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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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向云豪過來了,一手拎一個,火速將他們依次丟到窗外。轉身再把已包好霍先生骨灰罐子緊緊抱住的曹一涵丟了出去。 這時院外頭傳來了敲門聲,是那兩個兵士回轉?!坝腥藛??開門!” 向云豪跳出窗子,將窗子掩好。德昭帝、薛敘然領著曹一涵已經朝著土堆方向在跑。向云豪趕上前去,一把將薛敘然負在背上,輕松領路。德昭帝轉頭看了看曹一涵,曹一涵抱著罐子布包猛搖頭。他背上人就跑不動了,皇上!不如還是自己跑自己的吧! 四個人將將在土堆后頭藏好,屋子后窗猛地被推開了。 德昭帝壓低身子,曹一涵忙著將霍銘善的骨灰塞包袱,薛敘然四下張望觀察地形,只有向云豪在盯緊屋后窗的動靜。 那兩個兵士離開了窗口。向云豪道:“快,趁這會跑到林子里去。廚房里還燒著飯,他們定會起疑,該會在屋子周邊轉轉的?!?/br> 四個人接著朝林子跑。薛敘然伏在向云豪身上,毫不費勁,氣也不喘,道:“你說你們,要逃命了還惦記著做飯?!?/br> 曹一涵很不服氣:“做飯的時候哪知道要逃命?!?/br> 德昭帝更不服氣:“要么下來,要么閉嘴?!?/br> 薛敘然閉嘴了,他覺得自己不是因為德昭帝讓閉就閉的,而是他大人有大量,人家怎么都算是大蕭的客人,他是主人,客氣點是應該的。 四個人跑進了林子里,這段路頗有些距離,德昭帝與曹一涵氣喘吁吁,藏身樹后,看到兵士果然繞了一圈查看,沒看到什么,又繞了一圈走了。 向云豪讓曹一涵先帶著去事先準備好的藏身處。那是林子里的一塊崖縫山xue,外頭有茂密的枝葉擋著,看不到里頭。xue里放了些水和干糧,看來確是能短暫藏身。 向云豪安置好這三人,便去安排接應諸事。薛敘然叫住他,將解藥遞過去:“這個緊急,安排單騎快馬先送回城?!?/br> 向云豪應聲走了。 薛敘然三人默默蹲xue坑里等著。曹一涵對薛敘然仍有氣,頭扭一邊不理他。薛敘然也不理他,只對德昭帝道:“我姓薛。救命之恩就不要求你報了。但畢竟還是有恩的,日后你回了南秦,對百姓好些,對我們大蕭也恭敬些。還有,玉石買賣什么的,記得交給我家?!?/br> 德昭帝氣結:“你們大蕭人簡直……一個賽一個的……”枉他飽讀詩書,也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 “機智勇敢?!”薛敘然幫他總結了一下。 德昭帝也將頭扭一邊,不想理他了。 天黑了,有人進了林子。落葉與斷枝被踩得咔咔輕響。德昭帝等人都警惕起來。 一個聲音輕喊著:“公子?!?/br> 薛敘然松了口氣,看到向云豪撥開了枝葉。 這回向云豪是帶著寧子來的。他說已讓人將藥送走了。軍營那邊看不出大動靜,但他們動作還是得快些。 向云豪背上薛敘然,寧子背上德昭帝,一行人快速穿過樹林,奔到馬車處。薛敘然對德昭帝道:“安若晨說會派人回中蘭城報信,讓人接應我們。但他們如今處境也是兇險,不能全指望他們?;刂刑m雖比來石靈崖好些,但也不能輕忽了,你聽我安排?!?/br> “行?!钡抡训鬯鞈?。 “別忘了玉石生意給我家?!?/br> 德昭帝把“行”字咽了回去。 軍營里,魯升皺眉沉思,他剛把些村民放了回去,什么都沒問出來。之前衛兵回來報稱村中有戶人家是外地來的公子,聽說氣宇不凡,他們想審上一審,但屋里卻沒人。詭異的是,廚房里燒著飯。 魯升頓時起疑,讓人繼續搜村,再把村長等管事的找來。但一連問了數人,他們都說打仗了,村里人走了不少,村尾那處都荒僻了,他們不常往那處走動。是有外地人來借住,但他們沒有盤查身份。不知道是什么人。只聽說是路過病重,不得不停下養養病,病好就離開。要說模樣,也沒什么特別之處,就是個十八|九歲左右的年輕人,帶著個二三十左右的青年。 魯升想不出有什么特別人物是這般的,但他覺得不安。中蘭城現在也出了狀況,錢世新那蠢貨居然被人下套,原本一切都給他安排好了,居然出這亂子。這表示龍大這邊還是有準備的,雖然看起來他們一直被壓制著,但總藏著些小手段。 這節骨眼上,可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錯了。鬼鬼祟祟的兵士,做著飯偷偷逃跑的貴公子,這里頭一定有事。 魯升下令,兩隊衛兵出發,一隊趕往中蘭城,一隊往四夏江,沿途盤查可疑的馬車和路人,找個十八歲左右的貴公子,他身邊有個隨從。 中蘭城里,錢世新煩躁不安地走來走去,夜深了,他睡不著。牢里又臭又臟,沒人特別照顧他,喝的水都不凈,他從起初的憤怒,到慢慢絕望。他的罪名定了,多得數都數不清,案錄能壓滿一桌面。 從數年前年縣里的舊案到現在的收買梁清河,甚至還有他篡改姚文海被劫的案錄這等小事,全被挖了出來。這里頭定然有姚昆的“功勞”,只有他才會對從前舊案如此清楚。 錢世新氣得簡直百爪撓心,鮮血淋淋。他用來要挾姚昆的手段,現在被姚昆用在了他的身上。還有他給野豬林的獵戶遞消息的事,蔣松居然也知道。獵戶宋正已被抓了回來,四夏江的岳福也已經被捕,這條往南秦遞情報的路子被查了個底朝天。他錢世新通敵賣國的罪名這下是坐實了。 錢世新簡直要瘋魔,怎么回事,是他父親錢裴未死,還是那個呂豐寶被抓住了?或者是什么別的出了差錯?他不知道。沒人告訴他怎么回事,魯升那邊也毫無動靜,沒有任何消息。 錢世新煩躁大叫,用鎖鏈擊打牢門。一個衙差走了進來,對他喝道:“莫吵鬧,現在這處可不是你做主了。若你生事,我可是會報給蔣將軍的?!?/br> 錢世新咬牙怒瞪,用力再將鎖鏈甩向牢門。牢門“鐺”的一聲巨響。那衙差也怒了,邁前兩步喝道:“讓你莫……” 他話未說完,忽然什么閃了一下,他的腦袋掉了。 錢世新目瞪口呆,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這衙差被人削了腦袋,死了。 錢世新噌噌噌的往后退,衙差的身子歪倒摔落地上,露出了身后的靜緣師太。 錢世新一時也不知該喜該憂,是福是禍,只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師太?!?/br> ☆、第188章 第188章 靜緣師太也不言語,默不作聲地彎腰在那衙差的尸體腰上取下了鑰匙,將錢世新這牢房的門鎖打開了。 錢世新背貼墻,大氣都不敢喘,不知這殺人魔究竟有何打算。 靜緣師太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個字:“走?!?/br> 錢世新又驚又疑,難道竟然是來救他的? 靜緣師太也不理他的反應,轉頭就走了。錢世新這才如噩夢中驚醒,趕緊跟上了她的腳步。無論這靜緣師太是何意圖,他留在這牢里只有死路一條。錯過了這個機會,恐怕再沒有了。 出了監牢大門,只見門口倒著兩具衙差尸體,靜緣師太似未看見一般,腳下停也不停,直接邁了過去,走在墻根處隱身陰影中繼續前行。錢世新見此情形,也不敢多看,緊跟在靜緣的身后。他對這里地形很熟,幾次想出聲提醒靜緣怎么走更好,但看著靜緣冷冰冰的背影,還是將所有的話咽了回去。 先前父親錢裴入獄,就是恐被靜緣刺殺,那時候衙門上下均是戒備,靜緣確實沒來。如今誰也想不起她,她卻來了。錢世新暗暗服氣靜緣的心機。莫看她殺人不眨眼,于事情處置上卻是細心。這次劫獄,該也是有準備的。 靜緣確實如錢世新所料,有備而來。所以他們一路順利,避開耳目。有些崗哨處沒人,錢世新不禁猜測這些人是不是被靜緣殺了。之后走到一暗角墻根處,靜緣轉身抓住錢世新胳膊,拎著他跳了出去。 之后又是一路奔走。暗夜里的街道冷清肅殺,錢世新不太能跟上靜緣的速度,但絲毫不敢抱怨。他聽到自己的喘氣聲,還有震耳的心跳。 到了目的地,錢世新又是大吃一驚。竟然帶他回了錢府。不過也是做賊一般,悄悄進去,無人知曉。 靜緣師太這時候說話了:“去拿些衣物錢銀,莫讓別人發現?!?/br> 錢世新愣了愣,想想確實需要這些身外之物。他趕緊去了主屋,靜緣師太替他把風,他拿了些財物、干凈衣服,想了想包了一套筆墨紙硯,打了個包袱這才出來。 靜緣師太也不吭聲,帶著他又默默地走。這次是去了錢府旁邊的一個小側院。 這院子布置得簡單雅致,與錢裴喜歡的主院的華麗俗氣完全不同。錢世新其實在中蘭城里的錢府往得少,后來鬧出了靜緣刺殺一事,他更不敢住了,一直是在衙府呆著。竟然也未曾留心還有這么一個小院子,從外頭看,似錢府的一部分,但在錢府里頭走,這院子又似隔壁人家的。兩者中間有一道不顯眼的小門通行。 那小門還在院樹的后頭,著實不起眼。 靜緣師太帶著錢世新翻墻過去,隨手推開一間屋門,進去了。 錢世新跟了進去,又吃一驚??雌饋磉@里竟是靜緣師太在住。所以她一直就住在錢府里頭?而他卻不知道。難怪什么放府后門的消息,放主屋門前的消息,她能很快拿到。 靜緣坐下了,對錢世新道:“等著,差不多時候再走。城門一開,我們就出城。你喬裝一番,他們不會將剛剛逃掉的囚犯與一對中年村民夫婦聯系在一起?!?/br> 錢世新說不出話來。確是如此,他們發現有人劫獄,定會全城搜查,城門設卡。依劫獄的殺人手法看,蔣松很快會聯想到靜緣師太。就算他們防著他錢世新出城,大概也猜不到他能與靜緣師太喬裝夫婦。 錢世新打了個寒顫,竟然要跟冷冰冰的殺人魔喬裝夫婦……他真是低估靜緣師太了。她居然這么能屈能伸,真是讓人惶恐啊。 “師太,我們要去哪兒?”錢世新問得小心翼翼。 “去南秦?!膘o緣師太冷道:“難道你在大蕭還有活路?” 是沒有。但錢世新覺得靜緣師太不可能在意他的生死?!皫熖囊馑际??” “你答應幫我查案子,忘了嗎?” 錢世新傻眼,他如今還能查案子?靜緣師太對他的信心和執著也讓他惶恐啊?!吧匣夭皇怯薪Y果了?”錢世新偷偷看了看靜緣師太的臉色,仔細斟酌用詞?!安皇钦f了,是德昭帝所為。他那時為了登上皇位,所以想除掉心頭大患輝王,便指使人做了這事?!?/br> “上回是這般說的?!?/br> 錢世新的心懸了起來。 “你幫了我,我自然也會回報予你。你在大蕭死路一條,唯有去南秦才能活。你投奔輝王,可有信心他會收留你?” 錢世新的心又落了回來。原來不是逼他繼續查,而是回報他。這個也是邪門了,靜緣師太這種人還會回報別人的恩情?錢世新琢磨了一會兒:“我得到了南秦之后,聯絡看看才能知曉?!闭f完又恐靜緣瞧他不起生出事端,忙又道:“雖非十成十,但也是有把握的?!?/br> “好?!膘o緣師太非常爽快,“我送你到南秦,從此之后便不欠你什么了。當初輝王幫過我,我也為他殺了不少人,我也不欠他什么了。你聯絡輝王時,替我把這話帶給他。讓他莫找我,我也不想再看見他?!?/br> 錢世新趕忙點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原先最提防最害怕的隱患,最后竟然是自己的救星。 靜緣師太不再理他,自顧自閉目養起神來。錢世新想啊想,盤算著出路。確實啊,他怎么就沒想過能去南秦投奔輝王呢。輝王能穩坐江山,怎么都有他錢氏父子一份功勞。 錢世新這會兒后悔殺了父親了。這輝王與父親錢裴交情頗深,若父親還在,會更好結交更容易投靠。 錢世新的悲傷遺憾只有一瞬,他很快振作起來。父親將聯絡的辦法都告訴了他,他當然可以去投奔輝王。對輝王來說,安置他這樣的一個小人物再簡單不過,改名換姓,給個一官半職委實太容易了。他對大蕭又是了解,對平南郡更是熟得不得了。輝王日后肯定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對,就是如此。錢世新如此一想,頓覺鼓舞。這過程中當然會有些波折,但總比死在這兒強。強太多! 錢世新臉露喜色,微一轉眼,卻見到靜緣師太不知何時已睜了眼,正冷冷地看著他。錢世新忙正了正臉色,道:“多謝師太救命之恩?!?/br> 靜緣師太沒理他,閉了眼繼續養神。錢世新心里不禁有些發毛。但一想又釋懷,靜緣師太一直如此,表情顯得兇狠罷了。 天蒙蒙亮時,錢世新與靜緣喬裝成中年夫婦,隨著上農活的人群出了城。 城里,錢世新逃獄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勃然大怒的蔣松幾乎將衙門里的人全派了出去搜尋,衛兵隊也將城門嚴守,但都沒有找到逃犯。 蔣松自上次與靜緣師太一戰便一直留心搜查,一直沒有再見到她的蹤跡。這回又讓陸大娘去了一趟安家,找安若芳盤問??砂踩舴急硎疽粺o所知。蔣松派人盯緊了安家,也沒有看到靜緣師太去找安若芳,安府里也沒人見過有姑子來。 蔣松恨得牙癢癢的。他知道自己丟了一個最重要的人證,也摸不清靜緣師太在這事情里究竟是何意圖。他將消息派人送出,以確保楚青和龍大能有相應的應對準備。 通往中蘭城的官道上,這幾日頗是熱鬧。有官兵在盤查過往馬車和路人,見著貴氣公子帶隨從模樣的,都要攔下問一問。而另一撥的駐哨官兵卻不一樣。碰上有這般的官兵盤查,他們也要盤查,盤查這些官兵是哪里的,做什么的,誰讓他們這般行事的。查他們的手令,查他們盤查的人,阻止他們無理擾民。 詭異的是,這數日有好些馬車通行,皆是貴氣公子帶著隨從,個個手里都拿著請柬,說是受邀到中蘭城參加薛家公子的婚禮。 有鄰郡的,鄰城的,鄰縣的,總之附近四面八方的城縣都有人來。公子哥們的說辭都挺一致的。請柬都一樣,人人帶著賀禮。盤查的兵士們一個頭兩個大,這陣勢,是公子爺組隊入城搶親怎么著? 德昭帝坐在一輛馬車里,兩名隨從一個車夫。隨從替他遞出了請柬。他是鄰城穆家的二公子,家里做絲綢買賣的,家宅鋪子買賣等事他都照著背了一遍,以防萬一。但兵士們盤查得不耐煩,一看又是請柬又是賀禮的,揮揮手讓他們過去了。 德昭帝于馬車里松了口氣。那姓薛的雖是狂妄不討喜,但確是機智。且這調度安排,沒些人脈手腕也是辦不到的。 薛敘然的馬車被排在了最后,盤查的衛兵覺得他最可疑,沒有請柬,也沒有備賀禮。薛敘然很是不高興:“我就是那個要成親的薛公子!我是沒賀禮,我要回去拜堂收賀禮的!” 衛兵也很不高興,耍他們嗎?這公子看起來甚是討人厭,押下再說。 薛敘然被扣下了,但所幸沒被扣太久。薛書恩帶著管事親自出城接兒子。一路迎著賓客馬車,迎到最后終于見著了兒子。有人證明他還真是那準備收賀禮的薛公子,衛兵們也不能如何,將人放了。 薛老爺領著兒子一路訓,要成親的人了,還毛毛躁躁的,都是被他娘|寵|壞的?;榍棒[著游歷,游歷又不好好游歷,又要求張羅請賓客,這里頭肯定有什么事。 薛敘然白著臉捂著心口:“爹,快別說了,我要生病了?!?/br> 薛老爺噎得,生病就生病,還有打個預告要生病的嗎?他也想裝病給兒子看,告訴他這是被他氣得。 德昭帝的馬車順利進了中蘭城。車夫提前得了囑咐,將馬車駛向了紫云樓。紫云樓外崗哨把守,馬車未接近,跑了一圈停在了路旁。車夫下了車,到崗哨處遞帖子,說是陸大娘的遠房親戚,來見見陸大娘。 衛兵拿了帖子進去了。過了好一會,陸大娘出了來,車夫與她低語了幾句,陸大娘點點頭,走到馬車旁,曹一涵重回中蘭,頗有些激動,對陸大娘道:“安若晨讓我告訴你,是林先生讓我們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