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他驚喜地發現,那姑娘的孩子長得與他有九成相似,鐘茂和欣喜若狂,他取了那孩子的樣本與他做了親子鑒定,那個結論讓他從人生谷底回到了巔峰。 他有兒子了! 他兒子人小鬼大,長的機靈又可愛。 鐘茂和興奮的不能自已,當即就要把他們母子接回來。 然而他的姑娘已經嫁人了,樊宜芙還和別人有了一個孩子,鐘茂和一顆燒炭似的紅心,就被澆了一盆冷水。也許這就是他風流之后所留下的帳,鐘茂和自我安慰,找了樊宜芙面談。 樊宜芙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想和他在一起,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留下來,還把孩子撫養大,也就存了要見一見心上人的心思。至于蘇宏寧,她只是感激他,并不愛他,雖然把他當做備胎是很歉疚,但也不至于把一生都綁定了他。 她的婚姻是一個錯誤,她不想一錯再錯。 有了她的首肯,鐘茂和就做了一些小動作,因為樊宜芙是個好面子和名聲的人,如果是她做了對不起丈夫的事,那么兒子就不一定能夠判給她。 所以只能是蘇宏寧先出軌。 即使他再怎么正派,生意場上的應酬也是必要的,那么要拍些似是而非的照片,就極為簡單。 甚至有一些與女子合影的照片,是樊宜芙請過去的托兒,那些所謂的“多年不見的閨蜜”。 蘇宏寧從來沒有對她設防,也想不到疼愛到骨子里的枕邊人會那么的算計他。 之后迎接蘇宏寧的,便是從感情到事業都被人打擊,再也恢復不了從前的輝煌。 “mama,我買了你最愛吃的咸菜包子!”陽陽一邊往上跑一邊喊,歡歡喜喜的。 房里有人應了一聲,門又咔嚓一下搭上了,半天沒了動靜。 被樓上人無視了的葵花開始重復原主一天的活兒,喂豬圈里的五頭豬,把牛拴到秋收后的稻田吃草,把二十多只土雞從雞窩里放出來喂食。 原本要做早餐給樊宜芙母子倆,這一天就免了,接下來就是哄小孫女,做午飯等等。 小孫女芳芳是蘇宏寧的親骨rou,長得像他,與陽陽幾乎沒有相似的地方。相比起來,蘇宏寧就更疼愛小女兒,拿她當心頭寶。 與他相反,樊宜芙就非常討厭芳芳。她心里只有那個衣冠楚楚的帥氣男人,陽陽是他們愛情的結晶,她把滿腔母愛都澆灌到了這個孩子的身上。而芳芳,是她避孕不成功意外得來的孩子,懷孕時她甚至想了很多法子滑胎,可都沒成功。 所以孩子出生后,樊宜芙找了各種借口不帶芳芳,那孩子讓她心塞!她怕她忍不住掐死小娃娃。 兒女雙全,本是女人難得的福氣,樊宜芙卻不這么想,她把女兒丟給婆婆帶,也不給吃*奶,直接把奶水漲退了。 葵花看著床上醒過來的孩子,娃娃一個人望著天花板傻樂,不吵不鬧,乖的很。 八個月大的芳芳,眼睛很大,跟她爸爸一樣,很有神,看到奶奶了,還笑了笑。 葵花就有一些心酸,原主身為農村里的老太太,不可避免的重男輕女,其實在本土,不管是鄉村還是城市,當奶奶的都想要孫子。 芳芳從小不被她媽喜歡,孫葵花也把更多的疼愛給了陽陽,即使有個特別寵愛她的蘇宏寧,但是一家人里小孩子最多相處的還是奶奶和mama。爸爸要養家,一天到晚在外頭賺錢。 所以她從小就很會察言觀色,不像一般的小孩子,總是撒嬌要大人陪著。 說起來,蘇家現在是村子里的有錢人,可芳芳過得真心還不如普通人家的娃娃。 原劇情里,芳芳長大后,雖然她爸還疼她,可蘇宏寧沒多久就破打擊的破產,小姑娘等于是沒過幾天好日子。沒了蘇家的依靠后,她去投奔她娘,然而樊宜芙依舊不喜歡她,雖然被收留了,芳芳卻是以遠房侄女的身份進入家庭。 敏感的小姑娘終于還是離開了,沒了音訊。 凡是原劇情里蘇家的血脈,都是葵花要照顧好的對象,這個小姑娘往后可不能重蹈覆轍。 雖說當奶奶的偏心眼,但兩個孩子都是孫葵花撫養大的,芳芳比陽陽更貼心。 葵花當然不會再像原劇情里一樣,有什么好的都只記掛著孫子。陽陽那孩子就是個白眼狼,被她娘樊宜芙哄得對葵花只剩仇視。 婆媳關系總會有點不和諧,樊宜芙直接把婆婆等同于不共戴天的仇人。 其實婆媳倆平時不在一起住,也很少合住,樊宜芙跟蘇宏寧在城里做生意,順便帶兒子,她文化不高,就只幫忙收錢。后來錢也不收了,就在家里負責花錢,今天買金器,明天買衣服。兒子陽陽也大了,上學放學都不用她cao心,樊宜芙除了花錢,一天到晚沒有其他事兒做。 蘇宏寧可是真愛她,只要老婆開心,他半句廢話都沒有。他老娘就在家里帶小女兒,一個人包攬了一般農家的田地牲口和家務,等收獲的時候,還會不斷的給他送菜送米。 老娘賺著辛苦錢還心疼他,老婆花著大錢還要與他平攤家務,蘇宏寧也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墒钦l讓他疼媳婦兒,他娘又疼愛他呢! 這一回樊宜芙來鄉下婆家住,是因為蘇宏寧去省城出差,一忙就有三四天,樊宜芙一個人帶著陽陽,懶得做飯,就回來折騰葵花。 樊宜芙其實很清楚,雖然她嘴里說出來都是嫌棄的話,但她婆婆照顧她卻是極好的。平時跟蘇宏寧在城里,她不想做飯就在館子里吃,回來不過是嘗一嘗新出的蔬菜,再讓婆婆照顧放假的陽陽罷了。 葵花可不想把她當祖宗供著,你要看電視享受你盡管樂,好飯好菜可就沒有以前那種vip待遇。反正,葵花和要關心的芳芳都可以不吃飯桌上的菜。 米飯里加了一小捧砂子,秋豆角外表炒糊了里頭還是生的,雞蛋兩面都炸的烏黑,沒有炒焦的菜一些就沒放鹽,一些就太咸。 一頓飯吃得樊宜芙火氣直冒,沒有一個菜可以入口,扒一口飯差點把牙齒給嘎嘣掉,砂子可大了! 可是她婆婆沒一點兒眼色地給她夾這個菜,盛那個湯,簡直是災難!還不斷地說“早餐只吃包子,要吃好午飯”,臉上的微笑自然又慈祥,仿佛夾的菜是山珍海味。 孫葵花炒的菜是很好吃的,不然樊宜芙也不會特意跑回來,可如今這菜式,簡直是打發難民! 樊宜芙被蘇家母子嬌寵得慣了,才不受這種委屈,筷子一扔,就怒道:“吃吃吃!這飯菜你是要吃死我嗎!” 葵花還是笑,慈愛又溫暖:“你們娘倆兒難得回來一趟,我特意做了四菜一湯,你吃飽了就別吃了嘛,撐到了總不能怪我呀!” 沒料到婆婆會講這種賴皮話,樊宜芙愣了一下,才氣到:“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是說飯菜太難吃!我吃不飽!不是說我吃太多!” “我做的菜又不難吃……”葵花嚶嚶嚶地小聲哭起來,避開她去了廚房。 樊宜芙怒火攻心,牽著兒子去樓上看電視了。 葵花手腳麻利地把飯菜都倒進豬圈里,從空間取了熟食愉快地吃掉,又給芳芳喂了空間里的牛奶,樊宜芙只給她買了沒什么營養的米糊,葵花得把孩子給養好,自然換了料。 然后把房門一鎖,抱著芳芳,葵花把眼睛擦的紅紅的,去了村里頭八卦集中營的三姑六婆屋里散心。 ☆、第127章 惡婆婆(三) 原主孫葵花的賢惠可是人人稱贊的,一個寡婦帶著兒子,除了兒子出息了之外,她本身就是個超級能干的女漢子。 一個人三畝多田,兩畝多地,說起她家里的莊家,人家都會豎起大拇指。 年輕時,孫葵花一個人不方便,農忙的時候常與別人家對工,給鄰居們插田割稻子,到她家里收莊稼時,就請他們來幫忙。 她好客,有人來做事就一定是好飯好菜招待,割rou殺雞,并且孫葵花的手藝真心不錯,一般勞動力在他們家吃飯,吃飽了都會再添一碗米飯。 所以即使孫葵花是個寡婦,也是個被人稱贊的人,她對人總是笑臉相迎,說話好聽,又不搬弄是非,一般婦女之間有了矛盾,她都是個金牌和事老,別人也愿意和她聊天兒。 孫葵花在外頭都是說,自家兒子好,兒媳婦更好,就算她把人嬌縱上了天,也還是孝順的。 葵花可不同,面子值什么?人家樊宜芙根本就沒把丈夫當一輩子的依靠,沒把婆婆當長輩,甚至親生女兒,都是個負擔。 既然她都說得出口做得出來,葵花又何必去保護她的形象? 與蘇家隔了一口池塘的劉家,是村里玩紙牌聊八卦的集中營之一,葵花抱著芳芳就進了門。 村里人都知道,葵花是個勞模,即使秋收后,也很少出門閑坐,況且她家還有個小娃娃要照顧。 所以別人都有些驚訝,再看到葵花疑似眼睛紅紅的,就有一些了然。 八卦飛的快,幾年前大家都知道樊宜芙不是個好相處的,現在當婆婆的這樣子,定是受了委屈。 以往又不是沒有過矛盾,只是孫葵花打腫臉充胖子,總是夸自家兒媳婦好得很,把話題往其他地方扯。 她這人就是這樣,出門散散心再回來,很多芝麻小事就過去了。 但是,越是這樣遮掩,別人就越想逗她。 “葵花嬸子,這是怎么了?”劉家的牌桌已經打起來,四個人玩升級,三個人圍觀,坐東邊的周大娘就一邊摸牌一邊問。 “沒事兒,”葵花勉強一笑,有些不自在地回道,“就帶芳芳出來透透氣?!?/br> “芳芳她mama昨天不是回來了嗎?”又有人問,“怎么沒跟mama一起玩么?” “是呢,”葵花仍然沒什么力氣,“我家陽陽他吃不慣我做的菜,在耍脾氣,宜芙在哄著他?!?/br> 小孩子嬌養是常有的事,不愛吃飯更是多,但一般到了六七歲,這種毛病會被改過來。小孩子挑食說得過去,然而挑所有的飯菜,就有點過了,如果不是孩子故意搗蛋,就是家長太寵溺。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像葵花現在這樣說得委婉又含蓄,挑食的不是小孩,而是大人。 能讓她這種好面子又給家里人護短的人,說出孫子不乖的話來,樊宜芙也真是夠了。 “到底是城里的孩子,難伺候??!”就有人接腔,“你家兒媳婦就不管管呀!” 開玩笑式的嗔怪,周大娘了解孫葵花的本性,還特意看了她一眼,怕她生氣,抬眼看到的卻是楞楞的葵花,周大娘手上的牌就一頓,暗示其他人看葵花。 葵花便在眾人壓抑的窺視下開始拼演技,明媚而又憂傷地垂下頭,小聲地說:“兒媳婦她也不愛我炒的菜??!” 然后她驚慌失措地抬起頭,其他人趕緊一本正經的出牌,“一對二”、“拖拉機”、“大王抄底”等等等等。 葵花就轉過頭去發呆,牌桌上的人們相互對了一下眼神,千百種版本在幾個人腦海里飛舞旋轉,大綱卻是一樣的:兒媳婦嫌棄婆婆孫寡婦做的菜,事實上孫寡婦做的菜是眾人都交口稱贊的,為人也是杠杠的,所以錯的一定是樊宜芙! 說起來,樊宜芙就是鄰村的姑娘,娘家并不出色,她娘有點兒神經質,家務事都拎不清,她爸所有的收入就是幾畝田地,她還有一個jiejie早就嫁了人,姐夫家同樣差勁,好吃懶做還酗酒打人,她姐被丈夫打怕了,就只知道挖娘家的錢。 這也是早幾年八卦婆們調查的清清楚楚的事兒。 大家嘴上不說,心里還是挺鄙視樊宜芙的,不過是靠著孫寡婦的兒子賺了點錢,就目中無人了,這村里誰不是知根知底的。 可樊宜芙這當媳婦的太假,進了縣城就顯擺,一副城里人的派頭,挑挑揀揀,前兩年還是個農村婦女。嫁人前在她娘家不跟所有農村小姑娘一樣,要做比如插田收割、喂豬洗菜等等又累又臟的家務事。 根本不需要人家仇富,樊宜芙就把自己立成了不需要瞄準的靶子,她在村里串門跟人聊天兒,所有的言論行為都是招人噴! 比如別人家看她一個新媳婦,拿了新買的蘋果招待她,樊宜芙拿了一個咬一口,就說這蘋果不好吃,我們城里的蘋果又大又甜怎么怎么的,順手就把蘋果丟了喂雞。 你說你踏踏實實一個農村婦女就夠了,裝什么城里人派頭!張口閉口說農村里潑婦罵街,還跟別人暗示她婆婆如何粗魯,一桿子把所有村里人都給打成了罪人。 極品事兒太多,牌桌上的人轉了一圈兒,就把樊宜芙的罪狀又加了一條:欺負婆婆1次。 當這種人的婆婆,孫寡婦前世真是作孽! 這不剛回來一個晚上,樊宜芙就把口碑好的婆婆給氣得眼淚汪汪。 孫寡婦還真是賢惠得讓人心疼,兒媳婦在外人面前總是抹黑她,各種挑刺,她還總是護著那個沒天良的樊宜芙。 從來沒有人會懷疑,葵花會把菜炒得只能給豬吃。 等晚上樊宜芙賭氣不在家里吃飯,而是去街上小飯館時,再與同村偶遇的人說起午飯的遭遇,就沒有人信她。 同村的人再傳回村里的話兒,就只有一個結論:樊宜芙那女的,真是太不知好歹! 六十多的婆婆伺候她吃吃喝喝,幫她帶大了大兒子,又幫她帶小女兒,還各種挑刺,太討厭! 樊宜芙是村子里最不受歡迎的人,沒有之一! 三天之后,蘇宏寧被他媳婦催的雷急火急趕回來,出差幾天都沒有合眼,下了火車就開車來老家接她們娘倆兒回城。 葵花當然極力挽留。 當兒子的雖然疼媳婦,但一年難得有幾天回來看老娘和小女兒,蘇宏寧心中也有些歉疚,就不顧樊宜芙的催促,留了下來吃晚飯。其實他太久沒休息,也想坐下來緩一緩,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