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此言一出,程氏就不由皺了眉頭,薛紹媛的臉上也出現一絲不喜,不過轉瞬即逝,反倒薛紹華,一直無動于衷。聞言還笑道,“四meimei說的是,三meimei天生麗質,自不是你我所你能比的?!?/br> 程氏的眉頭皺的更很了,她雖然喜歡不然夸獎自己的女兒,可卻不希望被那自己的女兒做武器,當擋箭牌,這薛紹妍也是大膽,如此明晃晃的話語,一夜敢當著她的面兒說,看來是當初把他們慣的很了! 程氏冷眼一掃薛紹妍,厲聲道,“都是姐妹,何來的攀比之說?傳出了,豈不是笑掉大牙?!妍姐兒,下次可莫要在讓我聽見這種話,否則的話,可饒不了你!” 薛紹妍一聽,不由顫了顫,忙道,“我知道了母親!”面上害怕,心里卻是更加不服了,憑什么不能說?還不是怕傷了你的寶貝女兒!果然,自己有了女兒,便看我們這些人不順眼了! 要說起來,程氏以前待他們雖不說太好,可也不差的,不過這在薛紹媛回來之后,兩相比較之下,卻是顯得差異之大了。 其實程氏對他們還是原來的樣子,不過是因為程氏更加的心疼薛紹媛而已,所以看起來才會如此。 說起來,都是嫉妒惹的禍。 程氏訓斥了一句,掃了眼馬車,便道,“好了,不說了,你們且記好,在忠伯侯府去了,可要謹言慎行!知道了嗎?!” 薛紹華面不改色的回答知道了,薛紹妍轉了轉滿是不甘心的眼珠兒,只得應了一聲知道了,不過心里面兒卻是反著來,你不讓我怎么做,我就偏要怎么做,反正到時候,不讓你知道便也是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只是因為一時的賭氣,日后的她,會因此而斷送一生,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看幾人都乖乖兒的回了話,程氏舒開一口氣,隨后道,“既如此,那便出發吧?!闭f著,對薛紹媛道,“瑗姐兒,你和我坐這里,華姐兒和妍姐兒做后面兒吧?!?/br> 幾人相應的上了車,后面兒,薛紹妍坐在車里,滿臉的不甘,“她薛紹媛憑什么什么都要比我們好?憑什么?” 薛紹華冷眼看了她一眼,隨后諷笑一眼,“憑什么?”低語,“你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嗎?上次,你還提醒了我的呢?這么快就忘了?”說著不由輕輕兒的笑了起來。 薛紹妍一聽,一張臉扭曲的猙獰不堪,她冷笑“總有一天,我要高高的坐在薛紹媛的上面去的!”她肯定道,“等著瞧吧!” 薛紹華聽罷,不過是夠了購嘴角,其他的,沉默不言。 而前面兒的馬車內,程氏苦口婆心的對薛紹媛說,“瑗姐兒啊,日后,你可要小心的防著你這姐妹倆,知道了嗎?” 薛紹媛一聽,假裝不懂的問,“母親,您不是說我們都是姐妹嗎?為什么要防著呀?” 程氏嘆了口氣,“他們一個個兒的,心思尖著呢,你且看著吧?!本筒徽f其他的了,薛紹媛有點兒惱程氏了。 若是她給她一一的說清楚了,日后她也不用裝的那么純情了,可偏偏她每次都說個一半兒便停住了,讓她真是無奈至極。 可她又不能說,只得默然,程氏不說話了,薛紹媛也無語了,哦了一聲,便閑的去掀了簾子看窗外的景色去了。 如今的京都也算是繁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比之二十年前,經濟見漲。 這些都是挺讓薛紹媛感傷的,畢竟自己遲了這么多年,卻是空白的! 再次到了忠伯侯府,薛紹媛的心里很平靜,什么感情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想要看看朱麗他們看見她時的表情和反應。 大門前,客人絡繹不絕,當薛紹媛和程氏他們出現的時候,忠伯侯府曾經有見過錦娘的人,都不由呆了,還以為是二少奶奶回來了,可反應過來,哪里還有什么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早就死了。 程氏一臉怒容的看著他們,忍著怒意道,“我們是永昌侯府的人,我是永昌侯夫人,這是永昌侯府的大小姐、三小姐、四小姐?!背淌现钢艘灰坏?。 其中一個人回過神兒來,立即應聲,“哦哦,夫人小姐里面兒請!”說著一邊兒高聲喊道,“永昌侯府夫人小姐道!” 忠伯侯府的人,和賓客一聽,都不由微微愣住,轉身看去,便見的,永昌侯府夫人,帶著三個如花的美艷少女款款而來。 薛紹華自是不必說,才女之名,眾所皆知,薛紹妍雖然不是什么才女之稱,卻也是令人耳聞的,畢竟生在永昌侯府中,還是有人知曉的。 而另一個少女,看她云鬢高挽,面若三月桃花,身量窈窕如輕紗漫步,一身白里襯的紅衫,更是絕色,淺淺一個回眸,眼光迷離間,亂花漸欲迷人眼! 不用想,便知道這個就是前不久才回了永昌侯府的三小姐,與忠伯侯府的二少奶奶雙胞胎的人,薛紹媛了。 而內堂,朱麗和李志等人早已耳聞,立即迎了出來,看見了薛紹媛,皆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便笑道,“永昌侯夫人肯賞光來參加小女的及笄禮,真是令我等深感榮幸?!?/br> 程氏冷笑一聲,“忠伯侯忠伯侯夫人,快莫要如此說,今日這忠伯侯府如此之多的客人,豈不是要至我于何地?我不過也只是應邀而來,總不能打了面子才是?!?/br> 這一番直白又疏離的言語,讓朱麗和李志僵硬在原地,可兩人亦是厚臉之人,快速反應過來,便笑著搞錯,“永昌侯夫人說的是,是我們夫婦二人說錯了,還望永昌侯夫人多多見諒?!?/br> 程氏聽罷一笑,“不敢當?!庇掷鋱隽?,薛紹媛不禁心里好笑,面上端著溫柔的模樣,喬在不然眼里,就是清靈。 李志的嘴角一僵,隱隱有發怒的模樣,朱麗趕快上前打哈哈,道,“這便是永昌侯夫人的幾位千金?真真兒是生的好模樣呀?咦,這個便是和我們老二家的那個雙胞胎meimei吧?真真兒的是生的一模一樣呢。永昌侯夫人好福氣呀!”說著又嘆一聲,“唉!說來也是老二家的命不好,不然此刻活著,該是享受怎么樣的樂趣呀?” 程氏冷眼看了一眼朱麗,薛紹媛亦是在心里暗恨,好一個朱麗,總是能剜人家的心窩子處,偏偏還說的那般的垂憐! 程氏突然一笑,說,“是??!不過老二也是個有福氣的,上路也有他公家大哥陪著,也不算是孤獨?!边@般一說,朱麗的臉色果然一變,程氏這一手,也是不弱??! 朱麗瞪了一眼程氏,程氏笑著回應,絲毫不懼。 而這時,一身采衣采服的李夢之突然上前,笑道,“幾位想必是累了,不如移步在我們準備的客廳兒去歇息歇息,喝些茶罷?”她說著,眼睛不由轉了轉,目光在薛紹媛的身上滾了幾滾。 程氏看了一眼李夢之,這才冷哼一聲,道,“看你這丫頭,倒是比你的母親來事兒一些?!闭f罷一揮袖,“那走罷!” 眾人見這副模樣,也不覺的奇怪,因為這么多年來,但凡是那家有了這兩位,那從來都是明朝暗訪絲毫不帶消火兒的,可今天奇怪的是,他們忠伯侯府,怎么就自己犯賤,把永昌侯府,自己的對手,給請來了呢? 這其中,自然又是頗多的猜測,當然,也只是猜測而已了。 而就在程氏跟在李夢之他們的身后,帶著薛紹媛等人往客廳而走的時候,突然一個人沖出來,一下躥到了薛紹媛的身邊兒,握住薛紹媛的手,大喊,“娘子!錦娘!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眾人一驚,回過頭一看,卻見是忠伯侯府的二爺李文昭,一把拉住了永昌侯府的三小姐,一臉深情的喊,這娘子,錦娘,自然就是死去的二少奶奶了,眾人聞言,紛紛不由詫異,這二爺竟然如此的癡情? 薛紹媛在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也是不由心底一顫兒,這么多天來,她倒是把李文昭這個人給忘了! 本來當日他們走的時候,她打的是把李文昭給燒死的,可是…… 沒想到那天他竟然怕了出去,當時因為時間來不及了,她無法,只得放棄了,可今日再見他,她的心里跟著一顫,竟然是有點兒發怵? 怵什么?絕對不會是害怕! 那是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反應過來,薛紹媛立馬叫了一聲,然后臉上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你……你誰呀?公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么錦娘!我叫薛紹媛!是永昌侯府的三小姐!錦娘……錦娘!”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錦娘是我jiejie!你快放開!” 其他人也跟著上來勸李文昭,卻沒有一人把薛紹媛說成是錦娘的。 無奈李文昭抓的死緊,就是不放手,他說,“那好!你說你不是錦娘!那你證明給我看!你證明給我看了我才相信你不是錦娘!否則我絕不相信!你就是錦娘!” 李文昭很暴躁,薛紹媛很冷靜,她垂眸看著李文昭,聲音平靜道,“公子,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證明給你看,但是,先請你松開我?!?/br> 李文昭一聽,靜靜的看著薛紹媛,許久之后,才道,“那好,我松開,你證明給我看?!闭f罷,便放開了手。 薛紹媛冷眼看了一眼李文昭,隨后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看著李文昭,開口道,“公子,你說的我二姐,已經死了?!彼曇艉芷届o,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般的從容。 李文昭一聽,不由搖頭,“不!我不相信!”他看著薛紹媛,“快點!你證明給我看,你怎么證明!你一定就是錦娘!我不會認錯的!” 看她這么瘋狂的模樣,朱麗忍不住上來拉他,“昭兒,今天是你meimei的及笄禮,你別鬧了好不好?” 李文昭卻是一把拂開朱麗,冷眼看著薛紹媛,“你快??!”尖聲嘶吼道。 薛紹媛冷笑一聲,繼續道,“那好,我問你,你說我是錦娘,可是,我的jiejie,嫁給你之后,你們有沒有同房過?” 這個話一出,別人都不禁看著薛紹媛,訝異,這……這薛三小姐,未免也…… 程氏不由拉了一把薛紹媛,“瑗姐兒,你在胡說什么呢?”看了看四周的人都在說,她又小聲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說這些,別人到時候怎么看你呢!” 薛紹媛看了一眼程氏,安慰道,“娘,您放心,沒事兒的,女兒自有分寸?!?/br> 薛紹媛這么說了,程氏也無法,想了想,也就隨她了,瑗姐兒跟著清塵師太,總不會是如此糊涂的人,她既然這么說了,那自然便是有把握的了,程氏推下去了。 一邊兒的薛紹妍卻是看著薛紹媛偷笑,暗道薛紹媛真真兒是丟人現眼,眼睛卻是盯著李文昭,一雙眼睛都泛著光,暗道,沒想到,這個李文昭,也挺癡情的嘛!人也長的不錯,要是自己的夫君就好了。 薛紹媛問的這個問題,李文昭愣住了,反應過來,看了一眼薛紹媛。便只有道,“我與錦娘既是夫妻,那自是會同房,只是,這于你證明自己不是錦娘又有何關系?” 薛紹媛一聽,就不由勾起了嘴角,然后道,“那好,你便看清楚了?!闭f著,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一下挽起袖子來,露出半截藕荷似的玉璧。 眾人一見,有的“嘩!”一聲,遮住了眼睛,指責薛紹媛不受婦道,而這時,薛紹媛清朗的聲音傳遍整個大廳,“李二公子,你既然與我jiejie同了房,那我jiejie自然便不是完璧之神=身了,既然如此,那她的守宮砂,是否便脫落了?” 眾人聞言,這才想起什么,紛紛看向薛紹媛,這時薛紹媛又道,“可是你看,我的守宮砂,還完好無損,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會是錦娘,你的妻子,我的二jiejie?李二公子,我說了,你認錯了!” ☆、連環 眾人看著薛紹媛的手臂,那里,果然一顆血紅的守宮砂赫然在此,眾人聞言,反應過來,皆是贊嘆薛三小姐聰明伶俐。 而李文昭則是臉色一白,身子都忍不住的顫了顫,后退了三步,驚得朱麗和李夢之等人忙扶住他。 薛紹媛卻是還不放過他,繼續道,“還有,那日忠伯侯府的大火,我的二jiejie憐,命喪與此,那么多人都看見了的,難道她還能起死回生不成?如果你真是愛著我的二jiejie,那你今日便不該如此,你該要為她振作起來,不會這樣而沉溺于她的死之中,李二公子,你清醒吧?!?/br> 李文昭聞言,這才痛苦的抱著頭,失聲痛哭道,“死了……錦娘死了??!她死了!嗚嗚!”朱麗見狀,心疼的皺起眉頭。 看向薛紹媛,道,“薛三小姐,你別說了,別說了,昭兒都受不住了?!闭f著也不由微微抽泣。 李夢之在一旁安慰著朱麗和李文昭,一邊兒卻是拿眼看著薛紹媛,她總覺得不對勁兒,卻又說不出來是哪里不對勁兒? 怎么說呢?這薛三小姐,表現的太過鎮定了,鎮定自若的,就好像,早就知道了這一切,而早就準備了應付這一切的事兒一樣。 看著正常,卻就是因為太過正常了才會如此怪異。 按照她盜墓人的直覺來說,這里面兒,就像是一股覆蓋著死亡的陰謀一般。 這時,朱麗突然尖叫一聲,李夢之回過神兒來,轉頭一看,李文昭竟然暈死了過去。 朱麗一邊兒推著李文昭,一邊兒叫,“快!大夫!叫大夫!”現場又是一片混亂。 關鍵時候,李志站出來,喝道,“慌什么慌?!還不趕快把他給扶到里屋去放著,在這里,還不嫌丟人現眼嗎?!” 經他這般一說,眾人才如夢初醒,這又慌慌張張的把李文昭給弄進去了。 程氏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里笑的不行,面上又端著得意,看我女兒多優秀,幾句話就把忠伯侯府的二公子給氣暈了過去,嘴里卻道,“沒想到二公子這般脆弱,不過是幾句真言語罷了,竟然便暈了過去,幸好我女兒當日也去的早,不然,可不知將來如何受罪了?!?/br> 李志一聽,看向程氏,拱手道,“程夫人,這都是虞某教子無方,還望海涵?!庇锌粗B媛,笑道,“薛三小姐不愧是永昌侯府的后人,令媛不僅生的如此靈秀,沒想到心思亦是十分通透,虞某佩服?!?/br> “哪里哪里,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那里值當忠伯侯如此夸獎,真真兒是令人受寵若驚呢?!背淌弦宦?,捂著嘴笑道。 “啪啪啪!”正在此時,突然響起一陣拍響,眾人不由轉頭看去。 便見的一個公子,攜步而來,他“哈哈!”一笑,“說的好!”來人身高八尺有余,英俊非凡,渾身似是籠罩著一層氣運,貴氣非凡,讓人一見便不由心生敬畏。 已有認識的人見到此人,忙驚慌的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來了? 薛紹媛一聽,眼睛不由微微一瞇,轉頭看去,待見到來人,不由微微一怔。 此人,不就是當初她在忠伯侯府的后園假山那里看見的那個人嗎?怎么會…… 他就是太子?! 有人帶了頭,眾人紛紛行禮,程氏拉了一把薛紹媛,薛紹媛一下反應過來,忙也跟著行禮,“參見太子殿下!”心里不由暗自心驚,也不知道剛剛那一下,他有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太子揮揮手,“都起來吧!”隨即目光定定的看著薛紹媛,“你就是薛三小姐?” 薛紹媛心微微的跳,不動聲色的垂著頭回道,“回太子殿下,臣女正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