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冷肅中帶著威嚴,竹苓心里已經害怕了,就想聽從,可這兒黑燈瞎火的,她怎么好把姑娘一個人留著?那是萬萬不可的,她低垂著頭沒反應。 司徒修挑了挑眉。 裴玉嬌忙道:“竹苓,你去前頭看著,只是說話沒什么的?!?/br> 她可記得,在侯府,司徒修是怎么對付竹苓的,叫馬毅捂著嘴就拖走了,眼下她不說,定然還是這種情況。這也是貴為王爺,叫人討厭的地方。 竹苓這才走了。 裴玉嬌垂下眼皮道:“王爺有什么話,快些說吧?!?/br> 司徒修瞧她不耐煩,心頭有些惱,畢竟上回,他們的關系也算進了一步,可才隔了幾日,她又不對頭:“本王看你無情無義的很,早知如此,興許那天不該多管閑事?!?/br> 他語調涼涼的,裴玉嬌無奈的抬起頭:“上回的事,我自然感激,可眼下……我有事呢,王爺,不能耽擱的?!?/br> “什么事?”司徒修詢問。 “我大哥,我來找他?!迸嵊駤刹缓眉氄f,“我找他有事,很緊急的事!” 提到裴應鴻,司徒修記起來了,上輩子便是在這兒,裴應鴻醉酒遇到甄家大姑娘,顯然是發生了什么,兩家隨后結親。只裴應鴻娶了甄姑娘,卻也納了幾房側室,嫡子一個沒有,庶子庶女好幾個。 怎么想都不光彩,司徒修也覺得該阻止,他思慮片刻道:“本王派人去找他,找到了……”他當然知道該怎么做,可眼下他瞞著裴玉嬌重生的事,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所以假裝詢問她。 裴玉嬌心想他是王爺,手下人多,做起事很容易,想一想道:“倘若找到了,請送他回去吧,總之,不要來這園子,反正我等不到便走了,有話便與他在家說?!?/br> 司徒修點點頭,吩咐下去。 她目的已經達到,原本也不想跟司徒修牽扯,當下道謝一聲便要走。 司徒修手一攔:“我還沒說完呢?!?/br> “你……” 她剛開口,前邊忽然傳來腳步聲,司徒修一下將她拉在樹后。 原來是有兩人往這邊來了。 一個正輕聲浪笑:“本王大喜之日,你還不放過本王?就不怕被人瞧見,唔……”好像嘴被堵住一樣,他含糊道,“也罷,叫本王先喂飽你,你乖,過陣子,本王再納你為側妃?!?/br> “你可莫騙我,我都是你人了?!绷硪粋€聲音嬌媚,略有些沙啞,并不陌生。 裴玉嬌整個人都繃緊了,面紅耳赤。 司徒修也很震驚。 畢竟上輩子他沒來這兒找裴玉嬌,當然不會遇到自家皇兄跟別的女人偷情,不用說,那女人定然是甄大姑娘了。 可眼下,怎么辦?司徒修雖然身經百戰,還是頭一回遭遇這些,委實覺得荒唐,裴玉嬌更是,她咬著嘴唇,耳邊聽得污言穢語,整個人都藏在司徒修懷里,好像這樣就可以逃避開,要是可以,她甚至想用袍子把自己的頭都蓋起來。 簡直就像一只要挖地洞,但是沒處挖,極為慌張的老鼠。 他瞧見她的羞窘,笑了笑,伸出手一下捂住了她的耳朵。 微帶暖意的手,蓋住了她半個臉蛋。 瞬間,什么都聽不到了。 她詫異的抬起頭,借著夜色,看到他善意的調笑。 她又低下頭去。 幸好馬毅機智,悄悄撿起石頭,往別處一扔,發出很大的聲響,總算把那兩人驚到。司徒瀾平時再風流,也不想成親之日被人發現他偷腥,當下連忙把甄姑娘拉起來:“你先走,等下回,下回本王再來找你?!?/br> 甄姑娘提起裙子,急匆匆的走開。 司徒瀾整理一番也離開了園子。 裴玉嬌緩緩舒口氣,終于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原來大哥是被冤枉的,只他喝醉酒頭腦不清,才被人利用。難怪他心有不甘,不肯好好過日子,因他心中藏了滿腔的委屈。 但現在總算好了,眼下便是大哥過來,也不會再發生什么,她高興的笑起來,眼波轉動,仿若清泉。 他的手從她耳朵移到她脖子上:“這兒還疼嗎?” 突然的觸摸叫她嚇一跳,忙往后躲:“不疼,大夫開了藥膏的?!彼肫鹗裁?,哎呀一聲,“我又出來好久,等下meimei會來尋我!” 他抓住她:“先別急?!?/br> 一邊兒說,一邊把黑玉膏拿出來。 她盯著他:“你要做什么?” “這藥是御醫親手調制,王御醫枯骨生rou你聽說過嗎?” 那是太醫院院判,醫術在整個太醫院都是頂尖的,裴玉嬌以前也請他看過病,當然知道,可他好好的為什么說這個?就在她疑惑間,他指尖沾了藥膏往她脖頸處伸過來。 清香四溢,又有些涼,很是舒服。 只被他修長的手指上下撫摸,勻著藥膏,裴玉嬌差點跳起來。 ? ☆、第029章 ? 他按住她肩膀:“別動,不然弄到衣服上?!?/br> 力氣不大,可也叫她渾身動彈不得。 她不能喊,因知道喊了定然會引人過來,到時候私下見面的事情一捅開,她不嫁他都不成??刹缓?,卻又像待宰的羔羊,她又羞又惱,輕聲道:“王爺,您別這樣?!?/br> 軟軟的語氣好像嬌嗔,在哀求他。 他手指一頓,垂眸見她靠著自己,好像藤蔓依著大樹,忍不住慢慢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劃過去。那指端帶著薄薄的繭,有些粗礪,她渾身一顫,敏感的肌膚迅速的起了細栗來,反抗也變大了,伸手推他胸口。 那時候,他要她時,她不愿意,便是這般模樣。 不是那么強烈,而是柔弱的,像是欲拒還迎,總是叫他忍不住比此前還要猛烈,他突然渾身有些燥熱,頭低下來,親在她露出來的耳垂上。 她忙用手去擋,卻叫他拉開。 溫熱的唇覆蓋在上面,她更站不穩,他一只手拖住她腰身,吻從耳朵上移到臉頰,她渾身沒有力氣,模模糊糊中想到上輩子的事兒。他平時教她時總是一副嚴師的模樣,誰也侵犯不得,可親熱的時候并不一樣,很少苛責她。 只是有時次數多,她不樂意,他才會生氣,可最后還不是都從了他。 眼前光亮忽然被遮住,她一下透不過氣來,意識到自己唇被堵住了,又一陣羞惱,現在可不是上輩子,怎么還能任他予取予求? 她伸手猛地掐了他一下。 掐在他腰間,他疼得抬起頭,低聲道:“你敢掐本王?” “你做壞事,我,我怎么不能?”裴玉嬌心想,要是她有meimei的膽子,興許還能扇他一耳光呢! 被潤澤過的紅唇濕漉漉的,分外誘惑人,司徒修斥責不起來了,抬起身子道:“是本王一時……”沒控制住,畢竟兩個人是夫妻,那么多日夜在一起,他可不像她那么沒良心,“你在外也待了許久,回去吧,省得別人來尋你?!?/br> 沒有他,她早走了,可自己被他輕薄,這般就走,是不是太便宜他?下回又這樣該如何,裴玉嬌越想越不高興,咬了下嘴唇道:“你以后不許再這樣,不然,我告訴爹爹!” 司徒修好笑,他不想惹惱裴臻是不想麻煩多,可事情真臨到頭上,裴臻能頂什么用,難道殺了他不成?鬧大了,他去求父皇,仍是手到擒來。 只瞧見她天真的樣子,他應承道:“好,本王記得了?!?/br> 裴玉嬌道:“君子不撒謊?!?/br> 司徒修心想,在她面前,他絕不會是君子,他唔了一聲:“自然?!?/br> 見他答應,裴玉嬌這才滿意的走了。 與竹苓回到內院,裴玉英已經迎上來:“jiejie,你又去了許久,我差些去找你呢!剛才丁香說你讓她找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兒?” “嗯,我怕大哥喝醉酒?!迸嵊駤膳滤僮穯?,笑道,“我后來去園子里走了下,但是夜里怪嚇人的就回來了,我下回定然不會亂跑?!?/br> 許是第一次來燕王府,好奇,她到底還單純,裴玉英沒再說,拉了她坐一起:“先吃些東西,廚子燒得還挺好吃的,你吃飽了,稍后咱們也可以回去了?!?/br> “不去鬧洞房?”她問。 “又不是兩家親戚,不用去的?!?/br> 裴玉嬌點點頭,她當然也不想去,她現在對司徒瀾意見很大,沒想到他那么無恥,明明甄大姑娘與他茍合,結果卻連累大哥!不過這甄大姑娘也是的,不是要當側妃嗎,怎么上輩子非得誣賴在大哥身上? 她想不清楚,但總算解決了,再不會有這些煩惱。 救了裴應鴻,她心里高興,喜滋滋吃起飯來。 散席時,馬氏來領她們,她剛才又結識了幾位夫人,專程領著她們去認識了下,方才坐著轎子回去。 裴應鴻果然還是喝醉了,提早回了裴家,太夫人道:“也不知誰送的,到門口把人往門房一扔就走了,你們說說,奇不奇怪?” 那必是司徒修了,他不曾暴露。 裴孟堅道:“許是喝醉酒到處亂跑,被燕王府的人撞到了送回家,這死小子,就是不聽話,喝這么多?!?/br> 裴應麟替哥哥解釋:“都是別人灌的,大哥也不想,祖父您是沒瞧見,不說大哥,就是幾位王爺都喝得醉醺醺的!還有周王世子,薛家,王家那幾個,還有人跳到桌子上鬧呢,大哥算好的了?!?/br> “是啊,沒闖禍就行?!碧蛉艘查_解,“我已讓人送了醒酒湯?!庇智迫齻€孫女兒,“來回走一趟,定是累了,都回去歇息著吧?!?/br> 眾人應一聲,陸續道別。 過得幾日,裴玉嬌央太夫人,終于請了沈時光與沈夢容過來做客,沈夢容是狀元,如今正任翰林院修撰,不說裴玉嬌自個兒的私心,便是太夫人都有些想法。 若是能與沈家結親,自然是最好的! 馬氏想法也一樣,催著裴玉畫打扮,裴玉畫卻不理,對她來說,向男人主動一次就夠了,再一次,簡直是自取其辱,所以她沒聽馬氏的,隨便糊弄下便出去見客人。 而攏翠苑里,裴玉嬌也在費心思,怎樣才能讓meimei一下子就得到沈夢容的心,讓她來娶meimei。 瞧她左思右想的,裴玉英總算明白了,原來一直是自己誤會她,只這主意實在不好!裴玉英道:“jiejie,人之相識,貴在相知,人在相知,貴在知心。咱們與沈姑娘交好,該坦坦蕩蕩的,不能夾雜不軌意圖?!?/br> 確實自己有些小人,裴玉嬌臉一紅,訥訥道:“meimei,你那么好……” “既然好,為何你怕我嫁不出去?”裴玉英也明白裴玉嬌是擔心她與周繹的事,然而她早已經放開了。 裴玉嬌不能告訴她將來的事情,實在回答不上來,想了想道:“也不是怕,只是我擔心meimei再所遇非人?!?/br> “吃一塹長一智?!迸嵊裼⑿Φ?,“有祖母,爹爹呢,他們也會幫著相看,再說,人在世上,風風雨雨都是難以預料的,而預料得到,大抵也沒有太多的意思了,不是嗎?jiejie,你莫再害怕?!?/br> 比起自己,meimei實在太有勇氣,裴玉嬌終于收了做媒的心思:“好,那我光明正大的與沈姑娘交朋友?!?/br> “這才對?!彼哪X袋,“只要咱倆在一起,一家人在一起就行,別的都沒什么?!?/br> 在裴玉英心里,沒有什么比家人還要重要。 姐妹兩個說笑著出去,見到沈時光,裴玉嬌甜甜笑道:“沈jiejie,你來了,咱們今兒可以打葉子牌!咱們三個姐妹,總是差一個?!?/br> 太夫人道:“瞧你這孩子,感情是嫌我老了,腦子不靈光,出牌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