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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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秦道:“來的路上聽聞四兇在西安,天女這里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天女的下巴一直微微抬著,因而看人都是俯視的,這使她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屑。 然而就是她沉默的這一會兒,一句并沒有什么閑差合適師處長還未等出口,西安特調組警鈴大作。 紅綠色的光快速閃爍著,辦公室的一個工作人員速化為一條碗口大的青蛇,閃電一般從窗口之字形飛掠出去。 天女臉色大變,問道:“一級示警!出了什么事?” 青蛇似一抹綠煙,又回到了辦公室,匆匆化人,瞳孔還未成型,便焦急開口道:“警報是封鎖幽空道口的麟仙兒發回的!天女,我們需要增援幽空道,可能遇襲了?!?/br> 天女神色不動,平靜道:“我去看?!?/br> 封鎖幽空道遇襲,麟仙兒遇到的,可能就是那四只兇獸。 她走了兩步,想到師秦,問他:“妖刀無魂帶在身上嗎?” “自然?!睅熐孛靼琢怂囊馑?,摸出龍鱗,說道,“走吧,我陪您老走一趟?!?/br> 臨出門時,天女踟躕了片刻,晃了會兒神,終于還是問出了那句話:“吳鳳你們可安置好了?” 工作人員搖頭:“天女若指的是長久的安置,恐怕不是我們能干涉的?!?/br> “她嫁的那個渣滓,死了便死了,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她說道這里,許是覺得這么說不太好,頓了一頓,改口道,“你們幫一下,讓她把婚離了。若是可以,跟上面匯報一下,做個受害人安置計劃,給她安排個工作,她帶兩個孩子,性格又那么軟弱,自己找不到什么好工作,若是再委身給那些個渣男,又是一度輪回循環。我年紀大了,見不得這些糟心事,你們把這事辦妥,就當我欠你們一個人情?!?/br> 工作人員有些為難,天女敏銳的察覺出了,想起現在不吃人情買賣那一套,又道:“算了,等我回來,自己cao心吧?!?/br> 她直著腰板走了出去,師秦略一思考,對工作人員說:“我覺得那個受害人安置計劃可行,吳鳳算是我們這些妖鬼的受害者,你這樣,找周吳談談,他應該有想法,能提供些可行的計劃,到時候寫成申請書遞交中央,應該可以安置?!?/br> 工作人員眼睛一亮。 “天女說得很對。吳鳳太渺小,在這個社會,丈夫死于非命,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太辛苦。就算是離婚再婚,可能還要陷入為了生活不得不依附他人過活的循環,所以……能幫就幫吧,記住,找周吳談?!?/br> 趙小貓一直認為周吳跟著他們出外勤,也許會有無用武之地的尷尬感,然而師秦知道,周吳在出外勤任務中,一直做自己能做的,不管遇到什么,都能快速調整狀態,泰然處之。 他沒有攻擊力,但他有他的作用。 西安事件結束后,他就翻看各種國內外論文,著手寫青少年時期心理引導的學術報告。師秦見過他一手端茶,一手拿著小單詞本背單詞,他問過,除了英語,還有其他語言。 周吳解釋說:“妖在社會中生存,和人的活動也分不開。因而妖作案,人必然會受到影響,案件破了只是第一步,之后受害人的心理創傷,他們以后的生活,包括暗藏在案件背后的那些影響,必須考慮到的,必須要發展提高的,需要注意的地方太多太多。你們的任務是沖在案件處理的第一線,而我,就是后勤,縫縫補補,爭取真正給案件畫上圓滿句號。大家能力不同,職責當然也就不同,都有自己的工作,做好便是?!?/br> 周吳的一番話,令師秦敬佩不已。 天已大亮,然而幽空道所在區卻陰云滾滾,朝地平線壓去。 幽空道口,鹿妖麟仙兒拼勁最后一絲力氣,展開了隔陽道。方圓十里內,只納妖鬼,不納人。 天女察覺到隔陽道開啟,又嗅到血臭氣,心知不妙。她甩手,從空氣中抽出自己的那桿龍頭拐杖,輕輕一抖腕,龍頭拐杖化作柔軟長鞭,天女一躍而起,立于隔陽道的欄桿之上,遠處剛分食完鹿妖的四兇轉頭看來,血如線,墜入土地。 天女說道:“師秦,拔刀?!?/br> 師秦手中龍鱗化出黑色長刀,刀身似乎比上次更窄更鋒利,云動光出,寒芒映刀鋒。 而不遠處,風卷殘葉,肖隱慢慢走來,遙遙沖天女和師秦點了點頭。 他摘下眼鏡,從口袋中取出方巾,仔細擦拭完,一桿長槍握在手中。 他似乎動了動嘴唇,說了句什么,離得太遠,師秦聽不到。 只覺周圍的影子似乎挪動了幾分,光線又亮了些許。 九頭鳥鬼車嬌媚一笑,舔舐完土螻嘴角的血,說道:“喲,隔陽道圈進來不少英雄好漢啊……” 朱厭沙啞道:“天女,好久不見,不過,今天也是最后一面了?!?/br> 天女不動,冷冷俯視著它們。 鬼車哼了一聲,道:“天女已經被人馴化了,瞧瞧這身打扮,看著礙眼?!?/br> 土螻尖聲說道:“我當這八十歲的鹿寶寶,一手隔陽道能隔進來多少大能,沒想到卻都是這種貨色?!?/br> 他看了看肖隱,又將目光轉向師秦,滿目嘲諷:“一個鬼修,兩個影鬼,一個半人半鬼?!?/br> 師秦眉頭一沉,掃了眼周圍。 他能見的,只有肖隱和天女。 兩個影鬼……指的是誰? 它們是因為知道自己同四兇實力懸殊,所以匿于別處沒有露面嗎? 犬因扔掉手中的鹿rou,擦了嘴邊的血,說道:“不過能把天女圈進來,也算這鹿仔為爺爺我做了件好事,省得我們去找你?!?/br> 鬼車笑聲刺耳:“誰說不是呢,這不,天女還真狗一樣的,自己巴巴來找我們了,怎么,尋仇嗎?替誰?哈哈哈哈?!?/br> 它們作妖完畢,天女總算是開口了。 她聲音蒼老,卻字字含威:“你們找老身,是來送命的嗎?也好,今日,老身成全你們!” ☆、第49章 【刮骨刀】斬妖 天女不給四兇答話的時間,手中的長鞭越來越長,朝四兇卷襲而去,空氣中迸出電光火花,長鞭所過之處,一陣電閃雷鳴。 天女,細算來也不是妖。 上古時期天上的風雨雷電,擊打在大地上,燃起火光。那些妖鬼認為,天上來火燒了叢林草原,時日長了,從火光中生出一薄薄的人形,半張臉是火燒紋,另半張是閃電紋,兩個覆蓋在蒼白的臉上,昭示著自己從何而來。 因而妖鬼們就叫她天女——天與地生下的女兒。 她的心是永不熄滅的火,傳說能融掉萬物。 她行走在華夏大地的時間比眼前的四兇要早,幾千年來,不管是妖是鬼,是怪還是神魔,見了她都要恭恭敬敬尊稱她一句天女。 她的傲氣與生俱來,她迸發出身體里的力量,也像是九天之外劈向大地的閃電。 世人常把揮舞起來的長鞭稱之為如靈蛇游走,然而天女手中的長鞭,動起來,如同一條龍,帶著骨子里數千年的傲氣和上位者的威嚴,在四兇之間昂頭擺尾。 師秦這才發覺出他剛剛心底的擔憂從何而來。 天女讓他拔刀時,他就憂慮起來。 四兇眼里只有天女一人,肖隱和師秦,這些兇獸們好像還看不上,連理都不理,開戰后,四只兇獸直撲天女,它們形成了一個戰斗圈,自動隔離了無關人員,師秦和肖隱即便想幫忙也無法近身,找不到空子加入戰斗。 師秦試了幾次,放棄了,他看向肖隱,肖隱臉上卻全無尷尬感,他蹙著眉,滿面愁云。 肖隱對師秦說道:“隔陽道有時間限制,過不了多久就要與現實重合,這么短的時間內,天女解決不掉四兇……何況,四兇不是這么容易就能消散的,畢竟是上古兇獸,不然儲君和白澤也不會提前開白澤宮查看方法?!?/br> “趙小貓也不行嗎?” 肖隱搖頭:“歷來陰司儲君都是從人間找來的,你們總是問儲君的原形,其實她沒有原形,不是妖也不是鬼,她是人,是繼承陰司令的人,她雖然可以直接出手把四兇丟人陰司消散,可問題總不能這樣解決……” 師秦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有直接除兇獸的方法,為何不能直接解決?” “因為有限制?!毙る[說道,“儲君受規則限制,陰司的規則,就是天的規則,規則決定她不能隨意將活物丟入陰司,不然引發連環效應,規則崩塌,陰司的地界會再次陷入大混亂?!?/br> 所以說來說去,趙小貓還真是核彈。 大家都知道核彈的威力,也都懼怕核彈,但現實是,核彈不能輕易用于戰場,一旦用了,就是大混亂。 師秦忽然一笑,說道:“早說。你要早說,我之前就沒那么怕她了?!?/br> 肖隱又道:“師處長,隔陽道有時間限制在場的都知道,所以到后期四兇可能會速戰速決,等隔陽道一開,你快些出去?!?/br> 師秦略一思考,感覺他可能有重要的事說,便問:“可有什么要緊事?” “我走了遍鬼道,近段時間妖鬼異動者不在少數,目標不是西安,而是北京城。包括四兇從復羅城逃出后,去的也是北京城,具體位置我沒有問出來。不過我覺得,四兇現在突然出現在西安,原因可能不會簡單,它們應該從北京而來,大概領了什么任務。等會兒隔陽道一開,您快些通知小貓回中央調度?!?/br> 師秦明白了。 天女逐漸處于下風,攻勢也緩了下來。 肖隱見狀,長槍掃去,加入了戰斗,沖開了四兇。 四兇被沖散合圍攻勢后,肖隱和天女一人對兩獸。 鬼修確實不如活了幾千年的天女,師秦看出肖隱的吃力,將長刀擲出,分開了兩獸,成功吸引了土螻的注意力。 土螻的長相,師秦根本不想再看第二眼。 土螻臉上那雙的如同花花綠綠的蟲子被碾碎的眸子對上師秦。 師秦揚手收回刀,沖他勾了勾手指。 土螻不屑一笑,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 要說師秦在妖鬼中也算出名,雖然絕大多數妖鬼見到師秦也都認不出他是誰,但師秦的名字他們還是聽過的。 畢竟斬過大妖,還屠過龍,這種豐功偉績,要是不論出身,按戰斗力排個名,師秦雖不會靠前,但也是在榜的。 可眼下這個土螻卻不知。 土螻蹲了數千年監獄,就算畢方反水,給他們傳遞著外界的信息,師秦屠龍這個消息跟夜使的千年大業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畢方看不上,因而從來沒對四兇說過。 土螻不知師秦,只能看出師秦是個身上有人氣也有鬼氣的一個怪胎。 鬼修它都不放在眼里,更別提這種鬼氣人氣都弱到幾乎和身后的光融在一起的人串子,想必也沒什么戰斗力。 土螻連話都不說,快速閃過來,像貓捉耗子玩樂一樣,抬手就朝他心臟捏去。 噗哧一聲,*被穿過的聲音。 鮮血濺了師秦半身。 師秦收回刀,對上土螻的那雙令他反胃的眼睛,嘴角一抽,鬼氣森森笑道:“再給你一次機會,態度端正點?!?/br> 土螻的一條手臂斷了。 它那雙揉碎的蟲一般的眼睛瞪著,須臾,它長嘯一聲,狠狠掰下自己頭上的一對兒角,嗷嗷叫著朝師秦撲來。 師秦擺正臉色,架住朝他頭頂劈來的兩只角刀,龍鱗刀發出一陣嗡鳴。 他與土螻僵持著,目光一動,對上對面土螻的那張異形羊臉,突然怔了一下。 土螻笑了。 是那種……還有后招的狡詐笑容。 師秦剛想抽刀脫身,腹部便是一痛。 他低下頭,看到一根白骨沒入自己腹部。 血的味道濃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