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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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祺少年風流,還不到而立之年,得探花之位,也算一樁美談。 而會元祝沐則得了榜眼之位,狀元被一約四五十歲的書生奪得。 趙圭自然也是進了殿試,為二甲第一,得了傳臚之位,趙家喜的不知什么樣子。這位次對于趙圭而言,算是超常發揮了。 而原本有志狀元之位的肖瑚或許是這段時間的風言風語影響了心情,會試時發揮就稍稍差了些,落到了十幾名。在殿試時位于二甲二十多位。雖說這成績也算很不錯,但對于肖瑚而言,心里落差就有點大了。 不過凌蔚倒是覺得,是皇帝陛下給了孔家面子,不然以肖瑚那囂張勁兒,還得罪了黎膺和太子,扔到三甲,甚至讓他落第,都是可能的。 反正殿試的內容又不會公開,全憑皇帝心情。他肖瑚就不能見了天子龍顏太過緊張,發揮失利嗎? 這么想,皇帝陛下意外的大氣呢。 然后,凌蔚就聽到消息,皇帝陛下把肖瑚弄到外地去當縣令去了…… 剛還夸他大氣呢…… 而春闈終于結束,趙圭也考上了進士,趙昭終于去看凌蔚整理出來的“啟蒙讀物”了。 趙昭慢悠悠的翻開,然后“唰”的一下轉頭看向凌蔚,嚇的凌蔚差點從凳子上蹦跶起來。 第二十七章 三字經 “過來?!壁w昭沉著臉道。 凌蔚一步一步的挪過去,心中驚疑不定。 這到底怎么了?怎么嚴肅?難道他寫了什么不對的東西?還是說他寫啟蒙教材這種事本身就是不對的?但是之前老師也沒有說不可以??? “老師?”凌蔚滿臉忐忑。 趙昭伸手,“啪”的一聲拍在凌蔚腦門上,難得爽朗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妙!收了你這個徒弟,連帶為師我都有青史留名的機會了!走!直接進宮!” “我今天好難得請到假不進宮……”凌蔚看著趙昭皺眉,連忙改口道,“我是說,那個,老師,你總要改改吧?” “改什么改?”趙昭瞪了凌蔚一眼,“你知不知道,只要我改了,哪怕只改了一個字,在外人看來,這《三字經》和《千字文》的主要功勞就是我的了?哼。等你把這兩篇文章傳遍天下之后,總會有人改的。但是那之前,誰也不能改!” “是……是嗎?”凌蔚不明所以,不過老師比他為人處世強多了,也熟悉這個社會的規則,老師說的肯定是對的,“那現在進宮?” “等等?!壁w昭想了想,道,“你叫人去請一下秦王,約好時間,我們三一起進宮!” 凌蔚點頭。這還需要見證人?這《三字經》和《千字文》有這么重要?不是啟蒙教材嗎? 黎膺這日正巧在京郊軍營,第二日才回來。凌蔚托了人帶了口信,黎膺讓人回話,說今晚就提前回來,第二日一早就進宮。 第二日正好趕上上朝,這一早的意思就是讓凌蔚跟著他一起去上朝,等著皇帝退朝。 趙昭也是要上朝的,只要朝會后留下來就好了。 不過這之前,黎膺先讓人遞話進宮說了這事。 凌蔚有些不太樂意。以前雖然要按時進宮,但都是早朝之后才進宮,還能多睡一會兒。這早朝可是必須午夜起床,凌晨三點就得在宮門口候著,凌晨五點就得進宮門。 還好黎膺是宗室,不需要凌晨三點候著,其住宅離皇宮宮門也算近。他們可以睡到凌晨三點,再慢悠悠的進宮。 凌晨三點!凌晨!三點! 這違反人體健康自然規律的起床時間,讓凌蔚萎靡不振,哈欠不斷。 黎膺關切的遞上茶水:“瑾堂先喝口濃茶?以后瑾堂也是要上朝的,最好習慣?!?/br> 凌蔚靠在舒適的馬車中,因為凌晨寒冷,他朝著擺著小爐子,溫著茶水的地方靠了靠,幽怨道:“我要當一個閑臣,一個不用上朝的閑臣?!?/br> 黎膺見凌蔚一邊滿臉不愿意、跟喝苦藥似的將茶水小口小口的咽下,一邊嘀嘀咕咕抱怨不停,忍不住笑道:“等瑾堂再大些年歲,說不定就不會這么認為了。封王拜相,是多少人的夢想?!?/br> “人各有志,我就想混吃等死,富貴悠閑一輩子。想封王拜相的人那么多,我就不去搶了?!绷栉翟野芍?,這茶可真夠難喝的。難道真的要他自己去嘗試著炒茶?可他從哪里找到鮮茶葉啊,他名下又沒有茶園。 黎膺笑著遞上一個小罐子:“瑾堂真是不喜喝茶?!?/br> “不是不喜,是喝不習慣?!绷栉岛傻慕舆^小罐子,一揭開,里面居然是在這個時候價值可不算便宜的白砂糖,頓時有些小尷尬,黎膺這是把他當小孩子嗎?不過他嘴里的味實在是難受,還是舀了一小勺糖進嘴里,好受不少。 “這是皇兄讓人從天竺學來的熬糖法改進后糖霜,產量不高,尚且不能推廣?!崩桠咭娏栉涤行┎缓靡馑?,體貼的轉移話題道,“正如瑾堂所說,其他國家也有許多值得大晏朝學習的東西?!?/br> “糖霜?”凌蔚想了想,這應該就是最早的土白糖吧?記得最初的白糖是熬煮后用黃泥漿褪色?這個確實是挺費時費力,純凈的黃泥漿也挺難找。后來白糖是先經過多重壓榨后熬煮,再用石灰褪色吧?這個工藝后來也是現代制糖工藝的基礎? 這是個賺錢的好法子呢。凌蔚想著。糖什么的,雖然能夠給國家創收,但比起糧食和布匹,還算不上國家民生的基礎,所以他不拿出來和人分享也沒關系吧?自己實驗出怎么制糖,先賺一筆再把制糖方子傳出去也可以吧? 現在他分家了,也是要小錢錢來保證生活水準的。 嗯,除了白砂糖,冰糖果糖什么的都可以有,他還可以開一家糖果店。 “瑾堂?瑾堂?”見凌蔚發呆,黎膺還以為凌蔚快睡著了,“實在太困,現在馬車上休息一會兒?” “沒事沒事,還撐得住?!绷栉祫傉f完,就很沒說服力的打了個哈欠。 “先瞇一會兒吧?!崩桠咻p聲笑道。 凌蔚揉了揉耳朵。這種壓低嗓音的笑聲實在是太犯規了,聽得他雞皮疙瘩就起來了。如果這種聲音放在b站上去,估計會有一群不知廉恥的姑娘們會刷屏“啊耳朵懷孕了懷了一個宇宙!”。嗯,他不是不知廉恥的人,所以只是起雞皮疙瘩。 “那我先瞇一會兒?!绷栉凋榭s在座椅一角,靠在軟軟的毛皮墊子上閉上眼,居然很快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黎膺悄悄的注視著凌蔚,見他呼吸平穩,看上去像是睡著了,悄悄伸出手指,在凌蔚的鼻子上點了一下。凌蔚皺皺鼻子,黎膺連忙縮回手。不過凌蔚并沒有醒過來,而是繼續睡覺。黎膺松了一口氣,躊躇了一會兒,又伸出手,飛快的在凌蔚的臉上蹭了蹭。正巧這時候馬車突然顛簸,凌蔚朝著黎膺這一邊歪倒。黎膺連忙伸手將凌蔚扶住,遲疑了一會兒,就將凌蔚放下,讓他靠著自己的肩膀。 黎膺歪著頭看著呼呼大睡,這樣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的凌蔚,不由自主露出了一個微笑?;璋档鸟R車內只有一盞小小的燈籠照明,那淡淡的光輝照出黎膺緋紅的臉頰,和臉頰上兩個淺淺的酒窩。 ……凌蔚醒來的時候,黎膺已經離開了。問了車夫,才知道黎膺已經去上朝,讓他在馬車里繼續睡著,待睡醒了再進宮。 凌蔚摸摸頭發。這樣他還何必一大早起來?直接睡到往常時間,然后進宮去見已經退朝的皇帝陛下不就好了? 問了一下時辰,現在這個時間點,差不多朝也要上完了。凌蔚舒展了一下筋骨,雖然睡了一會兒,精神頭不錯了,但是在馬車上睡覺,終究沒有在家里躺平了睡舒服,他覺得自己身體酸疼的就跟被什么碾過一樣。 還好這段時間他有刻苦鍛煉身體,所以下來走了走,緩了緩,身體的不適減輕了不少。整理了一下儀表之后,他就先進宮了。 這時候進宮,小殿下們已經起床了吧?還可以和小殿下們玩玩。 黎隸退朝的時候,就聽著太監說凌蔚已經領著小殿下們打完了幾遍太極拳,現在正在跟小殿下們講課。那講的不是別的,真是《三字經》。 黎隸帶著黎膺和趙昭到凌蔚往常給小殿下們上課的宮殿門口的時候,凌蔚正坐在一群小殿下中間念《三字經》。他念一句,小殿下們搖頭晃腦的跟著念一句。其中小黑胖子念的最為沉醉,那閉著眼搖頭晃腦的樣子,特別有他口中所說的酸儒的感覺。 “人之初,性本善?!?/br>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br> “性相近,習相遠~” “茍不教,性乃遷?!?/br> “茍不教,性乃遷~” …… “這混小子,還沒拿給朕過目,居然已經開始教朕的兒子女兒了?!崩桦`笑罵道。 趙昭惶恐道:“陛下息怒,瑾堂就是年輕人,毛躁了些?!?/br> 黎膺看著一臉笑意的凌蔚,冰冷的臉上也不由緩和了不少:“瑾堂本就是寫來給小殿下們看的?!?/br> 黎隸瞪了黎膺一眼,嚇的趙昭冷汗直冒。他可不是像凌蔚那樣已經捋順了皇帝脾氣的,即使知道皇帝沒有生氣,仍然感覺一陣心驚rou跳。 “父皇!”錦闕最調皮,注意力最不集中。雖然嘴里也跟著念著,但小腦袋總是忍不住東張西望,自然最先發現了在窗門口“偷窺”的皇帝陛下。 “陛下萬歲?!绷栉得ζ鹕硇卸Y。 “起來吧,你寫的《三字經》和《千字文》朕都看過了,很好,你就先教著吧?!崩桦`雷厲風行道,“朕準備向全國推廣,既然是你寫的書,就給朕想個法子怎么推廣?!?/br> 凌蔚屁顛屁顛的爬起來,湊到黎隸身邊,搶過太監倒的茶水給黎隸遞上:“陛下啊,先跟臣說說,賞臣什么吧?臣寫這個還是很艱難很辛苦的?!?/br> 趙昭差點暴起揍凌蔚一頓,他這個學生怎么在他面前這樣,在皇帝陛下面前也敢這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好吧,你要什么?又是金子銀子?”黎隸很賞臉的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冷哼道,“你就能不能有點出息?!聽說你今早跟著老幺上朝,在馬車上就睡著了?睡著之前還嚷著以后當閑官就可以不上朝了?朕都這么早起來!” 凌蔚嘴角抽了抽。陛下你最后一句話才是重點吧? “陛下啊,臣這次不要金子銀子,要幾筐茶葉好不好?新鮮摘下來的,還沒制成茶團的那種?”凌蔚諂媚道,“就茶葉!不要別的!” 黎隸顏色古怪的看著凌蔚:“你要茶葉干什么?” “這團茶實在是太難喝了,臣琢磨著能不能把華帝國喝過的茶葉試出來??墒浅嫉教幷也坏锦r茶葉啊?!绷栉悼蓱z兮兮道,“陛下你不知道,團茶有多難喝。不但苦,里面還有許多莫名其妙的東西,簡直比藥還難喝!藥里至少不會加肥豬rou!” 黎隸低頭看著自己的茶杯:“嗯,朕現在喝的就是你說的,比藥還難喝的,加了肥豬rou的茶?!?/br> “陛下的茶自然是與眾不同的,就算加了肥豬rou,那也是上等的肥豬rou,肯定應該還是好喝的?!绷栉惦S口扯淡。 趙昭不忍直視的側過臉。他到知道自家學生在皇帝面前得寵,現在看著,也的確是得寵。但是這模樣是不是太傻了?作為老師,他怎么覺得真丟臉。 “夠了!拍馬屁都拍的不倫不類!”黎隸笑罵道。 凌蔚諂笑:“這不是拍馬屁,是拍龍屁。陛下,茶葉茶葉?!?/br> “瑾堂若要茶葉,為何不和我說?”黎膺道,“我在城郊就有一座茶葉園子。若瑾堂需要茶葉,可隨意取用?!?/br> “咦?真的?”凌蔚一副你不早說的模樣。 黎膺移開視線。你之前也沒問呀。 “好了,茶葉有人給了。你還想要什么?!崩桦`笑道,“普通的東西,你不必問朕要,問老幺要就成了。他那里東西多,又從來不肯好好打理,都堆的發霉了。你幫他用點,免得浪費?!?/br> “好呀好呀,那王爺可不要小氣,等出宮咱們就去茶葉園子逛逛吧?明天正好休沐!”凌蔚順著桿子往上爬。 “自不會小氣。瑾堂需要什么,以后直接跟我說即可。若我沒有,再問皇兄?!崩桠哒J真承諾道。 “那陛下,我沒什么想要的了?!绷栉敌ξ?,“剛說什么來著?推廣?這容易啊,陛下為《三字經》和《千字文》寫一篇序,老師再為其寫一篇序,而后刊行推廣就好了。若是嫌推廣的比較慢,可以讓各級官學先采用。不過若是推廣,微臣建議,還是等微臣考上進士再說。之后再說這是微臣讀書的心得,短短幾年就能考上進士的秘訣,那主動學的人肯定就更多了?!?/br> “瑾堂之言甚是?!壁w昭也道,“陛下可先讓瑾堂在宮里教導殿下們,先不忙推廣。待瑾堂考得進士之后再推廣。只是瑾堂名聲不顯,恐有人會懷疑這并非瑾堂所寫。因此臣斗膽,請丁侍郎代序?!?/br> “你找了個好老師?!崩桦`嘆息道。 趙昭做出了避嫌的動作,坦坦蕩蕩的告訴世人,這兩篇文就是他學生的功勞,連序都不寫。其他人若是想分杯羹,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臉皮夠不夠厚。 趙昭這哪是避嫌,而是防著別人。讀書人不一定品德就多高,特別是在面對能名垂千古的事的時候,總是容易起壞心。 “臣之榮幸?!绷栉禎M頭霧水。 黎隸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凌蔚一眼。蠢成這模樣,怪不得不敢入朝為官。要是沒人護著,還不被那群老狐貍啃的骨頭都不剩?罷了罷了,朕作為長輩,還是多護著吧。 “那你就先教著。序朕和丁愛卿來寫就成了,注釋趙愛卿寫?!崩桦`道,“趙愛卿不用推辭,你是瑾堂老師,你做注,比其他人更能理解瑾堂的想法。若是注釋做的不對,也糟蹋了瑾堂一番心血?!?/br> “臣遵旨?!壁w昭道。 “你就老老實實好好讀書,要是考不到三元及第,看朕如何收拾你,聽到沒?!”黎隸瞪著凌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