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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涌到眼眶中的淚水,一腳破開房門。 日光涌進屋內,映在那張頗為顯眼的大紅木床上,繡著鴛鴦的紅綢床帳中,兩道靠得極近的身影若隱若現,不堪入耳的聲音,正是從里面發出來的。 熟悉的外袍及腰帶,散亂的堆在地上。 如千百把刀劍同時扎進心口,沈木歌難受得無法呼吸,眼中的淚再也抑不住,順著臉龐滑落下來。 “嘖嘖,戰況很激烈嘛,老祖風采不減當年”姜思明走了進來,幸災樂禍道:“你看,臭女人,都一個德性,見到好看的男人就走不動路” 她伸手,欲搭上沈木歌的肩膀:“沈公子跟她,不如跟我,至少,本小姐在江湖上,沒招惹上那么多男人”。 沈木歌側身,避開姜思明,抬手抹掉眼淚,不再看床帳中的兩人,只厲聲道:“蘇云輕,你給我滾出來!”。 “木歌,回去,聽話!”過了很久,蘇天沉沉的聲音才從里面傳出來。 一句重話,徹底擊碎沈木歌千瘡百孔的心,他失智一般,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蘇云輕,自今日起,你我恩斷義絕!”。 “這才對嘛”姜思明喜不自勝:“沈公子,往后跟本小姐,我寵著你呀”。 姜思明的話,沈木歌沒有理會,他近乎發泄似的一路狂奔,不知今夕是何夕,也不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直到筋疲力盡,眼淚流干,汗水流盡,才停下來。 回軒茶樓前 衣冠不整的男子,墨發遮面,手中握著一把大鐵錘,滿身的悲戚,就這么躺在地上,跟個瘋夫一般,路過的行人紛紛避開,就連茶樓內的食客,也生怕沾上什么晦氣,一個接一個的散去。 “哎,各位客官,別急著走啊~” 伙計一看不對,連忙跑去找掌柜的:“不好了,咱們樓外,來了個瘋夫,一身紅色中衣,估計是被哪個女子退婚的棄夫,已經嚇跑了樓內好些客人,掌柜的,你快想個辦法吧!”。 老張一聽,心想這還得了,頓時招呼上幾個樓內的練家子,怒氣沖沖奔到男子的面前,打算來個先禮后兵:“公子,您這樣躺在我茶樓門前,是否有些不妥?”。 男子抬眸,墨發散去,露出那張精致的面容,一言不發的看著老張。 “這這這這……沈……”老張身體一顫,捂緊心口,轉而慌張的一腳踢向身后的伙計:“愣著做什么?還不把公子扶進樓內,再準備些吃食”。 伙計先是一愣,隨后心里明白過來,這是個貴人,至少,是她們惹不起的人,于是,慌忙連同其她伙計,把人扶了進去。 “公子,您看,還缺點啥,小的再吩咐廚娘去做” 連續上了好幾個菜之后,老張站在沈木歌的身旁,一臉狗腿的詢問著。 食物的香味,喚回了些沈木歌的神智,他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凄然的笑意:“蓮花老祖,與你,是何關系?”。 老張垂下頭:“公子可折煞小的了,小的怎敢與老祖有所攀聯,不過,我們東家的,是老祖的弟子,您是老祖心尖上的人,小的們,自然不敢怠慢”。 “心尖上的人?”沈木歌自嘲道:“她心尖上的人可多了,不差我這一個,得了,下去吧,這頓飯錢,去鐵錘門結”。 “是”察覺到沈木歌情緒不對,老張不敢反駁,比了個手勢,連同幾個伙計,一同退下。 一眼看去,除了站在門外的兩個伙計,偌大的茶樓內,也就沈木歌一人。 他看著面前各類色香味俱全的rou菜及幾盤精致的糕點,愣愣的坐了半晌,然后拿起碗筷開始瘋狂進食,分量充足的六七盤菜,愣是被他一人,在半個時辰內給解決了。 吃飽喝足后,沈木歌感覺心口的傷痛少了幾分,理智也慢慢回籠,越是回想之前見到的那一幕越是不甘,也越加生氣。 于是,他先跑到藥店,賒賬買了一大包迷藥,準備把蘇天、云尚及姜思明藥倒,再慢慢收拾兩人。 然而,等他再次趕到那間農舍時,已經空無一人。 沈木歌仔細看了看凌亂的房間,失魂落魄的提著藥,往鐵錘門走去。 走到一半,沈威正巧帶著大批弟子趕來,她焦急的拉住沈木歌的胳膊,四下檢查了一下,見沒什么明顯的傷痕,才放下心來:“怎么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 說完,她看了看沈木歌身后,脾氣也上來了,罵道:“蘇云輕死哪里去了,連自家男人也護不住”。 “娘”沈木歌眼中的淚意再次上涌,他一下撲進沈威的懷中,哽咽道:“求求你,別說她了,木歌好累,我們回去好不好?”。 沈威瞳孔一縮,看向一旁的綠衫男子。 綠衫男子慌忙擺擺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好,娘帶你回去”沈威斂住眼神的寒意,招了個弟子,低聲吩咐兩句,就帶著沈木歌,返回鐵錘門。 …… 另一邊,送走沈木歌后,老張心神剛放松下來,趁著沒有客人的功夫,回到后院,正準備吩咐后廚也給自己準備點酒菜壓壓驚,唰的一下,兩道身影突然出現在院中。 一女一男,女的一身墨衫,面色慘白,嘴角掛著明顯的血漬。 男的一身白衫,也沾染了些血漬,被女子抗在肩上,雙手下垂,看情況,似乎已經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