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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中很安靜,兩人其實沒什么共同話題……而且,也不太熟。 梁志淵是薛家的上門女婿,兩人見面即訂婚,一個月之后閃婚,期間也沒什么感情,純粹就是利益交換。 那個時候的她前途叵測加一時沖動,沒有更多的選擇,而梁志淵呢,娶她可以改寫命運。 于是結婚后,她的薛氏集團穩步發展,他則平步青云,從一個農村窮小子蛻變成上市公司CEO。 單從交易本身來說,可以算是雙贏。 就在她準備就這樣一路沉默到家時,旁邊響起了梁志淵那好聽的嗓音。 “巴黎那邊的事都處理好了嗎?”似乎是禮貌性問候,但他的語氣聽上頗為關心。 因為那香水味,薛棠棠不太想搭理他,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她聲音柔細,這一聲“嗯”聽上去很乖巧嬌弱,惹人憐惜。 梁志淵看向她,“那你之前說的那個樂隊是不是不會加入了?以后就在國內工作?” “工作?”薛棠棠笑了笑,軟軟地回答:“工作還不知道誒,沒想過,反正就先參加葬禮,然后玩一陣再說啊?!?/br> “嗯,那樣也好?!绷褐緶Y回答,臉上依然平靜中帶著溫和,沒什么表情上的變化。 薛棠棠在心中冷哼。 她很清楚梁志淵喜歡什么樣的女人。他公司那個博士畢業的女秘書、還有那個和他傳出緋聞的努力又有才華的女歌手,都是那種有事業心、有上進心的女人。 像自己這種不學無術、扯著學音樂的幌子在國外吃喝玩樂的大小姐當然入不了他的眼。 但他的表情控制能力還是挺好的,除了后面一直沉默下去,都看不出別的異樣。 車子一路往前開著,薛棠棠暗中琢磨一會兒,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轉頭看向他,一臉擔心地問:“還沒問過你,堂嬸和姑姑她們有因為堂叔的事而怪你嗎?” 梁志淵一雙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聽見這話,氣定神閑道:“看上去似乎有,但不用太在意?!?/br> 薛棠棠心里更不快了:竟然說不用太在意?合著那不是你堂叔! 她父母去世的早,爺爺也就兩兄弟,二爺爺也過世的早,留下一兒一女,也就是她堂叔和堂姑姑。 二爺爺一家對她都挺好,畢竟也是她唯一的親人,但在梁志淵這里,堂叔他們就成了他霸權薛氏的絆腳石。 她又佯裝嘆了聲氣,落寞道:“不過明天見了堂嬸,我應該還是要對她道個歉,畢竟你和這事有點關系?!?/br> 既然要謀定而后動,那就不能露馬腳,只好裝成心思單純的樣子,旁敲側擊探一探他的態度。 梁志淵轉過頭來看她,面色平靜道:“生死自有天命,堂叔出這件事誰也預料不到,你別太放在心上?!?/br> 薛棠棠點了點頭,酸言酸語道:“還是你看得比較開……?!?/br> 話還沒說完,梁志淵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適時地保持安靜。 梁志淵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猶豫一會兒才接起電話。 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么,他斂了斂神,說道:“好,知道了?!彪S后又補充:“稍后發到我郵箱?!?/br> 整個過程很自然,但薛棠棠還是看到,電話那頭的聲音響起時,梁志淵朝她瞟了一眼,然后將手機往自己耳邊又貼了貼,很明顯,他不想讓她聽到通話內容。 但車里這么安靜,她還是聽到了一點點,至少知道在梁志淵開口時,對方的話并沒有結束。 也就是說,梁志淵是強行打斷對方后給出的回復,這所謂的回復應該也是假的,說給她聽的,讓她以為這就是一通普通的工作電話。 她心知肚明,卻沉默著,繼續做自己的小白花,當作什么都沒懷疑。 下班高峰期,車子開了快一個小時才到薛家老宅。 吳嬸早已準備了飯菜,讓兩人洗手吃飯。 飯桌上兩人沒說什么話。 梁志淵吃飯慢條斯理,且對什么都是淺嘗輒止,一舉一動都透著股貴族氣息。 現在如果不說他是從山溝溝里走出來的貧困生,誰也看不出來。 心里事太多,她沒什么胃口,吃了一點就放下筷子,看向梁志淵道:“我有點累,就先回房去了?!?/br> 梁志淵也不再吃,關照她:“早點休息,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就和我說,我幫你叫醫生來?!?/br> “嗯,好?!毖μ奶墓怨詰?,回了房。 他們雖然結婚有三年,但一直就是分房睡。 笑話,她才不可能和他發生任何的肢體關系呢!不說惡心不惡心,最主要是怕得病。 回了自己房,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從上飛機到現在已經十幾個小時了,雖然飛機上大多數時間都是坐著躺著睡著,但漫長的時間還是讓她渾身不適。 浴缸里放著水,她脫了衣服正要進洗手間,卻聽見房門外響起敲門聲。 聲音是很有節奏的“叩叩”兩下,她知道這是梁志淵的敲門節奏,于是裹上浴袍過去開門。 他這會兒敲門是有什么事? 一邊想著這個問題一邊往門后走,待走到離房門只有兩三步時,一個詭異的猜測突然冒出腦海:他不會……要和她同房吧? 這個猜測讓她惡寒,當下就決定如果他真敢提,她就和他攤牌,告訴他他在外面玩女人的事兒她都知道,所以他們的夫妻關系止步于此,別的事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