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及時止損
下午,生日宴會結束后,大家在離開前,貼心地幫佑軒收拾了屋子。 向恒自然是明白了,常年不慶生的佑軒,突然要開生日宴,還非要把他叫過來的原因。 不過,他不怪佑軒,也沒有跟佑軒再提起這件事。 他早就猜到了會有這樣一天。有時候人的命運,由不得自己選擇。 包括他,包括佑軒,包括在場的其他人,都是如此。 在這場生日宴上,向恒已經明確表了態。 亞久沒有當下逼迫向恒。他不會逼迫任何人,只是會從不同的角度,進行勸說。 下一次,他的角度,便不再是向恒本人了。 他已經有了計劃,并且打算盡快行動。 向恒站在門口,笑眼彎彎地與佑軒道別:“壽星,我走了。我得趕回醫院了?!?/br> “謝謝你抽時間過來,”佑軒拍了拍向恒的肩膀,“下次有空再聚?!?/br> “有空再聚?!毕蚝銓τ榆廃c點頭,又特意與昭音道了別,“昭音,再見?!?/br> “再見?!闭岩魧ο蚝阈α诵?。 之后,亞久和知煙便也離開了。昭音清晰地看到,知煙下樓前,回過頭來,微微皺著眉看了威遠一眼。 昭音不禁覺得好笑??磥斫裉爝@個問題,對知煙來說有點難。 不知道知煙剛才,有沒有好好開導開導威遠。 昭音與佑軒道了別,便站到自家門口,等著威遠過來開門。 威遠走到她身邊,拿出鑰匙擰開了門。 昭音進了家,徑直走向沙發,然后轉身坐了下來。 她的紅白格短裙,隨著她的動作,被輕輕揚起,又慢慢落下,蓋上她的大腿。 威遠跟著她走過來,坐到她身邊。 昭音慵懶地靠上沙發背,轉頭對威遠笑了笑。 威遠猶疑著,喊了她的名字:“昭音,” “嗯?”昭音看著威遠,表情又清純又無辜。 威遠停頓了兩秒鐘,開口問道:“你和何向恒,之前就認識?” 昭音眨了眨眼睛,平靜地反問:“老大,你指的是哪個之前?” “你那次發燒去醫院之前?!蓖h回答。 “嗯?!闭岩糁皇堑瓚艘宦?。 “你們是怎么認識的?”威遠又問。 “他和我搭訕,送了我一盒巧克力,還故意說是因為買錯了?!闭岩粢暰€平穩,毫不隱瞞地回答。 “什么時候的事?”威遠繼續問。 昭音看著威遠的眼睛,“和你在一起之前?!?/br> 威遠聽了昭音的回答,停頓了幾秒鐘,還是問了出來:“你今天為什么跟他提起這件事?” 昭音挑了挑眉,表情有些詫異的樣子,“為什么不能提起這件事?” 威遠聽了昭音的反問,明顯一愣。 為什么不能提起這件事?昭音不明白嗎? 昭音看威遠很久沒說話,便也沉默了很久。 “昭音,”威遠的語氣依然很柔和,“下次別這樣了。太曖昧?!?/br> “曖昧?”昭音眨眨眼睛,“哪里曖昧?” 威遠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 “老大,我不覺得曖昧?!闭岩魺o辜地眨眨眼睛,“你可以問問別人,看看別人是什么想法?!?/br> “昭音,”威遠輕聲開口,“別人也會覺得很曖昧?!?/br> “是嗎?”昭音平靜地反問,“你都咨詢過了?” 威遠根本不知道該怎么繼續下這個話題,只能接著對昭音說:“以后別這樣了,好嗎?” 威遠覺得自己的語氣真的相當和氣。 即使他內心其實非常煩躁。 他滿腦子都是昭音面對別的男人時,嬌媚的聲線,燦爛的笑容。 甚至讓別的男人幫忙擰牛奶瓶蓋。 那本應是他一個人的特權。 昭音卻是自嘲地笑了笑,“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聲名狼藉?!?/br> 威遠愣住了。怎么會扯到這個話題上來? “那么多人都這么評價我,”昭音看著威遠的眼睛,告訴他,“你也不想想,怎么可能都是空xue來風?” 威遠微微皺著眉,看著昭音。 昭音便與威遠一起沉默著。 “昭音,你之前怎么樣,我不會管?!蓖h一邊想著措辭,一邊開口,“但是今后,太曖昧的事,就別做了,好嗎?” 昭音淡定地看著威遠,勾起了紅唇,“你覺得,我之前,是怎么樣的?” 她的心臟,被威遠剛剛的話,削成了薄片。 威遠以為她之前是怎么樣的? 難道他一直以來說的“不是你的錯”,并不是發自內心的? 難道他潛意識中也認為,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并不是空xue來風? 威遠明明親自與她相處了這么多年。 明明親手轉開了她的心鎖。 明明親口在她耳邊,說過那么多或深情或污穢的情話。 這樣一個人,原來并不信任她。 怪不得他會聽信一個外人的三言兩語。那是因為他與其他人沒有區別。 是,她就是和安區聲名狼藉的歌女,沒有家世,沒有背景,沒有關心她的父母。她不隨和也不親切,不喜歡和人交流,朋友不多,還纏著一身麻煩。 這樣的她,本來也不值得被信任。 威遠看著昭音的反應,心下一緊。這句話,說得好像是很有歧義。 “昭音,”威遠的語氣里終于帶了一絲焦急,“我不是那個意思?!?/br> 昭音依然勾著紅唇,望進威遠的眼睛,“哪個意思?” “我是說……”威遠被昭音的視線緊盯著,突然想不到合適的措辭。 昭音與威遠對視了很久。 但威遠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昭音轉過頭來,不再去看威遠。她閉了閉眼睛,心臟又疼又冷。 真的已經夠了。 “我是想說,我只在乎你的未來?!蓖h終于理順了腦海中的言語。 他的本意只是想表達,他在乎的是昭音的未來。剛剛說出口的,竟然是那樣一句有歧義的話。 “未來?”昭音悠悠開口:“你不是說未來,讓我不用那么小心,你不會干涉我嗎?” 威遠狠狠皺了一下眉。 昭音無辜地眨了眨眼睛,繼續問道:“怎么現在,你又在跟我說不要做這些?” 威遠沉默了很久。 昭音垂下眼睛,沒有看他。 “昭音,”威遠終于開了口,語氣微微冷淡,“我太寵你了,是吧?” 昭音的睫毛狠狠一抖。 威遠就這么看著昭音,又沉默了幾秒鐘,便站起身來,進了房間。 昭音低著頭,心中翻滾的委屈,漸漸變成淚水,終是再也控制不住地決了堤。 是,威遠很寵她。 但是她的回饋,不夠好嗎? 她從來沒有對威遠撒過謊。其實上次馬卡龍的事,她明明可以撒謊,說她沒吃。但她本能地不想對威遠說謊,因為她一直以為威遠信任她,她不想利用這份信任。 之前,在強大的敵人的威逼利誘與精心挑撥下,她都沒有背叛威遠。 之后,她冒著生命危險,綁了掌握著香邦實權的安君平,救了威遠。 前段時間,不管威遠是霸道,是溫柔,她都乖乖順從著,沒有嘗試改變威遠一絲一毫。 最近,她讓威遠失望過一次,之后便一直小心翼翼,甚至是討好。即使現在,威遠又變回了之前的溫柔,也放回了她很多自由,但是一旦有風吹草動,她還是會不自覺地恐懼,生怕再讓威遠失望。 這之中,有感恩,有愛情,摻雜在一起,她根本已經分不清。 但是這樣還不夠嗎? 威遠怎么能懷疑她過去的人品?怎么能通過外人的三言兩語來了解她?怎么能說出“是我太寵你了”這種話? 也許她終究帶著無法被世人從潛意識里抹去的標簽。 也許終究是她配不上威遠。 威遠值得一個更好的姑娘,有良好的家世,有愛的父母,陽光的性格。 昭音微微嘆了口氣。 明明她習慣了獨立自我,習慣了內心平穩,習慣了淡然面對殘酷的生活。就是因為威遠的出現,她心甘情愿把這些都拿去押了注,去賭威遠值得,去賭他們能走過一生。 她賭輸了。 怪不了誰。 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時止損。 威遠本來只是想回房間放下鑰匙,順便平息一下煩躁的情緒,繼續出來和昭音好好談。 也許昭音真的不覺得那樣算曖昧吧。 那他能怎么辦呢? 他不想再讓昭音害怕。所以他不會發脾氣,也不會再逼昭音。 他打算再和昭音好好說說,如果還是說不通,那就算了。讓昭音怎么舒服怎么來吧。 威遠嘆了口氣。 沒想到,當他再次走回客廳,卻看見昭音依然像剛才一樣垂著腦袋,淚水卻是止不住地落下。 他的心臟瞬間生生地疼著。 “昭音,”他坐到昭音身邊,小心地開口,“怎么哭了?” 昭音沒回答他,依然低著頭。 他之前的語氣,明明已經很溫柔了啊。 “我沒有兇你,昭音,”威遠解釋著,“我只是想好好跟你談?!?/br> 昭音沉默著,慢慢停止了抽泣。 “別哭了,”威遠從茶幾上抽了張紙巾,幫昭音擦干臉上的淚水,“如果我說了什么不好的話,我跟你道歉?!?/br> 昭音依然沒有開口。 “對不起,我不逼你了,”威遠告訴她,“你就按自己……” “好了,”昭音冷冷打斷了他,“不用說這些了?!?/br> 威遠瞬間停住了。 昭音吸了吸鼻子,抬起頭,淡然地看著威遠,“我們,分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