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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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先生吸了一口涼氣,完全不敢置信。他瞪著那劍,巨痛由心口延展到全身。 靜兒看不到,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是聽得靜緣師太的聲音道:“我最討厭別人警告我。我也最討厭別人告訴我必須做什么不許做什么。我告訴你,我愿意為你們殺人,是因為我想殺人。我想殺人,正好你們求我殺人,如此而已。不是我怕你們,不是我欠你們。明白了嗎?” “你……”解先生痛苦的說不出話來,血染紅了他的衣裳,他知道自己要死了。這么突然,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所以現在我想殺你,便殺了?!膘o緣師太臉板板的,“就是這么簡單?!?/br> 靜緣師太往解先生身上踹了一腳,一把抽出了劍。解先生倒地,痛苦的喘息。靜緣師太毫不猶豫轉手一劍再刺了下去。解先生頓時沒了動靜。 靜兒聽到聲音,猜得七七八八,嚇得全身僵直。 “你在嗎?” 靜兒緩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這是靜緣師太在問她。她很害怕,她覺得她應該馬上回答,可她張了嘴卻說不出話,只聽到自己上下牙齒打架的聲音。 這個聲音已經讓靜緣師太知道她在了。 她走過來,把門關上了,說道:“他死了。你先在屋里呆著。待我收拾干凈了你再出來吧?!?/br> 那語氣平靜,仿佛在說等我煮好飯你再出來吧。 靜兒看著關上的房門,過了好半天才緩地神來,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靜緣師太并沒有理會靜兒的反應,沒進屋查看她的狀況,沒有安慰,沒有解釋。她把解先生的尸體扛到了肩背上,扛出了院門,隨手拿了放在菜園子旁邊的鋤頭,在不遠處隨便找了個地方,挖了個坑,把尸體埋了。 然后她回來,打了一桶水,將院子的血跡沖了沖,不能完全沖干凈。她也沒管。收拾好了東西?;氐轿堇锎蛩丛钃Q衣,接著便做午飯去了。 李明宇的尸體被送回了紫云樓,謝剛、蔣松先行處理事務,龍大接到消息也飛速趕了回來。 在李明宇的尸體上找到了一個油紙包包著的兩本冊子,還有一張紙箋。紙箋上寫著:這些可作為安若晨是jian細的證據,讓軍方及衙門嚴查于她。 兩本書冊里頭,一本是薄薄的名冊,寫著中蘭城中的一些細作名字,但大多對龍大他們來說都是無用的了。什么徐媒婆、劉則、婁志等等,都是死的死,查的查的,沒什么新鮮的。只是其中夾雜著安若晨的名字。 另外一本厚厚的冊子記錄著各個細作都是怎么招募到的過程。其中安若晨是徐媒婆招募的,內容竟與安若晨在衙門里說的差不多。上面記著,徐媒婆死后,借徐媒婆之死,借安若芳的失蹤,讓安若晨向官府和軍方求助,借機混入軍方,以得到軍方情報。若是條件合適,勾|引龍騰,迷惑其心志,將其戰略想法拿到手。若有需要時,可進行刺殺計劃。 龍大飛快看完兩本冊子,揚了揚眉毛:“沒了?” “沒了?!敝x剛答道?!八陧斔赏と⊥赀@些冊子后,發覺有人跟蹤,便飛奔逃跑?!彼烟阶痈犊靷兊乃稣f了一遍。搶了馬,逃跑時未坐穩正好摔斷了脖子。 蔣松恨恨地道:“原來內jian便是他,真是萬萬沒想到。也難怪軍令和防務都會泄露,所有文書卷宗令錄都經他手,紫云樓的崗哨防衛他全部知道?!?/br> “想來他打算將那閔公子放走,然后拿出些證據來證明軍中細作是安管事。這般既保住了細作頭目,又解決了軍方內jian的舊案?!敝x剛道:“若是安管事被確認為內jian,那么她從前查到的細作案子都會被質疑,將軍也會被問責?!?/br> 龍大點點頭,想了想:“把安管事叫來吧?!币恍l兵領命而去。龍大又擺擺手:“尸體抬走吧,就不必讓她看了?!?/br> 過了一會,安若晨到了。聽得說破了軍中jian細案子,而罪犯竟是李明宇,大吃一驚?!袄铋L史可是對將軍忠心耿耿的?!?/br> “那是看起來?!笔Y松還在生氣。算起來李明宇還是他的直屬部下,居然出了這種婁子,真是大大丟了他的顏面。 謝剛將事情與安若晨說了一遍,將李明宇謀劃時畫的圖寫的字、燈油,還有那兩本冊子給她看了。 安若晨看著那幾張城門的計劃:“這確是他的筆跡嗎?”其實她已經認出來了,但還是不敢相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笔Y松爆脾氣,一掌拍掉書桌一角。 安若晨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證據確鑿,又是抓了個現形,且李長史的身形與陸大娘所述取鈴鐺的那人還真是符合的。她也不知還能說什么好。 “你都看清楚了嗎?”龍大問安若晨。 安若晨點頭,把手上那兩個冊子放回桌上,寫得還真是像模像樣的?!肮P墨是一樣新的?!彼?。這是將軍教過她的辯識方法,先不說自己是當事人知道內容是捏造的,就是這一項也知道這書冊是假的。 一屋子靜默無聲,空有嘆息。 過了會,龍大道:“既是如此,就這樣吧。這事莫要張揚,也不是甚體面事。軍威受損,軍紀無存,簡直丟人現眼?!?/br> 蔣松咬牙:“末將知罪?!?/br> 龍大又道:“我去與太守大人知會一聲,讓他那邊也穩妥處置?!?/br> 太守姚昆這邊當然沒甚意見,你們軍方的細作,你們自己處置好便行。我們衙門又不是大嘴|巴。既是達成共識,龍大便帶著安若晨走了。 安若晨騎著戰鼓,跟在龍大后頭奔馳,這回她自覺騎得又更好了一些??墒球T著騎著發現不對勁,這是往哪兒騎呀? 龍大回答得理所當然:“踏青啊?!?/br> 安若晨:“……”居然真踏青? 結果龍大帶她出了東城門,跑了一圈后轉去了觀柳亭。在觀柳亭那兒下了馬,周圍仔細查看了一遍,那些衙門的、軍方的埋伏都已經撤走了,周圍沒人。龍大又把觀柳亭的頂子椅子柱子都仔細看了,沒有任何記號和物品。 安若晨坐在亭子里,看著龍大的舉動,問他:“將軍,你覺得哪里不對嗎?” 龍大也坐下,道:“他是細作的證據太充分了,而你是細作的證據,太敷衍了?!?/br> 安若晨一腦門問號。 龍大跟她解釋:“他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在頂松亭取回要陷害你的物證,若是他要用這物證向我狀告你,或是向比我更大的官來狀告你是細作,我被你迷惑,那這證據準備得并不周到?!?/br> “又不是他準備的,是解先生幫他準備的嘛。他只是取回來?!卑踩舫坎聹y,“若他平安無事,也許他也能看出這證據無法用,就壓根沒打算用呢。說不定還會與解先生爭執一番,你們做活做得不細,讓我怎么辦事?其實話說回來,我覺得寫得頗像模像樣的,內容詳盡,推斷合理。且與我說的話都能對上。說不定有些官老爺就會斷定這是鐵證?!?/br> 龍大舒展身體往后靠,懶洋洋又愜意的樣子,道:“有幾點。一是他需要解釋清楚他怎么拿到的。二是內容的真假他怎么判斷的。三是他需要與你對質。一旦他拿著這所謂證據狀告你,他很容易把自己陷入誣告的境地。誣告別人是細作的人,可能就是細作。他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br> “所以他很有可能就不會拿來告狀。他不知道里頭裝的是什么。他都沒打開就摔死了?!卑踩舫吭俅沃貜瓦@點。想起來還挺難受,畢竟是日日見面的熟人,突然說沒就沒了?!叭舨皇亲蛲砦覀儼l現鈴鐺不見了,也許李長史也不用死,也許后頭我們會有別的機會發現他的破綻?!?/br> 龍大搖頭:“不是我們發現鈴鐺不見。關鍵是太守大人那邊,有衙差看到李長史取走鈴鐺,報予了太守。太守欲找我詢問,故意讓李長史傳話,結果李長史隱瞞了。我們發覺鈴鐺不見之前,太守大人已經安排了捕快在那兒潛伏,記得嗎?” 安若晨想起來在頂松亭那兒確實有人出來與將軍施禮來著。所以將軍與太守大人一碰面,就發現長史大人的問題了。等等,安若晨問:“將軍,你說有衙差看到李長史取走鈴鐺,是看到有人取走還是看到李長史???” “看清了面貌,且認得,就是李明宇?!?/br> ☆、第73章 (修訂) 第73章 安若晨張大了嘴,明明李明宇取走鈴鐺時天才蒙蒙亮,光線并不清楚,除非走到近前,不然如何看得清樣貌,但若是走得近了,且打了照面看模樣,李明宇肯定會發現。安若晨支支吾吾:“將軍,如果,我是說,如果李長史被人冤枉了呢?” 龍大繞有興味地看她,坐直了:“說說看?!?/br> 安若晨想半天:“我就是覺得將軍之前說得有道理。他是細作的證據這么詳實,誣陷我的確實做得很敷衍。解先生或者是閔公子,辦事一向細致,你看徐媒婆、陳老頭那些案子,他都沒留下什么追查他的證據。包括這次李長史摔死,也沒留下任何關于解先生或閔公子的線索。只有李長史自己犯案的線索不是嗎?” 龍大點點頭:“若真是如此,我們又回到原點了?!?/br> “不止回到原點。還犧牲了一個對將軍忠心耿耿的好人才?!?/br> 龍大轉頭看她,看著看著,目光溫柔如水,開口說話,聲音也輕柔起來:“你知道他并不喜歡你?!?/br> “那又有何關系?!卑踩舫吭较朐诫y過,“他對將軍忠心便是好的。說不定就是因為不喜歡我,所以被細作利用了這一點。李長史也許是想盡力保護將軍,肅清將軍身邊的妖孽?!?/br> 龍大皺眉頭:“若是如此,便是我的錯了。他與我說過你的不好,說過對你的懷疑,我聽了生氣,便只說他多慮了,未有好好安撫解釋?!?/br> “也不必生氣啊,很多人不喜歡我的?!卑踩舫拷g著手指,“我在家里時,幾乎沒人喜歡我?!?/br> “我喜歡你?!?/br> 安若晨一愣。轉頭看著龍大。 “我喜歡你?!饼埓笥终f了一次。 安若晨更愣了。 “雖然這不是什么好時機,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顯得對李長史不近人情,但我好似總找不到好時機說?!?/br> 安若晨整個人傻傻的。 龍大等半天,忍不住撇眉頭,有些惱羞成怒:“你這是什么表情,我說這話,你就這樣的反應?” 安若晨好半天擠出一句誠懇的問話:“現在是說到哪里了呀?” “說到本將軍不想與你說話了?!饼埓蟛涞匾幌抡酒饋?,轉身就走。 安若晨嚇得跳起來,趕緊跟在后頭?!皩④??!?/br> 龍大不理她,解開如風的韁繩,準備回去了。 “將軍?!卑踩舫慷疾粫缘迷撓群鍖④姾眠€是該先趕緊解開戰鼓好,不然將軍一個沒哄好跳上馬就跑了,她再解開戰鼓會來不及吧。 “將軍?!边€是先哄將軍吧。 龍大猛地回身,低下頭來,鼻子對著安若晨的鼻子,問她:“我剛才說什么了?” “將軍說不想與我說話了?!卑踩舫坷蠈嵈?。 “對,不想與你說話了?!饼埓蠓砩像R,一夾馬腹就走了。 安若晨又傻眼了,不是吧,真生氣了?趕緊解開戰鼓,策馬追上去。還好還好,將軍騎得不快,不難追。 龍大臉色很臭很難看,安若晨偷偷看了好幾眼,不敢搭訕。龍大也不說話,直到進了東城門,龍大忽然道:“李長史的事,還得查。你先不要聲張,若他真是被利用遭冤枉的,先讓真的細作安心下來,他們以為得逞了,掉以輕心,我們才有機會?!?/br> “好的,好的?!卑踩舫口s緊應了。說查案的事就好多了,她的腦子也恢復正常了。 這天晚上,安若晨沒睡好。一閉眼就聽見龍大說“我喜歡你”,再一閉眼又聽見龍大說“我不想與你說話了”。 安若晨嘆氣,還不如好好想想李明宇的事呢,他是真細作還是假細作?想著想著,一閉眼又聽見龍大說“我喜歡你”。安若晨哀號,拉上被子把自己埋了,結果又聽見龍大說“我不想與你說話了”。 安若晨找陸大娘確認了一次,崔姑娘看到有人摘鈴鐺時,那天色在遠處能看清人的五官樣貌嗎?陸大娘回話確認,天色很暗,看不清。安若晨知道衙門里有人被收買了。起碼現在能確定那個說看見李長史模樣的衙差就是一個。 然后安若晨又發現,她被龍大將軍冷落了。哦,不對,她與將軍之間不該用“冷落”這個詞,將軍忙,他們常常見不上面,這是很正常的。將軍當時說喜歡,大概是想表達欣賞之意。因為她能理解將軍對這個案子的疑惑。 安若晨決定先悄悄查那個衙差。于是借著送方元方管事回太守府的機會,她去了一趟衙門,這么巧,正遇上了安之甫擊鼓報案。 父女倆許久未見,再見真是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安之甫冷哼一聲轉過頭去。安若晨猜到他擊鼓所為何事,真想留下來看他的糗樣,但看到一旁的安若希,想想算了。若日后要給她談親事,還是留著余地好。 安若晨給了安之甫一個白眼,然后走了。 譚氏瞪著她的背影跳腳,罵了兩句,被安若希勸住了。 安之甫這次來是為了狀告商舶司劉德利欺壓百姓,勒索錢財的。這是他思慮許久,又與安榮貴、譚氏商量后定好的計劃。反正劉德利失勢入獄了,與其被他捅出來,說是他們利誘他違律放貨,不如他先告他魚rou百姓。 結果這一狀告得結果“慘絕人寰”,劉德利被押出來與安之甫當面對質。劉德利否認了一切,說與安之甫就玉石貨品之事壓根沒有商量溝通過。貨來了安之甫不取,在商舶司的倉庫里放了許久才拿走。全是流程清楚按規矩辦的,哪有半點違律? 安之甫又不能把錢裴扯進來,只好一遍遍說當時求了劉德利多次,吃飯就吃了好幾回,怎地不認賬了云云。結果太守一查卷宗,那批貨確是早在他下令封關貿之前就到了,確實在商舶司倉庫存了許多日子,后來安之甫簽字取走了。劉德利的收賄清單里,也沒有安之甫這一筆。 這是誣告!姚昆很不高興,審了半天,翻了許多卷宗,浪費這許多時間精力,這是當他太閑了。商舶司平日里肯定是卡了商賈的油水,但安之甫竟然想順桿打打落水狗出氣,這風氣可不能長。有冤報冤,有案就訴,沒事找事的,打!不然以后大家閑著沒事來告狀,那還了得。 于是安之甫被打了二十大板,丟出了衙門。 安家人簡直目瞪口呆,晴天霹靂。這貨竟然沒有違律取出,那當初錢裴說得馬上要被砍頭似的。安之甫被抬回家大發雷霆,把坑害他的錢裴和給他們通風報信的安若晨罵了三天三夜。 安若希氣得睡不著覺,不敢在爹爹面前出現,又被母親教訓。想去找安若晨發脾氣,又發現這事壓根找不到人家的錯處。違律取貨是你們自己說的不是嗎?怪誰呀! 安若晨聽得安之甫被打的消息了,心里痛快了一會,然后又被愁緒壓住了。 解先生不知是誰,閔公子沒抓到,李明宇的案子真相不明,方管事回太守府后她這安管事就很忙碌,現在還要加上一件哄將軍的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