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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逢君正當時在線閱讀 - 第128節

第128節

    侯宇毫不理會,并不回答,只囑咐身后那數人道:“殺了太守,留下那假冒衙差的姑娘?!?/br>
    太守橫劍在胸往后退,安若晨也舉起了匕首??珊钣畈⒉换艔?,只冷冷地看著他們,這時候姚昆和安若晨發現,身后也冒出來數人,為首的是宋立橋。

    姚昆與安若晨只得往側邊退,但這些人也逼了過來。安若晨大叫:“你們要什么?總有條件可談。對方給你們什么好處?我與太守大人也能給!雙倍!”

    姚昆附合道:“對,要什么都好,一切好商量?!?/br>
    先拖得時間,也許還能等來援兵。

    可侯宇卻揮了揮手,只道:“要你的命,要安若晨的人?!?/br>
    他這一揮手,身后的人便撲了上去。姚昆一咬牙,舉劍準備應戰。他是文官,哪里有什么好武藝,但如今卻也不能坐以待斃。

    劍一舉起,攻上來的那人“啊”的一聲慘叫,胸|前一個血窟窿,往后仰倒下去。

    太守傻眼,不是吧,他還未曾出招呢。

    這時身后一個力道撥來,太守被推到一邊去了。太守與安若晨定睛一看,身后竟是站了個尼姑。表情嚴肅,一臉殺氣。她的劍尖上,還滴著血。

    安若晨還沒緩過神來,那尼姑已經沖到前方一劍一個,飛快了結掉兩人。

    所有人都呆住。這姑子出現得突然,殺人也很突然。她不給大家任何反應的時間,動作毫不猶豫,似想也未想舉劍便殺。一劍心口一劍腦袋,切豆腐一般。

    太守和安若晨與那些衙差一般傻呆。衙差們本能舉刀應敵,但那尼姑出手極狠,武藝高強,招招奪命,毫不留情。一轉眼,已經又砍倒三人。有衙差要跑,她竟也不放過,幾大步追上去殺掉才回頭。

    侯宇這時也反應過來。正待與那尼姑師太說兩句,剛說了一句:“我知你是何人,莫動手,自……”

    自字剛吐出來,尼姑一劍刺穿他胸膛。好似她只是剛殺完那衙差,走過來隨手給侯宇一劍這么方便順手罷了,正眼都未看他。侯宇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置信地瞪著自己胸膛,然后“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宋立橋大驚失色,他認出來了,他忙大叫:“自己人!那日是我放你進來的,自己人,記得嗎?”

    “記得?!膘o緣師太淡淡答道。揮手一劍,削掉宋立橋的腦袋。

    這血腥殘忍讓安若晨本能閉眼扭頭,太守姚昆更是差一點吐出來。真的從未見過這般殺人的。對方還套著話搭著訕呢,竟這般就下手了。

    那日宋立橋放她進來了,進來做什么?那日是哪日?

    姚昆瞪著那姑子,腦子里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靜緣師太殺完了,面容平靜地轉過身來,對著安若晨說了一句:“跟我走?!?/br>
    安若晨喃喃問道:“靜緣師太?”秀山靜心庵,遍尋不到的靜緣師太。

    靜緣師太自覺很有耐心地再補一句:“你四妹在我那,跟我走?!?/br>
    安若晨一震,果然如此!那許多事都能說清了,唐軒為什么帶人去秀山,靜緣師太為什么失蹤。還有她四妹,她四妹真的活著。安若晨趕緊跟上靜緣師太。

    姚昆原還猶豫了一下,但一想對方如果想殺他們方才早動手了,不必多此一舉帶他們走。于是姚昆也跟了上去。

    靜緣師太撇眉頭有些嫌棄地看了姚昆一眼,仿似在說“叫你了嗎你就過來”,但她最終沒說話,領在前頭走了。

    姚昆忙喊:“北側門該是會有人接應?!?/br>
    師太腳下一轉,朝著北側門方向去。姚昆暗暗皺眉,這姑子,竟然知道郡府各處方位?

    靜緣師太走得極快,安若晨一路小跑才跟上?!拔宜拿迷醯卦谀隳??”

    靜緣師太掏出一個首飾丟給她,以證明自己未說假話,然后道:“那日在南城門她未趕上車隊,便向我求助?!?/br>
    安若晨一看東西,確是四妹的,再聽未趕上車隊,想來也是四妹說的。這才安心?!盀楹尾恢苯痈嬖V我?”偷偷摸摸地遞紙條,耽誤了許多時候。

    這時側旁沖出三個衛兵,巡查到此,看到他們,大叫著:“來人啊,人在這!”

    靜緣師太沖上去刷刷刷地一頓猛砍,殺完了回來,答:“她不過是想回家而已,結果你們一個一個全是廢物?!闭f到“廢物”一詞還要連帶著看太守一眼,姚昆那憋屈,卻不敢迸一個字。

    三人快趕到北側門時,盧正和田慶也已經趕了過來。但大批衛兵聽到叫喊也已殺至。事實上,北側門這頭正有激戰。衛兵要封府,而方元帶著一群人苦守北側門,等著太守趕到。兩邊正在拼殺。

    “方管事!”太守遠遠看到,大聲喚著。

    “大人!姑娘!”方元也是激動。

    盧正、田慶和靜緣師太一路殺將過來,將姚昆和安若晨護在中間。

    方元一揮手,幾名仆役從墻角拉出四匹馬來?!按笕?,快走!”方元奔入戰圈,護著姚昆到馬邊。姚昆這才明白,這些人如此守著這圈苦戰,竟是護著這些馬。

    靜緣師太大喝一聲:“你們先上馬?!?/br>
    盧正、田慶護著安若晨上了馬,轉身砍倒數人,踢飛兩人,也上了馬。

    “別讓他們逃了!”衛兵們大喊。方元帶的人已是死的死傷的傷,還在拼命為太守殺出一條血路來。盧正、田慶一馬當先,砍倒一片。越來越多的衛兵趕到。方元提著劍,奔到墻邊,拎了個籠子飛跑過來遞給馬背上的安若晨:“姑娘,我已派人,但希望渺茫,來不及寫信,這信鴿給你……”

    話未說完,一衛兵砍殺而至,方管事急急轉身舉劍擋住,但他只有架式未有武藝,被那衛兵刺中。

    方管事慘叫一聲,中劍倒地。

    “方管事!”安若晨大叫。那籠子她還未提穩,被那衛兵這般一沖撞,馬兒受驚跳開,籠子摔在地上。安若晨緊咬牙關,揮舞匕首猛砍,砍傷那衛兵的臉。那衛兵捂臉大叫退開,被一衙差沖上來補了一劍。

    安若晨的馬兒受驚跳著,安若晨極力控制,免得摔將下來,她跟著盧正和田慶向前,回頭看,方管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淌了一地,染紅他身下的土地。

    安若晨的眼淚奪眶而出。

    一個小仆忽地從一旁竄了出來,他撿起那信鴿籠子,拼命急奔,趕上了安若晨的馬兒,小小的個子舉高籠子,大聲叫著:“給!”

    安若晨抓緊籠子,來不及說“謝謝”,那小仆腳下一絆,摔倒在地。前方盧正、田慶殺開了血路,馬兒們急奔起來。靜緣師太趕了上來,跳上了安若晨的馬背,坐在她身后。

    安若晨回頭看,卻看到一個衛兵趕上前來,舉劍刺向了倒在地上的小仆。

    “不?。?!”安若晨悲痛大叫,眼淚無法抑制。

    四馬五人,奔向前路。

    白英受重傷后速被送回了他的院子。大夫也亟亟趕到了。

    處置傷口之時,白英痛醒,暈暈沉沉,只聽得大夫與錢世新道:“傷是頗重,所幸醫治及時,之后用些好藥,也不是不能救……”白英聽了這話,心放下一半。疼痛難熬,他又沉沉昏睡了過去。

    錢世新待大夫仔細給白英處置了傷處,又開好了藥方,這才親自送了大夫出門。又囑咐大夫,朝廷命官被刺,事關重大,值此兩國交戰,前線戰情不穩之時,這類消息切勿外傳,不然恐城中百姓驚恐。大夫認真答應。

    錢世新將藥方交予一衛兵,讓他去抓藥,然后進屋看了看白英,見他暈迷不醒,便又退了出來。喚來兩個衛兵把守在屋門處,若白大人有任何動靜,醒來或是喚人了,速來報他。

    安置好白英院子里的事務,錢世新到郡府書房去,看了看那被姚昆撞開的窗戶,笑了起來。這倒是疏忽了,居然沒把窗戶扣上。人說狗急跳墻,這姚昆急了,也是會跳窗的。

    屋子里地上還一片血跡,那是白英和主薄江鴻青的。屋子里的桌椅撞得東倒西翻,卷宗灑了一地。錢世新沒管那些,他找了把安好的椅子坐下了,環視著這屋子,沒能當場也殺了姚昆,真是可惜。

    不一會,郡丞夏舟帶著白英的衛兵隊長在門口求見,說有要事相稟。

    錢世新心情愉悅,白英重傷,太守逃亡,主薄已死。而郡丞亦在他控制之下。該做的事,他該不多都辦到了。錢世新起身,到門口親自迎了夏舟和衛兵隊長進來。

    其實按官階分,縣令與郡丞官階一般,但職守不同??へ┹o佐太守,縣令治理一縣事務。但太守姚昆更重用主薄江鴻青,郡丞夏舟處理雜事更多些。而白英到此之后,相比起夏舟,卻是與錢世新更親近,議事上,錢世新也更有見地,對全郡管轄事務更熟悉。這也難怪,畢竟除了中蘭城,福安縣便是最重要的城縣,錢世新與太守姚昆一向聯絡緊密,有事常常一起相議,比起夏舟來,錢世新更有份量。

    如今太守逃了,主薄死了,縣丞夏舟領著衛兵隊長來稟事,那討好聽話的姿態不言而喻。錢世新很滿意,做足了樣子,請他們進來說話。

    書房里又亂又是血跡,但大家也顧不上理會這些。趕緊將事情都說了。

    夏舟道郡府里多場惡戰,死傷了許多人,他已差人在清點人數處置。他是萬沒想到太守和主薄會心存謀反之意,竟敢對白大人下毒手。他們二人平日的心腹都有誰他都比較清楚,已與衛兵隊長商議好,將人都抓住先囚著,之后待白大人傷好后再慢慢細審。

    衛兵隊長也是報了傷亡及追捕情況。太守和安姑娘都逃了,還有盧正、田慶及那個陸婆子。他們已派人快馬去追?,F時初初審了些人,應該是太守府的那位二管事方元差人將安若晨等人放了。二管事方元已在激戰中身亡,他領的手下也俱被剿滅。另外之前郡府衙門里闖進來一個尼姑,也不知是何人。那姑子武藝高強,是安姑娘和太守一伙的,也是她相助將他們救走。

    夏舟遞上一份單子,這是粗略統計的傷亡情況,小兵小差的都沒寫,有些官階管些事的人都寫上了。

    錢世新掃了一眼,看到侯宇的名字。他未動聲色,問:“太守府那頭如何?”

    衛兵隊長道:“已派人過去搜查,但太守的管事領了人堵在府門處,言道真相未明,憑何抄家?若非有巡察使或是皇上圣旨,方有權進太守府內搜查?!?/br>
    夏舟在一旁點頭,正是這狀況不好處置,他們才趕緊來找錢世新,畢竟錢世新與姚昆的交情最好,于公于私,由他出面或許更合適。

    錢世新想了想,整整身上的官服,道:“那本官過去瞧一瞧吧?!?/br>
    錢世新去了。

    情況果真如夏舟和衛兵隊長所說,朱榮領著全副武裝的家仆護衛,擺開架式,護好各府門,太守府墻頭之上,甚至也站了拿著大石的家仆婆子。眾人與衛兵們對峙著。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其實朱榮說得也不是沒道理的。事情如何,現在誰也說不清,太守謀反,但動手的是主薄。主薄動手時說了是太守有此意,但主薄已死,欲定太守之罪需得實證,最最起碼的,要審案。而太守未帶自己的差兵護衛,與其他人一起逃了,壓根未曾回府,這又是所有人都看到的。

    要抓太守回去審,那是應該。但太守不在府里,人人皆知他跑了,憑什么搜府,搜什么?最重要的是,誰人比太守的官大誰人才有權下這搜府之令。白英可以下令,但白英的令書呢?

    若當真強攻,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倒是可以帶些人回去問話,比如太守夫人,比如管事。問問對太守謀反之事是否知情,問問之前太守是否有不對勁的地方。還可以看看太守的書房,查查公文書信之類的,但不能強攻搜府抄府。這些錢世新知道。他也知道就算帶了人回去審也審不出什么來,就算去查姚昆的書房也查不出什么來。所以他才遺憾沒能當場殺了姚昆。若是與主薄江鴻青那般,便方便了。只消說他們當場刺殺了白大人,又抵抗衛兵的緝捕,刀劍無眼,便有此結果。

    如今姚昆逃了,還真是件麻煩事。

    錢世新到了太守府門前,先是遣退了衛兵隊,讓他們將刀劍收起。然后與朱榮管事客客氣氣地說話,勸解一番。他道太守與主薄謀害巡察使屬官白英大人是事實,有人證,白大人也還活著。太守如今不知逃到了何處,衛兵們也是一時情急,莽撞了。但太守府也莫要擺出這等架式來,這是給太守大人添了罪名。想法好好解決,才是正道。

    朱管事硬邦邦地答:“我家大人為何要殺白大人?當面刺殺,在身邊全是白大人衛兵的狀況下?此事諸多疑點。這些衛兵無令無據,空口白牙,誰人予他們權力搜府?”

    錢世新道:“這般吧。讓我單獨進去,我見見夫人,問些話。這般也算能交了差,便讓衛兵們暫時不搜府不拿人了可好?但是之后他們若是得了令狀或是旨意,我也是沒辦法了。如今大家各退一步,他們圍守太守府,職責所在,爾等也莫要沖撞,莫惹罪名?!?/br>
    朱管事心里自然是信不過錢世新的,但他并不打算讓錢世新知道這事。況且他心里明白,衛兵們若真是硬闖,雖名不正言不順,他們太守府又能將對方如何?權衡之下,錢世新就算拿話拖延平衡事態,于他們也不是壞事。

    錢世新看朱榮表情軟了下來,明顯已有松動,又道:“我聽說方管事為了讓太守大人逃出去,已然送了性命。這悲劇本不該發生。主薄所為,未必與大人有關。大人若不沖動逃了,大家好好相議此事,仔細審審,事情定會水落石出。如今大人一逃,事情反倒是說不清楚。我來此,也是想幫大人一把。大人走了,夫人和公子如何辦?此事我定會竭盡全力,想法好好解決的。如今這太守府,最緊要便是好好撐過這段日子,待是大人回來,方能對大人有所助益。不然事情鬧大了,大人更是有口難辯?!?/br>
    朱榮施了個禮:“錢大人請稍候,我去與夫人稟報一聲?!?/br>
    錢世新點頭應了。朱管事進了府。錢世新看了看周圍,他并沒有把握朱管事能信他多少,畢竟方管事及時領了人救助姚昆,這朱管事應該也是知情。既是知情,也許他心里壓根就知道要對付他家大人的便是他錢世新。

    但對方既是沒說,那大家一起裝模作樣,錢世新是不介意的。這種事他在行。

    過了好一會,太守府門開了,蒙佳月親自出來,將錢世新迎了進去。錢世新當著蒙佳月的面對夏舟與衛兵隊長下令,封府即好,莫要攻府,莫要擾了府內安寧。夏舟與衛兵隊長答應了。蒙佳月謝過錢世新,領著他進了門。

    錢世新與以往一般,被迎到正堂廳,貴客一般。蒙佳月命人上了好茶,之后未語淚先流。錢世新一頓安慰。將郡府衙門書房內發生的事細細與蒙佳月說了一遍。他說白大人到此,原本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巡察使嘛,總覺得要抓著些當地官員的不是才能給皇上交代。加之正好遇著了安家的案子,白英大概是覺得擺官威的時候到了,于是連同過去幾年的案子都翻看一番。今日拿了些案追究太守大人,兩邊越說越急,吵了起來。也不知主薄大人是何意思,竟然叫著是聽從太守大人吩咐,突然拔劍傷了白大人。白大人的衛兵們自然是要上前拿人,太守大人情急之下,便跳窗跑了。

    蒙佳月捂面痛哭,大罵主薄坑害她家大人。又懇請錢世新看在往日與姚昆的交情上,要為姚昆洗冤。錢世新一口答應下來。他例行公事般問了些問題,又提出去姚昆書房看了看。沒找出什么,又問了蒙佳月可知姚昆這般出逃會去哪里,讓蒙佳月在白英擒到姚昆之前想法勸姚昆回來,免得禍事越闖越大。

    蒙佳月只道不知,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錢世新道:“我那侄兒如何?可曾嚇著他了?”

    蒙佳月道:“這說來也是巧的,昨日我表舅家那頭來信說想文海了,派人來接他去住住,說過兩日便回來。如今出了這事,我倒是得派人去說一聲,讓他在那兒多呆幾日才好。待這事過去了,再回來?!?/br>
    “如此也好?!卞X世新語氣誠懇,“衛兵們封府,是職責所在,但府內生活也得有人正常進出。這般吧,除了生活采買的交代,夫人欲派人出府辦事,來知會我一聲,我給夫人開張令條,持令便可出去。這般與衛兵們不沖撞,大家平安無事。待大人回來了,事情過去,封府之事自然便能解禁了?!?/br>
    蒙佳月謝過,道有所求時定會讓門外衛兵傳話給錢世新。又仔細問了錢世新這段日子居何處,再問白英大人傷勢如何。

    “如今事態混亂,我便暫居郡府衙門內,好處置善后。白大人傷情很重,只盼他吉人天相,能熬過來。若他活著,太守大人的事便還有轉機?!?/br>
    蒙佳月點頭。再謝錢世新。

    兩邊一陣客套后,錢世新告辭離去。

    朱榮將錢世新送到門外,看著他離去,又仔細看了府外那些衛兵,轉身叮囑家仆護衛們小心嚴守。而后他回轉進府,將情形與蒙佳月報了。

    蒙佳月沉默半晌,道:“你回頭,去向錢大人將方管事他們的尸體領回來,一個一個,全點清楚了,莫要漏了誰。咱們府里欠他們的,必要將他們厚葬?!?/br>
    朱榮眼眶一熱,忙應了。

    “若有還活著的,便接回來?!痹捳f到這蒙佳月已哽咽,哪里會有活著的,滅口都來不及,豈會留下后患。

    “等事情平穩些了,看看郡府那頭還有哪些人能用的,千萬小心,莫教錢大人發現了。給白大人瞧病的大夫,也打聽打聽是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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