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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翰性情里有些率性直為的成分,不喜歡守規矩。他趁婆子丫鬟們收拾碗碟出去,就握住澧蘭雙手,“我今天倒有些累,你讓我抱一下就不累了?!?/br> “你……”她沒料到他這么賴皮,嬌羞滿面,“家人們都在,” “現在不在?!?/br> “馬上就回來了?!?/br> “那你答應了,只要沒人就肯讓我抱,對吧?” 澧蘭沒做聲,須臾丫鬟婆子們就回來了,澧蘭看著周翰笑笑,周翰明白她的意思?!板⑻m,你帶我去看看俊杰,我有事找他?!?/br> 澧蘭領著他轉來轉去,周翰一路上都牽著她的手,澧蘭想抽出來,周翰不讓,“你家宅子太大,我怕迷路?!?/br> “大家都看見了!”澧蘭羞得滿面緋紅,他的手太有力,她脫不出來。 “俊杰!” “果然是重色輕友!你先去找澧蘭,才想到我,對吧?” “午飯時,不是見過你嗎?” “那不一樣,大人們都在,哪有機會好好說話!” “你倒像個爭寵的妃子!” 俊杰去踢周翰,澧蘭掩住口笑。 “澧蘭,我跟俊杰有句話要說?!卞⑻m就要避出去,周翰忙一把拉住?!澳懔粼谖堇??!彼丝〗艹鋈?。 “什么事?”俊杰想什么話要避開澧蘭。 “借你書房用用?!?/br> “干什么?” “我要抱抱我妻子?!?/br> “顧周翰!她還小,你別鬧大了!” “放心,我有分寸,只抱一下?!?/br> “鬼才信你!我meimei同意嗎?” “夫為妻綱?!?/br> 俊杰無奈地笑笑,“就一小會兒啊,大過年的,你不要讓我被家法伺候?!?/br> 周翰轉身回去,澧蘭見只有周翰一個人回來,還有些納悶。 “現在沒人了,可以抱抱嗎?”周翰展開雙臂,盯著她看。 他怎么還有這種伎倆!澧蘭羞得捂住臉,周翰上前一步就把她摟入懷里。軟玉溫香,王實甫說得真好,柔軟、溫暖、還有處子的清香。他一只手攬著她的腰,一只手環住她的背,女孩兒小巧的、尚未長成的身量只到他頸項,他就用下巴輕輕摩擦澧蘭的頭發。有一束光照進周翰的生命里,把所有煩擾驅逐殆盡,他眼前只有澧蘭,別的什么也看不見、聽不到了。周翰把她的手拉開,她的臉紅得猶如枝上花開爛漫。周翰很想親親她的唇,他怕太造次,他的吻就落在了澧蘭的頰上。他的嘴在她水嫩的肌膚上輕觸、落實、輾轉;細膩、柔嫩、清涼,周翰體驗此刻他嘴上所有的極致感受。 “澧蘭,我元宵節還來看你,好嗎?”他在她額上輕吻。 “周翰好樣的!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攻無不克,全不像個年輕人,當初果然沒看錯他?!闭馃钯潎@不已。 “你太夸張了吧,不過是些商人伎倆,有什么了不起!”林氏皺眉。 “伎倆?怎么你丈夫我就不會這些伎倆?我還是適合做官,這一年來,父親在生意上怒了我幾次,我很沒臉。好在這會兒謀得職位?!?/br> “你怎么就服軟了?不怕沒面子?” “沒面子?周翰是半子,他強似我,我高興還來不及。父親也說自己的兩個兒子癡活了半輩子,竟不如孫婿?!?/br> 林氏撇下嘴,“你沒聽說他那次殺了多少人嗎?真嚇人,像個土匪!” “土匪?你丈夫我就是個土匪!官匪勾結,你沒聽說過?再說,那樣緊急的情況下,不殺人難道坐以待斃?” “他戾氣太重,恐怕將來對澧蘭不好?!?/br> “戾氣?那是堂堂膽氣!周翰平素敦和儒雅,你再看瑾瑜對蕙雪的鐘情,他們是父子,周翰不會差的?!?/br> “不知道澧蘭怎么想?!?/br> “澧蘭不知道有多驕傲!你想多了!”事情過去后,陳震燁把聽聞徐徐講給澧蘭聽,怕嚇著女兒,結果看到女孩眼睛發亮。在澧蘭心里,自己的丈夫是頂天立地的英豪!周翰跟澧蘭真是絕配,他多慮了。 “殺了那么多人,怕早晚要被人尋仇!” “亂世,什么事沒有?就算沒跟人結下梁子,也有被綁架的風險。報紙上天天有報道。你要是擔心這擔心那,干脆把女兒嫁給平頭百姓?!彼娖拮余阶?,“周翰處事謹慎,我已經叮囑他要小心?;掠卧谕?,身似飄蓬,洵美,難為你陪著我東跑西顛。北京的氣候不好,干燥、寒冷,不知道你過得慣嗎?”他趕著轉移話題。 “英國的鬼天氣都習慣了,還怕北京?我跟那些英國佬說天氣不好,他們居然說,Not bad, it’s geable. 可笑!” 周翰找陳氏商議絲廠的經營,她的辦公室虛掩著門,秘書說客人是陳氏的兄嫂。周翰猜是林氏,他應該進去打個招呼。他剛要敲門進去,門里傳出的談話聲讓他垂下手。 “雖說是未婚夫妻,也該懂得避嫌,一點禮法也不守。他拉著澧蘭的手滿園子轉,不怕傭人們恥笑?” “我會提醒周翰注意。不過‘廓大之才,不拘小節’,倒像是在說他,周翰在商業上很有作為,很有頭腦?!?/br> “所以,你該提防他,前房留下的孩子,畢竟不會跟你同心同德。顧家的產業該由你來掌握,別放手給他?!?/br> 周翰萬想不到他的岳母竟會幫著陳氏。 “這個……瑾瑜一定不希望我和周翰爭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