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南風走出更衣室,下意識的往訓練場中央望了一眼,他果然不在。 她照舊走到休息區,往搖椅上一歪,說:“難,你就當我是處.女座得了?!?/br> 齊然只覺得頭疼欲裂,她不由自主的揉上額角:“可你他媽的是天秤座......南風,你這樣,我很為難,我是......” “我知道,你是個商人?!蹦巷L抽出一根煙來,點燃,截斷她的話:“你是個商人,看重的只有藝術背后的商業價值,至于藝術這件事,你本身并不理會,齊然,這件事從我簽到你畫室的第一天,你就告訴過我,我沒有忘記?!?/br> 齊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 南風彈了一下煙灰,又說:“其實我對所謂的藝術也早就沒了什么追求,但是有一點,我起碼得對得起我自己,每天站在畫板前,少則五、六個小時,多則八、九個甚至更長,生活里除了油畫顏料和畫筆幾乎再沒有別的東西,這樣日復一日的無限循環,我不想最后畫出來的東西,是自己都瞧不上的垃圾?!?/br> 電話那端的齊然繼續沉默。 南風吐出一個煙圈,又說:“齊然,這兩年你的幫助和扶持,我心里都有數,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如果畫廊那邊真的因為延期要談違約金的話,這筆錢,我不會讓畫室和你出一分?!?/br> 齊然嘆了口氣:“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但是這件事,我還是想講講道義,齊然,你當我是朋友我明白,所以,我也不會陷你于不義?!?/br> 齊然握著電話,笑得不免有些苦:“算了,先不說這個,以后的事,誰知道呢,不過......你好端端的跑俱樂部發什么神經去了?” “不是你說讓我適當運動的嘛,我......” 電話那邊的南風話說一半,忽然沒了聲音。 更衣室的門口忽然走出一個人來,看見坐在搖椅上的她,很快又轉過頭去,往訓練場走去。 齊然疑惑:“你怎么?” 南風沖著他的背影無聲的笑了一下:“沒什么,掛了?!?/br> 南風將手機隨手放搖椅的坐墊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道服,然后走進訓練場中央。 季逸已經做完了熱身,正站在地上扭成一團的兩個學員旁邊,看他們實戰練習,偶爾輕聲的指導一下技術要領。 有熟悉又陌生的花木香調的淡淡香水味從身邊飄來,季逸皺了皺眉,果真一轉頭,就看見南風站在他旁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他瞥了她一眼,絲毫沒有要和她打個招呼的想法。 南風居然也沒生氣,主動開口,單刀直入的問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背后的傷還隱隱作痛,和在會館偶遇的那夜不同,這樣血淋淋的教訓,最能讓她長記性。 他的眼睛是沉靜的黑,其實有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南風想。 他回答她,聲音清淡:“助教?!?/br> 南風對這個回答是意料之中的不滿意,她邪氣的笑了一聲:“呦,你擅作主張改名的事,你爸媽造嗎?” 季逸:“......” 地上練習的兩個人已經起身,拽了拽衣衫不整的道服,詭異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后沖季逸稍稍彎腰點頭,立刻跑到離他們相對安全的距離范圍外,和別的學員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看看看,教練說的就是這女的,居然敢跟助教打實戰,太英勇了......” “聽說她還有兩下子,那天居然真的一個裸絞把助教翻倒了?!?/br> “什么呀,那是助教憐香惜玉,舍不得下手弄她,你看她那小細胳膊小細腿小細腰,換我我也舍不得??!” “嘖嘖,還真是,不光腿長腰細,長的也不錯啊,就是忒白了點?!?/br> “白好??!” “可她白的發冷......” 四目而對的兩人內心:“......” 教練你個大嘴巴,活該你口吃一輩子! 南風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說:“咱倆別在這‘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了行嗎?今天教的什么來著?哦,起橋翻轉,是吧?!?/br> 南風走近他兩步,神色自如:“開始吧?!?/br> 季逸濃眉幾乎擰成了一個八字,他的確是不明白了,怎么真的還有這樣死纏爛打臉皮比男人還厚的女人。 她不會不清楚起橋翻轉的動作配合。 這還是個女人嗎? 教練及時上來打圓場:“哎哎哎,這個動作不適合男女練習,我給你找個女學員吧!” 南風:“呦,今天說話挺利索啊?!?/br> 教練:“......” 南風說:“今天全場就我一個女的,你上哪給我找女學員去?再說了......” 她笑沖季逸笑了一下,目光平穩卻帶著侵.略:“我就要他?!?/br> 擲地有聲,一語雙關。 季逸眉頭緊鎖,再好的修養也在她三番兩次的挑撥之下變成了怒氣,他難以置信的看她一眼,:“不可理喻?!?/br> 說完就要從她面前繞過去。 南風看著他抬腳動步,說了一個字:“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