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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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正愣了愣,道:“帶著呢?!?/br> “你這會找我二妹去,看看她那邊是何情形。若沒機會單獨見面,便與她說,讓她回去傳話,今日這事沒完,我不會善罷干休的?!?/br> 盧正應了,明白安若晨的意思,放狠話的時候,便是悄悄給藥的時機了。這般不會引得安若希猜疑,又能借機打探一下安家今日之事的玄機。盧正囑咐田慶和衛兵護衛好安若晨,自己策馬轉頭疾馳而去。 安若希這頭,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后,已嚇得冷汗直冒。她掀開轎簾大聲喊“救命”,一邊用力晃著轎身一邊極力尖叫!可是她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也沒聽到有人的聲音。 轎子猛地停了下來,轎簾被掀開,前面的那位轎夫探進身來,惡狠狠地對她道:“閉嘴!否則現在就殺了你!” 安若希想都不想,揚手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那轎夫一下被打懵了,萬沒想到安若希竟然敢動粗。他咒罵一聲,伸手將安若希拖了出來。 安若希放聲尖叫,“救命??!救命!” 轎夫伸手捂她的嘴,她張嘴便咬。轎夫吃痛,松了手,甩手給了安若希一巴掌,安若希臉被打歪一旁,雙手亂舞,十指指甲在那人臉上一通抓。 另一轎夫趕來,拿了塊布捂著安若希的嘴,與先前那轎夫一起,挾制著安若希將她拖到一旁的巷子里。 安若希全身的血液都冷了,恐懼充滿了她身體的每一處。她拼命掙扎,她想起府里被打死的丫頭,如今自己也要與她們一般了嗎? 安若希掰不動轎手挾制住她的手,她亂抓著,碰到了自己的頭發,她拔下一根發簪,扎在那人的手背上。那人吃痛,吃了一聲松開了手,安若希的頭撞到地上,一陣巨痛,她的腳卻還被另一人抓著。 她眼前一花,那人放開了她的腳,撲上來壓|在她身上,竟用力扯開她的衣襟。安若??謶值玫靡呀浗胁怀雎?,她什么都看不清,緊握著簪子用力一刺,竟戳到了那人的眼里。 那人一聲慘叫,安若希還未反應過來,拔出簪子欲再刺,鮮血噴涌,濺到了她的臉上。她猛地一驚,似乎嚇醒了。 那人捂著眼睛哀嚎,另一人過來扶他。安若希爬起來就欲跑,卻被未受傷的那人追上,抓著她頭發用力往地上一摜。安若希狠狠摔在地上,她也未叫,握著簪子在地上挪著往后退。瞪著那人,簪頭的花樣戳破了她的手掌,她渾然不覺,只緊緊握著,用簪子對著那人,表情僵硬。 那人看了看眼睛受傷還在痛叫的兄弟,掏出把匕首向安若希走去,說道:“本不想傷你太重,你自找的?!?/br> 安若希坐在地上,背靠著墻,已經退無可退。她瞪著那匕首,腦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這危急的一瞬,一條長鞭甩了過來,將那人拿匕首的手腕卷住了。鞭子主人用力一拖,將那人拖離安若希跟前。 眼睛受傷的那人一看情勢不妙,顧不上眼睛痛楚,也掏出匕首沖了過來。拿鞭子的大漢二話不說,與那兩個纏頭起來。 安若希全身僵硬著呆呆看著這一切。她不認識拿鞭子的大漢,她甚至不敢想現在正在發生著什么。她只是本能地握緊著簪子,就這樣坐在墻根處。 這時候另一個大漢加入了戰圈,他與拿鞭子那人是一路的。二對二,錢裴派的兩個轎夫很快便不是對手,被那兩人一前一后打倒在地,踩在腳下動彈不得。 這時候巷口傳來的動靜,一頂四人轎子被抬到了巷口。轎旁站了個小廝模樣的少年,他看了看巷內情景,在轎簾旁說了幾句。轎子里傳出薛敘然的聲音:“把她叫過來?!?/br> 小廝去了。他走到安若希跟前,對她道:“安小姐,我家公子有請?!?/br> 安若希沒有動,她還保持著那個姿勢。 小廝又說了一遍,安若希終于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卻似不認識他一般。小廝又說了一遍。安若希還是沒反應。 小廝很沉著地回到轎旁,又低語了幾句?!八坪跏巧盗??!?/br> 沒一會,轎簾被撥開,一身貴公子氣的薛敘然走了出來,走到安若希面前,跟她說:“認得我嗎?” 安若??粗?,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嘴唇打著顫,似乎回過神來了。 薛敘然又道:“冷死了,跟我走?!?/br> 天氣明明很好,不算冷。安若??粗⑷?,腦子里先冒出這一句,然后她終于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她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她的衣裳還被撕破了,她也覺得冷了,那種害怕的冷。她不想見到薛公子,不不,她想見到薛公子,卻不該是這樣的情形之下。 還不如昨日就跳了那湖就好了。她想著,又發呆。 薛敘然不耐煩地伸出手,道:“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br> 安若希一聽,下意識地想伸手拉住他。薛敘然一看她那手,臟兮兮還有血,于是改拉她那顯得還有些干凈的衣袖。 安若希爬了起來,就這樣被薛敘然扯著衣袖,牽進了他的轎子里。 轎子里頗大,但坐兩個人便有些擠。薛敘然往邊上靠了靠,不想被安若希蹭一身臟。使鞭的大漢過來隔著轎簾問:“公子,這兩人如何處置?” “跟那兩個一樣,先押回府里?!毖⑷环愿?。 大漢應了,退下辦事去。 安若希這時候是真的清醒過來了。她好想哭,又不敢哭,憋著憋著,猛然一個大噴嚏打了出來。 薛敘然躲也沒處躲,臉黑如墨,差點沒忍住要把安若希踹下轎子去。 他掀開轎簾,忍著冷呼吸幾口新鮮空氣,道:“回府!” 轎夫們抬著轎很快離開,大漢們押上那錢裴的那兩個轎夫也走了。 聽到動靜趕到的盧正藏身暗處看著他們離開,他聽到了后面幾句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想了想,轉身上馬,從另一個方向朝著郡府衙門而去。 薛敘然的轎子晃啊晃,朝著薛府進發。 薛敘然一臉忍耐,擠在轎子邊上。安若希偷眼看他,心情簡直跌宕起伏。他救了她,卻又一臉“本公子真倒霉”的樣。她想顯得端莊優雅點,可惜衣裳扯破了,頭發也亂了,她小心摸了摸,這頭發攏一攏是攏不回原形了,拆了重梳這會又沒機會。 罷了罷了。安若希在心里長嘆三聲。就當自己已經死了吧。自我安慰在厭惡自己的意中人面前視死如歸也算一種境界。 安若希想通了,干脆又發起呆來。不能再想薛公子,得想想現實。惡人被抓到了薛府,那能請他們幫忙報官嗎?可是報了官她的名節就沒了。 錢裴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吧。讓人污了她的身子,她日后再也沒法嫁人。屆時他再恩惠似的找他能控制的人家,把她當好處塞過去當妾。又或者他更狠毒些,兌現他當初威脅她的那些話。不止是讓她不能嫁人,他要讓她生不如死,這是對她不聽話忤逆他囑咐的下場。 安若希打了個寒顫,握了握拳,發現發簪還捏在手里。掌心的傷口在痛,臉上被掌摑的位置也還有些火|辣辣的疼,而她很害怕。這次躲過了,下次呢?錢裴不會放過她的。都等不到她回府去狡辯解釋,錢裴壓根就沒打算聽什么解釋。他只做他想做的事,根本不在乎別人,不管道理、苦衷、理由,到他那兒這些全是放屁。 安若希又閉了閉眼,無妨無妨,大不了一死。臨死前,她沒違背自己的意愿做壞事,她幫了jiejie,從前對jiejie的種種不好,就算扯平了吧。臨死前,她遇到了心儀的公子,雖然這位公子并不歡喜她,但卻救下了她???,雖然她從前又刁蠻又壞心腸,但壞事落在她的身上,她受了教訓,心有悔改,老天爺也沒虧待她。 那就這般定了吧。她隨薛公子回府,若他們要報官,她便當證人。不不,她要勸他們報官,她要做證人。都打算死了,名節被毀算什么,反正也嫁不成薛公子了,沒關系。 要報官,必須報官。她去擊鼓鳴冤,必須把錢裴整倒,不能再讓他欺負爹娘弟弟,家里還有三妹呢,還有榮昆,他才八歲。雖然這個家里頭大家相互并無真情實意,只講利,但她反正豁出去了,就為他們做些好事吧。 安若希認真想著,她去報官,太守大人肯定會包庇錢裴,所以她得要求錢大人也到場,畢竟這是他的父親。她也不要顏面了,便學四姨娘大喊大叫,惹得一眾百姓過來瞧熱鬧,然后她當眾自盡,以死明志。 這般總行了吧。搭上一條人命,太守大人和錢大人總不能不管吧。錢大人是好人,也許因她的死而內疚,就愿意懲治親父。再者,巡察使大人要到了,她聽母親說了,錢裴希望在巡察使到之前將大姐抓住。這表示他怕巡察使。所以報了官就必須將事情鬧到最大,不然她回到家中,會被爹娘關起來,錢裴會把事情壓下去。她必須鬧得滿城相議,巡察使一進城,聽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錢裴謀害未來將軍夫人,還侮辱逼死了安家二姑娘。 想到這,安若希有些發愁,要怎么死才好。撞死在衙門里的柱子上?萬一沒撞死撞傻了呢。要不用匕首抹脖子,要是一刀下去沒抹斷,沒死成還痛呢。安若希想,要是有不疼的死法就好了,她怕疼呢。 安若希長嘆一聲。做個怕死又自私的好人當真是艱難啊。 不經意一轉頭,看到薛敘然正撇著眉頭在看她,那一臉嫌棄。安若希又要嘆氣了,做個被意中人嫌棄的好姑娘當真是艱難啊。轎夫大哥們,你們辛苦了,讓轎子走快些吧,不然她還未完成遺愿便暴斃,死因還是很丟人的“被嫌棄死的”,那她可真是死不瞑目。 安若希把臉轉向一邊,對著轎子的另一面,繼續發呆想怎么演繹出剛烈受害小姐的悲劇好告倒錢裴的計劃,這“面壁思過”狀一直維持到薛家。 薛府里,薛老爺不在,薛夫人憂心忡忡焦急等待著。她收到安若希的信時便覺得很不對勁。明明那姑娘跟她大姐對這婚事毫無異議且暗地里積極促成,怎么會寫這樣的信來。 只有一個可能——這是安家讓她寫的??墒撬c安家議親事已到最后一步,哪里還有什么安若晨阻礙破壞的擔憂,或真是害怕受阻,那好好的趕緊將事情定下,早日行了婚禮不就好了。為何簡單的事弄得神神秘秘鬼鬼祟祟,似要做什么壞事一般。 薛夫人想不明白里頭的用意,但覺得安家的心思重,真不是個值得相交的。難怪老爺對他家很不歡喜,安若晨也囑咐說這親事成了,莫要給安家一點好處。 薛夫人越想越覺得心里不舒服,便將信拿給薛敘然看。這婚事兒子雖是應承了,但如今有古怪,自然得告訴他。不然萬一招了麻煩,她也是不愿意的。 薛敘然看了信,笑了起來:“母親,這信里信外的意思很明顯了?!?/br> “是何意思?” “安家人蠢得與豬一般的意思?!?/br> “……”薛夫人擺臉給薛敘然看,“怎地說話如此粗俗?!?/br> “好吧?!毖⑷宦柭柤?,好好與母親分析這事?!澳阆氚?,這事無論如何,當是長輩與長輩商議,怎地能輪到安二小姐自己拋頭露面來處置的?!?/br> “確是如此?!?/br> “信里解釋了安大小姐與安二小姐能說上話,故而讓安二小姐出面。但既是能說上話,讓安二小姐私下去找安大小姐說說,這不就結了?把家丑亮在未來親家母未來婆婆的面前,豈不是沒臉沒皮。這般行事,反倒容易壞了親事。再者說,若是安夫人想與母親一起與安大小姐相談和解之事,那一起去那紫云樓拜會,豈不是更顯誠意?!?/br> 薛夫人想想,“正是的。只是她也可以說是長輩豈有去拜會小輩的道理,約出來才好??傊?,這信里處處透著古怪?!?/br> “不古怪,只是蠢笨又沒顏面罷了。不過有些人家沒臉沒皮慣了,便不覺自己這般是沒臉沒皮的。就如同蠢慣了便不覺得自己蠢了?!?/br> “敘然?!毖Ψ蛉擞值锰嵝褍鹤幼⒁庹f話了。 薛敘然不以為然:“兒子說的是實話?!?/br> 薛夫人拿兒子沒辦法,想了想,嘆氣:“安二小姐明明知道大小姐促成這事,又怎會寫這樣的信來。定是她家里讓她寫的,她總不能暴露了大小姐為她張羅這事的內情?!?/br> “是嗎?”薛敘然眨眨眼睛,看著那信?!巴τ腥さ??!?/br> 薛夫人對這種“有趣”沒甚興趣,她憂愁焦心:“也許你從前說得對的,不該結這門親。安家確是沒甚好心腸。我瞧著那大姑娘挺正派,見了二姑娘又覺得乖巧聽話的模樣,不像傳言里那般。原是想著,無論如何,嫁過來了,還不是由著我們薛家拿捏著媳婦??扇缃窨磥?,還未過門時,他家的花花腸子便繞起來了。今后真是進了門,怕是煩心事還多著呢?!?/br> 薛夫人心里煩悶:“事情與你知道便好了。娘再想想法子,也許外郡真能找著別的合適姑娘。安家既是如此,這婚事便不結了。這信我不回,便當沒瞧見。安大姑娘那邊,我叫人給她送個信,讓她好生防范著。安家這般,想來是要對付她的?!?/br> 薛敘然垂下眼皮:“安家的意思,確是想借母親之手,將安大姑娘蒙騙出來。他們自己不好接近,便打起母親的主意來了?!?/br> 薛夫人想到這個頗有些生氣,罷了罷了,這婚事不結也罷。 “母親,你給安家回信吧,便說很歡喜他們考慮好了不再猶豫定親之事,既是親家了,便按他家的要求,約安大姑娘出來?!?/br> 薛夫人有些愣:“這是為何?” “我好奇?!?/br> 薛夫人垮臉,真說想“兒子啊,年輕人好奇心莫要太重?!?/br> 薛敘然又嘆氣道:“成天在家里悶得慌,也沒什么事可做,當真要悶出病來了?!?/br> 薛夫人當即改口道:“好,好。娘給安家回信。你打算如何?” 薛敘然如此這般如此這般地一交代,薛夫人又憂心了:“不告訴安大姑娘嗎?若她沒個防備,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薛敘然老神在在:“有兒子在,她能出什么事?!?/br> 薛夫人照辦了。 這日薛敘然赴約去了。薛夫人眼皮直跳,總有不祥預感。 ☆、第128章 第128章 果不其然,真出事了。 薛夫人聽得丫環來報,說她從庫房回來,正巧看到公子的護院押了兩個五花大綁的人回來,似是從后門入府的,直接去了公子院子。 薛夫人嚇了一跳,忙讓丫環去問清楚。結果丫環跑了一趟回來回話,說未得公子囑咐,他們不愿說。只說待得公子回來再處置。 薛夫人沒辦法。她兒子凡事特別有主意,雖然孝順聽話,可但凡他自己想辦的事,她與老爺都不好管。不得不承認,確是從小太|寵|了些。 薛夫人繼續等,終是等得薛敘然回來了。先是聽到有數人進了院子的動靜,而后丫環一臉驚訝奔進來?!肮踊貋砹恕边@話還未說完,薛敘然就進屋了。 “見過母親?!毖⑷坏◤娜菪辛硕Y。薛夫人卻是看到丫環站在他身邊一個勁沖著外頭比劃。 薛敘然看著母親的視線方向,轉頭看了一眼丫環。丫環趕緊收了手,端莊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