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寧祁的眸光幽了幽,輕笑了一聲,將書冊放到一邊,道:“晚上看書傷眼睛,別看了,咱們睡吧?!?/br> “好?!辩娨鈶艘宦?,往床的里頭挪去。 寧祁吹熄了小幾上的燈,放下了羅帳躺進床內,習慣性伸手在被字下握住了鐘意的手,眉宇間卻是有些沉沉。 “寧祁?!辩娨夥艘粋€身,湊近了寧祁的身邊。 “嗯?”寧祁睜開眼,也翻了一個身,側身同鐘意相對。 鐘意看著寧祁,問道:“梁王和秦王對你的態度都挺好的,你會選哪一個?” 寧祁伸手輕輕彈了一下鐘意的下巴,“什么選不選,態度好不好的,怎么聽著倒像是在選郎君?!?/br> 鐘意蹙了蹙眉,正色道:“跟你說正經的呢!誰看不出來他們兩個都想拉攏你?!?/br> 寧祁伸手捏了捏鐘意的臉頰,“我也說正經的,我現在一點兒都不想想這個問題?!?/br> “但你總要想辦法的,總不能一直這樣吊著他們兩個吧?!?/br> 寧祁的態度她始終看的清楚,秦王梁王再是示好,寧祁也總是客客氣氣,但秦王和梁王不停手,這樣兩個皇子爭下去,寧祁肯定是要表態的。 寧祁的指尖順著鐘意臉頰的輪廓緩緩摸索而過,“那娘子覺著應當如何呢?” “我又不是朝廷里的人,這種事情如何能隨便就下定論?!彼谶@些事情上的了解還不過是留于表面罷了,還不夠下出什么定論來。 “那就以后再下定論?!睂幤畹闹讣赓康毓雌痃娨獾南骂M,迎上自己的雙唇。 鐘意略頓了一下,轉而在寧祁的唇上攥了一下,回吻了回去,本是一個尋常的小動作,卻是不想寧祁忽然便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后一個翻身壓在了鐘意的身上。 “你做什么?”唇間的感覺糾纏倏然而斷,鐘意有些懵然。 “娘子,”寧祁的雙手撐在鐘意的耳邊,嗓音低沉,“你莫不是忘了,我們成親這樣久,到現在還沒圓過房?” 圓|房…… 鐘意的身子猛地一僵。 “你……” 上次她知道避子香的事情之后,便一直在用藥調理身子,一面還要想著對付老太君的事情,這事兒便給忘了,寧祁疼惜她,那個時候自然也不會同她提這個事情,后來事情解決完了,軍營的事情又忙了起來,寧祁要起早貪黑去軍營里頭,她也沒再想到這事兒。 寧祁俯身在鐘意的上方,悠然戲謔道:“我什么?難道有人可是忘了,當初是怎么想勾引我的?!?/br> 勾引? 鐘意的眸光變了變,面上飛紅,“好啊,你那時果然是醒著!” 寧祁說漏了嘴,也是不擔憂,只故意把身子一沉,大半都壓在了鐘意的身上。 “那時還不知你的心思,不好占你的便宜,你也是稚嫩,勾引都不知該往哪里勾,今兒個,我便來好好教教你該往哪里去勾……” “寧祁?!?/br> 寧祁的話音尚未落下,便忽的叫鐘意使盡了力氣猛地一推推了開去,然后便覺著身子一重,有人跨坐上了自己的腰間。 “說,你當時是不是看我笑話看得特別開心?!?/br> 想到那天夜里的事情鐘意的心中就是又羞又憤,她丟了臉皮去勾引,結果卻是被人裝睡著看了笑話。 寧祁的唇角揚了揚,笑道:“哪有……”一面說著,一面卻是猛地抓住了鐘意的手臂就往旁一扯,把鐘意扯下了自己的身子,然后自己翻身壓了回去。 “哪有,我當時忍得都快炸了,豈能又功夫笑話你?喏,”寧祁的腰間沉了沉,讓鐘意的小腹間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欲望,“就跟現在似的,比現在還要嚴重?!?/br> 鐘意原是又要推回去的,卻是在感受到某些異樣的感覺之后瞬間卸去了力氣,不敢動彈。 “阿意?!睂幤钌焓址魅ョ娨忸~間的碎發,“上次咱們看的春宮圖解里頭怎么說的來著,第一次,位置還是我在上頭比較好?!?/br> 春|宮……腦中忽然浮現起上回被寧祁拉著一道在書房里看的那些圖畫和文字解說,鐘意的臉上只覺一股熱血上涌,燙的眼睛都抬不起來了。 寧祁俯下身,銜住鐘意的耳垂輕輕□□啃咬著,低低道:“第一次,交給我,咱們慢慢來?!?/br> 羅帳輕搖,昏黃的燭火輕柔映著水晶的珠簾,窗外月色疏淡,枝頭的冬梅悄然綻開。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推薦新坑《公主為天》,求預收,這個坑已經在奔向結局的路上馬上就要結局了,親們考慮收一下年糕的新坑唄,男主主攻氣十足喲~ ☆、第62章 元宵燈會 北風卷地,一場瑞雪消融之后,爆竹聲響,又是一年除夕。 鐘意領著下人寫了對聯貼了福字掛了新的紅燈籠,又給府中的每個下人封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將軍府中的下人不多,都是從原本襄平侯府的院子里頭帶出來的,也沒再多招人,眾人聚在一起,這年過得到也勉強算是熱鬧。 年里朝廷照例的休沐過去,十五開的大朝,寧祁清晨起床去上朝的時候,鐘意正是睡得迷糊,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近了晌午了。 妝臺之前,小荑一面給鐘意梳著發,一面道:“夫人,今兒個是元宵,晚上街上有燈會,可熱鬧了,您可是要同將軍也一道出去看看?” “自然是要出去的了?!辩娨鈴膴y奩里頭取了一只掐絲的金鐲子帶上看了看,瞧不順眼又換了一個鑲了翡翠的,“昨兒個將軍就說了,不過今兒個第一天上朝,將軍從宮里出來還要去一趟軍營,回來可能要晚了?!?/br> 鐘意低頭揀了揀妝奩里頭的戒指,挑了一個紅寶石的出來戴上,看著自己手上與今兒的衣裳甚配的模樣,總算是滿了意,道“吩咐廚下,今日不用備晚膳了,前兒我就去訂了醉仙樓的包廂,今兒晚上就去那里吃了?!?/br> “是?!毙≤璧?。 鐘意看著鏡中的綠媛給自己挽起發髻,又道:“告訴府里的其他人,今兒不當差的,準許他們也去街上的燈會看看,不過得盡早回來,可不能在外頭玩兒瘋了?!?/br> 綠媛笑了笑,道:“那奴婢可是要先替他們謝謝夫人了?!?/br> “行了,”鐘意扶了撫髻上的簪子,“先去吩咐擺飯吧,我都快餓死了?!?/br> “是?!?/br> ☆☆☆☆☆ 夜幕深藍,一輪明月皎潔,從酒樓二樓的窗戶往外看去,長街兩旁各色的花燈一路蜿蜒璀璨,映著街上的人來人往。 “今日軍中可有什么事兒沒有,你回來的可比說好的晚了許多?!?/br> 包廂內的燈光明亮,陳釀的酒香伴著飯菜的香味令人垂涎,鐘意伸手給寧祁夾了一個雞腿,托著腮問道。 寧祁的一身甲胄才在包廂中換下,從城外趕回來正是風塵仆仆又饑腸轆轆,咬了口鐘意給的雞腿,道:“哪里是軍中有什么事兒,是下朝的時候便叫人給絆住了,這么一耽擱往軍中去的晚了,回來的自也是晚了?!?/br> “誰這么不識相,不知道你正是忙著?!辩娨鈴木G媛的手中接過剛從一旁的紅泥小爐上溫下來的酒壺,倒了一杯酒挪到寧祁的跟前,“喝杯熱酒暖暖吧?!?/br> 寧祁接了熱酒飲下,熱熱的酒水下肚,身上積了一路的寒氣才好些。 “是不是又是梁王,還是秦王?”鐘意問道。 “是秦王?!睂幤畹?,“他想午膳的時候同我應酬,還有其他的大臣看著,我推諉不過,便只好去了一趟?!?/br> 鐘意聽著,便是想到了年節里的時候寧祁攜著她不得不去有些府上拜年的事情,那個秦王殿下大約是領會了梁王送的喬遷禮里頭的意思,想讓寧祁早日開枝散葉,宴上便請了幾個舞姬上來,有意無意想要推給寧祁,可是讓她又開了開眼。 “這秦王殿下可真是夠熱絡的,我瞧他比梁王殿下會來事兒多了?!?/br> “應付這些場面上的事情總歸是免不了的?!睂幤钔塘艘淮罂诎罪?,抬眸去看鐘意,問道:“我然人來通知你不用等著我用膳,你可是用過了,沒餓著吧?” “用過了?!?/br> 說到這個,鐘意心中便又是一陣郁郁,原是元宵佳節這樣該團圓了用膳的日子,結果倒是好的。 知道鐘意心中的不快,寧祁也不多說,只飛快狼吞虎咽地用了膳。 鐘意看著寧祁的飯用得差不多了,抬了抬手,是以綠媛去門口催酒樓把元宵端上來。 綠媛端著托盤送了兩碗元宵到鐘意的身旁,鐘意親自端了一碗元宵放到寧祁的跟前。 “飯我是沒有等你就用了,可是這個可是不能,這是你我成親之后的第一個元宵,我可是不能就自己一個人吃了?!?/br> 寧祁的手捧上碗,看著碗里圓滾滾白軟軟的元宵,唇角往上揚了揚,“你有心,我都快忘了還要吃這個東西了?!?/br> 鐘意端了自己的元宵,舀了一個元宵咬了一口,看著香甜的芝麻餡兒從白白地元宵肚子里頭流出來,道:“怎么,你難道很久沒有過過元宵節了?我記得以前軍營里頭伙頭營在元宵節的時候也會給主帥的營帳送去元宵的?!?/br> “那是在平關之戰以前,神威將軍麾下,后來接替的主帥要忙著抗擊南翎,焦頭爛額應接不暇的,恨不得插上翅膀回京里去,哪有這個心思。再者我那時也是從小將做起,就算太平的時候伙頭營有機會做,也輪不到我,后來等我做了主帥,都知道我父母雙亡無妻無子,給我做元宵膈應誰呢?!睂幤钫f著,舀了一顆元宵放進嘴里。 鐘意看了一眼寧祁,想起他那戰場風沙輾轉的年少時光,那樣枕戈待旦的日子,或許每逢佳節才是最惆悵的時候吧。 “那你現在有妻啦,雖然還沒有子,但是今后每到這樣的時候,不管在哪里,總該想著要回來同我一道吃一碗元宵吧?!?/br> 寧祁抬頭看向鐘意,道:“那是自然,年年都得同你吃上這一碗元宵呢?!?/br> 鐘意輕輕笑了笑,將勺中剩下的元宵吞下。 因是飯后的甜食,碗中的元宵個數并不多,擱在寧祁手里不過兩三下的事情,鐘意也一會兒就用完了。 寧祁拉著鐘意站起身,“咱們快下去看燈會吧,我已是回來晚了,可不能再磨蹭,就真的晚了?!?/br> 說好的出來過元宵節,陪著鐘意逛燈會才是重頭戲,已是回來晚了叫鐘意的心中不快,可不能再多掃了鐘意的興。 寧祁拉著鐘意便從酒樓出來,到了街上。 燈海流光,一盞盞各色式樣的花燈掛滿了街頭巷尾,寧祁拉著鐘意出了酒樓的大門,便入了那來往的人群之中。 寧祁左右四顧了一圈,道:“這京城的燈會我也是有些年沒有見著了,上回碰見的時候正是趕著回邊境去處理軍情,也沒細看上一眼,你住在京中總是見的比我多,有哪里好玩的,你就帶路去唄?!?/br> “歷年燈會都是一樣,也不過是湊個熱鬧罷了,慢慢看吧?!辩娨廪D過身去,同小荑和綠媛擺了擺手,便放著她倆在后面跟著府中的小廝一同去緩緩逛。 “咱們去猜燈謎?”鐘意問寧祁道。 寧祁拉著鐘意的手,唇邊的笑意柔軟,“隨你?!?/br> “那去前面,前面的燈好看一些?!?/br> “好?!?/br> 人潮熙攘,本朝的民風尚算開放,成了親的夫妻攜手走在大街上的女子不帶幕離的并不算稀奇,只是寧祁這樣俊朗的男子難免招人側目,又是一派尊貴氣度不凡的模樣,一猜便是有身份的人家里出來的,雖是拉著鐘意的手,可仍舊是引了一些姑娘的目光。 鐘意停在一盞燈籠的前面,那燈上的謎面全然看不懂,只是眼珠子左轉了一圈右轉了一圈,瞧著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兒的小眼神兒,最后把眼珠子轉回了寧祁的身上停了一停。 “寧祁?!辩娨鈫玖艘宦?。 寧祁站在鐘意的身旁也正看著燈謎,忽叫鐘意一喚,低頭看向鐘意,“嗯?” “你猜謎底是什么?”鐘意問道。 “應該是硯臺吧,這謎面出的文縐縐酸溜溜的,不知道是那個書生想出來的?!彪m是儒將,但行軍打仗慣了要他看這種東西,而且還是寫的有這么點不著四六的東西,寧祁也是不大懂了。 “夫君真聰敏?!?/br> 卻是不想鐘意卻忽然嘴角一扯,就變了滿臉的笑瞇瞇,寧祁的眉心微動了一下,正是要問,“你這是……” “快攬住我的腰,抱一下?!辩娨獬吨Σ[瞇的嘴角低聲道。 “嗯?”寧祁一愣。 鐘意只是直愣愣地盯著寧祁笑,“你攬不攬,抱不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