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襄夷公主這才露出笑容,含笑道:“我希望能盡快聽到靖遠侯府的消息,這次就麻煩瀲meimei了?!?/br> “您客氣了?!鼻鸀囍t遜地道。 襄夷公主對她這次的識趣很是滿意,等宮宴散了后,特地賞了她禮物。 捧著禮物過來的是玉翅,她對和曲瀲一起的淑宜大長公主曲膝行禮,在淑宜大長公主詢問時,回答道:“公主十分喜歡曲姑娘,先前和曲姑娘聊了些衣服首飾的東西,便讓奴婢送份禮過來給曲姑娘?!?/br> 淑宜大長公主并未多想,笑道:“襄夷這孩子幾時這般客氣了?” “公主今兒高興,曲姑娘不要推拒才好?!庇癯峄卮鸬?。 “既是如此,那瀲兒便收了罷?!笔缫舜箝L公主轉頭對曲瀲道。 曲瀲面上恭敬地應了,心里卻明白,這是襄夷公主賄賂她呢,有讓她盡快辦好她吩咐的事情的意思。 等曲瀲跟著淑宜大長公主出宮后,曲瀲決定速戰速決,便厚著臉皮跟著淑宜大長公主去了鎮國公府,名義是伺候淑宜大長公主,不然她不放心。 淑宜大長公主對曲瀲愛屋及烏,甚是喜愛,特別喜歡她偶爾的小俏皮,總能逗她樂一樂,所以每當曲瀲故意做出一些俏皮的事情時,總能讓她特別地高興,并不想拘著她的性情。 曲瀲雖然和淑宜大長公主相處不多,但她有感于淑宜大長公主的愛護,對淑宜大長公主也拿出了幾分真心,很快便將淑宜大長公主的脾氣摸得個大概,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該表現,以至于她在淑宜大長公主這兒越來越吃香,深得淑宜大長公主的喜歡。 當然,相比在淑宜大長公主這兒一帆風順,曲瀲在鎮國公夫人那兒卻是沒有半點進展,鎮國公夫人依然是一副冷淡中夾雜著些許厭惡的樣子,讓她有些氣餒。 等曲瀲登堂入室,伺候淑宜大長公主歇息下后,趁著離開之前,特地詢問了明珠,得知紀凜今日不在鎮國公府時,非常的失望,最后只能失望地走了。 雖然沒有在鎮國公府見到紀凜,但曲瀲并不氣餒,回到家中后又生了一計,那便是金烏。 曲瀲應付完了母親和jiejie的關心后,便撲進了書房,讓碧香鋪紙研墨,刷刷兩下便寫了張字條,將之卷起系到金烏腳下。 “行了,這次將它送到你主人那兒去?!鼻鸀囄菇馂醭粤藘蓧K生rou,摸摸它腦袋上的那綹金毛,“別將信弄丟了啊?!?/br> 金烏朝她叫了一聲,似乎在鄙視她一般,展翅飛起,很快便消失了。 曲瀲目送著金烏離開,心里琢磨了下,覺得這樣應該可以了吧?她原是想寫封信讓金烏帶去的,但是金烏每回只能帶著些小紙條,只好作罷,盡量地將要表達的內容寫在一張小紙條上,希望紀凜能這個幫忙,她可不想讓襄夷公主惱上自己。 原以為將任務完成了,曲瀲很放心地回房去洗漱歇息,卻沒想到,她剛躺下,金烏便回來了,站在窗臺前撓著窗欞叫著。 曲瀲忙起身去開窗,金烏見她出來,朝她抬起爪子。 將金烏爪子上的紙條抽下來,曲瀲摸摸它的腦袋,被它用翅膀扇了下手后,由著它飛走了。 曲瀲回到房里,湊到桌上的羊角宮燈前,將那張紙條展開,當看到紙條上的字時,她臉色僵硬了。 半晌,她面無表情地將那紙條燒上,然后氣哼哼地上床。 剛才紀凜在紙條上的回復,約她明日在石景山附近的同??蜅@锵嘁?,若她不去,他便當沒這回事,態度很是強硬??催@滿滿的威脅惡意,不必說便知道是那個兇殘妖孽的第二人格干的,陽光美少年才不會干這種事情。 總是這樣,每次她都要原諒第二個人格干的事情了,他又會跑出來惹她生氣,然后放出第一人格來安慰她,讓她不好再生氣下去,如此循環往復,簡直就像只老狐貍一樣在耍著她玩兒,偏偏她明知道是耍著自己,卻也不好置之不理。 曲瀲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也得給紀凜弄得精分了。 唯今之計,只有兩個法子能解決這種狀態,一是解除婚約,二是自己發揮強悍的小強神經,在被對方弄得精分之前,先適應下來。 只是,想也知道解除婚約什么的,怕是不現實。首先紀凜絕對不肯——她也有點舍不得第一人格的紀凜,而看好紀凜的jiejie更是不可能答應,說不定會先抽她一頓,畢竟在重生的jiejie眼里,紀凜那就是個絕世好男人,上輩子他們便是夫妻,怎么可能解除婚約? 所以解除婚約這條不現實,只能自己努力地適應,在精分之前用強悍的小強神經適應下來。想想都覺得悲催qaq 曲瀲將被子抱在懷里,苦惱得只能在填漆床上滾來滾去。 翌日,曲瀲起床時精神有些不好,整個人看起來懨懨的。 去給季氏請安時,曲沁關心地道:“這是怎么了?莫不是昨天進宮累著了沒有歇息好?” 曲瀲不好解釋,只得含糊地應了。 等去給季氏請安后,曲瀲拒絕了和母親去小佛堂做功課,蹭在jiejie身邊,試探性地問道:“姐,你覺得紀公子他……如何?” 曲沁沒回答她,而是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問這個做甚?難道聽到外面有什么流言了?流言止于智者,信不得,你要相信紀公子的人品方是?!?/br> 曲瀲不過才問一句,卻不想jiejie噼哩叭啦地說了一堆,讓她愣愣的。不過很快她便反應過來,怕是上輩子發生過什么事情,所以jiejie擔心她多想,現在給她打預防針呢。 雖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可是見jiejie這么幫紀凜說話,曲瀲就知道若是自己敢表達出一點想要解除婚約的跡象,jiejie絕對會抽她。于是她弱弱地道:“姐,我沒有亂想,只是昨日進宮時,宮里的三公主看我的眼神很是怪異,讓我覺得……她對我存有敵意?!?/br> “不必理她?!鼻吆芨纱嗟氐?,“縱是她有什么心思,有些事情已定局,她又能如何?” 曲瀲:=__=!原來真的是有個什么的嗎?怎么她覺得好像很多人都在惦記著她的未婚夫的樣子。 “那你覺得紀公子如何?”曲瀲又問道。 曲沁進了書房,見meimei鍥而不舍,便笑道:“我覺得他是個極好的,當為良人。不過,他如何與我無關,只要你覺得好便可,畢竟將來他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br> 說著,曲沁忍不住又笑起來,恍然間想起,似乎上輩子meimei也曾如此追問過她,當時她也在滿心幻想著未來的良人,對紀凜自然贊譽有嘉。 曲瀲聽得泄氣,果然紀凜這一年來,已經將她家人的好感度刷得滿滿的,不僅是她家人,世人的好感度都被他刷得滿滿的,以至于提到他的人,都認為那是個好男人??墒菂s鮮有人知道,這個好男人是個雙重人格,第二個人格還特別地兇殘蛇精病。 她想,如果不是jiejie重生了,知道在未來她會和紀凜成親生包子,怕是她會受不住想要找時機將這婚約解除了。如今卻因為jiejie是重生的,讓她提前知道一些未來的事情,讓她糾結起來。 糾結了一翻后,曲瀲方道:“姐,我今天想去石景山一趟,去買幾盆蘭花回來?!?/br> 曲沁忍不住又笑了,“你又把花養死了?” 曲瀲鼓起腮幫子,“我又不是故意的,不過就是不小心多澆了些水,根就壞死了……”她有些想淚奔,真的是手抖了下澆多了,但也不過是幾次罷了,卻未想又養死了一盆花,證實了碧春眼中她是個辣手摧花的。 曲沁見她郁悶的模樣,安慰地摸摸她嫩嫩的臉,便吩咐下人去套車了。 曲瀲見狀,不禁高興起來,果然還是在自家方便,只要和jiejie說清楚要去哪里,帶足了人,jiejie并不會因為什么規矩而拘著她在家。不過今天她可不是去挑花的,而是去見紀凜,這讓她有些心虛。 雖然心虛,等出門時,曲瀲還是高高興興地上了馬車。 到了石景山附近,曲瀲偷偷掀開簾子往外看,等看到同??蜅r,便讓人停車。 “姑娘怎么了?”碧春問道。 “渴了,先去尋個地方歇歇?!鼻鸀嚸娌桓纳氐?。 碧春和碧秋聽罷沒多問,等馬車停穩后,便扶了她下車。 可誰知剛下馬車,便見常山迎面而來,讓兩個丫鬟面面相覷,隨行的婆子也眼睛瞄了過來。 常山一副偶遇的模樣,笑道:“沒想到在這兒見到曲姑娘,我們家世子在上面,請曲姑娘上去略坐?!?/br> 曲瀲矜持地應了一聲,帶著兩個丫鬟往酒樓二樓的雅廂行去。 常山親自打開雅廂的門,作出請的動作。 曲瀲微微遲疑了下,很快便抬步進去。反正都來到這兒了,怎么著也得讓自己看起來別那么慫,慫貨只會讓人欺負。 而且,她心里還抱著期望,希望今天來的是第一人格的紀凜。 ☆、第 79 章 等看到雅廂里的少年時,曲瀲還是慫了。 雅廂的窗戶開著,窗外是兩岸綠柳青青的內城河,連著遠處的荷花洵大湖,波光粼粼,春江水暖,明媚的春光從窗口泄進來,滿室亮堂,讓人的心中也跟著亮堂起來。這樣明媚的春光下,連坐在窗臺前那張黑漆鏍鈿矮榻上的少年也仿佛鍍上了一層柔光般俊麗。 只可惜,對上那雙妖美的眼睛,曲瀲心肝顫了下。 也不知道為何,當這個少年的人格發生變化時,表現得最明顯的便是他的氣質,其次是那雙眼睛也會發生變化,原本潤澤如玉的清澈眼眸,會變得詭譎,微微瞇起時,流溢出一種妖異的色澤,瞬間變得與眾不同。 此時,這無疑是第二人格又跑出來作祟了。 曲瀲瞬間邁不開腳,站在門口處僵著,而在這時,身后的門被常山給體貼地掩上了,仿佛也將她逃跑的路給阻斷了一樣,讓她實在想要淚奔。 “站在那里做什么?過來?!卑缴系纳倌暾兴惺?。 他斜坐在矮榻上,背后靠著一個猩猩紅漳絨大迎枕,一條手臂搭在矮榻的扶手上,一只手端著一個酒杯,長發披散下來,姿態十分肆意,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地妖孽放肆,那種貴族的驕奢yin逸的風氣撲面而來,典型的一個萬惡的享受階層,讓人特別地想要詬病的那種。 曲瀲木然,她還是比較能接受另一個紀凜的端正清雅之姿,面對這個驕奢yin逸的貨,實在是……心臟負荷不住。 #未婚夫每次見面都在精分腫么辦?# “阿瀲,過來?!彼州p輕一笑,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 曲瀲覺得自己就算慫了,也不能表現太明顯,于是深吸了口氣,走過去,坐到距離他最遠的一張黑漆椅子上,自己摸著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微溫的茶,讓自己冷靜下來。 就在她讓自己冷靜時,她可以感覺到坐在榻上的那少年正肆無忌憚地掃射著她,不放過她身上的每一個部位,感覺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都起了細密的小疙瘩,差點讓她打了個寒顫。 這種赤果果的眼神真心讓人受不住。 “你都長了一歲了,你怎么看起來還是這么……干扁瘦弱?”他慢吞吞地說。 曲瀲很忍耐才沒有對他怒目而視,她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女人對自己的身材這般介意了,被個男人用這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評論,都會想打人人。她爹娘都是江南人士,自有江南的特色,比京城的貴女們長得嬌小一些也不為過,而且她現在年紀還小并未發育,就不允許才十三歲的她當個平胸蘿莉么? 曲瀲決定不和他哆嗦,直奔主題:“襄夷公主讓我給你遞句話,你已經知道了吧?”明明襄夷公主只是讓她給他轉達下她的意思,根本和她無關,讓她不明白的是,為毛她要受他威脅跑出來見他? 曲瀲自省了下,很快便明白自己若不出來,這人真的撂手不干,襄夷公主最后埋怨的人怕是會成了自己。和一位受寵的公主交惡是件愚蠢的事情,如果可以,曲瀲自然是想贏得襄夷公主的好感,這是一種政治資本,對她以后只有好處。 這么一想,對于今天出來的事情也坦然了幾分。 “難得你出來,卻說這種事怪沒意思的?!彼荒樝訔壍臉幼?。 曲瀲對他著實無語,“不是你叫我出來的么?” “我叫你出來,又不是為了說這事情?!彼苁抢碇睔鈮?,“過來坐,別讓我動手?!彼呐纳磉叺奈恢?。 曲瀲覺得自己不能放棄治療,好歹要掙扎一下,免得讓他太過容易得手,以為她好欺負。 所以她起身后,直接往門口走去。 “既然話已傳到,我也要走了?!?/br> 只是手才摸到門框,身后便覆來了一具身軀,攬著她的腰入懷,將她拖走了。 就聽到那道帶著笑的男聲在她耳邊道:“才剛來,急什么?今兒難得春光明媚,瀲meimei不想陪我一起賞這大好的春.色么?” “不想……” 她誠實的結果是被一只手捏住了下巴,迫得她側著臉抬頭,對上那張俯視而來的白玉般俊秀的臉龐,才十五歲的少年,臉龐的輪廓很柔和,透著一種屬于少年人的昳麗清澈,也讓他看起來如明珠寶石般綻放著他的光芒,教人移不開眼睛??墒琴N著她的后背的身體,卻讓她明顯地感覺到他已經是個快要發育成熟的男性,甚至懂得了男女之間的不同與奇妙。 “阿瀲,乖乖的,別惹我生氣?!彼苍谒?,輕輕地說,那略顯低沉的聲音,近在耳畔,仿佛刺穿了柔軟的耳膜,讓她身體抖了下,頭皮都炸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聲音也是一種利器,竟然讓她……曲瀲的臉瞬間不受控制地變得紅通通的。 就在她難得羞憤時,被人拉著到了窗邊的矮榻上坐下,然后手中被人塞了一塊點心。 曲瀲:“……” 接著,便見那少年盤腿坐在榻上,一只手支頭腦袋望著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讓她一時間有些怔住了。 她覺得他今天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