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果然她還在扔著,還跟素和炫耀:“我能扔中了,我看今兒指不定便能做到百步內取人首級?!?/br> 大言不慚,他捏一捏眉心,大踏步走到她身邊,把小飛劍一律沒收:“這都什么時辰了?明兒手抬不起來,是不是還要本王給你按?”說著把人一抱就往凈房走,“先洗澡,把臉洗干凈!” “為什么?不是叫素和專門給我易容的?”她皺眉道,“真麻煩,洗了明兒出門又要易容?!?/br> 司徒修淡淡道:“本王可不想有個男人躺在身邊?!?/br> 她噗嗤笑起來,原來是為這,想著壞心上來,湊過去親他臉:“主子,小人伺候你?!?/br> 還憋了嗓音,真像個少年了。 司徒修差點把她扔在地上。 她摟住他脖子,去咬他嘴:“主子,小人伺候的好嗎?主子,能不能升小人做管家?小人多賺些錢,也要娶妻生子的,還求主子賞個恩典……”她伸手去解他腰帶,玩得興起,學人家小廝,不停的主子,主子的喊。 司徒修一到凈房,猛地就把她反身壓在浴桶上,啞聲道:“繼續叫主子,別停,看你能叫多久?!?/br> 這回她臉看不到他了,手按在浴桶邊緣,叫道:“你得讓我轉過來啊?!?/br> 不然怎么拿這張臉逗他??! 可司徒修力氣大,按著她的背,她怎么也轉不過身,氣得抬腳從后面蹬他,他脫了她鞋子,立時那光腳踢在身上也不疼了,當然,鞋子沒了,衣服也沒保住,他到最后也沒有讓她轉過臉。 而她一開始還報復性的叫他主子,漸漸的,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欲生欲死。? ☆、第131章 ? 就為這幾句主子,她趴在浴桶上大半天,手腕都硌出印子來,才知道什么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一點兒沒耍到他,倒把自己賠進去。 還是因為力氣小,斗不過他,她昏昏沉沉總結一句,到得床上,眼睛一闔就睡著了。 洗干凈的臉仿若桃花,白里透紅,他坐在床頭,看了又看,想起她剛才扮小廝捉弄,現在卻又像個安靜的睡美人,嘴角忍不住就翹起來,拿指腹摩擦她的臉頰。她極為困乏,嘟囔一句壞蛋,翻了個身就轉過去。 他沒再打攪,起身出去與素和道:“明日早上王妃若問起,便說本王去了衙門?!?/br> 實則他是要去密云縣轄下的村子,那里損失更是慘重。 素和答應一聲。 等到第二日 ,裴玉嬌醒來,已是日上三竿,透過窗子瞧見外面明亮的陽光,她猛地翻身坐起,問素和:“王爺呢?他去哪里了?” 床的另一頭并沒有人,司徒修走了,她豈能不慌?原本陪著他來,就是要待在他身邊的。 依著之前司徒修的吩咐,素和笑道:“王爺還有事與知縣交代,故而一大早就去衙門了,聽說知縣還留王爺用飯,大抵是要一整天的。娘娘就在這兒練飛劍罷,或者出去走走也行?!彼先ソo裴玉嬌穿衣服,“娘娘早上要吃什么?這密云縣,最出名的是油餅,比京都吳記做得都好吃呢,娘娘要喜歡,奴婢使人去買來?!?/br> 可她記掛司徒修的安危,對吃食也不在意,坐到梳妝臺前道:“隨便吃些什么,吃完了我要去看看王爺,這都要中午了?!?/br> 沒想到她那么固執,素和眼睛一轉:“衙門輕易不放人進去,娘娘如今是小廝,怎么去看王爺?” 裴玉嬌發怔。 果然是個問題。 吃早飯時,她就在發愁,確實沒個正經由頭要見司徒修,而且光明正大不能去,派人去也不好,萬一還在商議事情,她這樣打攪就不妥當了,想來想去,一頓飯吃了半個時辰,油餅倒也吃了三個。 有點兒太飽,她去園子里轉一轉,又對著靶子扔會兒飛劍,這又過去半個時辰。 眼瞅著太陽往西斜,司徒修還沒個影子,莫不是真要待一天?裴玉嬌皺起眉頭,說不出的心慌意亂,記憶里,聽說就是第二天出的事兒,他去密云縣下頭的村子,被人伏擊,難道這輩子他不去那里了?不行,她還得去看看才放心。 裴玉嬌把飛劍藏在袖子里,對素和道:“給我易容罷,咱們去衙門瞅瞅?!?/br> “許是不準進入?!?/br> “就說宮里有消息,非得當面通知王爺?!币膊还艽驍嚥淮驍嚵?,裴玉嬌心急。 這下素和也不好反駁,慢吞吞的給她抹易容粉。 她道:“怎么比昨兒慢那么多?” 一遇到事兒,她總是敏感,素和知道瞞不住,像她這樣刨根究底的非得見到司徒修,那去衙門,肯定要露餡,隨便找人一問便知司徒修與知縣出縣城了,她老實道:“是王爺吩咐,不要告知娘娘,其實王爺去村里了?!?/br> 裴玉嬌猛地站起來:“哪個村?咱們也去?!?/br> 素和嘆口氣:“王爺帶了許多護衛,絕不會出事兒,娘娘何必擔心呢?” 死確實不會死,可受傷了她會難過,哪怕在他旁邊,在他受傷的時候給他上藥都好,裴玉嬌心想,素和不會明白的,司徒修也不會,所以他們才會瞞著她,可憐自己一片心,她低垂著頭,眼圈微微發紅。 像是要落下淚來。 素和心軟了,只得告訴她:“在六村?!?/br> 裴玉嬌忙換上小廝的衣服。 從縣城出去,百姓多用牛車,驢車,但他們是騎馬過來的,去六村不過七八里路,不到半個時辰便能到,二人騎上馬,又帶了四個護衛,一溜煙的往外趕路。 司徒修此刻正與知縣說話,站在六村還未倒塌的一座小廟前,負手道:“百姓不曾挨餓,也及時送了衣物,本王上稟于父皇,定會嘉獎于你,只屋舍起造慢,卻是為何?銀子早些前就撥下來,難不成是尋不到工匠?” 真是一顆甜棗,一個棒槌,知縣小心翼翼道:“王爺明鑒,委實是因人手不夠,附近方圓幾十里都受到波及,總不至于從京都請人來……” “為百姓福業,為何不能去京都?京都近,便得去那里找尋工匠,若是有人坐地起價,即刻交予順天府處置,便說是本王說的,杖責二十?!彼就叫拗币曋h,徐徐道,“本地也有工匠,雖說有傷者,但本王瞧著重傷的并不多,光等朝廷來辦怎么能行?自己屋舍不建者,你傳令下去,一樣杖責!” 知縣心頭一凜,沒想到司徒修還會拿難民開刀。 他是不知,司徒修向來也厭惡這等好逸惡勞之輩,不過他臨時還補了一句:“愿意出力的,帶傷者,多加工錢,至于多少,你酌情去辦?!?/br> 知縣忙答應聲,一邊兒偷偷瞧司徒修一眼。 聽說京都幾位王爺中,四王爺落馬,五王爺因沈家牽連,郁郁不得志,三王爺正韜光養晦,唯有這七王爺破浪而來,令皇上極為器重。今日一見,委實有些手段,辦事也有沖勁,且還周密果斷,照此下去,這位怕是要成為儲君最有力的人選了。 他態度也越發的恭謹,司徒修說什么,他都聽從,后者卻微微皺起眉,這樣討好有什么用?為官者,原本就是為上峰解決問題,現在都是他來決策,知縣唯唯諾諾,沒個建議,還要頭上這頂上烏紗帽作甚?打定主意,回頭定要撤了他的職。 知縣還不知他在想什么,已著人去準備晚膳,這時有隨從過來輕聲與司徒修說得兩句,他臉色一沉:“在哪兒?” “在東邊?!?/br> 知縣忙問:“可有下官效勞的地方?” “不用,你自己先行回衙門?!彼就叫揶D身往東邊而去。 原來裴玉嬌來到六村之后,只見到處都是塌掉的房屋,一點不好走,當下便下馬過來,誰料途中一個不慎,崴到腳了,她還是不走,吵吵嚷嚷的要見司徒修,素和沒法子,只得使人來傳話。 見她太不聽話,司徒修有些著鬧,沉著臉趕到這里,喝道:“不是叫你留在家里的,你又來作甚?你幫得上什么忙?你看看,只會添麻煩,如今腿也傷了,本王還得扶你回去!” 他說得又厲又急,黑眸像曜石沉在冰冷的潭水里,她被說蒙了,想著自己一心怕他受傷趕過來,可他問也不問,也不關心自己的腿,怎么受得住,眼淚一下就從眼眶里掉落。 素和忙道:“王爺,娘娘也是擔心您?!?/br> “你下去?!彼就叫藓鹊?。 王爺發火,素和也不敢再勸,忙與一眾人退到遠處。 其實裴玉嬌一哭他就后悔了,可他性子原就果決,并不喜歡別人打攪他辦事,故而一開始裴玉嬌要跟著來就不是很贊成,剛才聽說她受傷,火沒壓住,朝她而發。她受了委屈,眼淚串串落下來,腿疼沒人扶,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嘆口氣,柔聲道:“別哭了?!?/br> 伸手去碰她肩膀,她避開了道:“是我不對,你別管我,你,你自己回去好了?!?/br> 司徒修單腿屈下:“剛才我這不是在火頭上,你還真計較?” “你知道我為何來看你的,要不是……我才不來呢!”裴玉嬌揉著眼睛,想著狗咬呂洞賓,滿腹的傷心,怎么肯理他,“反正是我不對,不該來找你,我本來在家里還好呢,可以吃東西,扔飛劍,非得過來把腳扭了?!?/br> 嘴兒倒挺利索,司徒修心想,估計傷得也不重,他拉她起來,她不動,但到底也扛不住,還是被他一把橫抱在懷里,但她不想看他,把頭低下來。 只見那眼淚還在往下掉,在衣料上落下一個個小圓點,又慢慢暈染開,他有些頭疼,輕聲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本王是小孩子嗎,還要你看著?一早說了有護衛……” “護衛頂個屁的用!”她一著急,說了粗話。 司徒修皺眉道:“跟誰學的,你一個大家閨秀竟然說這個字?!?/br> 她紅了耳朵,嘟起嘴。 他道:“我現在送你回去,別再跟著來?!?/br> “不行?!彼?,“這樣也得跟著?!?/br> “不是在生我的氣嗎,我是死是活你還管著呢?”司徒修挑起眉,“你說,你是不是喜歡死本王了?” 裴玉嬌氣得要死,咬牙道:“不管你了,我再不跟著你!” 司徒修垂眸瞧她,她哭過了,把臉上弄得亂七八糟,忍不住又笑:“真像個小花貓了?!?/br> 她聞言,忙拿衣擺擦臉。 “又不嫌棄你丑,你擦什么?” 她頓了頓,叫道:“我又不是擦給你看的?!?/br> 他朗聲笑起來,半響將下頜抵在她頭頂,無奈的道:“其實本來想挑個好日子再告訴你,但你這樣……要是本王再不說,許是你下回能把命都丟掉?!?/br> 裴玉嬌聽不懂,抬起頭,迷茫的看著他。 他神情很是認真,一字一頓的道:“你聽好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本王都是司徒修,是你的夫君?!?/br> ? ☆、第132章 ? 前世今生,都是司徒修? 裴玉嬌眨著眼睛,一時轉不過彎來。 司徒修看她仍是迷糊,只得進一步道:“前世,你不是父皇賜婚于我的嗎,第二日還躲在木箱里……” 沒說完,她震驚的道:“你怎么知道?” “本王當然知道,因為是本王娶的你?!?/br> 受到太大的沖擊,裴玉嬌眼睛瞪得滾圓,一瞬不瞬的看著司徒修,好半響她搖頭:“你騙人,你不是他!” “那你說本王怎會知道?”他手托在她身子下面,順勢捏捏她的臀,“嗯?” 她渾身一縮,想要逃開他的手,可他兩只手強壯有力,抱得緊緊的,怎么也不可能掙脫掉,她一顆心砰砰直跳,身子慢慢蜷縮成一團,弱聲問:“你真是?可你不像,你騙我?!?/br> 他怎么可能是? 司徒修道:“是不是要本王狠狠打你幾下手心你才肯信?你急著趕到這里,不就是知道本王會遇刺受傷嗎,本王也一樣知道,但此事乃司徒瀾所為,如今他在天牢做不得怪,自然不會再有這件事。另外,下半年本王去豫州奪回被外夷侵占的鶴城,也不會再受傷?!?/br> 這回他解釋的很清楚,裴玉嬌更是驚悚了,顫聲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