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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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清流嘟囔了幾句,見穆延淳都說要收回王妃尊號,大家也就不說別個了。 眼下理是春闈在即,穆延淳對于自己登基后第一次春闈還是相當重視的,再由于他從掌事皇子時便掌過禮部,上科春闈也是他做的主考,故此,穆延淳自己便經驗豐富,對賀尚書要求也比較高。 賀尚書從封疆大吏轉為一部尚書,原是升遷的好事,但短短數日,就不知熬白了多少頭發,便知內閣輔相如何煎熬費神了。倒是賀夫人成天神采奕奕,不為別個,她家孫女這個月都被召進宮陪皇后說話兩回了。賀尚書也知此事,他自是愿家里出一位王妃的,故此,當差上越發精心,希望能給孫女加分。 與賀尚書家孫女一個待遇的還有唐家的姑娘,永定侯府崔家姑娘,永安侯李家旁支的李家姑娘等,雖出身各有不同,但也皆是帝都數得著的人家了。 文康大長公主私下與丈夫道,“可惜咱家女孩兒太少?!辈蝗?,怎么也輪不到旁支出頭的。 永安侯笑道,“世間好事,哪能都被咱家占了。如今這般,已是大善?!?/br> “你呀,知足常樂?!蔽目荡箝L公主也沒什么不滿意的。她兩子皆為侯爵,于朝倍受重用,她自己是先帝嫡妹,今上姑媽,尊榮已極。 “也沒什么不樂的?!?/br> 文康大長公主同丈夫商量想讓二孫子李昶尚主之事,問丈夫的意思,永安侯想了想,道,“大公主自幼養在皇后娘娘膝下,陛下只此一女,帝后皆視若掌珠,誰要是能尚大公主,當真是好福分?!?/br> “你盡說這些個廢話有什么用?”文康大長公主橫丈夫一眼,“我是問你,這事可不可行?” “大公主的好處,你看得到,自然人人也看得到。阿昶是次子,論出眾也不算拔尖,尚主之事,還是算了?!?/br> “就一點兒希望也無?”文康大長公主很有些不甘心。 永安侯嘆,“我的殿下,阿初是世子,娶妻林氏。阿昶比阿初小兩歲,倘尚大公主,我只怕日后事多?!?/br> 文康大長公主心頭一跳,知道丈夫說的是,倘二房強過長房,且大公主為陛下愛女,怕是要就爵位起爭端。文康大長公主道,“阿初阿昶都不是這樣的人?!?/br> “想一想老承恩公府,長房二房以往也挺好,二房尚寧榮大長公主,最終長房失爵?!?/br> 文康大長公主見丈夫不樂意,也只得不再提及此事。 永安侯直接把二孫子運作到南安州二兒子那里去了,永安侯府一向都是武將之家,孩子們大了,當各自有所安排方好。 春闈在即,謝莫如卻是收到一個極壞的消息。 段四海派使臣寧致遠來帝都,解釋一下江行云在海上失蹤一事。 寧致遠很久沒有來過帝都了,見帝都繁華富庶較記憶中更甚,卻沒心思欣賞一二。委實是,江行云失蹤一事,不大好交待。 當然,寧致遠也準備了優厚的條件,想來亦可令朝廷滿意。 鴻臚寺卿上稟穆延淳,穆延淳初聞江行云竟然失蹤了,連忙召來寧致遠一問,這事兒,寧致遠說來也不全是他們的責任,江行云與馮飛羽打斗中落海,再找吧,怎么找也沒找著,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穆延淳問,“馮飛羽身邊人呢?” 寧致遠道,“只有一個商月,小臣已為陛下帶了來?!?/br> 穆延淳道,“你,再帶著那個商月,與朕一道去與皇后說說此事?!?/br> 寧致遠恭敬應下,心道,情報里都說這位陛下在未登基時就頗為懼內,江南之戰時,寧致遠不幸被朝廷俘虜,頗是吃了些苦頭,彼時瞧著穆延淳不似懼內之人,不想倒是真的。 寧致遠平生第一次去鳳儀宮,鳳儀宮較之昭德殿更多了幾分精致秀美,尤其正殿前兩株冠蓋亭亭的梧桐樹,正值暮春,梧桐葉翠綠欲滴,輕風徐來之際,樹葉嘩嘩作響,在寧致遠聽來,如同最輕柔的海浪。 當然,在見到謝皇后的時候,寧致遠就完全沒有海浪的想像力的,他覺著,謝莫后的眼神如同暴風雨前夕的寧靜。放皇后道,“好了,事情我清楚了。把商月留下,寧使臣可以回去了?!?/br> 寧致遠道,“我國亦為幫助搜尋江大人的下落的?!?/br> 謝皇后揮揮手,寧致遠恭敬退下。謝皇后看向商月,聽聞此人是馮飛羽身邊的二把手,怎么生得這么幅娘娘腔的模樣,謝皇后道,“與我說說,這些年,你與馮飛羽都躲在哪里?” 商月道,“我與大哥出??戳丝?,不知怎地,我們不過搭乘貨船去海外看風景,就有人喊打喊殺沖上來。唉呀,我家大哥可不會水??!” 謝莫如淡淡,“我家行云水性極佳?!?/br> 商月擔心的了不得,千萬央求了道,“陛下娘娘,你們可得救救我家大哥啊。先時不過各為其主,正經說來,咱們彼此委實無冤無仇??!” 真難為商月有臉向朝廷求救,謝皇后令人將商月帶了下去,與丈夫商議此事,穆延淳安慰她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br> “我總覺著,行云還沒死?!敝x皇后道。 “不若令刑部張榜尋人?!?/br> “也好?!毖巯虏]有太好的法子,謝莫如揉揉眉心問,“寧致遠還提別的事了嗎?” “他想接妙安師太去島上,愿意將先時議定的海上安全稅減半?!?/br> “不要答應他。告訴他,行云一日不能回來,妙安師太一日要在帝都?!敝x莫如道,“再多往靜心庵派人,保護妙安師太?!?/br> “難不成段四海還真是有意的?” “不見得是他,但有可能是他身邊的人?!敝x莫如道,“沒有馮飛羽,行云也不見了,我們失兩員大將,想用區區銀兩贖回妙安,絕對不行!那個商月,好生審問!” 穆延淳與謝莫如夫妻多年,頗有些靈犀,道,“朕親寫一封信給段四海?!碧魮芤幌?。 謝莫如道,“甚好?!?/br> 失去江行云,非但對謝莫如,便是對穆延淳都是極大的損失,江南的情報工作,一直是江行云主持,江行云突然不見,短期內想再尋一個這樣的人,委實不易。 至于寫信挑撥段四海,也只是個雞肋中的雞肋了。 寧致遠卻頗是不好相與,他奉命要迎回妙安師太,做海盜的又有錢,對朝中大臣頗多賄賂。連內閣都對段四海提出的條件心動了,不過,穆延淳一張鐵面,死不松口,大家也不敢再提此事。 尤其,恩科在即。 掄才大典向來是朝中要重事,穆延淳直接打發寧致遠回海上去了。寧致遠臨行前與李九江道,“來前我亦想過,貴國陛下或者因江伯爵之事遷怒于我國,天地良心,江伯爵之事,委實是意外?!?/br> 李九江道,“江伯爵于國有功,總不能她剛失蹤,我們就判她死亡?!?/br> 寧致遠誠心誠意,“迎回師太,我國亦會繼續幫助貴國尋找江伯爵?!?/br> 李九江淡淡一笑,“此事,不妨日后再談?!?/br> 彼此皆是政治人物,這些空口無憑之話,李九江自然不信。 寧致遠雖有些失望,東穆朝廷的反應倒也在其預料之中。畢竟,江行云剛出事,東穆朝廷怕是會懷疑此事為四海國一手設計。但,倘四海國能直接設計此事,就不會為馮飛羽的下落幾年奔波了。 寧致遠最后要求見妙安師太一面,穆延淳還是允了的,見師太一切都好,寧致遠也方便回去交差。 恩科之中,頗有幾個亮眼人物。 穆延淳道,“一個是永毅侯家的旁支孫輩,叫薛泉。一個是晉中周氏子孫,叫周晴。文章都是一等一的好,這兩人不分伯仲,你看看,哪個做榜眼,哪個做狀元?”把兩人的殿試考卷拿給妻子看。 謝莫如接了兩人考卷,道,“不論哪個是榜眼哪個是狀元,今年,三甲夸街時可得叫人留意,不準那些圍觀的百姓拿東西砸人了。去歲不是說有人拿蘋果把狀元從馬上砸下來了么?!敝x莫如說著,自己也笑了。 穆延淳笑,“去歲段狀元委實有些倒霉,今年朕會叫他們注意的?!?/br> 謝莫如見二人答的都是極好,文采飛揚自不必言,就是文章,薛泉偏儒家一些,周晴偏法家一些。謝莫如將話與丈夫說了,穆延淳亦道,“是啊,兩人都好,又不能都取為狀元?!?/br> 謝莫如笑,“待他二人面君二再論吧,陛下看哪個親切有眼緣一些,就點哪個為狀元便好?!?/br> 穆延淳想了想,道,“這也好?!庇謫?,“你喜歡哪個?” “還真說不上來,治國上,不論儒家還是法家,單用一家都不切行。要是我,也只得看眼緣了?!?/br> 穆延淳深以為然,最后點了周晴為狀元,薛泉為探花,謝莫如還問呢,怎么榜眼變探花了。穆延淳道,“前十名里,都年紀不輕了,一個個跟老倭瓜似的,周晴也三十了呢,薛泉年輕,二十五歲,小伙子也生得精神,就點他為探花了?!闭f到薛泉,穆延淳笑道,“委實不錯,非但模樣好,對答亦佳。其實,以他為狀元未為不可,但,除他之外,無人可當探花之名啊?!?/br> 所以,不得不說,做狀元也是需要一點運氣的。 恩科之后,前科庶吉士散館各安排了去處,今科進士又一批進了翰林當差,又一批謀了實缺,奔赴各地,自此開啟各自的仕途人生。 過了端午,又是一年,整整一國國孝滿,自皇室到百官,終于可以出孝了。 穆延淳因此又帶著兄弟子孫的去祭了一回他爹,國孝期滿,諸王紛紛上表請求就藩,穆延淳皆準了。只是有一事,謝莫如先與丈夫提了,“藩王就藩是理所應當的,但有一樣,得先同陛下說,陛下心中有個數才好?!?/br> 謝莫如道,“先帝大行前是不是說了,有子女的諸妃母可隨藩王公主居住?!?/br> “是啊?!?/br> “要是太皇太后大安,我也就不提此事了,太皇太后這么病著,不是我說話不吉利,就是有夏青城一天三請脈,我也擔心的很。太皇太后正需人服侍的時候,我與賢妃淑妃幾人自不必說,每日都要過去請安的。陛下想想,父母養育子女,一輩子圖個什么,不就圖老了身邊兒有人服侍么。宮女太監雖好,那是下人。公主們也日日進宮,那是外嫁女。咱們也在宮里,卻是孫輩,總不能太皇太后病成這樣,孫媳婦們各過各的日子去吧?!敝x莫如道,“便是與藩王就藩,諸位妃母也不必急的,待太皇太后大安了,再過去諸藩王那里,難道不好?” 穆延淳目瞪口呆,“這,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咱們一樣可以為妃母們養老?!敝x莫如道,“倘藩王擔心妃母們,不妨每家留下幾個兒孫在帝都,也可就近服侍。便是妃母們的位份,提一提也無妨,貴太妃提成皇貴太妃,如何?要是這樣還說咱們不是誠心侍奉妃母,我就不知要如何才能留住妃母們了?當然,要是妃母們死活得去跟著藩王過,那也是無法的?!?/br> 穆延淳立刻就想到,他媳婦的意思,莫不是留下諸王母于帝都,以此牽制諸藩王什么的。穆延淳道,“只怕藩王要命父皇臨終之前的口諭說事?!?/br> 謝莫如道,“這事不好陛下來做,我來說,陛下只當不知道?!?/br> “我就是當不知道,怕也沒人信?!?/br> “那陛下就當是勸不動我?!?/br> 穆延淳小聲與妻子商議,“就是讓太妃他們就國,其實,也無妨的?!?/br> “陛下莫不是怕諸王生出怨懟之心?” “總歸他們是不大樂意的?!蹦卵哟镜?,“想一想咱們當年,我便是一心想接了母后在身邊好敘天倫?!?/br> “彼此陛下不過一藩王,今陛下已登基為帝,自然當有所不同。我也不是說要留各妃母長長久久的在帝都,要是留妃母們在宮里,藩王便有怨懟之心,那將來與藩王打交道的時候多了去,給他家子孫恩典,沒有他另一家子孫恩典,是不是另一家就要生出怨望來。朝廷是陛下的,江山也是陛下的,倘這么點兒事他們都要有所不滿,將來反要做陛下的主了?!敝x莫如道,“要是不愿意,干脆都留在帝都,不就藩又怎么了,一樣有薪俸,咱們也養得起?!?/br> 穆延淳也琢磨出來了,他媳婦定是要擺藩王一道的。其實,就像謝莫如說的,彼時穆延淳為藩王時,是一種想法。今為帝王,就是另一種想法了。 穆延淳思量片刻,沉沉心,道,“你先試一試諸妃母們的意思?!?/br> “殿下只管放心,包管她們樂意?!?/br> 穆延淳小聲笑道,“見著你,也不敢不樂意?!?/br> 謝莫如瞪他一眼。 穆延淳偷笑。 這事兒,謝莫如辦的,不知多少人暗地里詛咒于她。 謝莫如是早上去慈恩宮請安時說的,謝莫如嘆道,“一想到藩王就藩,妃母們與藩王去了封地,太皇太后這里,怕是要想念妃母們的?!?/br> 趙貴太妃道,“我們也不放心太皇太后呢?!?/br> 事后諸年,謝貴太妃每想到趙貴太妃這話就恨不能割了趙貴太妃的舌頭。因為謝莫如立刻就說了,“妃母們不放心,何妨多在宮里住些日子呢。我問過夏神醫,夏神醫說,太皇太后這病,主要得保持心情愉快??稍蹅冞@里,只見人去,不見人來,倘妃母們都走了,是,還有我們,可太皇太后心里如何好過,兒媳婦一個不見呢?!?/br> 趙貴太妃聽謝莫如這話很有些瞠目結舌,道,“可是,先帝臨終……” “先帝臨終遺旨,最不放心的就是太皇太后了。只要太皇太后鳳體安康,就是咱們做晚輩的福氣,妃母們說,是不是?” 謝貴太妃努力裝出一幅歡喜模樣,道,“倘太皇太后還要我們服侍,我們自然也是愿意的?!?/br> 謝莫如道,“虧得有貴太妃們這般大仁大義,不然,因先帝臨終前是要諸位妃母可隨藩王就國的,這話,我是再不好說的。既然妃母們也這般想,我便放心了?!?/br> 現在,謝貴太妃恨不能也把自己舌頭割了。 這一日,謝貴太妃與趙貴太妃各回宮室后,摒退宮人,自己一人抽了自己倆嘴巴。 而自前年遠去北靖關的欽差趙霖趙時雨,此時終于趕回帝都,晉王望著自己的心腹兼至交,激動的眼角泛起了小淚花:時雨,你可來了!老五家的那個,作妖啦! ☆、第366章 皇后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