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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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家是名門正宗,仙術大氣恢弘,何時改干刨墳挖墓擾人亡靈的勾當了?若僅于此,賀嫣也不至于心生戾氣。 他想到了更可怕的可能性——那些人尸是從活人來的。 上一回在金鼎宮的山下的斷崖上鳳鳴尊冀唐演的戲無法說服賀嫣,賀嫣一直懷疑上次冀夫人圈養噬魂妖一事,鳳鳴尊其實是知情的,不僅知情,必定還參與其中。 雖然沒有證據,但賀嫣相信自己招魂靈力對其他招魂靈力的感應和天然的蔑視。 賀嫣一陣難忍的厭惡:那個鳳鳴尊冀唐一定碰了那些邪門的變種招魂術。 第51章 五十一 冀嚴聯 冀唐若修了姚棠的噬魂術,前后的事情的脈絡便接上了:冀唐圈養食魂獸,食魂獸食人魂后進階成噬魂妖,冀唐再取噬魂妖的丹元。那些被噬魂妖吃了魂的人成了死尸,為解決那些人尸,再養食尸獸,等食尸獸進階成食尸妖時,再取食尸妖內丹。 賀嫣臉上一陣濃重的厭惡,說不定那冀唐本人修噬魂術亦噬了人魂,要用食尸獸處理那些無辜凡人的尸體!養了噬魂妖還養食尸獸,環環相扣,滴水不漏,一整條黑心產業鏈! 若非秦烽一直緊跟,修真界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一直把冀唐當首仙尊主膜拜,卻不知自己拜的是吃人的惡魔。 賀嫣思路飛快,條理清晰,捋明白后他氣勢洶洶地瞪著眼,臉上隱隱有戾氣。 杭澈輕輕握過賀嫣的手,安撫道:“干系全在鳳鳴尊?” 賀嫣點點頭,把思路說了出來。 杭澈聽后卻不是乍一聽的震驚,而是斂眉沉色,不掩厭惡之色。 卻是解驚雁先說話:“樓蘭君說冀家獵邪祟,長安衛皆不插手,又是何意?” 道出的是問句,其實他聽完小師兄的分析,心中那個隱隱的擔憂已坐實大半,多問這一句,無非是要給自己來個干脆。 自己從小帶大的小師弟,賀嫣能不知道解驚雁在想什么?他察覺出小師弟的危險的焦慮情緒,喉嚨滾了滾,后面的分析有點不忍出口。 無良谷雖名聲不好卻不是草菅人命的地方,無良子也不是無惡不做的大魔頭。雖然無良子從前教訓過不少人,但從未沾過人命。 在賀嫣四師姐弟心中,無良谷其實更像是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四人從小與生靈和諧,那些傷天害理的事,無良谷還真沒做過。 若是嚴朔參與冀唐之事,那嚴朔的問題便不只是陰險狡詐人品不好……事關正邪善惡,便是大是大非問題。 若是嚴朔也摻和進那些勾當,且不說無良子會不會接納嚴朔,便是小師弟自己,也會接受不了。 就像傷口要及早處理,等蝕骨化血之后難以救治一樣,賀嫣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他的小師弟也不是色令智昏之人。 有些話,即使賀嫣這個小師兄不說,小師弟自己也會想明白,如果在早期需要那么一個揮刀之人,賀嫣想,我便來做那個不討喜的白臉吧。 他嚴肅地看著自己的小師弟道:“樓蘭君的意思大概是說冀家和嚴朔有勾結?!?/br> 見解驚雁面色微微一沉,賀嫣到底有些于心不忍,又見小師弟沒有抗拒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他像拿手術刀的醫生,果斷下刀——把上次嚴朔出現在冀夫人之死事上的猜測說了。 “嚴朔不早不晚出現,二話不說搶走冀唐只差收入囊中的五只噬魂妖的丹元,那些丹元何其珍貴,冀唐卻能忍氣吞聲;而且若嚴朔沒有適時出現,只怕上回冀唐也不好善了。冀嚴兩人恐怕有不可告人的勾兌?!?/br> 解驚雁沉默聽著,面容緊崩,目光凝在墻上某一處,呼吸沉重,顯然正在努力克制情緒。 解驚雁從小到大從未如此過,賀嫣一眼就明白,知道小師弟此里內心的憤慨與抉擇。 他停了話,心疼地望著自己的小師弟。 杭澈雖不知內情,但見賀嫣一臉凝重,便默契地斂眸默坐不語,卻未像從前那樣走遠。 解驚雁對杭澈這個姑爺接受程度一直走在賀嫣前面,賀嫣對杭澈沒好臉色時,解驚雁已經十分乖巧地叫上了小師哥;如今見小師兄對小師哥言談舉止間流露的親密,解驚雁又十分自覺地接受了這個現實,把小師哥在心中的位置又拔高了,接納了小師哥聽他心事。 他有些沉重地道:“小師兄,若那些傷天害理之事是真的,嚴……” 說到嚴字時,到底沒辦法開口說出那些骯臟的事,言語間也失了那股少年桀驁的義正辭嚴,聲音低了下去,別開臉,憤怒不語地盯著地面。 杭澈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面有不忍。 “你是指嚴朔和冀唐勾結在一起做那些事么?”賀嫣嘆息一聲音,有些無可奈何地道,“不一定?!?/br> 賀嫣和解驚雁都不是自欺欺人之人,有些話難聽背后的事實也骯臟,但總要有人來掀開那層遮丑布。 賀嫣道接著道:“不過,也不排除這種可能。眼下比較可能的是嚴朔手上有冀唐的把柄。若僅于此,又有不通,無法解釋上回嚴朔為何出面替冀唐掩飾,也無法解釋嚴朔為何獨獨不搶冀家獵的丹元?!?/br> 賀嫣頓了頓,等小師弟接上思路,見小師弟目光似有所悟,他便一口氣把后面的猜測都說了:“冀嚴二人背后要有怎樣的利益交換,才能讓長安衛偏幫冀家,不怕冀家一家獨大后難以控制么?” “長安衛行走修真界四十九年,又何曾真的挾制住四家中的任何一家?四家不過是看在天子顏面不與長安使一般見識,否則任何一家都能把長安衛那種半修真的隊伍打得落花流水?!?/br> “所以為何嚴朔要有此舉?” “控制一家容易,還是控制四家容易?” “我猜嚴朔是想扶持冀家,削弱三家?!?/br> 說完他征詢地望向杭澈,兩人彼此點頭。 賀嫣取出秦烽寫的那封紙符,抹去隱字符,見其上剛勁的一行字——冀嚴聯合,削三家。 三方意見一致。 賀嫣將紙符遞給小師弟,解驚雁一眼掃過,捻指焚了紙符,臉上陰晴不定。 賀嫣深深地凝視著自己的小師弟,“你是擔心他手上沾人命,再入不得仙道么?” 賀嫣走過去,拍了拍自家小師弟的肩,“只怕冀唐再壞,也不及嚴朔險惡,冀嚴二人若真有勾結,結盟決不可能長久,總有一方吃掉另一方之時,嚴朔就算此時手上不沾人命,日后呢?” “你可知,嚴朔這條路一旦開頭,便沒有回頭。要么他被冀家吃掉,要么他把冀家吃掉,前者他手上干凈卻會沒命,后者他有命在卻手上不干凈,你想要哪種?” “小師弟,你還要娶他嗎?” 解驚雁的臉色經歷陰晴,最后停在一串電閃雷鳴后的烏云密布。 賀嫣安靜地等自家小師弟的決定。 良久,解驚雁那黑臉顯出一絲無措。 賀嫣心底一涼。 便聽解驚雁道:“小師兄,我不能看他一路壞下去?!?/br> 果然他的小師弟還是做了這樣的選擇,賀嫣想,姓嚴的真是下了一步好棋,無良谷都被他綁架上了。 賀嫣嚴肅再問:“你果真還要娶他?” 解驚雁無措地望著自己的小師兄,片刻掙扎,終于垂頭喪氣道:“是?!?/br> 語氣卻是十分肯定。 盡管有心理準備,賀嫣還是心驚,如此一來,主動權全在嚴朔那里,只看那姓嚴的嫁不嫁了。 到這份上,看在小師弟的面上,賀嫣連去打嚴朔一通都不可以,就像被嚴朔扼了咽喉。 而無良谷可不是如此容易挾制的,賀嫣已有對策,寬慰地朝自己小師弟笑了笑:“要不要小師兄幫你一起把嚴朔綁了,鎖到無良谷去?” 為今之計,小師弟最初的想法,反而是最簡單的方法。 解驚雁一梗脖子:“綁他?我一個人就夠了?!?/br> 你看,無良谷的人,隨便一個放出去,都不是外人可以隨意染指的,賀嫣贊許地一把摟住了小師弟。 杭澈目光從賀嫣那摟人的手上掃過,似乎想到了某人方才指天對日保證的話,無可奈何地偏頭,望著窗外。 也就我相信了你的鬼話。 樓蘭君遞來的兩條信息,不止面上兩層意思。 賀嫣意識到了,他看眼杭澈,見杭澈點頭,便確認了推斷,他道:“削三家,首當其沖便是秦家?!?/br> 冀秦兩家地理毗鄰,是最容易下手之地,再看冀家獵隊冒進秦地,便可勘見冀唐狼牙所向。 其次是尹家。 最后才是杭家。 賀嫣看向杭澈,見杭澈穩坐不動,便少了大半擔憂。 那邊解驚雁問:“那嚴朔如今是在秦地活動?” 賀嫣道:“想必是?!?/br> 解驚雁提劍便想走,賀嫣攔下道:“小師弟莫急,我還有事囑咐你?!?/br> 此事有關樓蘭君,卻可能也會牽扯上無良谷,只是可能,尚無定論,還需解驚雁去秦家取一樣東西。 賀嫣難得猶豫,卻對此事一時不知如何說起。 賀嫣其實一直都在揣摩秦烽死咬冀家不放的原因,從秦家雁門尊與冀唐的交情來看,秦烽沒有必要針對冀家到這種地步。 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想過各種可能,最后結合無良谷記載里暗指雁門尊與樓蘭君堂兄弟間有隙,秦烽針對冀家的原因很可能便在那“隙”上。 那隙從何而來?只是單純的堂兄弟間的博弈?不至于,秦家歷代兄弟還算和睦,從未有哪位輔君像樓蘭君這樣常年不歸本家。 那“隙”之源到底在何處?賀嫣想到的是秦家那位在出嫁前夕莫名早喪的長姐。 說起那位秦家長姐,在二十多年前的修真界真是一位人物。 秦家長姐名秦靈,與秦烽是同胞姐弟,其父是前代輔君賀蘭君,賀蘭君在家主玉門尊被困連墓島后,掌家幾十年,一直到玉門尊幼子秦燁長大成人后再讓出家主位與秦燁。 秦靈是秦家本代主支長女,她及笄之時,主支里兩位幼弟尚小,在秦燁掌事之前,秦靈cao持秦家事務多年,修真界盛贊其有花木蘭之風。 那幾年間秦家獵隊女獵手沖鋒在前,斬邪無數,彼時其他三家年輕一代尚在休養,秦家在長姐長刀立馬,把一眾男修士比得灰頭土臉。 第52章 五十二 潔癖杭(修) 秦家喜著重色,男子玄衣紅紋,厚重威嚴;女子紅衣黑紋,鮮艷奪目。秦靈當年一襲赤紅長裳,一把“生煙刀”,驚艷奪目,據說邪祟遠遠見著,都會嚇得退散。 當年若沒有突遇變故早喪,秦靈的成就絕不在如今的青萍尊之下。 賀嫣不相信沖鋒陷陣的女將軍會無緣無故離奇早喪,像秦靈那樣傳奇奪目的巾幗英雄便是死在獵場上都讓人無法接受,不應該像個多愁善感體弱多病的深宅女子那樣無聲無息的沒了。 這里面一定有內情。 秦家長姐究竟是如何沒的?抑或根本不是沒了,而是拋棄前塵遁入世外? 賀嫣傾向于后一種想法。 他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可能先入為主了,自他見到秦烽起,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一直在左右他的判斷。 同樣是使刀,同樣是姓秦,賀嫣仔細辯認過秦烽的模樣,不是那種一眼看去就覺得相似的長相,男子與女子身量體格上有巨大差異,即使是親姐弟也可能長得絲毫不像,但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