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有時候杜若氣不過,還會來找憐雁抱怨幾句,卻見憐雁一副好不上心的樣子,沒好氣道:“你怎的一點危機感都沒有?現在一個沈mama就已經壓了你一頭了,回頭那陶七小姐再嫁進來,你可怎么辦?” 憐雁眨眨眼,笑道:“那就等她嫁進來再說唄,你信不信,等陶七小姐進門,還會約束沈mama一番?!鳖D了頓,又道,“說不定沒等陶七小姐進門,老夫人就看不慣她的樣子了?!?/br> 杜若輕哼道:“你還真是樂觀?!?/br> 憐雁聳聳肩,“行了,左右我不痛不癢,她愛怎么說就怎么說?!?/br>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倍湃舻?,又朝門外努努嘴,“你那個丫鬟,怎么樣了?還安分么?” 說到丹云,憐雁便想起,趙彥清還真說到做到,每回丹云主動上前服侍都把她給趕走了,嘴角擒了笑意,道:“侯爺不讓近身,再不安分又能怎樣?” 杜若笑道:“還是你有本事?!?/br> 之后沒幾天,還真被憐雁說準了,沈mama樂極生悲,被打了十個板子,不過動手的不是老夫人,而是二夫人。 第24章 雖然二夫人主持著中饋,但要像現在這樣直接插手到別房的事務上來,管教四房的仆從,還從來沒有過。 這事兒是雯月告訴憐雁的。當時府里傳得神乎其神,憐雁亦有所耳聞,甚是疑惑,就將雯月叫來問上一問。 雯月就將此事大概地說了,無非就是沈mama沖撞了二夫人,被杖責了一頓。 事情簡單得叫憐雁無法相信。 若是三夫人或是老夫人倒還可以理解,但二夫人,別說是別房的仆從,就是二房的,憐雁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僅僅是沖撞就被杖責的前例。 憐雁問道:“沈mama是怎么個沖撞法?竟惹怒了二夫人?” 雯月道:“奴婢聽說,沈mama當時也沒做什么,只是和在一起的一個婆子有說有笑的,拐彎時沒瞧見二夫人,險些撞上而已,不過奴婢想著,許是因為近來侯爺的親事定下后沈mama太過刁橫,二夫人有意壓上一壓?!?/br> 憐雁凝眉,又問道:“以前四夫人與二夫人經常暗著較勁嗎?” 雯月面色為難起來,“這個……奴婢也不好說,府里幾位夫人,看著都還算和睦……” 也就是看著和睦而已,憐雁想,三夫人話里帶刺兒地同二夫人較勁她都見到過不少。 “我聽說,以前二房和四房還鬧過一個正房之爭,是有這回事嗎?”憐雁稍稍低了聲音,看著雯月的神色,緩緩問道。 “有,”雯月點點頭,“二爺病逝之后,世子之位就到了侯爺身上,然后四夫人就向老夫人提了要住到正房去。老夫人是不高興的,二爺過世才沒多久呢就要占了他們屋子,還是二夫人說,孤兒寡母地住在正房都閑地大,主動搬了出來?!?/br> 這么說,即便是四房與二房之間有矛盾,也是陶氏主導的,二夫人從來不曾主動挑釁過。 憐雁道:“所以說,二夫人從來沒有這樣打壓過四房,對嗎?” 畢竟一直都是四房的丫鬟,雯月猶豫了片刻才點點頭。 那這樣看來,二夫人的行徑就有些怪異了,她既然在陶氏還在時都不曾主動與陶氏較勁,那她自然也不會在小陶氏進門前有意去打壓從陶家來的陪房。 誰都知道,沈mama之所以在親事定下后如此得意忘形,無非是為了能壓上憐雁一頭,而二夫人的行為,如果不是針對陶家,那就是在幫憐雁出頭了。 憐雁陷入沉思,她和二夫人并無多少交集,既沒有像與三夫人那樣有舊仇,也絕沒有和她特別親近,她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甚至直接插手到四房的事務上來? 雯月見憐雁皺著眉不知在想著什么,便福了身退下。剛走出屋子,就被丹云拉到一旁問道:“姑娘把你叫去說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問我沈mama被二夫人杖責的事兒?!宾┰碌?。 提及這個,丹云臉色黯了幾分,她算是倚仗著沈mama的,現在沈mama不見好,她自然就不好過,“你說,二夫人雖然總是很嚴肅的樣子,但也不會拘泥于小事的,怎么好端端就因著沈mama險些撞到她就罰得這么重?” 雯月不會對無關自己的事兒作細想,聳聳肩,道:“還能為什么?肯定是沈mama進來忒嘚瑟,二夫人瞧不過了唄!二夫人主持中饋,想打壓一下陶家的陪房有什么好奇怪的?”雖然在憐雁問話后雯月也多了點懷疑,但她可沒興致對丹云一一分析起來。 丹云卻沒被這話給帶過去,心思轉了轉,笑道:“二夫人這般作為,倒像是護著咱姑娘似的?!?/br> 雯月用胳膊肘撞撞她,竊竊地笑,“那咱們就更該高興了?!?/br> 丹云目光閃了閃,也笑了笑道:“是呢?!?/br> 此時憐雁已走出屋了,背靠在圍廊的木柱上,離丹云與雯月也就幾丈遠。 丹云與雯月的說話聲不大,憐雁聽不全,但也能聽出個大概來。 瞧,只要有點心眼的人都會覺得,二夫人這是在給她出頭呢。好端端的,為什么? * 趙彥清下衙后,給憐雁看了正房的修繕的圖紙,道:“要是沒問題的話,過兩天工匠就要來修繕了?!?/br> 這是在問她意見呢,倒像最后決定的人是她似的。 憐雁眸色亮了幾分,接過圖紙看了看,西側依玲和蘭香的院子還真改成了花房,且往東邊闊了一些,比現在的正房要大了不少。 寬不寬敞倒無所謂,不過那個花房憐雁是真喜歡。 但很快,憐雁就想到陶七小姐進門后這些就輪不上她插足,她的興致就明顯降了不少,說起來,現在修繕起正房還不是用來迎娶陶七小姐的新房么。 這么一想,憐雁覺得她來看這圖紙有些不倫不類的,便道:“侯爺覺得就是了?!?/br> 憐雁的興致一下子降下來,趙彥清自然察覺,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不喜歡嗎?” 又不是她住的屋子,她喜不喜歡有什么關系?但憐雁也反省不該把情緒給露出來,果然是過得舒服了,處事不再小心翼翼,竟給趙彥清看出她不高興來。 這萬一覺得她一個通房恃寵而驕,厭棄起來,那可虧大了。 憐雁忙微微一笑,“哪有,這般布局挺好的,新夫人進門來一定滿意?!?/br> 趙彥清看她的目光凝了凝,憐雁笑容一僵,她果然作死,好好地提新夫人作甚?倒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樣,豈不是在趙彥清看來,她是跟新夫人在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