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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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鹽出來之后,皇帝心中就穩了一半。 小樣,敢為難朕,想跟朕談條件,看朕騰出手來怎么收拾你們。 ……凌蔚任務完成,帶著大批的鹽回京,驚掉一群人的下巴,讓一群人咬牙切齒。 皇帝得到新的制鹽法子了心里也在琢磨,現在有底氣了,要不要把鹽的經營改一改。 這歷朝歷代都把鹽管的很嚴格,鹽鐵兩樣東西,都是官產官營,然后發鹽引讓鹽商們代理銷售。 當然這其中有多少貓膩自不用說,凄苦的被剝削的鹽工們和肚滿腸肥的鹽商及官員也暫且不說,但只是從控制上來說,規矩都是很嚴苛的。 但晏朝此時對于鹽的政策,和唐朝時差不多,并未對鹽有多嚴格的管控,而是讓商人們自產自銷。 不過現在皇帝陛下被鹽商擺了一道,覺得受這種桎梏心里不爽,自然就想著怎么把鹽的經營銷售權力給收回來。 鹽可是家家戶戶都需要的東西,要是由官家銷售,國庫得賺多少錢啊。 凌蔚自然是不希望晏朝的鹽也像明清時候那樣,制度那么嚴苛的。那種嚴苛的制度不但沒有給國家帶來好處,反而養肥了一群蛀蟲。 凌蔚就勸皇帝陛下,如果把鹽的經營權拿回來,一些人肯定會嘰嘰歪歪皇帝陛下小氣,因為鹽商們遭災沒能按時籌集鹽而發火,不是仁君所為。 皇帝陛下一聽,覺得是這么回事。但是他又覺得心里堵著慌,難受啊。 凌蔚提議道:“陛下不收回鹽商們的經營的權力,但是不代表皇莊不可以繼續產鹽???這海邊多荒地,荒地都是國家的,都是陛下的。陛下把地圈起來,生產鹽,然后銷售出去,那是正當行為吧?至于鹽商什么的,他們也可以繼續制鹽銷售啊,大家公平競爭就好?!?/br> 皇帝陛下似笑非笑的看著凌蔚:“公平競爭?” 凌蔚非常正直的點頭:“公平競爭。百姓們又不是傻的,誰的鹽更好更便宜,就買誰的不就成了?” 皇帝陛下點點頭:“是這么回事。等你從緬甸回來,就著手辦這件事吧?!?/br> 凌蔚噎住了。他怎么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好大的坑? “不去,太得罪人了?!绷栉邓Y嚵?。 皇帝陛下瞪他一眼:“你把鹽做出來,已經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也不差后續的事?!?/br> 凌蔚蔫了。他當初出來承諾這件事的時候,咋沒想到后續效應呢? 不過就算想到,他大概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在軍備物資上出幺蛾子,實在是太惡心了。 將士們為了國家在流血拼命呢,后面的人不但不支援,還扯后腿,簡直令人寒心。 “如果鹽商們的鹽賣不出去了,接下來怎么辦?”皇帝陛下見凌蔚蔫噠噠的,忍不住樂了。 凌蔚嘆氣:“鹽商們要是肯服氣,陛下可以以低于市場的價格批發賣給他們,讓他們做二道鹽販子。這樣官家的鹽場就可以專注于產鹽,把后續銷售的事讓給鹽商。只是鹽場中最好留一部分鹽直接銷售,這樣一是可以穩定鹽的市場價格,不讓鹽商們亂來,剝削平民;二是在急用的時候,可以隨時拿出鹽來。臣就只知道這些了,具體的實施法子,還請陛下召集各位大人們集思廣益,肯定比臣一個人琢磨來著靠譜?!?/br> 皇帝陛下點點頭:“你能想那么多也不錯了。接下來就專心做好軍備的事。鹽的事,朕會讓其他人做接下來的事,你不用擔心自己被人恨得入骨?!?/br> 凌蔚瞬間滿狀態復活,感動到:“陛下!舅舅!您真是個好人!” 皇帝陛下一巴掌胡在凌蔚腦門上:“滾!一嘴胡話!朕當然是個好人!” 凌蔚屁顛屁顛的滾走了。 太子默默的從屏風后面走出來,道:“父皇,為何不讓我出來?” “瑾堂見著你,不自覺就會靠譜一些,估計是當老師當慣了?!被实郾菹滦Φ?,“朕就是讓你看看瑾堂不靠譜的樣子?!?/br> 太子疑惑道:“瑾堂在我面前思慮可周到了,怎么在父皇面前就……嗯……” “自己給自己挖坑跳還不自知是吧?”皇帝陛下樂了,“所以沒有朕護著他,他不知道要被坑幾次?!?/br> 太子也笑了:“等下次見著瑾堂,我也要嘲笑他?!?/br> 皇帝陛下道:“你可知為何瑾堂在朕面前,和在你面前,行為不盡相同?” 太子搖頭:“啟辰不知?!?/br> “因為瑾堂當朕是長輩,能包容他;而他當你是晚輩,希望能引導你?!被实郾菹聡@氣,“你也要大婚了,朕終究會把這天下交給你。你現在就得知道,什么樣的人可以信任,什么樣的人不用信任但可以用,什么樣的人不可以信任但不得不用?!?/br> “可以信任的人,不但要重用,還要護著他,不能事事都讓他去做。甚至在所做的事和他的安危有沖突時,要優先保證他的安全?!被实郾菹骂D了頓,“不只是因為值得信任的人會讓你的皇位更穩固,還因為,皇帝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多愁善感當不了好皇帝,但是完全泯滅了人性,也絕對不是一個好皇帝。朕不但是個皇帝,還是個父親。你不但是太子,也是朕的兒子。朕不但希望能好好的把這江山坐穩,也希望,你能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br> 太子紅著眼跪下道:“兒子知道了?!?/br> 第七十章 神機妙算凌瑾堂(大霧) 凌蔚還是第一次隨軍出征。 不過有一次遇襲的經驗,到不至于讓他手忙腳亂。何況他是搞后勤的,前線的戰斗也和他沒多大關系。 凌蔚本來坐鎮后方就成,但他閑不住,也不太放心,就隨著運糧的隊伍兩邊戰場來回的跑,還真發現一些問題。 凌蔚這么敬業,其他的人想懈怠或者想搞其他什么鬼,都要掂量著點。 太子還是跟著凌蔚跑。本來其他將領見著太子出現,總擔心太子為了撈功勞,對他們指手畫腳,或者提一些什么讓人為難的要求。 但太子只是老老實實的干活,真一副當自己是副手的樣子,到讓將領們吃驚之余,對太子的親近也越加的重。 其實皇帝的意思,本來是讓太子帶幾個兵去撈一點功勞的。 歷來皇子都是這么撈軍功的。 凌蔚諫言道,太子年紀尚小,又沒有行軍打仗的經驗,到了戰場別說刀劍無眼,就算安全沒什么問題,但是添亂是肯定的(也只有凌蔚敢這么說了)。到時候將領們雖知道這是平常之事,但對太子就算不會不喜,也不會多尊重。 太子為國之儲君,本來就是正統繼位,又不是因功封賞,像古時候那樣禪位,有沒有功勞,有多大的功勞,本就沒多大意義。怎么盡可能的學到多一點的東西人,讓將士們大臣們更服氣,比撈一個表面的功勞更重要。 皇帝想想也是。太子已經是在他之下,最高的位置了。就算得了功勞,還能怎么封賞? 也只是面子好看罷了。 但是他又不是看功勞選兒子當皇帝,無論哪個兒子功勞再高,太子永遠是太子,這才是正統,撈功勞什么的的確沒多大必要。 他想讓太子撈功勞,也只是想著有了軍功,會讓那些武將文臣們更加親近太子,別老想些有的沒有的。 但是又正如凌蔚所說,太子要上戰場,也不用急于此時。這攻打緬甸可是他即位以來,甚至是大晏朝建立以來第一次對外戰爭,意義重大,將士們都繃緊了神經,要太子真惹出什么麻煩,難免會有人對此不滿。 與其撈虛的功勞,不如退一步,讓太子做他擅長的事。哪怕功勞沒有軍功顯眼,但參與其中的人,卻是知道太子實實在在所出的力的。那功勞,也是實實在在,毫無虛假的。 皇帝從來不認為自己的臣子們是傻的?;首觽兡切┨摷俚墓?,不過是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給個歌功頌德的借口而已。 太子身份貴重,地位牢固,不需要那些虛名撐門面。正如凌蔚所說,如何在臣子心中真正得個實干的好名聲,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陛下越發覺得凌蔚忠心耿耿賢才難得,雖然憊懶了些,但大部分時候還是很靠譜嘛。 于是太子繼續跟著凌蔚混了。 凌蔚也自在。反正太子雖然漸漸長大,但和凌蔚之間的交情并沒有因為時間而發生改變,兩人相處十分默契,比普通的長官副手的工作效率還要高許多。 太子聲望漸漸見漲,漢王就逐漸著急了。他連番給皇帝陛下上奏,要求奔赴戰場殺敵衛國,都被皇帝駁回了。 為了讓這次戰爭取得勝利,他連太子都沒派去前線惹麻煩,何況是本來就和這幾路將軍不和的漢王? 再說了,之前反對對緬甸戰爭跳的最高的就是漢王,現在他改變主意要通過戰功給自己鍍金了,也不看皇帝陛下樂意不樂意。 ……大晏朝的這次戰爭準備十分充分,兵強馬壯,將領各個都是戰功卓越的良將,士兵們還剛經歷過一次重大傷亡,所謂哀兵必勝,這戰前動員就吼著給同袍們報仇呢。 而緬甸本來就遭遇了大敗,朝廷還正陷入皇位爭奪,內亂不止,其本來有十分的戰斗力,經過相互之間的扯皮,也只剩下不到五分了。 對比晏朝,無論是海上還是陸地,自然都節節敗退。 不出半月,晏朝的軍隊勢如破竹,就跟摧枯拉朽似的,海上軍隊已經登陸緬甸陸地,而陸上的軍隊已經深入緬甸腹地,對緬甸的都城形成了兩面夾擊的姿態。 緬甸朝廷這時候也知道不是鬧內亂的時候,一邊連忙把原來能打的將領拉出來組織抵抗,一邊連忙向晏朝求和,什么割地賠款和親統統都可以,只要晏朝退兵。 緬甸求和的聲音傳到京城的時候,原來的反戰派此時又跳出來了,整天上躥下跳說要求和,讓皇帝退兵。 所說的那一套說辭,仍舊是什么打仗有傷天和,什么打仗勞民傷財,什么打仗不是仁君所謂。 得饒人處且饒人啊陛下,人家都投降了,就回來吧。不但要回來,最好再給人家點金銀財寶補償一下人家受傷的小心靈。 別說京城中皇帝氣得吐血,這消息傳到前線之后,正在浴血奮戰的將士們更是氣得捶胸頓足。 打仗打的再容易,那流血犧牲也是再說難免的。別說犧牲了多少人,就連主將身上也掛著彩。眼見著勝利在望,你讓退兵?不但退兵,還要給賠償? 這犧牲掉的士兵們是不是晏朝人?他們流的血喪的命就白費了? “瑾堂,就這么算了?”親歷了這場戰爭,雖然沒上前線,也見過許多傷亡,吃過許多苦頭的太子憤怒道,“那群庸碌,除了添亂,還會什么!” 凌蔚淡定道:“殿下息怒。殿下要相信陛下,陛下是那種會被人鬧一鬧,就改變主意的人嗎?” 太子眨眨眼:“瑾堂,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凌蔚道:“下官只是知道,陛下是個圣明的皇帝?!?/br> “父皇當然圣明?!碧硬灰啦火?,“瑾堂你肯定知道什么,跟我說嘛?!?/br> 凌蔚被鬧的頭疼,停下手中的筆,道:“求和的大人們不是說打仗有違天和,違背民心民意嗎?那么就讓他們看到民心所向即可?!?/br> “民心所向?”太子一頭霧水,“這民心所向要怎么看?” 凌蔚道:“東南賊寇肆虐那么多年,在京郊修養的傷兵、涌往京城的難民、由東南搬到京城周邊投靠的地主商戶,其數目肯定不少吧?除了東南受到賊寇sao擾的民眾之外,北方搬往內地的民眾也不少吧?我想他們也很容易聯想到自己的境遇的。畢竟無論哪里的賊寇,都是賊寇。朝廷今個兒給這邊賊寇補貼,明個兒不是還要給突厥這些也補助一番?更別說,京城還有許多修養在家,曾經在邊疆戰斗多年的老將軍和他們的子孫呢?!?/br> 見著太子若有所思,凌蔚嘆氣:“這仇恨啊,不是耍耍嘴皮子,就磨得掉的。就算沒有私仇,這國仇總是有的。普通人中,也不乏血性之人。咱們華夏亂了這么多年,被外賊欺負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了,除非有小算盤的人,誰會愿意繼續忍下去?” 太子松了口氣:“瑾堂,你是不是早料到如此?” “不是下官早料到,而是陛下早料到如此?!绷栉档?,“陛下深謀遠慮,這些事怎會沒事先想過?何況既然戰前就有求和的,那么戰爭中不可避免的也會有不同的聲音出現。何況大臣們什么心態,陛下當了這么多年皇帝,怎么會不明白?” “可是我還是覺得瑾堂肯定也有出謀劃策?!碧訄猿值?,“只有瑾堂才會出這種主意?!?/br> 凌蔚忍不住郁悶了。他在這小孩心中,到底是個什么形象???什么叫做只有他才會出這種主意? ……當然,太子猜的沒錯?;实郾菹率窃缌系接腥藭型緭v亂,因此提前就召集了凌蔚等人商議此事。 那以“民心”對抗“天和”,確實是凌蔚提出來的。 不過后續怎么具體實施的,那主意就不是凌蔚所出的了。準確來說,凌蔚只是起了個頭而已。 綁架民意什么的,現代社會京城遇到這檔子事,所以凌蔚也就是突然想起來了。不過后續他就要忙著后勤的事,自然顧不上這么多。 在他想來,大概也就是來幾個民眾打著橫幅請一下愿,意思意思一下,給皇帝陛下找個臺階下就成了。 然而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顯然古代帝王大臣的厚黑學比他這個現代的土包子強太多,在他得知后續事情之后,驚嚇出了一身毛毛汗。 這民意事情的起端,是一老漢沖撞某御史車架,在被人拖走的時候邊哭邊罵,最后一頭撞死在路邊。 這期命案因為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皇帝陛下大怒,下令徹查。最后查出那御史和那老漢之前并無過節,但那老頭原是軍屬,籍貫就在東南沿海。他大兒子從軍后犧牲,二兒子也在賊寇上岸殺燒搶掠時抵抗,落下殘疾,而他妻子和幼子也在那時被殺。 而后他們一家進京投奔親戚,那殘疾的兒子也算出息,雖說仕途無望但商業頭腦不錯,也混成了一個小有薄產的商人,后定居在京城郊外買了幾畝薄田,家中尚屬安定。 朝廷攻打緬甸的事傳出之后,老漢高興的多喝了二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