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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桉楠的身體在發抖,眼睛卻固執地盯著女人看。 “看什么看?鄉巴佬?!蹦泻⒊靶σ痪?,隨即挽著女人的手離開,蘇桉楠還能聽到男孩的聲音:“媽,那個人你認識嗎?” “不認識,見都沒見過,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br> 蘇桉楠定在原地,眼里劃出兩行淚水,慢慢蹲下身體,緊緊抱住自己嗚咽出聲。 畫面再轉便是孤兒院的事情告一段落,院長的身體卻突然垮了,肝癌晚期,沒有錢治療,只能回家等死,院長本人卻十分樂觀,哪怕實在彌留之際,還在勸慰蘇桉楠。 “桉楠,你該改改這性子了,你從小便心思重,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說?!?/br> “這樣會把自己憋壞的,”院長喘息聲越來越急促,“桉楠,你答應我,不許做傻事,你買的那些工具……我都讓人給你扔了,桉,桉楠,好好活著?!?/br> “活著,才有希望啊?!?/br> “希望?我還能有什么希望?我愛的人最終都會丟下我……” 原本到這里院長便沒了氣息,可現在卻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院長正坐在床上,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蘇桉楠的頭,溫柔地開口:“傻孩子,希望就是永遠都會有人愛著你?!?/br> “你的父母離開了,你還有我,有孤兒院的大家;等我走了,未來你還會遇到好多人,他們都一樣愛著你,就像我們一樣?!?/br> “所以,桉楠不要害怕,勇敢地往前,肯定會有更多,更好的的人等著來愛你,疼你,寵你?!?/br> 蘇桉楠淚眼朦朧的抬手,想要握住院長的手,院長卻慢慢變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她驟然醒來,從床上坐了起來,久久回不了神,想問問系統這是怎么回事,卻發現系統已經解綁了,只留下兩個空蕩蕩的商城和還在上漲的好感度。 她連衣服都沒穿好,便開門去尋了云蘭,叩門問:“云蘭,你在里面嗎?” 云蘭很快便開了門,見她赤著腳身著中衣就出門了,還以為發生什么事情了,神色一凜,將她拉近屋內,關上門問:“出什么事了?” “你能替我向楚時瑜傳句話么?”見云蘭疑惑地看向她,蘇桉楠有些羞窘:“就說我知道答案了?!?/br> 第60章 病入膏肓 這封信比孤還要好看么 她找到答案了, 楚時瑜卻沒有過來見她,說不清心底是個什么感覺,他現在肯定很忙, 道理都明白, 可是接受起來卻有些困難。 情緒怎么都起不來, 人怏怏的,沒什么精神。 云蘭:“殿下近來事務繁忙, 公主多擔待些?!?/br> 蘇桉楠有氣無力道:“我知道的?!?/br> 時間緊趕慢趕來到了八月, 楚時瑜還是毫無消息傳來,蘇桉楠有些按捺不住了, 有事堵在心里不上不下,實在是難受??烧娴揭鲩T了,卻又退卻了。 擔心他已經不需要知道她的答案, 唯恐自己被放棄。 好在好感度日日上漲,還能適當安撫她焦躁的情緒。 心底不安在八月十五這天上升到了極點。 今日皇帝要宣布立蔣靖柏, 不,楚時淵為太子, 楚時瑜不可能讓此事順利進行, 他必定會有大動作,蘇桉楠擔心他腹背受敵, 陰不過那對父子。 事情證明蘇桉楠的擔心是多余的。 楚時瑜提前一日便潛入了皇宮,等著那個絕佳的時機, 他要在這些人最為得意的時候出現, 讓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 唾手可得的東西就這么消失了。 宣旨太監的聲音在高臺響起,楚時淵跪下接旨,嘴角勾起, 眼底的情緒因為垂著頭而被很好的掩藏起來了,可他等了又等,宣旨太監的卻像是啞了一般,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他帶著惱意抬頭,卻發現身邊的人都像是傻了一般,側著身體,雙目瞪大。 他扭頭看過去,楚時瑜就站在人群之外,神情難掩受傷,身體搖搖欲墜。 楚時淵急忙轉頭看向高臺之上的皇帝,卻見皇帝神色復雜,似在心理掙扎。他瞬間就急了,聲音抬高喚了一聲:“父皇!” 皇帝從上面下來,略過他朝著楚時瑜走過去,他垂在兩邊的手緊握成拳,面容扭曲一瞬,察覺有視線落在他身上,立刻收了神色,原本直挺的脊背松垮了許多。 皇帝語氣責備,神色卻是關切:“既然還活著為何不傳信于朕,還任由流言四起?” 楚時瑜眼底的譏諷一閃而過,開口時面上已是一片赤忱之意:“兒臣不過是僥幸撿回一條命,又擔心自己熬不過這遭,后來,聽說父皇和蔣家的事,一時間便不知該如何自處……” 隨著話音,他臉上的愧疚之色愈發明顯,皇帝臉上露出一片動容之色:“你是朕的兒子,大楚未來的君主,齊家之事與你何干?” 皇帝這話一出,身后的大臣后背一緊,互相交換隱晦的眼神,轉而看向楚時淵和蔣家的神色便帶著憐憫了。 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正主居然沒死,這些日子四處走動,舉辦宴會的行為便成了一場笑話。 楚時淵還跪在原地,皇帝如今只顧著同楚時瑜噓寒問暖,上演父子情深的戲碼,哪里還記得他的存在,直到楚時瑜跟在他身后來到席間,皇帝才發現還未叫他起身,于是冷淡開口:“你起來罷?!?/br> 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決定了他要再次從云端墜入泥濘。 楚時瑜與他擦身而過時開口:“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