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只是胃痙攣而已,加上稍微有點發燒,因為我平時飲食不規律,所以,多少有一些胃病?!?/br> 時淺也略有耳聞,做飛行員這種職業的難免會遇到各種突發狀況,進餐的時間就更難把握了。 她聽見他說有點發燒,本能地往前抬了身子,用手背去試探他額頭的溫度,涼涼的手指觸到男人微燙的肌膚,讓人一下子體會到彼此的差異。 時淺看到他微彎的唇角,急忙收回了手,更加有點羞澀了。 隋謹知乖乖地坐在那兒,等到她收回了手,才佯裝沒事地問道:“新劇聽了嗎?” “嗯,才剛聽了正式版,你聽了嗎?bgm不用說,連海報都畫得好漂亮?!?/br> 盡管只是短短的第一期,但足以稱為獻給聲控們的一場盛宴。 澤君,博衍。 這些名字如同盈滿的能量,在這個無聲的次元世界里,成為多少人的明燈和心藥,又照亮了多少人寂寞孤獨的夜晚,所以變得彌足珍貴。 “你倒提醒我了,我還沒幫忙轉發?!彼p聲應道,“嗯……?要怎么說?!?/br> ……為什么這個男人生病了的聲音也這么好聽。 時淺在他看手機的時候,一時想到其他什么,心底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份悵惘,輕聲說:“那你之后……索性休息幾天再回去上班吧?” 隋謹知頓了頓,忽然抬起一雙眸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才說:“等我明天寫一份報告給公司,我想……可能暫時會停飛了?!?/br> 時淺詫異:“這么嚴重?!” “我犯胃病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不是和你說打算退居二線,除了要接管家里的事,有這種慢性病也占了一小部分的原因?!?/br> 隋謹知清清淡淡的說著,但她就算不問,也知道男人心里最愛的應該還是駕駛飛機,但為了家庭做出這種犧牲,大概也是他做出的一種選擇。 她壓下鼻尖的一陣發酸,說:“也是,你先把身體調養好了再飛吧。我記得,只要再重新通過培訓和考核,就算離開一段時間,機長還是能復飛的?” 相比時淺的難過,隋謹知仍然神情自若,他點了點頭,觀察她的面色,在看穿對方的心事之后,那種強烈的渴望,變成了一種非達成不可的目的性,讓人不得不更深入地去揭開最后的一層紗。 “嗯,到時候可以暫時作為副駕重新復飛。不過,接管公司是我很早就做了準備的,你不要為我難過?!?/br> 兩人不知不覺離得很近,至少,她已經能看到他顫動的長睫,時淺抿了抿唇,非常艱難地說:“我才沒有為你……難過?!?/br> 隋謹知嘴角的笑帶了某些不知名的含義,這個男人眉眼干凈、薄唇輕抿地看著她,看的時淺不安地絞著手指,耳邊心里都是說不出的滋味。 她只好倉皇地起身,站在了床邊,轉移著話題說:“你能不能喝水?要不要我去弄點溫水?” 顯然眼前的男人已經對喝水沒什么興趣了,他的手指帶著稍高的溫度,此刻,卻是溫熱地碰觸到了她的臉頰,然后,緩緩地下落,以圓潤的弧度勾住了她的下巴,讓她僵硬的動也不動。 “時淺,有句話我一直就想對你說?!?/br> 隋謹知依依不舍地放開了手,但深邃的眼眸仍然深深地望住她,他能聞到香氛的氣味與空氣里的消毒水融合在一起,漸漸地擴散,淹沒鼻息,一路抵達心底,也徹底柔軟了他的愛意。 “……是什么?” 他以一種又沙啞又柔情的聲音對她說:“如果你也喜歡我,一定要告訴我,那樣……我就可以來追你了?!?/br> 聽到這句話,時淺就覺得整顆心像是煙花炸開了。 … 一切開始的時候,時淺并不曾想過,自己喜歡了好多年的博衍,會有一天真的站在自己面前,就那樣滿身覆雪、聲線微沉地對她說:“紙鳶,我是博衍”。 而如今,所有想象都化作一份美好的現實,那些聽著他的歌,或是他的廣播劇而度過的無數個夜晚,仿佛都變得濃墨重彩起來。 可除卻這個人的聲音,時淺現在更喜歡的,是隋謹知點滴到無微不至的心意。 他給她買的咖啡,為她唱過的歌,安排他們在飛機上坐一起……一點一滴都回憶起來的時候,每一個隱藏的轉折,都是用心的鋪陳。 才發現原來最漫長的路,已然就是他鋪設的情路。 以前,時淺也會覺得隋謹知高不可攀,但如今看來,他在一段感情中付出的真誠,一定不會比她來的少。 她又怎么會不喜歡這樣一個,這么好的人呢。 時淺松開輕咬下唇的嘴,怔怔地小聲說:“喜歡的……” 尾音才剛在空氣里隱沒,隋謹知已經用力拽住她的手腕,然后,傾身過來,溫熱的唇翩翩然地覆下,不偏不倚地就落在她的唇角,手上用的力度也是溫和而強勢。 嘴上的親吻力道不重,但盡是撩撥,又像一種輕柔但威力十足的誘惑,讓她徹底放棄最后一絲抵抗的力氣,只能依附于他的動作,融化在吻里。 她的唇軟軟的,徹底被虜獲在他涌動的情感中,而男人眼中的溫柔早已蔓延成了汪洋大海,溫融著包含了一切。 隨著這個輕淺的吻,時淺心底的那份喜歡再也壓制不住,比先前還要急速地伸長著,如同被人施展了魔法,一時間灌滿了她的心臟,卻還不肯停止。 隋謹知在她耳畔喃喃著:“你知道嗎,不知哪一天開始,我就突然想……我看到過你懷著某種情誼時看我的眼神,我很想天天都看到這樣的眼神?!?/br> 她不知為何就輕微地紅了眼眶,大概只怕這是一場太美的夢境,會從這虛幻的畫面中隨時醒來。 所以……喜歡的。 我不喜歡別人,我只喜歡你。 隋謹知的手指再次覆上她的臉頰,那熱度簡直是要把人給煮熟了,她的呼吸都亂了。 然而,在男人向來溫潤的眼中,仿佛有一場風暴在慢慢凝聚,濃烈而炙熱,他用那個動聽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占據了她的全部思緒,那是真正扣人心弦的玉石之音。 他再次啟唇,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初春里消融的冬雪,化開在她的心田。 “淺淺,我喜歡你,以后我只看著你,只聽你說話,我們天天都不分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