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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棠棠溫柔道:“你忙嘛,蕾蕾周歲,我還在巴黎,也沒去看過?!?/br> “周歲而已,無關緊要?!比~星澤說,然后關心地問她:“上次落海里沒事嗎?怎么會出這種意外?” 薛棠棠當然不會說自己差點被人害了,只是輕描淡寫道:“和朋友過生日呢,玩得太開心,一不留神就……” 她笑:“就是看著嚇人,其實沒什么事?!?/br> “確實嚇人,特別是你,從小就怕水,小時候逼你去學游泳也不去?!比~星澤說。 薛棠棠拿手機看了眼時間,“我晚上和朋友約了吃飯,現在要走了,你呢?” 葉星澤說:“哦,今天有個同學請吃飯,約在這里?!?/br> “是嗎?那真好,算下來你們也畢業好幾年了,那你們好好玩,我先走了,下次見?!?/br> “下次見,路上小心,別又忘了自己不能吃蟹?!比~星澤立刻交待。 薛棠棠對他勉強一笑,道了聲“知道了”,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坐上車后座,她一聲不吭地看外面倒退的風景,審視自己再次見到葉星澤的感受。 說難過,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難過,說沒感覺,自然也不是。 只能說感覺有些復雜。 明明放了她鴿子,讓她成為被拋棄的那個,現在卻仍然像以前那么關心自己,就好像一切都沒發生一樣。 其實她寧可他對自己冷淡一點,生疏一點,畢竟他們現在沒什么關系。 但這就是他啊,總是那么完美,總是那么體貼入微,縮一縮身體,他就會把外套遞過來;你說一個心情不好,他就能半夜過來看你。 所以就算現在不再有關系,也會忍不住關心她,提醒她總是會忘記的過敏食物。 明明已經用實際行為告訴她,他看不上她,卻還是要對她好、關心她,這算什么,中央空調嗎? …… 梁志淵今天回來得早,兩人一起吃的晚飯。 吃完薛棠棠就站起身,和他打招呼,“我出去走一下?!?/br> 說著就去拿披肩,沒想到正將披肩披上,卻聽梁志淵說:“我陪你?!?/br> 她還在發愣,他已經走過來。 薛棠棠本不想和他一起去走,但鬼始神差地,看著他的臉,她竟然沒能將拒絕說出口。 說到底,她對他還是有些歉疚。 雖然沒讓他知道,但畢竟誤會他那么久。 兩人終于還是一起出去,沿著房子旁邊的湖邊走道一起散步。 為了壓下心底對梁志淵的那一絲歉疚感,薛棠棠刻意回憶了一遍他和鐘云非被拍到的那張照片。 雖然弄錯了對象,但他終究不是什么好人。 也沒算錯怪他。 就在這時,梁志淵一把拉過她,提醒她道:“小心?!?/br> 薛棠棠回神,停住腳步往前一看,只見前面垂柳上掉下來一根細絲,而細絲的末端掛著一只扭動的小青蟲,她再往前一步,就會迎頭撞上這只小青蟲。 嚇得她趕緊往旁邊躲開兩步。 剛才一直在想其它事,竟然都沒看路。 才松一口氣,她突然意識到,梁志淵還拉著她手腕。 臉上又開始發燙,心跳也開始加速,直到腦中再次浮現起她和鐘云非的照片,她才冷靜下來,不動聲色將手腕從他手中掙開,說道:“得讓物業除蟲了?!?/br> 梁志淵的手在空中僵了僵,然后垂下去,溫聲回她:“我等一下回去給物業打個電話?!?/br> 空氣又陷入沉默,沉默中又有一絲尷尬。 就好像一對處在曖昧中的情侶被意外打斷了曖昧一樣。 她討厭和梁志淵陷入這種情境,也討厭這情境對自己的影響。 暗暗深吸一口氣,她立刻就下了決心,要在這一刻澄清誤會。 看著湖邊隨風搖曳的垂柳,她表現得自然道:“我有一個小調的初始想法,感覺可以寫出一首流行歌曲來,你覺得是寫一首甜歌好,還是一首悲傷的歌好?” 梁志淵認真聽完,回道:“對流行樂我懂的不多,可能沒有太好的建議,只是感覺悲傷的情歌似乎很多,甜歌倒沒聽過幾首,可以的話,甜歌未嘗不是一種選擇?!?/br> “但是我可能寫不好甜歌。那個……有件事我想和你說?!毖μ奶臎Q定這次說得直白一點,語氣不由自主就嚴肅起來。 梁志淵看向她,神情專注而溫和:“你說?!?/br> 她想了會兒,仔細琢磨用詞道:“我說我寫不好甜歌的原因是,我一直就對婚姻感情持悲觀態度,不相信,不期待,不想體驗。其實我還挺滿意我們現在的狀態的……我是說,我們這種保持著距離的婚姻狀態。 “記得有個女明星說她不在意自己丈夫出去找情人,找那種身體上的慰籍,只要家庭正常運轉就行,這段話被很多人批評,可我卻很贊同,我和她是同一種觀點。至于我們,我打算的是保持現在這樣,希望你能理解?!?/br> 梁志淵只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看著她回道:“無論你想怎么樣,我都理解和支持。至于你說的那個女明星的話,我是不認同的,但你如果覺得我們現在的關系讓你感覺更好,那就這樣?!?/br> 薛棠棠對他的回答很滿意,帶了微笑道:“既然說明白了,就好了,我想一個人繼續再走走,你呢?”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和他一起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