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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阿姨不一塊去嗎?” 陸辰宇正低頭和魔方較勁兒,這是他這陣子最大的樂趣,就連上廁所也不怎么愿意撒手?!拔沂悄凶訚h,當然是自己一個人?!?/br> 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說著這樣的話,安錦書倒是聽多不怪了,陸辰宇對于男子漢這三個字應該是有執念的。 “帽子戴好,上面還有我們學校的標志,以防走丟?!币驗樗麄兤饺兆叩媒?,就連在大巴上的座位也是一塊的,臨下車前安錦書看見被陸辰宇落在椅子上的小紅帽無奈的搖了搖頭??觳节s過去利用自己的身高優勢將帽子扣在他的腦袋上,頗為嚴厲道。 陸辰宇轉動魔方的手指一頓,愣愣的看著安錦書呆怔的點著頭。 慶陽市的植物園她和室友來過,不過那都是十幾年后發生的事情了。 她跟在領隊老師后面好奇地看著四周,明媚的春光傾瀉而下照亮了整片園子,所有的植物都在顯眼的位置,個別講究的也被安置在溫室中。短短幾十米的小道上安錦書就見到了不下數十種植物,許多都叫不出名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全市幼兒園約好的,平日里不算熱鬧的植物園里擠滿了戴著各種顏色帽子的小孩,一眼望去簡直比擺放的鮮花還要艷麗。 中午休息的時間安錦書還是過得很愜意的,雖然不能離開帶隊老師的視線范圍,但她還是尋了一個極好的觀景場地。陸辰宇一心撲在魔方上,安錦書也就懶得去找他。 現在她們是在植物園的熱帶雨林區,這里的溫度也比外頭要高上不少。她背著自己粉嫩的小書包,優哉的蹲在一棵外形奇特的大樹前。粗壯的樹身,碩大的枝葉,像極了變異的大蘿卜。 “這是個什么樹?長的真奇怪?!本驮谒奶帍埻胍业浇榻B牌時,身側傳來明明稚嫩卻又沉穩的嗓音:“面包樹?!?/br> 安錦書一愣,下意識地看了過去,這才發現面包樹右后側的一塊石頭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小男孩。 “你……”安錦書本想打個招呼,卻在緩緩靠近后愣是將好字憋了回去。小男孩雖然是低著頭,但臉側的輪廓卻讓安錦書有一瞬間的失神。腦海里閃過自己暗戀了五年的那個人,眸光驀然變得暗淡。 她愣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有些埋怨自己,她是瘋了嗎?既然上天給她重新來過的機會,就不要再做不切實際的夢,更加不要肖想那個不該想的人。 被拒一次還不夠嗎? “你的手在流血?!卑插\書本想離開,可目光卻還是瞥到了男孩沾染了泥污還有著血色的手。 男孩聽到她的話下意識縮了縮手,扯著外套袖口想要遮住自己的傷口,盯著地面的雙眸更加深邃。 安錦書畢竟是四歲的身體二十二歲的心智,自然不會一邊哭一邊跑去找老師。她試探性的走到男孩身側,見他有些閃躲,她很知趣的沒有靠的太近。她俯身看了看男孩手上的傷口,沒有說話,徑直取下書包,從里面將自己的水杯擰開。 手上還有泥污,還是早些清除掉好。 “拿水洗干凈吧,不然會發炎的?!鄙弦皇赖慕洑v讓她的性格軟弱,說話的時候怎么也強硬不起來,即便到了現在還是有些后遺癥。 她的聲音就像從云端飛落柔柔軟軟的,可行動起來卻是迅速至極,在男孩還未反應過來時,手背已經被溫熱的水沖洗著。 男孩眼簾微垂,看著滑過的水緩緩順著地縫被一側的泥土吸盡,整個人都有些微怔。 他緩緩抬眸看向安錦書,室內柔和的燈光輕輕灑在她的側顏上,明明他見過不少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女生,可面前這個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獨特,讓他難以挪開視線。 明明她的年紀比自己還要小,可處理器傷口倒是嫻熟的很,這讓以“長輩”視角看安錦書的他有些不自然的蹙了眉。 “唔……”突如其來的疼讓男孩倒抽了一口氣,一直不曾有過表情的他終是蹙了眉。 “對不起呀,力道沒掌握好?!卑插\書正在用自己的手帕給他包扎傷口,中途倒是沒注意自己的力道。 完成最后一個步驟,將手帕系了一個蝴蝶結,安錦書往后挪了一步。雙手交叉置于膝上靜靜地看著他,從剛才起就覺得他的氣場格外的熟悉。 她默默地蹲在一邊剛想說話,卻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哨聲,那是她們老師今天專門準備的,因為哨聲的尖銳,特別有識別度。 應該是要集合了,安錦書站起身子剛走出一步,又像到了什么,徑直將書包里剩下的一塊餅干丟了過去。 “這個給你吃,我先走了?!闭f完她便撒腿往班級領域跑,也不管男孩接著她餅干時臉上表情的錯愕。她從剛才就注意到他并沒有背書包,雖然不能肯定他沒吃東西,但還是以防萬一的好。 璀璨的火紅云錦席卷了整片天空,層層相疊的白云也受到它的感染變了顏色,偶有幾只恰巧飛過的鳥雀增添了晚霞的幾分寧靜。 陸辰宇因為前幾次的動作緩慢遭到了自家小叔叔的嫌棄,這次他還沒下大巴便找準了自家轎車,速度也快上不少。 他有些喘的上了車,卻發現陸子凌側著頭看著窗外一動不動,他疑惑的也看了過去卻沒瞅見什么有趣的,疑惑道:“小叔叔,你在看什么呢?” 陸子凌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似乎剛才的他只是隨眼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