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雖然他之前的動作十分的不靠譜,但他此刻的聲音語調都很誠摯,動作也是極為恭敬的——他是真心感謝這些人,如果沒有他們的救治,雖然他和沈仁也不會死,但重新修煉到再見之日,怕是要拖上很久。 可他說了話,農皇們還是沉默。 雖然沉默,但他們臉上的表情翻滾個不停,好像是怒其不爭,又好像是欣慰。 沈仁覺得這事兒藥丸,于是不顧身上那些微小細碎的不適,想要自己起身表示感謝,可剛剛離開靠墊,堯卓就好像背后長了眼睛一樣,一回身就把他給又推回去了…… 沈仁:…… 他只能暗戳戳的又戳堯卓的后背,這些是救命恩人啊,你不能這么不禮貌! 那些農皇還真就一直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動作,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愈發的詭異。 堯卓也覺得自己犯傻了……雖然睡了一夜,但他覺得自己的腦子明顯還有些混沌——大概所有被另一半作過的男人,都會有些后遺癥的。 若是以往,他大概把身上的氣勢一散,就沒人多加置喙了,但對著救命恩人,他還是知道收斂的。 于是等沈仁再一次站起來的時候,他沒有阻止,只是伸手扶了沈仁一把。 沈仁也沒阻止堯卓的動作,因為麻蛋腰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因為腰痛的好像要斷掉,所以他先是咬了咬牙,這就導致感謝的話遲了三秒鐘,可就這三秒鐘,事情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為這些農皇,一起朝著沈仁跪拜下來,“神農谷神農氏,叩拜主上!” 要不是腰痛的不行,沈仁一定能竄起來。 但現在他只能扶著僵硬的腰,臉上的表情好像要魂飛魄散一般,“你們這是干嘛呢?有話好好說??!” 他還年輕啊,這么老的一群老頭朝他下跪,他得折多少壽??! 但他隨即又想起了自己是人參精了,應該歲數也挺大的——但是相對當妖怪的記憶來說,他還是當人的記憶比較多啊,因此真受不了有人跪他??! 可那些老頭聽他這么說,不但沒起來,看起來還有要磕頭的打算,沈仁驚的不行,卻來不及避開,只能大叫,“停!停下!住手,不對,住頭!” 堯卓也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如此反常的事情,于是一瞬間他身上強大的氣場充斥在這破敗的茅草屋中,即使身后的背景是一張布滿了柔軟靠墊的破木床,他依舊站的如同一位君臨天下的帝王。 這些小老頭被這氣場一激,下意識的想要抵抗…… 茅草屋上方的李九針一臉的驚恐,堯卓雖然氣場強大,但畢竟大傷初愈,若是和農皇們對上,怕是又要受傷! 可這幾天他也發現了,這群農皇雖然醫術卓絕,種藥培藥都是一流,但這體力實在是……和他們外表差不多的柔弱,要對上堯卓,估計也得吃虧! 更崩潰的是他自己,堯卓對于他們來說,是他們的皇帝,他們的信仰,可這些農皇——死了的夢想也是曾經的夢想啊,要是真動手的話,自己該幫誰? 他糾結的時間并不長,因為這時忽然傳來“噗”的一聲輕響…… 那群農皇的氣勢瞬間就散了,還有一個老頭一下子蹦了起來,手指顫抖著指著剛剛跪在自己前面的人,“你放屁!” 被指著的那個老頭滿臉的通紅,“不是我!” “就是你就是你,我就在你身后,我都聽到了!” “你這么大歲數了,肯定是耳朵不好使了!” “放屁,我不光聽到了,我還聞到了!” “你被毒死的時候,鼻子也跟著瞎了吧!” “放屁,我還看到你衣服被掀起來了!” 這小老頭還要辯白,可旁邊的小老頭一起指著他,“就是你,肯定是你,我一聞這味就知道是誰,特別臭的就是你!” 沈仁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看著那群小老頭吵個不停,但其實他內心里,還是同情那個蹦起來的小老頭的——畢竟這屋子里的地方這么小,這些小老頭跪下的時候,距離就不得不近一點,要磕頭的時候又要那么一撅屁股……離后面人的鼻子都挺近的…… 不過不管怎樣,這個屁,都成功的消彌了一場戰爭。 當堯卓扶著沈仁的腰,帶著他從屋頂飛出去之后,這些小老頭也反應過來,四下逃竄,于是這個茅草屋瞬間就四分五裂了。 等好不容易安定下來,沈仁有氣無力的靠在一棵大木樁上,身后身下都墊著蓬松柔軟的被褥開口,“到底什么事兒,說吧,千萬別客氣!” 再跪一次什么的,估計誰都扛不??! 那些小老頭圍坐在沈仁的身邊,齊齊開口,“多謝主上在我們死后,給我們這一容身之地,又立下神農谷的規矩,才讓我們免受外界的紛爭與打擾?!?/br> 沈仁一臉懵逼,李九針和章萬年把神農谷的規則小聲的告訴了他,他更懵了,“我有這么大本事?” 他不明白,堯卓卻是明白的,神農雖身死,但靈魂猶存,他們這一手生死人,救鬼神的本事,無論是妖魔鬼怪,都會想要得到他們,所以不但不可能讓他們去轉世投胎,還會因為一些事情脅迫他們,而他們和人打仗的本事……咳咳…… 所以沈仁當初才會給他們辟出這一塊地方,也好在沈仁當初這樣做了,才有今日的獲救。 他再一次輕輕的握了握沈仁的手,然后見那些農皇都默默的轉過頭去。 他眼睛微瞇,看他們的神情,不知道當年的事情,這些人知道多少,是不是可以讓…… 他還沒想完,就見沈仁撓了撓腦袋,“可是我都不記得了啊?!?/br> 他這句話音剛落,就見那些農皇打了雞血一般開口,“主上,我是大農皇,因為我是吃了四八百三十一種不同的東西才毒死的!” “主上,我是二農皇,我吃了三千七百八十九種!” “我是三農皇,我吃了三千七百六十三種!” “我是老四啊,我吃了兩千七百四十六種!” ……一群農皇紛紛報數,第十七農皇是最后一個,他是吃了一千五百七十七種死掉的,他非常不甘心的替自己說話,“我不是不想多吃,而是他們吃的東西太多了,后來沒吃過的東西越來越少,我是老死的!” 沈仁聽的雙眼發直,原來國人吃貨本性,從農皇那里就開始了。 李九針的夢想好像又要活過來,他這幾天也稍微有些發現農皇們之間是有些上下關系的,本來以為是按年紀來算的,沒想到是按照吃過東西的多少來界定的,這真是一個偉大的決策! 而堯卓,堯卓默默的扭過頭去,算了,不能讓這么一群二貨告訴沈仁過去的事情,他們說不定會把事情歪到哪里去呢! 第91章 不管神農谷的農皇們對沈仁多么的依依不舍,但在這休息了幾天之后, 他們還是離開了。 李九針不想走, 他想留下多看看神農谷的那些珍惜藥材,可章萬年說什么也要跟著堯卓他們走, 李九針只能滿臉不樂意的跟上了。 他一邊走一邊嘟囔,“這些農皇多么的情真意切啊,沈仁你怎么能這么不給面子呢!” 他也知道事情的關鍵點在沈仁身上, 沈仁不走,堯卓就不會走,堯卓不走,章萬年就沒理由走,章萬年不走,自己就可以留下了。 至于他為什么要跟著章萬年走, 他還真沒想過…… 沈仁要走, 是因為他實在是受不了這些農皇的客氣了…… 再一個,他還是惦記寧寧的,就是不知道回去之后怎么面對他。 之前是覺得寧寧能給自己和堯卓養老送終的,可現在怎么辦,自己好不容易把寧寧養大,然后再把他送走? 沈仁覺得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沒那么好,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和寧寧實話實說啊,哎! 一直到他出了神農谷,又被堯卓牽上了私人飛機,他都在糾結著呢。 不過不管怎么說,他既然當初把寧寧留下了,就不會再把孩子給送回去,于是他問堯卓,“咱們做妖怪的,是不是會法術???” “你想做什么?” “我想知道能不能變老?!?/br> “變老干嘛?” 要是能的話,騙寧寧一輩子,也是可以的…… 沈仁這么琢磨著,然后察覺的堯卓的手放在他的腰上,一點一點的按著,同時有暖融融的氣流從堯卓的掌心傳遞過來,讓他酸痛的腰好受了不少。 ——這也是沈仁想要離開的原因,他和堯卓雖然都不是耽于美色的人(鬼才信),但初嘗情愛的美妙滋味,難免……難以克制了一點,也不能總在別人的地盤這樣??! 不過他還是推開了堯卓的手,“用不著這樣,你還是……” 他想說你還是保重自己的身體吧,但忽然想起來前一天也是忽然說到這里,然后自己就被推到了的,看起來自己第一天說的有關體力的話,對堯卓的刺激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這叫不叫自作虐不可活? 于是他話說了一半硬生生的轉會之前的話題,“到底能不能變?” 堯卓點頭,沈仁連忙開口,“教我教我教我?!?/br> 堯卓于是半摟著沈仁,一點一點細細碎碎的和他說著話。 私人飛機的空間其實說小不小,但說大也不大,這兩個人甜甜蜜蜜的竊竊私語,雖然因為兩個人都有一副好皮囊的原因,不但不辣眼睛,反而顯得十分美好,但——別的單身狗心里受不了這個??! 于是李九針小聲埋怨章萬年,“我就說別跟著吧,做電燈泡過癮么?” 章萬年反問,“誰是電燈泡?” 李九針指指那邊親親熱熱的兩個人,又指指自己和章萬年,咬牙切齒,“這不是很明顯么!” 章萬年看看那邊,又看看李九針,忽然伸出手來把李九針帶到自己懷里。 李九針一愣,本來想發火問他干嘛,但一想到出了神農谷,章萬年可就是最珍貴的了,于是雖然表情扭曲,卻條件反射的就回抱了回去。 章萬年摟住李九針的腰,“好了,現在他們也是電燈泡了!” 李九針想說電燈泡能是這么算的么?但……本來提神醒腦的樟木氣味,卻讓他覺得有點暈忽忽的,于是他也摟了摟章萬年,算了,就這樣吧! 沈仁和堯卓一行人往濱城趕,而濱城這邊,也醞釀著一場風暴…… 段夫人穿著黑色的羊絨大衣,手中拎著最新款的古奇手包,發髻高挽、神情傲慢的朝著步行街的一家工藝品店走過去。 步行街本來就是濱城有名的百年老街,凡是來濱城旅游的人,都是要來這里逛逛的,而這家工藝品店的位置,在這步行街上,也算是頂尖的了。 現在是冬季,正是濱城冰雪文化旅游的盛時,所以步行街上游人如織,而雖說物流發達,可如果真講究心意的話,還是親手挑選,千里迢迢帶回比較有誠意,所以工藝品店內的人也多的厲害。 段夫人看著店內擠擠挨挨的人群,皺起了細細的兩條眉毛,明顯是不耐煩的,但最終還是強忍著走了進去。 工藝品店的經理正穿梭在人群中,解決著各種問題,忽然見到了段夫人,她條件發射的覺得煩躁,但還是熱情的迎了上去,“這不是段夫人么?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我們這里新到了一款純手工打造的金表,您要不要看看?!?/br> 段夫人睨了她一眼,“你當我是暴發戶么?還戴金表!” 經理看了看段夫人手腕上那塊高仿,心里笑著面上不漏,“是是是,是我不對,那您今天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段夫人的神情愈發的不耐煩,“你們老板呢?” 經理其實也不耐煩,但還是回答,“這我哪里知道,我只是小員工啊段夫人?!?/br> 段夫人十分不悅,“難道他忘了今天是交房租的日子了么?” 經理奇怪的看了段夫人一眼,“房租不是前幾天小段先生來拿走了么?” 段夫人一驚,“你說什么?” 她一邊說著一邊抓住了經理的胳膊,尖銳的指甲幾乎透過薄薄的衣料,戳進了經理的rou里。 經理也不樂意了,她掙了一下,皺眉開口,“段夫人,有話您說話,動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