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南風埋頭填寫資料,剛剛將姓名一欄填上‘舒嘉’兩個字,頭都沒抬的再次打斷她:“剛才那個人教哪個班?” 姑娘現在才算是徹底明白過來,這女人根本就不是真的打算來上訓練班的,她這是赤.裸.裸的要約起來的節奏??! 她犯了難,小聲嚅囁著:“這個真的不一定哎……他、他不常來的,有時候可能每周都在,有時候也可能一個多月不露面,畢竟他……” 南風將信息卡推到她面前,皺著眉第三次打斷她:“名字?!?/br> 姑娘把頭低到一個看不見臉的位置上,心虛的說:“對、對不起,俱樂部有規定,我、我不能說……” 南風一時控制不住心中呼嘯而過的草泥馬在馬勒戈壁大草原上盡情奔騰,敢情兜了半天的圈子,最后又他媽的繞回來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是齊然的號碼。 南風接起電話,齊然在電話里咆哮:“秦南風你他媽的不是去俱樂部鍛煉身體了吧?!老娘把車停十字路口已經被拍照了!現在交.警叔叔來拖車了!你快點給我滾回來給人磕頭認錯!” 南風煩躁又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就往大廳外走去。 身后還有接引小妹的呼喚聲:“哎!美女!你電話號碼這一欄還沒填!哎!” 算了,若是他,就一定是他,若是一定的事情,遲早會再遇見。 電話里齊然委曲求全的祈求聲持續不斷的傳來:“剛剛我說錯話了,不是交.警叔叔,是哥哥……不不不!您這么年輕,一看就是弟弟!交.警弟弟您高抬貴手,我剛才真沒看見禁停標志,我書念多了視力不好,三米之外雌雄不辨,五米開外人畜不分……!” 交.警鐵面無私執.法必嚴違.法必究:“jiejie,這視力你考駕照時體檢是怎么通過的” 齊然:“……” 南風剛才匆忙跳下車的那個路口離俱樂部不過十幾米遠的距離,她掛斷了電話,走過來時,果然看見了交.警正指揮清障車將齊然那輛紅色卡宴的兩個前輪緩緩抬起來。 齊然在旁邊拽著年輕交.警的胳膊苦苦哀求:“難道真的不能關愛一下殘障人士嗎……?” 舒嘉在一旁恨鐵不成鋼的鄙視她:“齊老板你還知道丟臉這兩個怎么寫嗎?” 齊然看南風走過來,一下拽住她,使勁一推,將她推到交.警面前:“弟弟你看她,認識不?s市著名油畫家秦南風!我是她老……她、她司機!剛才就是為了等她才臨時停車的,您就看在知名畫家的份上,這車別拖了行不……” 南風此時儼然一副看官姿態,居然笑意盈盈的說:“您別搭理她,我這司機就是欠教育,xxx酒駕還照樣刑.拘呢,我就一畫畫的算什么啊,無規矩不方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br> 正在開罰單的交.警同志抬起頭來看她一眼:“這話說的倒還像那么回事?!庇謱懞玫牧P單往她手里一塞:“明天去交.警隊交罰款領車吧?!?/br> 南風一臉嚴肅,正色道:“好的好的,給您添麻煩了,實在對不起!” 執勤車和拖著齊然紅色卡宴的清障車揚長而去。 齊然雙目噴火,‘嗷’的一聲撲上去,恨不得要將南風活活掐死:“臥槽你神經病??!這下咱們怎么去會館???!” 她們三個人目前所在的路口號稱是s市最難打到空車出租的地段,沒有之一。 南風打開她的手,捋了捋頭發,儀態萬千的回答她:“走著去唄?!?/br> 停頓一下又補了她一刀:“誰讓你不看標志牌就胡亂停車的,活該?!?/br> 齊然委屈道:“還不是為了等你……” “我讓你等我一下,我讓你把車停在禁停標志下面,吸引交.警叔叔、哥哥……呃,弟弟的注意力了?” 舒嘉早已經在一旁笑的花枝亂顫。 齊然:“……” 她們三個人踏著皎潔的月光,順著馬路邊的綠化帶往會館溜達,一個人沉默不語心事重重,一個人不明所以疑惑叢生,一個人心如刀絞萬念俱灰。 不明所以疑惑叢生的舒嘉看著旁邊沉默不語心事重重的南風,轉頭小聲問走在最外面被拖了車而心如刀絞萬念俱灰的齊然:“她想什么呢?” 齊然口氣喪喪的:“我要是能猜透她到底在想什么,還會被她收拾的這么慘嗎?還會受壓迫嗎?車還會被拖走嗎?咱們還用得著采用這么原始的方式到達目的地嗎?” 舒嘉沉重的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她:“齊老板,這兩年你辛苦了?!?/br> 齊然客氣的回禮說:“我再辛苦也就是兩年的事,你舒大經理人暗無天日慘絕人寰的生涯才正要開始,您今后多保重……” 南風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的連綿不斷的綠化樹林,一路上沉默的有些詭異。 她回想起剛才那不經意間的一眼,直覺和天性告訴她,她絕不會看錯。 透過那個男人的的側臉,她看到了一種蘊藏在平靜之下卻讓人血脈賁張的力量。 那是雋刻在骨子里的強大氣場。 這種感覺她已經尋找了好久。 失之交臂錯身而過嗎? 遺憾、失落、不甘,她煩躁的無以復加。 她的手下意識的摸到手包里,翻了半天,才想起來,煙被她落在了車的后座上,估計現在已經被拖到了交.警隊。 南風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著終于已經近在咫尺的會館大門,說:“你們先進去,我去買煙?!?/br> 齊然拖著她的胳膊把她往門口拽:“買個屁!吸煙有害健康不知道?趕緊進來,誰知道你一走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來!” 侍者引著她們來到包廂的門口,恭敬有禮的替她們推開門,然后退了回去。 偌大的豪華包房里,已經橫七豎八的或是分散或是圍聚了將近二十多個男男女女,包房吊頂上掛著一盞鏡面球星燈,緩慢的旋轉著,投下來的霓虹光束姹紫嫣紅光怪陸離,她們三個人一進門,原本人聲鼎沸的包廂里霎時安靜下來。 齊然抱歉的朝眾人笑笑,說:“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晚了啊?!?/br> 舒嘉在一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齊然向她畫室底下的這群小畫家和畫室幾個常用的模特鄭重其事的介紹了舒嘉,說以后大家就是一個窩里混的盟友了,要記得狼狽為jian,有錢一起賺,有難趕緊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