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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照錦像室友陸清嘉一樣說一句“過幾年你就知道了”,又補充,“現在告訴你,你大概也不能相信?!?/br> 沈容不覺得自己會不能相信,連貓妖的存在他都信了,還有什么更不可置信的事情? 但人家不愿意告訴沈容,沈容也不能強求。 沈容按部就班地上學,聽課,參加高考——他有一個學神室友、一個學霸室友,前者直接將“鹿洛洛用過的學習資料”給了他,后者學習的時候,都會帶著微笑,問沈容要不要一起;漸漸地,沈容也就開始學習了。 總之高考的結果還不錯,沈容上了國內的重點本科——和兩個室友一個學校是別想了,他的天資有限,也稱不上刻苦,經常有憊懶的時刻。 高考過后,沈容的父母都找過他。 沈容的母親問他要不要到國外上大學,父親沈賓也終于從百忙中抽出半天時間,對兒子提出要求——要么去國外讀商科,要么在國內報考商務相關的專業。 沈容對此通通拒絕,和母親說話的時候還能好聲好氣,面對父親沈賓就是一聲冷笑,塞上耳機不說話。 沈賓氣得臉都青了,但拿沈容沒辦法——不是每件事都能按照他的預想進行,他的兒子也不像得意下屬,愿意接受他的幾乎所有意志。 對于父母,沈容曾經有過一些偏執怨念,在中二時期他甚至想過,如果他死了,父母會是什么反應,是覺得麻煩,還是有一點傷心? 被鹿然從水里撈出來之后,這種念頭再也沒有產生過——比起被生長有綠色藻類的池塘水嗆死,活著還是很美好的。 有的人天生父母緣分淺,沈容認為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但他還有別的親人,有朋友,甚至學校也有很多關心他的人。 沈容的大學前兩年沒什么煩惱,專業課程很輕松,人際關系也不復雜——直到大二那年,他朝堂妹打聽鹿然的消息。 本以為還是杳無音信,誰知道堂妹鹿洛洛告訴沈容,鹿然現在就在她身邊。 沈容當即開車跨過三個市區,準備迎接貓妖室友的回歸——然后他見到待在嬰兒車里、面部輪廓眼熟的小孩。 沈容當時如果在喝水或者吃東西,可能就要嗆死或者噎死了——好在他沒有,所以得以長命百歲。 沈容和嬰兒鹿然大眼瞪小眼,過了半個小時,才接受室友鹿然返老還童且沒有記憶的事實——然后伯母鹿明珠親切地告訴沈容,這是她外孫。 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沈容如遭暴擊。 好在接下來,他見到接到消息趕回國,同樣如遭暴擊的明北。 兩位難兄難弟一起等待室友陸清嘉的到來——這家伙見到鹿然的時候滿面悠游自在,雙手揣在褲兜里,和沈容明北的反應大相徑庭。 再結合這位之前“過幾年你就明白了”的預言,顯然是早已知道一切。 總之,這一天,沈容和明北合作,灌了陸清嘉好幾杯酒。 …… 明北雖然出生富貴,但很早就感受過生活的不易,也很早學會如何與人相處。 他面對旁人的時候,經常會笑,有的時候是真心,有的時候只是習慣。 回家轉學之后,真心的笑容變得多了一點,但很多時候,即使沒有什么情緒,明北也保持微笑。 meimei明南為此感到有一些難過——她對雙生哥哥的情緒感知十分敏銳,認為哥哥吃的苦太多才會如此。 但明北覺得無所謂,他的笑容并非勉強,只是習慣,他從來沒有委屈自己。 就像他習慣當一個三好學生一樣——練琴,保持學習成績,鍛煉身體,偶爾也玩玩游戲,聽聽流行音樂,旅游,方便參與同齡人的話題。 只有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明北臉上沒什么表情。他有時候會想起教他二胡、接濟他讀書的老師傅;有時候什么也不想,整個人完全地放空。 動物不算人,貓當然也不算,就算這只貓是金色的,是他室友的貓也不算——所以在金色小貓面前,明北不用保持習慣的微笑。 明北當然不會和一只貓說心事,就算這只貓每天早晨叫他起床跑步也不會;只是偶爾煩惱的時候——學習不順心,或者養母家庭又聯系上他的時候,在金色小貓的面前,他會將心事全部擺在臉上。 金色小貓總會跳到身邊依偎著明北,毛茸茸的,很暖和。 在金色小貓從刀下救下明北之前,明北認為金色小貓是只普通的、比較通人性的貓。 小貓救了他之后,明北認為小貓是只特殊的貓。 但明北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室友鹿然的貓,竟然就是室友鹿然。 而明北,是在鹿然離開之后才知道這個消息。 好在幾年后,室友就回來了。明北接到鹿洛洛的通知,當場就訂了機票回國——當時他在國外交換學習,為期一年。 下飛機的時候,明北想,他有挺多話想和鹿然說。 不知道鹿然還記不記得當初的事?不管怎么說,他要謝謝他。 明北抓緊時間打了個腹稿。 快到鹿宅的時候,明北接到曾經室友沈容的電話,對方語氣奇怪地告訴他鹿然回來的消息。 明北來到鹿宅,見到室友沈容,也見到曾經的室友鹿然——在嬰兒車里的室友鹿然。 一切腹稿胎死腹中,要用上得再等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