,“美人在懷,你居然在看紀錄片?” 嚴熙光回過神來,看了看懷中的她,低頭將臉湊近,露出一絲壞笑:“不然呢?要我做什么?” 他偶爾會在她面前露出的輕浮與放肆。 她喜歡這輕浮與放肆。 她吐了吐舌頭,綻放出一個乖巧的笑:“吃燒烤呀!” 嚴熙光就知道她會語出驚人,無奈的搖搖頭,起身穿衣服,帶她下樓去吃消夜。 一天兩夜,他們親密無間,沒有分開過。 退房的時候,來例假的她把賓館的床單弄臟了一塊,嚴熙光掏錢賠了賓館的床單,前臺那個四十多歲的阿姨看沈木星的眼神,差點讓她自燃。 那是她做過的最瘋狂放肆的事。 如果時間永遠凝固在那一天,該有多好。 67 警察蹲守了整整十四天,終于將逃竄的殺人兇犯逮捕。這起全是震驚的特大殺人案被破獲。 公安局里的氛圍終于輕松了許多。 協警小張抱怨道:“哎,明明是你沈冥拼死拼活逮住了耗子,功勞卻全被黑貓警長領去了,真是不公平?!?/br> 沈冥沒有說話,把剛從臭水溝里□□的臭襪子拽下來,扔到了宿舍的盆里。 小張湊過來,笑著給他遞顆煙:“上次跟你說的事兒,給沒給我辦呢?” 沈冥面無表情的抬眉:“什么事?” “約你姐出來吃飯???” 沈冥抬起頭看著那張瘦得顴骨突出,齙牙支翹的臉,怎么看怎么猥瑣,不悅的皺皺眉:“滾?!?/br> “嘿!你...”小張吃了個憋,把手里的煙塞到耳后去,不理他了。 沈冥把裝襪子的盆子放到水龍頭下,水流直沖而下。 小張不死心,又走了過來:“兄弟,我是認真的,沒開玩笑?!?/br> 沈冥仍舊不說話。 “我是真心喜歡你姐,上次在卡卡的發廊里見過一面我就...我就...夜里睡不著覺了?!?/br> “說不著覺自己看片去?!鄙蜈ぐ阉柰刈永镆环?,用力的搓洗起襪子來。 小張呲牙咧嘴的笑:“你看...大家都是兄弟,你就給搭個橋牽個線能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