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真的?”三娘子眼前一亮,“方才你來的時候怎么沒和我說?” “我……”儀姐兒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看了陸承廷一眼,剛才她一見陸承廷就結巴了,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行了,那就趕緊去吧?!鄙险n之余能有些別的玩樂,三娘子以為那也是很好的。四、五歲的孩子本來也都好動,勞逸結合這個說法,她還是從華丘山那兒聽來的,沒想到楊先生竟也是推崇的。 眼下正是春光明媚的四月,這幾天只要站在屋子外面,便能感覺到徐徐的春風迎面拂過。不冷不燥的,帶著一股子淺淺的花香,倒正是踏青游春的好時候。 幾個孩子一聽,便起哄得站了起來,然后前前后后的跑了出去,最可憐是言哥兒,小小的人被丫鬟抱在懷中,一個勁兒的沖跑出去的哥哥jiejie伸著手,撇著嘴似都要哭出來了。 三娘子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顧姨娘道,“姨娘先帶哥兒回去吧,瞧這玩心也是大的,等會走了以后就管不住咯?!?/br> 顧姨娘聞言也抿嘴笑了起來,然后便并了秋姨娘一道起了身,福身告辭退了出去。 因為陸承廷回來坐鎮了,午膳以后三娘子便躲進了內廂房,然后結結實實的睡了一個午覺。 當三娘子神清氣爽的起身后,子佩來報,余安來了。 余安是帶著沈初平的消息來的,三娘子嚇了一跳,還沒細聽消息,就猛夸道,“余管事辦事果然了得?!?/br> 當時陸承廷就坐在羅漢床上,一腳盤腿一腳屈膝,手肘低著桌沿,姿勢愜意的在那兒拿著幾封信看著,一聽三娘子的話,他頭都沒有抬,只懶懶的說了句,“我差他臨時去辦了件事兒,不然今兒一早他就該來回話了?!?/br> 三娘子背對著陸承廷,無聲的吐了吐舌頭,然后問余安,“那么關于沈初平這個人,余管事查的如何?” 當著陸承廷的面,三娘子問得很坦蕩。 事關沈初平,她從未覺得需要瞞著陸承廷什么的,眼下,她不過是一個怕meimei將來所托非人的長姐而已,一切的好奇都是事出有因的,事實上,三娘子更希望陸承廷也能幫著她出出主意。 “夫人想知道什么?”余安自認掌握了很多,可這一時半刻的他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啊……”三娘子也有些糊涂了,“我想知道……” “夫人就想知道那個沈公子是不是個好男人?!币廊粵]有放下手中的信箋,可陸承廷的心思卻好像已經分了岔。 “這個沈公子是過繼在沈夫人名下的,沈夫人……” “這些我都知道,許家與沈家其實也算是世交?!比镒有α诵?,心中不禁暗念,要論對沈初平的了解,她絕對是排的上號的,“就是不知道沈公子在老家那兒私評作風如何?” “要論這些似乎都還不錯,不過沈公子屋里年前的時候有鬧過一樁人命,據說是通房被灌了藥,結果出了事兒?!庇喟惨宦犎镒拥脑?,便直接挑了重點。 三娘子聞言,雙眸微斂。心里頓時涌上了一陣欣喜,不過面兒上卻佯裝驚訝道,“竟還牽扯到了人命?” 余安點點頭,“這位沈公子是天福二十七年的秀才,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br> 天福二十七年,距離現在已經整整四年了。想許世嘉只用了三年不到的時間就進了翰林院,可沈初平這四年卻依舊在原地踏步,可想而知他對讀書這件事有多散漫不上心了。 “有勞余管事了?!彪m然余安說的不多,也沒有提及蘇小蓮,不過僅剛才那兩點,就已經足夠她想法子替五娘子籌謀翻盤的事兒了。 見三娘子答謝的時候伸手就遞上了一個錦袋。余安道,“辛苦費二爺已經給過小的了?!?/br> 三娘子一愣,回頭去看陸承廷,余安則見縫插針的退了下去。 “二爺還有替人給銀子的習慣?”不過是個打賞錢,其實是不多的,可三娘子驚訝的卻是陸承廷對她的事情竟這般上心,這讓她不由的就有些飄飄然起來。 “那要看是替誰給銀子了?!标懗型⑦@才放下了手中的信箋,然后沖三娘子使了個眼色,又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 拿人手短咯,三娘子立刻配合的走過去坐下了身,卻聽陸承廷平靜的說道?!澳銓δ莻€沈初平好像很上心?” 三娘子心下一驚,飛快的想了想自己以前在陸承廷面前談及沈初平時用的措辭,方才屏息凝神似漫不經心道,“我只是心疼五娘子罷了?!?/br> “怎么說?”陸承廷好像很有興趣和三娘子聊一聊。 三娘子便簡單明白的把四娘子和五娘子的親事和陸承廷說了一通,最后又道,“其實母親這么做是沒錯,父親和沈世伯是多年故友,兩家早些年是一直有往來的,祖母也很喜歡沈初平,若是讓五娘子嫁過去,門楣上雖沒有四娘子那樣光鮮。但沈家是殷實的,也不會讓五娘子吃苦的?!?/br> “那你又為何一心想查沈初平這個人呢?” “二爺之前也是見過他的,連你都說此人心思浮面不成大器了,五娘子從小被我養刁了眼界,又怎會看得上那樣的男子?!比镒右彩且荒樀陌脨罓?,“但其實,若非他現在沒有這般恬不知恥的在咱們家住下的話,興許我也就算了,可……你說這世上哪兒有這樣的人,即便有什么口頭的約定,可兩家還沒有互換庚帖。他孤身一人前來,既不是投奔又不是謀事,怎么就能住的這樣心安理得的呢?!?/br> “誰說他不是謀事的?”陸承廷忽然笑了,“前兩天余安那兒收到過他給我的一張請柬?!?/br> 三娘子一怔,抬頭看著陸承廷,忽然大笑道,“二爺不會是想用沈初平這個人吧?” “我從來不用心思不定的人?!标懗型u了搖頭。 “那二爺是想暗示我此人的事兒就不用我插手了,二爺會幫我辦的妥妥的?”三娘子簡直想拍手稱快了,可最后卻還是只暗中緊緊的握住了拳。 “你若放心,我就幫你辦一回?!标懗型⒄f著非常隨意,“其實也不是我去辦。這樣的人……余安就夠了?!?/br> 是啊,區區一個沈初平而已,確實還不夠格讓陸承廷親自動手的。 “那就有勞二爺了?!比镒有Σ[瞇的沖陸承廷眨了眨眼,像極了一只不停搖著尾巴的小奶狗。 “話說你五meimei今年多大?”見三娘子說完就要起身,陸承廷手上只稍稍的用了一些力,便將她重新拉回了身邊。 “五娘子么?今年十三?!比镒雍傻幕氐?。 陸承廷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然很神秘的說,“若我幫你五meimei說一樁媒,你可信得過?” 三娘子這回是真驚訝了,“是哪里人,在朝中當值嗎,是文官還是武將,是……” “你先別問,我且先去同人探探底,能不能有下文,還要看人家的心思?!?/br> “怎么,難道還有男子不想成親的?”一聽陸承廷的口氣,三娘子就好奇了。 誰知陸承廷竟嚴肅道,“我又不是專職的媒官,沒的那些花里胡哨的湊對說辭,我若要牽線,那最好就是兩頭都愿意,不然若我出手了辦不成事兒,那豈不是成了笑話?” 見陸承廷那滿臉一本正經的模樣,三娘子沒有繃住,直接笑倒在了他的懷中,“二爺不過是去說個媒而已,怎么卻好像是要去沖鋒陷陣一樣?!?/br> 陸承廷“嘶”了一聲,擺正了三娘子笑得東倒西歪的身子,瞇起了眼道,“我若幫了你五meimei,你可想好要給我什么好處沒?” “好處?”三娘子一愣。陸承廷和她要算的這么清楚嗎? “即便不是正經的媒官,可若事成,我也算半個保山,你難道還想省了這份紅門禮不成?” “二爺想要多少銀子?”可憐三娘子也有被繞進去的時候。 “銀子就算了,就直接要你吧……”一語雙關之后,陸承廷伸手就抬起了她精致小巧的下顎,欺上了身。 想到昨晚,他低頭問她,有沒有想他,此時此刻的三娘子身子就漸漸軟了下去。 想嗎?不知道,不過好像才短短一個多月,她就已經適應了陸承廷的氣息。 她不得不承認,和陸承廷在一起的時候,她多半就睡得更踏實一些。是以當陸承廷剛去豫州的前兩日,三娘子連著兩晚都沒有睡過一個安枕覺,要不就是半夜覺得冷,要不就是早上醒的早。 有一晚,三娘子輾轉反側之際還嘲笑自己竟這么快就能對一個人產生依賴感,可現在細究,這難道就是陸承廷所說的“想”嗎? 他的吻,一直都是肆意的,非得要鬧的三娘子幾乎快喘不上氣來以后,陸承廷才會松了口,然后輕輕的將她擁入懷中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就先討點利息,剩下的留著晚上繼續?!备惺苤吭谧约盒乜谇暗娜镒拥男奶?,陸承廷直覺小腹這兒熱的厲害。 他下意識就將下顎枕在了三娘子的肩窩處,狠狠的吸了兩下她身上慣有的梨花香,順帶也慢慢的平復一下自己那顆欲躁的心。 可遇著這種事兒,三娘子的臉皮一直都很薄,在感覺到了陸承廷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之后,她連連就側身一躲,慌張的站了起來,滿臉通紅得瞪了陸承廷一眼,隨即扶著微微松散開的發髻轉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堂屋外,子佩正在同兩個負責灑掃的小丫鬟說規矩呢,眼見三娘子衣冠不整的從內廂房沖了出來,子佩連連撇下了人就迎了上去。 “夫人,您怎么啦?” “我……”三娘子沒想到在門口會撞著人,便猛地捂住了嘴,然后又遮住了已經被陸承廷扯崩了兩顆盤口的衣襟,卻是支支吾吾的說不上話來。 子佩見狀,只一轉念,臉也就跟著紅了起來,馬上結巴道,“您……您要不去耳、耳房坐一下,我去給您打盆水再幫您去拿身衣裳來?!?/br> 三娘子重重的點了點頭,看著子佩那模樣也覺得格外的尷尬。 這樣下去可不行! 估計要讓陸承廷改掉這說幾句話就開始動手動腳的毛病是難了,而且三娘子清楚陸承廷那起興致的本事,就拿剛才來說,他不過就是親了親她抱了抱她,三娘子便已經感覺到他下身灼熱的硬挺了,好在他還是點到為止了。 可偏偏就是這樣,反倒讓三娘子根本抓不到什么把柄來和他義正言辭的討論這個“白日不得喧yin”的問題。 但是現在桃花塢的正屋里,除了單mama和瞿mama。其他剩下的全是黃花大閨女,連個用得上手的媳婦子都沒有,這讓三娘子不禁隱隱的擔憂了起來。 倒也并非是三娘子怕幾個丫鬟生出什么奇怪的心思來,只是三娘子也清楚,她和陸承廷之間有的時候是有些親昵,雖子佩她們若是看到了苗頭都會自覺的避開,可是三娘子是從沒有動過心思要讓幾個丫鬟做通房的,是以像方才那樣,主仆二人不小心撞在了一塊兒,能生出的就只有尷尬了。 或許,應該讓子衿和子佩早點成了親才好。 畢竟,要讓她去找裴湘月挑幾個面生的媳婦子來用,三娘子怕會弄巧成拙。 媳婦子到底和mama或者丫鬟不一樣,她們見的比丫鬟多,心思比mama活,又正是年輕體壯的好時候,若一個不小心管不住,那屋子里很容易就亂了套的。 而如果是自己的人,那就完全不一樣了,這知根知底的,自然是用的順手放心的。 這樣一想,三娘子不禁就動起了心思。 反正陸承廷都要幫著五娘子牽線做媒了。那讓他幫幾個丫鬟挑一挑外院或者莊子上合適的小廝仆役,應該也是不在話下的吧。 ☆、第105章 御路平?荒唐行徑 第二天一早,當儀姐兒準時站在正屋廊子下的時候,出來迎她的不是三娘子,卻是陸承廷。 儀姐兒嚇了一跳,“母親病了?” “沒有?!标懗型⒚鏌o表情的搖了搖頭,“你母親昨日……睡得不踏實,今兒早上有些頭疼?!?/br> “要緊嗎?”儀姐兒很擔心,“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瞧瞧?” 陸承廷的臉色微微一變,總算聲音還算繃得住,“無妨,休息一上午就好了,你……” “那我先回去了?!眱x姐兒很識趣,自發的就和陸承廷行了個禮準備走,卻聽陸承廷喊住了她。 “今兒早上,我陪著你練字,走吧,去書房?!钡?、不容反駁的口氣中,透著嚴父般的從容。 儀姐兒一愣,下意識就抓緊了手中裝著筆硯紙墨的布包,輕輕的咬了唇掙扎了一下,然后快步的跟上了陸承廷已經消失在廊子盡頭的背影。 而此時此刻,內廂房內。三娘子卻是黑著一張臉,緊緊的裹著錦緞棉被,氣得差點七竅都生了煙霧。 這世上哪里有這樣的男人。 昨天晚上,陸承廷一上來就孟浪的很,三娘子在凈房伺候他沐浴的時候就差點被他得了逞,好在她躲的夠快,堪堪的挨到兩人都上了床,結果不過眨眼的工夫,自己就被那如狼一般的男人吃個了精光。 中間,三娘子來了脾氣,還試著反抗了一次,結果陸承廷卻暗中和她較起了勁,撩撥得她全身都軟成了水一般卻硬是憋著不給她。 三娘子當即難受得哭叫了出來,狠狠地一口咬在了陸承廷的手臂上,他卻跟個沒事的人兒似的,一邊緩緩的揉著她難受的地方一邊引誘她說了不少不堪入耳的混賬話…… 三娘子哪里是一個忍了十來天的男人的對手,昨天晚上便就這樣任由他橫豎胡鬧了幾次,連什么時候睡著得都不知道。 本以為這樣就算結束了,誰曾想,今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這個男人竟就醒了。 他從后面欺進身的時候三娘子還云里霧里的。所有的反應都是最自然最下意識的,反倒引得陸承廷開始慢慢的磨起了她,深深淺淺的,慢條斯理的,鬧得三娘子覺得差點都要死在他懷中了,這廝才擺著一副好心的模樣全給了她,然后神清氣爽的翻身下床洗漱去了…… 當下,三娘子只覺得四肢無力全身酸脹,即便腦子清醒的很,可整個身子卻是完全跟不上調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