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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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馬騎久了大腿疼屁股疼,那馬車坐久了,整個人更是都快散架了。 不是馬車不好,而是那路啊……嘖嘖,不說了。古代的路,鋪了青石板的那是城里,所謂的官道,那也最多是弄平整并且鋪了碎石子。有些連碎石子都沒鋪,就是土路。 這種路,走起來的酸爽,可想而知了。 如果路上遇到下雨,那就更讓人渾身舒暢到想要上天了。 凌蔚坐一會兒馬車又騎一會兒馬,輪換著來,才不至于把自己折磨的太過。 而太子殿下已經表示來不起了。 是的,你們沒看錯,同行的還有太子殿下。 凌蔚:“……我說太……長庚,陛下怎么把你放出來了?” 太子有氣無力的抬頭:“什么叫做放出來了,孤……我是狗狗嗎?” 凌蔚:“你想象力太豐富了,我什么都沒說?!?/br> 太子趴下,繼續裝死。 凌蔚無奈:“要不休息下再走?” 太子嘆氣:“我可不能拖累你們的行程。父……父親說了,我是來給你當小吏的,如果因為我而放緩行程,那豈不是露餡了?” 凌蔚哭笑不得:“陛下到底為什么會放你出宮啊?!?/br> 黎膺打起簾子,走了進來:“皇兄認為,作為皇位的繼任者,只留在宮中學習,是不能了解民生大事的?;市之斈瓴坏珟П蛘?,也曾治理過一方土地。啟辰只在宮中,對宮外的事只從書本上了解,是沒辦法體會民生之艱辛的?!?/br> “那也可以去京郊啊?!绷栉到o太子喂了一杯水。平時看著太子的身體還是蠻好的,結果居然暈馬車,簡直太悲傷了。 “可是王叔和瑾堂都不在京郊啊?!碧雍攘它c水之后,精神好些了,“我跟著其他人,哪能學到東西?!?/br> 雖然太子說的很對,但是凌蔚還是覺得皇帝陛下這決定太草率,太亂來了?;屎缶尤灰膊蛔柚贡菹?,難道是陛下先斬后奏?(這詞用的不對啊。) 凌蔚從史書中讀到的,太子到各地歷練也是有的,但那都是光明正大,而且也都是擔任了不小的官職。 哪有像陛下這樣的,讓太子偷偷摸摸出京,還隱姓埋名,給自己當助手。要是其他人,敢用這個助手嗎? 按照陛下這種方法,還真的只有黎膺和他才能扛得住。 “我還以為,出宮會很好玩呢?!碧余洁?,“沒想到這么辛苦。我想我都不用到了地方再去體會民生艱難了,就是這路,我就知道百姓有多苦。瑾堂,海外就沒有把路修的更好的方法嗎?” 凌蔚想了想,好像還真有。他腦子里好像有水泥的配方呢。 嗯,還是初中化學課上教的。感謝他過目不忘,而這些知識還能從腦子里搜索出來。 當然,如果他不故意去想,就是怎么也想不起來的。就跟電腦搜索一樣。 “用青石板鋪路的話,價格就太昂貴了?!碧訐沃掳?,沉思,“這修路也是民生吧?” 凌蔚當然知道太子是因為路途太辛苦在胡扯,他笑道:“華國有句話,‘要致富,先修路’。這路的確關系的民生?!?/br> “此話何解?”太子好奇道。他剛才真的是胡扯呢。 “長庚還記得我曾經講過的,農業、工業、商業和國家之間的關系嗎?” “記得?!碧狱c頭,對于凌蔚所講解的,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觀點,太子記得最清楚,不知道這算不算叛逆的一種形式。 “簡單來說,這路修好了,老百姓的東西才能賣出去,國家才能收到稅?!绷栉档?,“農業是國家的基礎,所以在海外很多國家,農業已經不收稅,反而會進行扶持。而國家的稅收,都是來自于工業和商業。當然,這得國家繁榮到一定地步才可以,現在是不可能的?!?/br> 黎膺最關心的還是軍事上的事,所以對海外經濟方面的事情并未和凌蔚討論過。這種言論,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畢竟現在主流言論是重農抑商,甚至儒家一些人,認為商業還會擾亂國家,甚至連商人都看不起。 雖然晏朝還沒有重農抑商的政策,也沒有歧視商人,但社會上大風氣是這樣。而為官者不能經商雖然只是限制了官商勾結(其實這政策并沒有什么用),但也被一些人認為是商人地位低的象征。 但聽凌蔚說來,海外是重視商業的? 第五十章 甘州 “海外確實是重視商業的?!绷栉狄娞哟蚱鹁駚砹?,覺得轉移注意力是個好方法,“什么稅收啊什么經濟發展啊這些太復雜了,之后再說吧。我先說說作為統治者,最關心的事?!?/br> “長庚,你覺得陛下最關心的是什么?”凌蔚問道。 太子道:“不是民生嗎?” “陛下確實關心民生,但陛下為什么要關心民生?” 太子愣了一下。這他還沒想過呢。 黎膺倒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凌蔚。 凌蔚摸了摸鼻子:“別這樣看著我,估計敢說這么直白的也只有我了?!?/br> 黎膺道:“所以皇兄才讓啟辰跟著瑾堂學習啊?!?/br> “不是跟著王爺您嗎?”凌蔚道。 “王叔,瑾堂,別打啞謎了。你們知道,我還不知道呢?!碧硬粷M道,“還有王叔啊,叫我長庚,別說漏嘴了?!?/br> “那你也不能叫我王叔?!?/br> “王爺!別打啞謎了!我還不知道呢!”太子嚷道。 凌蔚笑道:“好。太子你真的沒想到嗎?那我換個問法,民眾生活好了,社會就安定了對吧?陛下為什么要關心社會安定?” “當然是因為……”太子眨了眨眼睛,一臉促狹,“瑾堂你該真敢說?!?/br> “過獎過獎?!?/br> “真不愧是孤的老師哈哈哈哈?!碧訕返?。 凌蔚哭笑不得。這話題轉得太奇怪了吧。 “既然殿下已經知道了,那么臣接下來的話,殿下就能理解了?!?/br> “叫我長庚?!?/br> “好吧,長庚?!绷栉的贸黾埞P,畫了兩個圈,“所謂民生,最初的也就是吃飽穿暖。而吃飽穿暖,就是當地要產出糧食和布匹?,F在有兩個地方,他們都能產出糧食和布匹。這叫自給自足。一個地方能自給自足,那么即使不與外界有交流,也沒干系對吧?” 太子點頭:“瑾堂你還不如直接說,一個地方能自給自足,有人占據這地方就能當土皇帝呢?!?/br> 凌蔚瞬間黑臉:“這是臣能說的話嗎?” “這怎么不能說,我說能說就能說,反正就是這樣?!碧訜o所謂道,“繼續繼續,然后呢?!?/br> 凌蔚和黎膺對視一眼,看見黎膺眼中的笑意,忿忿的拿著筆戳著紙張:“生產糧食和布匹都是需要付出的。我們現在以銀錢來衡量。這甲地適合產糧但不適合產布,乙地適合產布而不適合產糧。都以一斤糧食和一匹布為例。甲地產出一斤糧食需要一百錢,一匹布需要兩百錢;而乙地相反,產出一斤糧食需要兩百錢,一匹布只需要一百錢。而他們如果拿出來販賣,都是比原價增加五十錢?!?/br> “那么甲地自己產布,一匹布需要兩百錢,但是買乙地的布,只需要一百五十前。乙地亦然。若是兩地交通方便,商業往來便利,最后會出現什么結果呢?” 太子想了想,道:“自己織布還不如買,那不如都種糧食,然后把糧食賣給乙地后買布。乙地也是這樣,不如都織布,然后賣給甲地換糧食?!?/br> “是啊,最終就是,甲地不織布了,乙地也不種糧食了?!绷栉敌Φ?,“然后甲地和乙地,是不是就合為一體了?” 太子咂舌:“好像是這樣!好厲害的樣子!” 凌蔚又道:“其實這只是最極端的例子。當然,每個地方不可能這么單純。但是商業本來就是互通有無。這經濟上來往的多了,人和人之間的聯系、地方和地方之間的聯系也就越來越緊密了。最重要的是,就像甲地和乙地這樣,各自自給自足的時候,就認為對方是外地。但若兩地聯系越來越緊密,甲地的東西乙地都能買到,乙地亦然,而兩者之間本就屬于同一個國家,同一種人,那么他們內心就會有一種想法,即,我們都是同一個地方的人?!?/br> 現代社會不就這樣,地球村嘛。 “其實現在也差不多是這樣?!绷栉道^續道,“夏商周時期,我們華夏的領土才多少?現在晏朝的國土有多少?即使晏朝剛開國的時候,領土并沒有這么多。但是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員,都清楚的知道,還有地方沒回來。這‘回來’,就是認同感。即使現在不在,但是是華夏民族的,就是華夏民族的。就算暫時分裂,但是大家還是會走到一起。這認同感是如何來的?” “互通有無,建立起經濟聯系之后,大家的思想也會聯系的越來越緊密。而經濟聯系伴隨著人員往來,互相通婚,那血緣上也會越來越緊密?!绷栉嫡f起這個,就有些熱血沸騰,“所以若是就算是新打下來的地方,只要疆土和我們現在的疆土連著,再連續遇到會治理的好君王,只需要三代,就能把那地方完全變成咱們的?!?/br> 華夏文化的融合能力就是這么牛逼。 太子被凌蔚說的滿面紅光:“其實甘州原來也不在我們手上吧?似乎是前朝才打下來的。所以現在我們就是要把甘州完完全全變成晏朝的國土?” “是的。先剿滅匪亂,再發展經濟,然后積極的和中原進行通商,最后借由通商加大人員的往來,這是經濟上的同化。在經濟上同化之后,文化上同化就要容易的多了。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甘州的民眾吃飽穿暖了,我們就可以發展教育,教他們識字,讓他們的有才之士也入朝為官。到了這一步,甘州新出生的人,就會認為自己本來就是晏朝的人。而當新出生的人完全換掉了舊的那一代,那甘州屬于晏朝這個事實,就已經確定了?!绷栉悼刺油耆蚱鹆司?,松了口氣,“這個在前朝就已經實現了?!?/br> 太子瞬間蔫了:“我還以為有我能做的事呢。王叔快去打仗吧,再搶一塊地方回來。把別人的變成自己的,多棒啊?!?/br> 這強盜思維哪來的?凌蔚扶額。 他只是強調商業的重要性,不想讓太子以后也走上重農抑商的路子。雖然重農是對的,但是農工商還是要協調發展更好。 但太子怎么就扯到開疆擴土上去了?還是說無論是帝王還是未來的地方,都有一顆開疆擴土的心? “好?!崩桠哌€真的點點頭,看樣子是真的很想往哪搶一塊地回來試試,看是不是和凌蔚說的一樣。 凌蔚干笑:“咱們晏朝這地理位置,想要開疆擴土可是不容易。海外疆土還是很廣闊的,但是交通不方便,即使去了,估計也就是把資源拿回來自己用,想要長久的占領,那可不容易?!?/br> 好吧,他把殖民地都扯出來了。 太子點頭:“那好,其他地方的金子銀子糧食什么的都運回來?!?/br> 黎膺也點頭:“有礦產吧?!?/br> 凌蔚繼續干笑:“當然有?!比羰悄銈冃枰?,我現在就可以把地圖給你畫出來。作為一個文科生,高考的時候世界各地的礦產都是背過的。 不過這發展不對啊,不是在說商業嗎?怎么真的扯到殖民地上去了?難道以后咱華夏要從被殖民的國家變成殖民國了?史書上會不會記載這是咱先說起的?如果真的記載了,咱這是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 這可真是挺讓人好奇的。 ……有了凌蔚天南海北的亂扯,太子精神好了許多。 而太子身體底子不錯,現在習慣路途中的顛簸之后,也不再那么難受。黎膺看在眼里,也就沒有放慢速度,而是正常速度趕路。 太子現在的身份,是宗室中某個孩子。論起來,其爺爺是先帝的堂兄這種扯得比較遠的關系。說是宗室,但是當年他爺爺都沒封王,現在他們家那一支,除了姓黎之外,也和普通人沒區別了。 而天下姓黎的又不止皇帝。 不過好歹是宗室的孩子,如果皇帝想起來,照顧一下也是經常的事。 所以凌蔚身邊突然安插進來一個十歲的孩子,說是小吏估計也就是隨行的學習的人,其他人也覺得大驚小怪。 而這孩子和王爺比較熟悉,他們也覺得正常。 宗室子弟嘛,即使沒有爵位了,那也是連著祖宗的。何況那孩子表現得比較懼怕秦王爺,眾人就更加肯定了猜測。 太子也活潑,精神好之后,很快就在這隊人馬中混得如魚得水。那些人也不可能把太子真的當小吏,沒看見凌蔚寵他的程度嗎?所以大部分人都稱呼他為小少爺。 凌蔚聽著,怎么覺得是在叫他弟弟。 算了,黎膺都覺得沒關系,那就這么叫吧。 ……京城到甘州約兩千公里,馬車一天不緊不慢大概跑個十多公里,遇到有事耽擱就更慢了。所以大概一個月左右,凌蔚等人才來到甘州。 若是到南邊就簡單多了,沿著運河南下就好。走旱路確實慢得多。 凌蔚等人風塵仆仆的來到甘州,甘州刺史錢捷和負責剿匪的將軍寧賢早已經在城外等候。不過這路途遙遠,旅途疲憊,他們也沒多做糾纏,只把人帶到早就打理干凈的住處,先歇下來。接風宴,則在三日后才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