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寶兒,你別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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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跟唱戲一樣精彩,其實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唱作俱佳的要逼黎清雅就范。 說白了,如果黎清雅沒有交上一個有錢有勢的男朋友,只怕這次回來過年還討不著什么好臉色。 這會兒身價倍增,成了一棵搖錢樹,誰都想在她身上撈一筆好處。 黎清雅深吸一口氣,一雙清眸直看入黎軍的眼底,平靜地問:“黎軍,你在靳宇軒那兒拿了多少錢?” 熟悉黎清雅性格的人都知道,往往她這么平靜的外表下,總會隱藏著一些什么,而那微涼的指尖,正表露了她心底的憤怒和悲愴。 一說這個,黎軍就來氣了,他氣呼呼地一屁股坐下:“別提了!你那男人也真夠摳門兒的!就他那樣的身家,居然就給了我二十萬過年!你說說這夠干什么用???吃個飯唱個歌再買兩身衣服都沒了?!?/br> 黎清雅氣得臉色煞白:“二十萬???你也好意思拿!他就是給你兩百塊都嫌多了!” 真是要吐血了! 靳宇軒那家伙的腦子里長瘤了嗎?連想都不想就給黎軍這么多錢?難道他不清楚黎軍就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兒? 多少錢到了黎軍的手里都是如流水一般的花掉,連一點兒渣都不剩! 黎軍也被黎清雅那態度給刺激到了,他用力拍著桌子:“你什么意思???你現在找到金主了,有人養著了,準備做少奶奶了,說話就硬氣了是不是?我告兒你,你別瞧不起人,我也就是懷才不遇,如果我也有他靳宇軒那樣的出身,我一準兒比他更有能耐!” 唾沫橫飛地叫囂了一輪,黎軍又覺得不解氣。 他指著黎清雅,對黎mama說:“媽,你聽聽!她這說的還算人話嗎?那男的幾十億的身家,才給我二十萬,這跟打發叫花子有什么分別??她還替人家心疼!你說這不是白眼兒狼是什么?” 伸手問人要錢還嫌少,甚至覺得人家有錢就應該白白給她花,這種人的臉皮比城墻還要厚。 黎清雅氣得不輕,她忍無可忍地抬起手就往黎軍的臉上揮去。 許是誰都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動手,連黎軍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啪”的一聲,就硬生生地挨了一個耳光。 黎清雅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打完人,她的掌心火辣辣的疼,不用看也知道,那里一定是通紅一片了。 眼眶也發紅,那是被黎軍氣的。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都沒哭過了,可是今天她格外的想哭。所有復雜的情緒都一齊涌上了心頭,委屈,傷心,憤怒,絕望,五味雜陳。 還沒等黎清雅感慨完,黎mama速度極快的就還了一個巴掌給她,這還沒完,那巴掌鋪天蓋地地打下來,哪怕黎清雅躲著,身上也沒少挨打。 “你這死丫頭!你現在翅膀硬了,不用靠我們家了,就嘚瑟了是吧??你弟弟說錯你哪一句了嗎?你做jiejie的不該照顧著他點兒嗎?你倒好,不幫就算了,還動手打他???我今天就好好教訓你,讓你知道你到底是姓什么!是誰養大的!” 黎mama就跟瘋了一樣,左右手開弓,死命朝黎清雅打去。 見到這失控的場面,黎爸爸趕緊抱住老婆,嘴里不停地勸道:“行了行了,孩子們鬧別扭總會有沖突的,說兩句就算了,你摻和進去只會弄得一團糟?!?/br> 像黎爸爸這么溫吞的性格,又是幾十年都被老婆奴役著生活的,能像今天這般正義地為黎清雅說話,已經是開天辟地頭一回了。 他還是想著用三言兩語調解矛盾就算了,要真跟老婆動手,和老婆硬碰硬的對抗,他還沒有那個膽兒。 誰知黎mama使勁往后一掙,就把黎爸爸的雙臂掙開了,隨手抓起桌上的湯勺就往黎清雅的頭上敲去。 嘴里還不依不饒地罵道:“我就要教訓她怎么了?我打她也是因為她不懂事兒!也不想想這么些年浪費了我們家多少的錢多少的感情多少的精力!現在攀上有錢人了,就想翻臉不認人了!要是真的要算起來,她欠我們黎家的還少嗎?” 要說以前那些小打小鬧的摩擦令黎清雅心寒,還不如今天聽到的這些令她絕望。 那顆本就脆弱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插上了幾刀,鮮血淋漓,偏偏還有人一個勁兒地往那上面撒鹽,讓她痛徹心扉。 心底的疼痛已然超過了臉上和身上的痛,黎清雅含淚問道:“媽,你是不是覺得,你們收養我,對我的付出,我就該在金錢上補償你們,才不會讓你們覺得我是白眼兒狼?” 她語氣中的嘲諷太過明顯,讓黎mama先是一怔,那臉色也不太自在。 隨即卻正義凜然道:“你這是什么話?我們是這么市儈的人嗎???不管用什么方式補償,你總要懂得感恩吧??人家常說,吃水不忘打井人,可你倒好,自己過上好日子了,還藏著掖著不敢讓我們知道!怎么著?嫌我們這樣的窮親戚丟了你的臉?還是怕我們問你那有錢的男朋友要錢?小雅,不是媽說你,你這人就是太過冷漠了,連這么些人情世故都不懂!真不知道你這幾年在外邊兒都學了些什么!” 黎清雅若有似無地笑了笑,看著那一桌的飯菜,突然覺得沒了胃口。 她盯著那一顆顆已經沒了熱氣的餃子,覺得那真是天大的諷刺。原來她所做的一切在他們的眼里都不算什么,因為這些不是他們想要的,他們更想要她的錢。 呵呵,從什么時候起,她黎清雅也變得這么舉足輕重了? 要真是這樣,她還寧可當初被人送到孤兒院,而不是被黎家收養。這個家,給她更多的是傷害和現實,親情的部分實在是少得可憐。 特別是自從黎軍出生以后,她就是多余的。所以不管她說什么,做什么都是錯??! 百感交集,黎清雅只覺得胸口有一口氣憋著,憋得她都快要炸掉了。 雙手扶著桌沿,用力一掀,那辛苦了大半天準備的年夜飯全都翻到了地上,有幾個餃子還滾了好幾圈,落到了墻邊。 黎清雅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反應,沖進房間把門鎖上,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背上包包,猛地拉開門就往外走。 黎mama一見她這架勢就火大了,黑著臉斥道:“你這什么意思???回來攪得家里雞犬不寧的,還攪和了一頓年夜飯,這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仿佛沒聽到她的話,黎清雅紅著眼,表情堅定地直直向門口走去,這個家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待著了。 黎爸爸追上來兩步,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卻被老婆一把拉住了。 “你讓她走!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才不稀罕!她愛上哪兒上哪兒去!有本事以后都別回來了,我們這些年真是白費心機養了一只白眼兒狼!我就擦亮雙眼等著看你的報應,等你哪天被人家玩兒膩了拋棄了的時候,可別跑回來我們黎家哭!看你還能嘚瑟多久!我呸!” 黎清雅才走到院子里,就聽到身后的大門“砰”的用力甩上了,緊接著就是黎軍的嚷嚷。 “媽,你說你跟她撕破臉干什么???罵兩句也就算了,她這么一走,往后我還真沒有借口去找那冤大頭要錢花了!” “瞧你這出息!人家都擺明了不想認你這弟弟,你就是死皮賴臉倒貼上去也沒用!指不定她回去就跟那男的吹枕邊風,你還是一個子兒都撈不著!” “那也不一定??!她這人耳根子軟,我給她說兩句好話就成了……” 每一句話都那么的傷人,都在諷刺著黎清雅曾經的天真和愚蠢,她自以為的親情,在別人那里不過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借口。 大年夜的寒風是刺骨的,流過淚的臉龐被風吹過,有一種刺骨的疼痛,但也無法阻止黎清雅的步伐。 拖著行李走了多久,她記不清了,只記得好不容易走到了汽車站的時候,雙腳已經凍得麻木,鼻涕一直在流,可她的鼻尖早就沒了知覺。 車站值班的大爺看黎清雅這副狼狽的模樣,好心地跑過來詢問:“姑娘,你是要坐車吧??大晚上的早就沒車了,明天早上得七點以后才有車呢,你這是要上哪兒???” 黎清雅搖了搖頭,低聲說:“我也不知道……” 這個時候能上哪兒去?那個家是回不去了,連帶著這個小縣城都能把人逼瘋。 在大爺的指點下,黎清雅到車站對面的招待所開了個房間住一晚上,打算明天天一亮就坐車離開。 房間太冷清,她就打開了電視,每一個臺都在轉播央視的春晚。 一個個節目都喜氣洋洋,臺上臺下笑成一片,唯有對著電視機的人,眼淚一直掉個不停。 空調再暖,也無法溫暖她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靳宇軒來電話的時候,電視里正放著那首永恒的《難忘今宵》,這對黎清雅絕對是天大的諷刺。 “寶兒,在看電視呢?新年快樂!我是第一個給你拜年的人吧?”靳少爺語氣歡快。 黎清雅輕聲“嗯”了一下:“新年快樂!” 靳宇軒是什么人?那敏銳度自然是沒得說的,當即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你哭了?怎么了?” 繃了許久的神經,強撐了那么久的一股氣,在聽到心上人關懷的問候時,全部崩塌。 黎清雅低聲哭了起來:“我不想在這兒待著了,我要回b市……” “寶兒,你別哭,你別嚇我??!到底怎么了?你這一哭,我就亂了套了!”靳宇軒急得跳下床,抓起外套就往外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