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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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不是錢世新,又會是誰?我夫人既是寫下這信,那也定是被錢世新擺布,聽從了他的意思。她不是個軟弱的人,若不是我兒處境兇險,她又怎會如此?” 這個安若晨反駁不了,這確是事實,也確是誰也無法肯定姚文海不在錢世新手上。 “大人有何打算?”安若晨問。 姚昆久久不語。安若晨試圖安慰他,道:“當初我四妹失蹤,我也以為是落在了細作的手里,但最后她吉人天相,另有遭遇。這事大人也是知道的。所以,令公子失蹤一事,大人切勿慌神,三思而后行才好?!?/br> 姚昆未理她這話,只轉向龍大道:“龍將軍,請讓我回中蘭城,錢世新要如何,我與他面對面說清楚?!?/br> 龍大淡淡問道:“大人覺得自己能說什么呢?” 姚昆張了張嘴,終是沒出聲。要說錢世新的意圖,并不難猜。所以其實他知道錢世新要如何,問題只是在于他如何應對而已。面對面,又能如何?可是他怎么可能不回去。他必須回去。不能讓蒙佳月獨自承受這些,萬事該由他來擔當。 龍大這時又道:“錢世新說讓大人死,大人愿死,我是管不著的。錢世新說讓大人認罪,大人愿意咽下行刺白大人的冤屈,我也是管不著的。但是錢世新若是讓大人寫些污蔑我軍方行事的供述,大人愿意寫,我卻是不能同意?!?/br> 姚昆一瞪眼:“我自然不會如此作為?!?/br> “人人都怕死,何況還是你與你獨子兩條命,你為了這個,還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姚昆大聲喝:“龍將軍!我若做這等齷齪之事,我妻兒看我不起,我又有何顏面活下去。我不可能……” “所以你還有什么齷齪的把柄落在他手上?”龍大打斷他的話,極嚴肅地問。 姚昆張大了嘴,似突然被狠狠打了一拳。 安若晨也驚訝地看著龍大,不知將軍忽然來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這個時候要翻太守大人的舊帳嗎?可是那也是無憑無據的猜測,甚至連猜都沒猜到具體發生過什么。眼前最緊要的,不是處置姚文海失蹤一事嗎?若姚昆因這事出了意外,那白英之死的真相難辯,郡守之位也危矣。 “晨晨,你先回帳去吧?!饼埓蠛鋈坏?。 安若晨看看龍大,龍大對她點點頭。安若晨聽話地與姚昆施了個禮,告退了。 帳中只有龍大與姚昆二人,龍大壓低聲音,對姚昆道:“大人,只有我們二人了,你有什么話須得與我說明白,不然我無法幫你?!?/br> 姚昆搖頭:“龍將軍這是何意?所有的事,我不是與龍將軍都說過了嗎?” “是嗎?依我看,并非全部?!饼埓蠖⒅?,道:“錢世新手上若沒有令公子,那他隨時會被揭穿。方才大人的第一反應也是,要回去談談。并非他讓你死你便死,你有疑慮,錢世新必須證實孩子真的在他手上。若他證明不了呢,他拿什么要挾你?” “所以我兒必是在他手上?!币ゴ蠼校骸皩④?,我必須回去。我的妻兒,在城中受他脅迫,我必須回去?!?/br> “錢世新也正是想讓大人回去。所以大人得告訴我,究竟還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br> 姚昆再坐不住,跳了起來:“我不知將軍在說些什么。我兒身處險境,將軍卻在與我繞圈子?!?/br> “不繞明白了,你便不能回去。不然不止你的性命,怕是我全軍的安危都會搭上?!饼埓髽O嚴肅,“如今這局勢,每一步都是計算清楚,小心翼翼。錢世新根本沒有鐵證證明令公子就在他手上,不然古大人不會說此事還有疑慮。但錢世新敢拿一個有疑惑的事來要挾你,他手上必還有個沒疑惑的,能令你言聽計從的籌碼?!?/br> 姚昆背對著龍大站著,直挺挺的,全身僵硬。 龍大道:“若我不知道這個籌碼是什么,我不可能讓你回去。錢世新一旦有機會與你見面,不是你質問他,而是他控制你,他讓你做什么,你便會做什么。說不定你馬上寫封奏折,誣陷我與我的眾將士如何霸欺百姓,擾亂地方,我如何yin|亂軍營,強擄民女。錢世新會與你合謀,假造證據,指稱是我收買脅迫江鴻青,刺殺白大人,嫁禍于你。因為白大人查出我的劣跡,要向朝廷稟告……” “我不會做這等事?!币マD身大吼,怒火沖天。 “為何呢?這般妻兒會看你不起,這比讓你去死更難受?” “正是?!?/br> 龍大嘆氣,放軟了聲音,道:“大人,你現在只有我一個幫手了。我不幫你,你根本無路可走。就算你愿意去死,錢世新還是可以將那把柄公之予眾,你一死百了,你的妻兒,如何自處?所有的事,必須得從根上解決了才好?!?/br> 姚昆抿緊嘴不說話。龍大輕聲道:“說起來,大人你覺不覺得,錢世新此次奪取太守之位,與十七年前的情形頗有些相似?!?/br> 姚昆一震,瞪向龍大。 “同樣是太守最信任的屬下,臨危受命。同樣是太守遇險,不幸身亡?!?/br> 姚昆瞪大眼睛,臉色鐵青。 “當然了,也有完全不一樣的。十七年前太守遇刺,十七年后是太守行刺。十七年前的兇手認罪,十七年后的兇手還不知肯不肯認罪呢。不過奇怪的是,十七年前的兇手稱,自己的家人在戰亂里全被南秦軍所殺,所以他對我大蕭明明取勝卻愿議和極為不滿。他要殺死主張議和的太守以泄私怒。但原來,他還有一個兒子……” 姚昆一臉震驚,他扶著桌子,似有些站不住。 “那兇手既是極重視家人,為何要丟下年幼的孩子不顧,行刺太守大人。既是還有孩子,他為何聲稱全家已亡,他不愿獨活……” 姚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龍大板著臉,冷冷道:“大人,其實我早已經查清一切?!?/br> 姚昆面色慘白,眼眶發紅,表情都僵住了?!拔摇摇彼D難地開口,終于濕了眼眶,羞愧地無地自容低下了頭:“我當時也不知怎地,一時鬼迷心竅。錢裴說,他說……” 龍大沒說話,冷靜地等著他繼續。 姚昆哽咽道:“也怪不得他,是我利欲熏心,不怪別人,最后釀成悲劇,無法挽回。我,我……那日錢裴拿著張紙,上面畫著衙門到客棧的地圖,還有些筆記,是蒙太守赴宴的時間地點,在一個巷道口畫了圈。錢裴說,他書院的一個雜役自兩國議和后便不太對勁,對蒙太守和朝廷很是忿恨,說了些大逆不道的話,被人喝斥才閉了嘴。于是他便有些留心。那數日雜役總是外出,兩眼通紅,像是沒有休息。他去盤問,那雜役答得前言不對后語,慌忙走了,袖中無意中落下這紙,錢裴看了,覺得那人計劃行刺太守?!?/br> 原來如此,龍大懂了。 “我那時很是著急,想去向太守示警。錢裴卻問我,難道我對太守就沒有怨言嗎?我那時確是……確是心里有怨的?!睅追錾胨?,雖是為國,但也是為在太守面前表現。太守卻對他說莫要對他女兒存妄想。他借戰事休妻,對蒙佳月的那些關懷,對仕途的野心,似乎都被太守看穿,看穿便罷,還看他不起。他豁出命去,得不到肯定,他想日后論功行賞,他大概能得不少賞賜嘉獎,但他永遠不會被太守真心贊賞。不被真心贊賞,是不會步步高升的。而太守會將蒙佳月許配別人,與蒙佳月編排他的各種不是揭穿他的齷齪…… 于是那時候姚昆猶豫了。一猶豫,錯過時機。他有兩日的機會向蒙云山說這事,有兩日機會緝捕兇嫌,雖錢裴說那人自那日被他問話后便無蹤跡,但這珍貴的兩日,足以改變一個人的生死——蒙云山的生死。 而他就這么混帳地這讓兩日過去了。待他悔恨,狂奔向那巷道,趕到那兒卻只看到蒙云山倒在血泊之中。轎夫說,有位百姓喊冤,大人便下了轎。聽那人說話時,毫無防備被連刺三刀。那人刺完便跑,衙差們已去追了。 毫無防備——這四個字讓姚昆也像被刺了三刀,鮮血淋淋,再無法愈合。但就算有傷,他還是得償所愿了。錢裴恭喜他,幫他打點了關系,加上他實實在在立過好幾次大功,他是蒙云山最重要的左膀右臂,是太守女兒蒙佳月最依賴倚重的人,他有人脈,有功勞,有聲望——于是他成為了太守。 成了太守,娶了嬌|妻,生了兒子。心中也有了一生抹不掉的悔恨。 姚昆沒臉細說,但對龍大而言,只言片語已經足夠。 “那張紙還在錢裴那兒,是嗎?” “應該是?!?/br> “因為你的那些齷齪私心,所以你也未有仔細追究那雜役所說的行刺目的是否屬實,之后你知道他居然還有個兒子,便讓錢裴送走,給了錢銀,讓人撫養他長大,莫再生事,是嗎?” “他兒子知道父親刺殺了太守,這身世說出來于他并無好處,自然也不會生事?!币ザ⒅匕?,想起自己遠遠看過那個年輕人,長得與他父親頗像。改了姓名,笑起來憨憨的。 姚昆不再說話,龍大也沉默,帳子里頭靜悄悄的。 過了好一會,龍大問道:“你現在冷靜了嗎?” 姚昆緩過神來,抬頭看他:“將軍,我不會被錢氏父子威脅的,從前犯過的錯,我不會再犯了。你讓我回中蘭城吧,我必須得與他們做個了斷?!?/br> 龍大點點頭:“好,我派人送你回中蘭。但你要去的地方,是紫云樓。你作為刺殺白大人的兇嫌,在案子未破之前,要被我軍方監管。押于紫云樓內,未經允許,不得見外人。你與錢世新,不得見面,以防串供?!?/br> 姚昆愣了愣,不明白龍大的意思。 龍大繼續道:“至于令公子失蹤一案,既是錢大人保證盡快破案,我會讓蔣將軍督促,十日內若是案子不破,錢大人擔責,亦表示他無能力暫代太守之職,蔣將軍會接管。錢大人可回他的福安縣去?!?/br> 姚昆更愣。好你個龍騰,你是借機要斗垮錢世新是嗎?拿他兒子的命嗎?錢世新既是無法與他協商,又被逼迫,到時將他兒子殺害,交出幾個替死鬼說是破了案,那如何是好! “龍將軍!”姚昆大喝。這個他絕對不能依從。 “姚大人?!饼埓舐曇魶]有姚昆的大,但冷冷的,很有壓迫感?!澳氵@么大一個把柄,說得再好聽,再有決心,我也信不過你。你給我聽清楚,從現在開始,我囑咐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我說過了,如今這形勢,每一步都是計算,小心翼翼。錢世新是如此,我也得如此。他是別人的棋子,我也需要棋子。而你正好用。你好好助我一臂之力,我便盡全力保你全家安危。你如今除了我,也再無別人可依靠。但我丑話說前頭,若你擅自主張,違背我的意思,被錢世新所左右,破壞了我的計劃,那我就把你這些齷齪勾當與你夫人孩子細細說明。你娶你夫人是為了太守之位,是為了內疚彌補,是為了制造正人君子的假象。你對她并無半分感情,這二十年全都是虛情假意,蒙騙于她?!?/br> “胡說八道!”姚昆激動地跳了起來。 龍大冷靜地道:“也許事實確是不全中,但我不在乎真相究竟有多少是對的,而且我還有人證。姚大人,你說,你夫人會相信多少?” 姚昆瞪著龍大。 “與其讓你受錢世新脅迫,不如我來?!饼埓笃桨灏宓氐溃骸耙Υ笕?,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姚昆當然聽明白了,他震驚,龍騰比起錢世新,更邪惡幾分。 ☆、第159章 第159章 姚昆被送回了中蘭城。未入衙門,未回宅府,直接被送到了紫云樓里。 他入城之時騎著高頭大馬,衣冠整潔,精神抖擻,還與城門守兵招呼寒喧。有百姓認出他來,驚呼“太守大人”,姚昆還點頭示意,向其揮了揮手。 姚昆姿態平和,但聽在錢世新耳里,覺得那般“耀武揚威”。再者,手下均說姚昆前后有兩隊衛兵,是被押入紫云樓,錢世新卻覺得,押送還是護送,就是嘴|巴怎么說的事。龍大出了這么一招,還真是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錢世新等著看。果然姚昆入城未多久,蔣松來了。他拿著龍騰下的令書,道龍將軍已獲知姚昆獨子姚文海失蹤一案,亦知錢大人與姚昆交情匪淺,但就算有交情,未經將軍允許,竟為嫌犯家屬送信,實不妥當。這是其一。其二,錢大人未與將軍商議,竟承諾盡速破姚文海之案,將人找回,這亦不妥當。要知道如今城中局勢不寧,白大人遇刺一案尚未查獲真相,錢大人竟為私情,將一沒頭沒腦毫無線索的失蹤案擺在了白大人命案的前頭,這分明是分不清輕重緩急,判不明安危情勢。 錢世新辯道:“蔣將軍明察,龍將軍不在城中,不知曉這里頭細節,蔣將軍卻是知道的。姚文海失蹤,或許與白大人遇刺一案相關?,F場找到的尸體中,就有江鴻青的同伙。只要找到了姚文海,那么白大人遇刺一案,也許就有了新線索?!?/br> 蔣松硬邦邦的道:“這些你不與龍將軍說,不與我說,卻告訴了姚昆,是何用意?龍將軍很是不悅,既是錢大人覺得自己了不得,用不著與我們商議著行事,那么錢大人自己盡速破案吧。你看看龍將軍令函所述,大人若是十日內找不回姚文海,那么大人就回福安縣去。這平南郡所有事,由我暫行管轄?!?/br> 錢世新一愣,這招比把姚昆押回紫云樓更讓他意外。這把柄話柄拿捏得,簡直是陰險。錢世新謙和又耐心地道:“破案一事,我自然會全力以赴。只是龍將軍言重了,我不是不愿與將軍們協商,只是從前習慣了只與衙門各官員議事,這事緊急,一時疏忽,還望蔣將軍包涵,確是我做得不周到了。龍將軍那頭,我會親自去信解釋致歉,蔣將軍切勿往心里去?!?/br> 蔣松眼皮都沒未動。 錢世新臉面有些掛不住,又道:“平南郡中諸事,繁瑣細致的有,兇險復雜的有,再者前線仍與敵國對峙,城中細作還未剿清,蔣將軍畢竟是武將,對郡中了解不夠,這數日蔣將軍該有體會。我若回了福安縣對郡中諸事撒手不管,一來沒法與梁大人交代,二來也會拖累蔣將軍?!?/br> 蔣松這回說話了:“龍將軍說了,與梁大人交代,是他的事。我對城中情況不熟,可以去問姚昆。這郡里頭,有誰會比姚昆更熟。他如今戴罪之身,急于力證清白,將功補過,于郡務上,自然會全力相助于我?!?/br> 錢世新臉色變了一變,繞了一圈,竟然是這意圖。 “錢大人還有何疑慮?”蔣松問。 錢世新不說話,他得冷靜冷靜,肺都要氣炸了。 “若是錢大人沒問題了,便盡速破案去吧?!笔Y松言罷轉身要走,卻又停下回頭,“對了,龍將軍還囑咐,錢大人與姚昆交情不一般,為防串供,錢大人自己也留點心避避嫌,莫要與姚昆見面。若有什么事需與姚昆說的,先來找我?!?/br> 錢世新面色僵硬,也只得點頭。 “另外,既是姚昆歸案,且姚文海失蹤,太守府的禁守就解了。綁匪若要對太守府有所行動,也好給他們機會。我已傳令下去,錢大人知道這事便好?!笔Y松這次說完,未再回頭,揚長而去。 錢世新僵直立了半晌,拿起桌上杯子狠狠摔于地上。瓷片破碎的聲響讓他心里頭舒坦了些,他深呼吸幾口氣,慢慢坐下,盤算了好一會,去了太守府。 太守府里眾衙差和衛兵們都接到了令,各隊人馬正準備撤離。錢世新微笑客氣,求見蒙佳月。 蒙佳月自然是聽說姚昆回來了,她既激動又忐忑,不知姚昆回來會是何結果。想去見他,但又顧慮錢世新,未盤算好之前,未敢找錢世新提見面要求。沒想到錢世新這么快便來了。 錢世新見到蒙佳月,和善地道,方才蔣將軍來與他商議了諸事。說起龍將軍也很重視姚文海失蹤一案,故而令他盡速破案。若是蒙佳月能見到姚昆,便告訴他,莫擔心,他定會將此事放在頭等重要位置。 蒙佳月聽得這話,又驚又疑,不知錢世新是何意圖。她問道:“大人,我能去見我家大人嗎?” “只要紫云樓那頭讓你進去,自然就能見著了?!?/br> “所以,我該向紫云樓遞帖子求見嗎?” “自然是可以的?!卞X世新答?!拔业帽芟?,反而不好見,夫人是家眷,沒甚問題。你看,這不是已經將圍著太守府的那些人撤走了嗎?夫人當去試試?!?/br> 蒙佳月深吸一口氣,有些驚喜。無論如何,她都想見她家大人一面啊。 “夫人莫忘了,見到姚大人,告訴他,我與他多年情誼,自然是幫著他的。十七年前,他當上太守,走到今日,實屬不易,讓他切莫忘了當初的艱難,如今這一關,定也要挺過去才好。我定會盡全力找到文海,你們放寬心吧?!?/br> 錢世新這番話說得懇切,蒙佳月聽得膽顫心驚。送走了錢世新,蒙佳月忙回后院將事情與陸大娘說了。陸大娘也摸不透錢世新是何意,只得去找古文達。 古文達沒多說什么,只道龍將軍未說不讓相見,便讓夫人遞帖子來吧。先照著錢世新的意思辦,走下去自然明白他是何意了。他又道如今太守府解禁,陸大娘也該回紫云樓了,薛府那邊,得讓陸大娘跑一趟。薛敘然一直毫無動靜,他們找不到安四姑娘的下落。將軍夫人想確認安四姑娘的安危和行蹤,還有,想請薛公子也幫忙留意留意姚文海的下落。 安若芳與姚文海在那小居院與世隔絕,絲毫不知外頭的情況。靜緣師太再沒有出現,安若芳整日靜默不語,這讓蠢蠢欲動總想逃跑的姚文海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