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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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么,還要我說?”蕭炎喝問。 看蕭炎這架勢,十三心頭一緊,莫非他已經知道自己和將牧白的事情…… 她狀若無知,實則內里已經忐忑,若是牽連到蔣牧白她實在不愿,“不知侯爺指的是什么?” “你休得裝下去,我早就發現了!” 該來的逃不掉么? “侯爺都知道了?!笔ь^與他對視,語氣平靜用的是陳述句。 她竟真的承認了!蕭炎咬牙道,“知道又如何?” “這件事確實是我對不住侯爺?!笔钗豢跉獾?,“但是這件事我并非故意和侯爺為難,實在是天意弄人,我可以侯爺解釋。事到如今罪責全部在我,還請侯爺莫要責怪旁人,還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不如就讓這件事過去,這樣對誰都好,侯爺若是心中不順,我任憑處置?!?/br> “你還想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你大膽!”見十三一副認罪伏法的樣子,蕭炎騰的站起身,“你給我交代清楚了,和那jian夫什么時候開始的,他姓甚名誰家住何處給我一五一十報上來,要敢隱瞞,試試我的軍法!” 十三傻眼,這回算是自己給自己挖個坑,蕭炎指的不是將牧白? 但這時改口已經遲了,蕭炎正虎視眈眈看著她勢要揪出所謂jian夫不可。 突然,門口走道上傳來蹬蹬腳步聲,袁成佩的喊聲傳進屋來,“十三快走!那小霸王要過來了,你先避避!” 一邊說著一邊撞門而入,嘴里還不住說到,“我剛剛聽你的去送信,結果那里人告訴我蕭炎出來找你了,趕緊走吧,萬一撞上了……”一打眼看見屋子里的架勢,剩下半截話頓時被掐了個沒影。 “你是誰?”蕭炎掃她兩眼不快道。 十三上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這位是我在平城時的友人袁成佩,這里是她的房間,我過來敘舊的?!?/br> 敘舊!敘舊還能敘出男人的東西來了?蕭炎不知道袁成佩是男子,在他看來這位袁成佩也逃不出個從犯的罪名。 “袁成佩?”蕭炎上前一步,眼神銳利上上下下審視著他直把他看得發毛。 待火候差不多了,蕭炎才寒聲問到,“昨晚莊維楨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見了什么人,你老實交代不得包庇?!?/br> “十三一直和我在一起?!痹膳逋掏炭谒?,“我們喝了酒就睡了?!?/br> “那這是什么?”蕭炎用力把那把剃刀拍到桌上,“這男人的東西從哪來?” 袁成佩全身一僵,竟是這么個要命的東西被他得了去,本來在自己屋里他就沒太在意,卻是害了十三受委屈。 看袁成佩面色奇異,蕭炎更是認定他有意包庇,定有什么貓膩。 袁成佩偷偷瞟一眼十三,發覺她木頭似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低頭盯著地上一點看。 狠狠心,袁成佩無奈道:“侯爺誤會了,其實是我——” “夠了!” 一聲清冽的喝問聲震住了屋內三人,回過神才發現竟是十三,她此刻神情端凝,毫不退讓對著蕭炎。 十三大步上前,一把拽住袁成佩的手臂拉到自己身后,她盯著蕭炎的眼睛,上前一步,兩人間不過相距一尺。 “夢一于此無關,我們的事情,侯爺不要牽扯旁人?!笔龂烂C道。 “若是我偏要問他?”蕭炎此刻是真的動怒了,黑沉下來臉,寸步不讓和她對峙。 半晌,十三發出一聲輕笑,向后退半步,慢悠悠說到,“哦?那我倒是要問一問侯爺憑什么?” 她手背在身后,一邊踱步一邊揚聲道,“夢一出身清白,從無劣跡,從平城到京師一路文書齊全,并無作jian犯科之嫌,侯爺憑什么審他?退一步說,便是夢一真干了什么,我大盛朝律令白紙黑字分明,各部各署有司其職,自有大理寺典獄司京兆尹過問,侯爺又憑什么審他?侯爺年少有為,承爵承恩侯,官封游騎將軍,承受圣恩,管的應該也是cao練兵馬外御敵寇,何時這京中隨便一個旅人也要勞煩你過問,將軍覺得呢?!?/br> 一般來說,蕭炎隨便路上抓誰問話都沒有人敢推脫,無他,承恩侯府的權勢在后面,誰顧得那許多?但十三說的也沒錯,從道理上來說要是真的不理他,也沒有讓人挑錯的地方,蕭炎還能為這個去告她? 總而言之,這一通繞來繞去就一個中心,蕭炎的賬這回她不愿意買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蕭炎如何忍得? “莊維楨,你真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 蕭炎有心拿如九的藥材做做文章,終還是做不出來如此小人的事情,改口道,“你忘了你簽的入贅契?你如今是我的人,你得聽我的!” 一旁的袁成佩聽得火起,這不是往人傷口上撒鹽么? 十三卻不以為意,摸摸鼻子道,“十三莫不敢忘?!?/br> “一般人家是女子為尊,當家作主,男子為卑,輔助家事,我既然入贅,咱們兩人之間自然和別人家不一樣,侯爺做主,我聽侯爺的?!笔掍h一轉,繼續道,“可不知侯爺是否看過男戒?”她狡黠一笑。 蕭炎硬邦邦道,“那等迂腐之物,我才不屑地看?!?/br> “侯爺不屑去看無事,我之前讀得都是經國濟世之書,知道自己要入贅便補了一下男戒,學學cao持內務輔佐家主的人要如何行事?!痹捳f得漂亮,實則是從前當獵奇閑書看過。 “那你看出什么?”蕭炎忍不住問到。 “我以為,家中一內一外,一主一從,雖有地位高低尊卑之分,然實則妻夫一體,各司其責罷了?!笔?,“可是夫郎除順從妻主外還有一德,當妻主犯錯,要忠言勸諫,如今我們相易而處,我自然也要擔起勸諫之責,侯爺如今無理取鬧,我自然是要攔著的?!?/br> “我無理取鬧?”蕭炎不怒反笑,“果真是讀過書的,嘴皮子還是有幾分?!?/br> 十三裝死不應聲,屋內一片安靜。 蕭炎漸漸也冷靜下來,傲然道,“你在這里長篇大論說得再多也沒有用,你進了我蕭家的大門,日后自然是我說的算,那些野草你趁早不要做夢,敢碰我承恩侯的人看誰能護得??!”頗有氣勢的結尾陳詞。 他轉身對傳風吩咐道,“告訴玉姑姑,明天就把未來夫人遷進府?!边M了我的地盤,看你怎么胡來。 蕭炎想得很實際,行軍打仗一向是用己方最小的代價取得對方最大的成果,他的目的很明確,絕不容許十三在他眼皮子底下勾三搭四,既如此,把她早早弄進侯府就是了。 這對未來妻夫的第一次正式會面不歡而散。 從樓上望見蕭炎一行絕塵而去,十三直接席地而坐,背靠在墻上喃喃道,“果真是小霸王……” “貞安,都是我連累了你,你不必替我隱瞞的,和他說清楚吧?!痹膳逡沧剿韨?,“我感覺蕭侯爺似乎挺在意你的,不然也不會發這么大火,別讓他誤會了?!?/br> “我被他誤會最多挨他一鞭子,你若是暴露可就無立足之地了,怎么看都不劃算?!笔檬稚w住眼睛,“而且——現在這樣也挺好?!?/br> 心底深處,她此刻更希望暫時和蕭炎保持一段距離,因為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才能壓下心中的悵然和愧疚。 她不由又想起蔣牧白,他此刻知道了么? 書房內,阿北垂首回報打聽到的消息。 “你說阿炎已經找上門了?” “是的,好像是莊小姐一夜未歸二公子才找過去?!卑⒈毖a充道,“似乎,動靜挺大的?!?/br> “是么,看來她已經知道了?!睂⒛涟锥⒅媲暗钠灞P低聲道。 棋局萬千,每一步都變化非常,自己會如何選,十三又會如何選? 知道真相后,她會有一些難過么?她——會選擇自己么? ☆、第五十回意決斷悵然若失誤會消誠意初見 十三回到小院的時候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她未多說什么,自理了自己的隨身物品,身邊陪著鈴蘭碧竹住進了承恩侯府。 進去的時候已經天色昏暗,沿途景致也看不清,老仆引路走在前面,她被安排在一間單獨的清幽小院內,隨意洗漱就睡下。 許是這幾日以來接連的風波太過,剛剛闔眼,一種深深的疲憊感席卷而來,到了夜深,更是發起高燒來,一向身體強健的十三破天荒的病了。 左右的人不敢耽擱,第二天清晨蕭炎剛醒就得到了消息。 “請大夫了么,現在如何?”蕭炎問。 “已經請過大夫開過藥了,現在還燒著,熱一直退不下去?!庇窆霉脫鷳n道,“晚上就開宴了,本來說這次要露面的,可怎么好?!?/br> “你好好照顧她?!笔捬椎?,“這次就算了,父王那里我親自去說?!?/br> 他不由想起昨天那一場爭執,當時她和自己對上可是精神飽滿,怎么會突然病了呢?早知她身體不好,自己也不該那樣逼迫她,蕭炎剎那間有些許愧疚,他忘了這女人是個文弱書生,讀書人嘛,和蔣狐貍似的,動不動就生病,這回——就先放過她好了。 榮郡王知道消息自然是不滿的,這個兒媳來京城這么久了,自己連面都沒見上,本以為這次宴會總能得見廬山真面目,看兒子挑的是個什么樣的,結果臨門來了這一出。 “我讓洪叔過去看看,洪叔懂些醫藥,若真是身體不濟的,早早打發了免得耽誤子嗣?!睒s郡王當即拍板道。 蕭炎當即反對,“父王你就省省心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有數的?!?/br> “你有數?”榮郡王訓道,“當我不知道,你昨天把兵馬司翻了一遍?” “我愿意,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br> …… 蔣牧白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聽著父王和阿炎正在談論十三。 阿炎果真還不知道么?她呢,恐怕也還不知吧,稍后宴會上看見自己她會是什么反映,悔不該當初么,蔣牧白自嘲到。 “牧白,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榮郡王注意到門口的大兒子。 蔣牧白深吸一口氣,踏入屋內,笑道,“父王和阿炎在說什么呢?” “還不是你二弟這個不省心的?!睒s郡王無奈道,“在說他的婚事呢?!?/br> “對了,她沒有一起來么?!笔Y牧白似不經意說到,“等會宴會就可以看見了?!?/br> “她生病了?!睒s郡王不耐道。 蔣牧白心頭一緊,聲音有些發澀,“她——還好么?!辈贿^兩日功夫,她竟病了么。 “挺好的,發燒而已?!笔捬椎?,“人就在我府里,有玉姑姑照看著?!?/br> “那就好?!笔Y牧白眼眸低垂,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畢竟是你妻子,日后尊敬些?!?/br> 就此決斷吧,蔣牧白閉上眼睛,再睜開已經一片清明。 他抬頭看著榮郡王,鄭重其事道,“父王,阿炎,我有一事同你們說?!?/br> …… 宴會辦得完美無缺,賓客滿意,全都盡興而歸,除了沒有看到八卦女主角蕭家的入贅妻登場有些遺憾。 蕭炎也喝了許多,直接就在榮郡王府睡下了,第二日才打道回府,榮郡王和蔣牧白都給他帶了禮物說是問候十三。 目送蕭炎背影離去,蔣牧白眼神晦澀難懂,胸中是驚濤駭浪過后潮水暗涌的平靜。 阿炎,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 蕭炎進了府,徑直就往自己院子里走,走了幾步突然想起旁邊還住了個病號,叫來管家問到,“莊小姐病情如何?” “燒昨天半夜才褪下,現在還在睡?!惫芗业?,“玉姑姑剛剛休息去了,兩個侍女輪流在那里照看?!?/br> 猶豫片刻,蕭炎轉身提步向外面走,“帶我過去看看?!?/br> 他到屋里的時候是碧竹在一旁照顧,見他進來慌忙行禮,蕭炎毫不避忌地在床邊的椅子上一坐。 “公子請回吧,不要過了病氣?!北讨駝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