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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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馮飛羽這邊小心了,靖江王接到江行云奉閩王去前線的消息,不禁有些微微擔憂。當初,馮飛羽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閩王必會留在閩安城的。如今閩王去了軍前,那么,馮飛羽當初的計量豈不是就不成了么? 邱側妃看靖江王憂心,寬慰他道,“馮將軍向來驍勇善戰,倘能力破閩王中軍,活捉閩王,也是大功一件?!?/br> 要是能被這話寬慰了,靖江王也就不是靖江王了。靖江王將密折合上,道,“談何容易。柳扶風同樣是當世名將,他雖不良于行,不能率軍出戰,但有閩王在軍前,閩王方定是士氣大漲?!?/br> “這才開打,陛下何須這般憂心。若實在放心不下,不如叫三郎代陛下去軍前看看,好壞如何也就知道了?!闭f完這話,邱側妃嘆道,“按理,閩王那邊兒,閩王都不懼危險親去軍前,咱們這邊,當是太孫前去方好。只是,軍前不比別處,太孫身份不同,不好涉險。且閩王也不過一藩王,倘叫太孫去,倒顯著抬舉閩王一般。三郎未曾分封,也是陛下之子,身份上與閩王倒還對等。只是一樣,他去是去,陛下必要叮囑他,就是去了,看看也罷,軍中之事,不許他伸一根手指。這打仗,最怕不懂裝懂,馮將軍乃宿將,縱戰事不若馮將軍所料,心中必已有應對之策。我就擔心,他仗著身份對馮將軍指手劃腳,好心誤大事?!?/br> 略緩一緩,邱側妃道,“這幾年,閩王能頂住馮將軍,拿下贛地,難道是閩王懂得領兵打仗么?并非如此。閩地大將軍一直是柳扶風,閩王可貴就可貴在敢放開手讓柳扶風行事。在軍略上,三郎不及馮將軍之萬一,讓他去,是讓他幫著鼓一鼓士氣,且,人家藩王都親去軍前了,咱們家的皇子們難道就不及東穆藩王了?這也是個機會,叫孩子們去看看,也能明白江山來之不易呢?!?/br> 這套話說出來,邱側妃簡直就是賢良淑德,明白事理的典范。事實上,邱側妃能說出這席話,她雖有些自己的私心,但在事情的判斷與應對上,一直是保持在一流水準的。靖江王與邱側妃這些年的感情,此時卻是猶豫了,邱側妃道,“陛下是擔心三郎一直與馮將軍不睦吧?!?/br> 靖江王道,“馮飛羽此人,才干不消說,性子上卻是不大好相與的?!?/br> 邱側妃一笑,為靖江王續了熱茶,道,“自來有才華的人,哪個能沒自己的脾性呢,多包涵些也就是了。三郎雖有些傲氣,一向也識得輕重。其實,我想讓三郎去,也是有我的私心?!?/br> 邱側妃嘆道,“太孫以后是要承襲江山的,三郎這孩子,因有些小聰明,陛下又偏愛他一些,后來太子之事……哎,多少小人為此謠言詬誶呢。雖說清者自清,可這世道哪有這般簡單,咱們做父母的,就得為孩子多考慮一些。我總想著,還是得叫三郎跟太孫多親近方好,本也是親叔侄,皆因小人離間,方略有疏遠。倘大家能擰成一股繩把這仗打贏了,豈不好呢?!?/br> 吶,這就是先靖江太子以嫡子之尊,內有一干老臣相輔,外有馮飛羽這樣的大將,卻始終被穆三所掣肘的原因了。實在是,穆三有個了不得的親娘。 邱側妃這就把兒子送到了前線去,當然,去前邱側妃直接同兒子說了,“不要插手軍務,打仗的事,你一句話都不準多嘴。馮將軍要怎么打仗,是馮將軍的事,你去了,多看,少說。哪怕就做個泥塑,也不要與馮將軍有任何爭端。我知道軍前的將領有親近于你的,但,任何時候,你都要維護馮將軍的地位與威望。這仗勝了,你自有功勞,不要步了東穆太子后塵!否則,誰都救你不得!” 穆三連忙道,“母親放心,兒子定會謹記母親的吩咐!” 邱側妃此方低聲道,“此戰十分要緊,倘敗了,江山不保??v是勝了,東穆也不會甘心,哪怕一時休戰,日后也要戰火連綿。馮飛羽性子不好,但這樣的將才,可遇不可求。非但你父皇現下要用他,就是日后,新君只要有腦子,都不會棄之不用。你算一算,林凡年老,趙斌年輕,可堪大用的,唯馮飛羽一個,同他搞好關系,能有什么壞處呢?” 穆三嘆,“我何嘗不想交好馮飛羽?”關鍵,這馮飛羽先前對他那死鬼大哥忠心耿耿,現下又開始忠心于他那討人嫌的太孫侄子,就知馮飛羽在穆三這里多么不討喜了。 “先太子對馮飛羽有恩,太孫難道還對馮飛羽有恩?年前賞賜,你父皇惱怒馮飛羽,故此分毫未賜,不想太孫府亦是未有年禮賞賜,倘先太子在世,絕不會如此的?!鼻駛儒爸S一笑,“太孫,可不比先太子厚道。馮飛羽性情高傲,心情聰明,難道看不出太孫何等樣人?倘不是先太子對他有恩,你以為他會忠于先太子么?馮飛羽這樣的人,想收服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你要有耐心??v收服不了他,也不要與之為敵?!?/br> 穆三再三保證,“母親放心,兒子曉得輕重。此事關乎社稷,兒子怎會因私心害大事?” 邱側妃頜首,“那就好?!?/br> 靖江王對穆三的交待,與邱側妃相似,無非是讓穆三好生與馮飛羽相處,不要插手軍務。穆三亦是滿口應是,乖順的了不得。實際上,穆三本身能得靖江王青眼,還能拉起一批人手與先靖江太子分廷抗禮,自身素質還是不錯的。 他到軍前雖然出乎馮飛羽意料,但在軍前的表現,縱馮飛羽也得挑不出半點不是來。只要穆三不添亂,馮飛羽都隨他去。雖穆三時常打著靖江王代理人的身份去營中看望士兵,對馮飛羽帳下將領也皆和氣非常,馮飛羽也沒說什么。且,穆三還幫著解決了一大批的藥物問題,馮飛羽還同穆三道了回謝,穆三道,“那些個人,慣會磨牙的。打仗的事我不懂,有什么難辦的,你只管與我說,現下不是客套的時候,我總能幫著想想法子?!?/br> 就是相熟將領尋他報怨馮飛羽哪兒哪兒不公道的話,穆三亦是先將人訓斥一回,再給幾句好話安撫,并不令他們對馮飛羽生出不滿之心來??梢哉f,穆三表現出了一位皇子的氣度與風范。 連馮飛羽都覺著,此人雖不及先太子厚道,但政治素養較太孫委實是高出一大截啊。 不論穆三表現出來的賢明是真是假,哪怕是假的,起碼人家會裝啊。 像太孫,連裝的功力都不及人家,每次就是拉著他的手一道回憶先太子,馮飛羽寧可自己去先太子陵前坐一坐,也不愿在太孫面前一遍又一遍的表示自己的忠心。 穆三既識趣,還不討人厭,愿意在軍前呆著就呆著唄。 甭說,穆三在軍前,當真是長了不少見識。 這是穆三第一次親臨戰事,以往在他的想像里,戰事可能就像如在朝中看到了奏章中所言,哪年哪月哪日,克幾城下幾地,傷亡幾何……但親眼見到,才知曉,將士們打下一處城鎮,是如何的戰火硝煙。甚至,一個地方要幾經拉據,才能定出最終勝負。 轉眼便近七月,七月秋風起,天氣轉涼,半年戰事,總得來說,還是靖江占了上風,因為馮飛羽已完全占據鄱陽郡,而與林凡交戰的李宇,也率兵退出豫章,與柳扶風合兵臨川。 同時,林凡也親去馮飛羽帳下說話。 林凡已年近六旬,花白頭發,國字臉,身量高大挺拔,身邊帶的是他的族侄林安易。他膝下五子,卻是將族侄帶在身邊,便可知林安易的本領了。 馮飛羽身邊除了慣用的商月,還有就是嚴華,狄康兩位將領,嚴華是馮飛羽嫡系,狄康則是昔日趙陽手下將領,被馮飛羽提拔了上來。 大家寒暄幾句,具體戰略制定,馮飛羽只與林凡一人商議,這就是趙陽死后,為何穆三系急于要趙斌上臺的原因了。倘趙陽尚在,商議戰事之事,定有趙陽一席之地,但趙陽被刺身亡,哪怕穆三系把趙斌弄上臺,奈何馮飛羽看不中趙斌,故此,此次戰事,仍是令趙斌守浙地,未令其親至前線。 馮飛羽請林凡一并看沙盤地形圖,道,“柳扶風陳兵臨川,再退的話,只好退回閩地了。臨川一戰,當是生死之戰?!?/br> 林凡搔下滿頭花白亂發,道,“差不多是時候了?!?/br> 其實吧,打仗這種事,三十六計輪番用的時候少,更多的時候,是一力破萬法,誰家兵更強馬更壯刀更快人更多,誰就是勝者。 馮飛羽先時就與靖江王分析過雙方實力對比,馮飛羽拼盡全力,柳扶風當真有些吃不消,好在,柳扶風自己不能上陣,故此格外注重培養將領,這些年打仗,委實挑出幾個不錯的,不然,給馮飛羽這樣打下去,柳扶風就得把自己個兒交待在江南了。 馮飛羽要繞道浙地,捷取閩安之事,只告訴了林凡一人。馮飛羽道,“柳扶風智計百出之人,這小半年的仗打下來,他一直未用“閩王”這步棋。臨川之地,易守難攻,他是不會放過這等良機的。若我所料未差,他必要用閩王中軍帳為幌,誘我軍深入的,大將軍定要小心。我此去閩地,倘十日內沒有消息,立刻轉攻為守,嚴守豫章,鄱陽二地?!?/br> 林凡沒廢話,沉聲應下。 馮飛羽連兵馬都是一早就調入浙地的,他獨身一人,只帶親兵,自鄱陽入浙地,帶上人自港口走水路至閩州港登陸,一路未有片刻停留,直接兵逼閩安城。兵貴神速這四字,在馮飛羽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現。五皇子得知馮飛羽率大軍前來的消息,也只來得及叫人把城門關好。但,安夫人與一干五皇子托付她幫著cao練的新兵,則被馮飛羽大軍攔在城外。 要是別人帶兵前來,五皇子還能淡定些,一見來的人是馮飛羽,五皇子立刻明白這是沖著自己來的。五皇子立刻命人向外連放三只信鴿,皆被馮飛羽軍中神箭手射下,馮飛羽還著人跟五皇子說了聲,“先前只是懷疑您在城內,這下本帥終于放心了,您果然在城內啊?!碑斦媸前盐寤首託鈧€半死。 倒是安夫人急命人往臨川送信,但馬匹再快也不及信鴿的,愛送就送吧,馮飛羽毫不擔心,他有把握三日之內拿下閩安城! ☆、第286章 交鋒之戰事三 其實攻城戰是非常難打的戰役,不同于草原上的戰爭,直接就是真刀真槍的來往,如果有一個城池,只要城池堅固,守城將領還不算無能,三千守城軍憑借城池,對抗三萬攻城軍都不是沒有可能的。何況,閩安城有守軍兩萬,外面安夫人精兵五千,外加五皇子請她一并cao練的三千人。安夫人雖在外,卻正可與守城軍內外為援,以常理推斷,馮飛羽就是孫臏再生,他也不可能三日內拿下閩安城的。而馮飛羽帶的人數,也只有一萬五千人而已。 起碼守城將領耿天意與崔氏兄弟都有守住閩安城的決心,他們認為,縱馮飛羽親率大軍前來,但閩安城糧草充足,守城軍雖不算精銳,也都是可用兵士,守上一月總沒問題的。而一月時間,足夠支撐到援軍到來的。 五皇子顯然沒有三位將軍樂觀,五皇子是不懂打仗的事,不過,打仗的常識還是有的。他也知道攻城沒有這般容易,但大致統計出馮飛羽所帶兵力時,五皇子更是憂心了。他有打仗常識,馮飛羽卻是戰事專家,常識上只有比他更清楚的。馮飛羽能親率不到兩萬人的兵馬來攻城,就說明,馮飛羽定是有備而來。 至于有沒有可能是馮飛羽故作玄虛,兵圍閩安,以動柳扶風軍心……不,倘只為動柳扶風軍心,馮飛羽完全可以派其他將領過來突襲,譬如林凡,這也是當世名將。 想通這一切,五皇子當即令全城戒嚴,死守閩安。 五皇子這命令是對的,沒有半點錯處,如果來的不是馮飛羽而是其他人的話,當然,縱馮飛羽親來,五皇子的應對也是沒有半點差錯的。畢竟,閩安城是一座城高四丈,城基寬五丈,城墻是剛剛檢修過的再堅固不過的城池,就是城池外還有著圍繞城池的深且寬的壕溝。 這樣的一座城池,墻厚城高,兵堅器利,除非馮飛羽長了翅膀,不然,五皇子也想像不出馮飛羽能有什么法子在短時間內攻進閩安城! 如果短時間內無法取勝,馮飛羽定會撤兵,畢竟,馮飛羽人馬撐死兩萬,五皇子心下也是有數的。 守城兵馬稱得上訓練有素,耿天意與崔氏兄弟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了整個閩安城的防護,五皇子還親去城墻看了看,他不是個膽小的人,早聞馮飛羽聲名,這回也想親眼一見,看馮飛羽是否名不虛傳。當然,五皇子此刻是誠心誠意的祈求馮飛羽是個名不符實的慫貨方好,如此,五皇子必要感謝蒼天的。但只要有腦子想一想也能知道,馮飛羽能自閩州港登陸,親率大軍兵臨閩安城,這就不是慫貨能做出來的事。 五皇子登上城墻,一則要看看馮飛羽何等樣人,如何有這般聲名;二則也是給將士們提振下士氣,別叫馮飛羽嚇傻了。 馮飛羽不知道五皇子上了城墻,他現在正與安夫人人馬交鋒,安夫人在五皇子心中,那是一等一的彪悍人物,就是安夫人手下精兵,那也是安夫人親自挑出來的,甭看現下都是年歲尚輕,二十來歲的樣子,但這些孩子自幼啥都不干,就是進行兵馬訓練,絕對精兵中的精兵。上次五皇子請安夫人援手,安夫人五千精兵便擊潰了靖江上萬人馬。 安夫人領兵的能力,以及手下兵馬的戰力,五皇子都是親身經歷過的。但此際,馮飛羽便如同一支出弦利箭直入安夫人軍陣之內。安夫人狂吼一聲“好”!無半分懼意,打頭迎上。 安夫人慣用兩把大刀,馮飛羽則是手握玄鐵長槍,二人皆為當世名將,到兩人這種身經百戰得來的身份,能有這樣的名聲,實力自不消說,皆是個中好手,不過瞬息之間便是百招已過。安夫人一個快七十的老太太,能在馮飛羽手下過上百招,馮飛羽亦是一聲長笑,“夫人好刀法!”槍式隨之一變,更見凌厲。馮飛羽剛過而立,正當盛年,安夫人再彪悍,畢竟年邁,右手大刀陡然脫手,馮飛羽長槍直挑安夫人咽喉,馮飛羽這一槍之勢,稱得上迅若流星,疾若驚雷,倘換個人,定要被馮飛羽釘死槍下。安夫人臨危不懼,左手長刀擲向馮飛羽,閃身避開馮飛羽長槍鋒芒,馮飛羽槍勢微斜,其勢不減反增一槍正中安夫人右肩,連透三層軟甲,直將安夫人右肩釘個對穿,安夫人當真一代狠人,當年能活剝前夫的皮,對別人狠是一定的,但,安夫人對自己更狠,她左手閃電般扣住馮飛羽的鐵槍,一聲怒吼便將槍頭自右肩拔出,頓時半身染血。 這一切也只在電光火石之間罷了,安夫人親兵見勢,此等情形仍是軍陣不亂,悍不畏死,一片血光中將安夫人搶了出去。馮飛羽縱馬狂追,大軍過處,血流成河。 五皇子不自覺的一手緊握城墻青磚,道,“崔左崔右,你二人立刻出城相援,不必與馮飛羽當面交鋒,率軍擾其陣容,讓安夫人脫困即可?!卑卜蛉诉@樣的強人都不是馮飛羽對手,五皇子也不會讓崔左崔右去送死。 崔左崔右帶了八千人出城,跟馮飛羽屁股后面追了去,他二人出城時間略晚,就是打馬狂追,也跑了小半個時辰才追上馮飛羽部隊,他們還真幫了不少忙,但兩批人匯合后從南門逃回城時,攏共兵馬也只剩八千人了,幾乎折損一半,負責斷后的崔左被馮飛羽一下殺死,命喪城外。 此刻,時不過正午,七月驕陽懸于頭頂,吹來的風卻是帶了絲秋日涼意。 五皇子回府立刻命御醫給安夫人診視,又撫慰了雙眸微紅的崔右,兄長身死,崔右自是傷心至極,但戰場之上,生死亦是常事,崔右道,“殿下好生安歇,臣再去瞧瞧城防,馮飛羽雖驍勇,但咱們閉門不出,諒他一時也沒法子?!?/br> 安夫人這會兒剛服了一劑參湯,面白若紙,氣息不穩,神智卻是清醒的,她道,“崔將軍勿必小心,我看,馮飛羽來者不善?!?/br> 五皇子道,“夫人先安心養傷,本王自有對策?!?/br> 都這個時候了,五皇子又不是領兵之人,能有什么對策。安夫人委實的憂慮五皇子安危,太醫端來湯藥,安夫人喘了兩口氣,雙眸深深望向五皇子,道,“三天,只要能守住閩安城三天,必有援軍!”話畢,接過湯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安夫人閉眼歇息,五皇子帶著崔右出門去。 大軍臨城,最好的主意就是開打,打不過,能守也是好的。 既已接回安夫人兵馬,五皇子打定主意守城。 以前只聞馮飛羽其名時,五皇子還想過,縱馮飛羽極有聲名,到底也是rou身凡胎,能有如何勇猛,如今親眼一見,不必比,五皇子也知道耿天意幾人不是對手的。 既打不過,就把城守好。待援軍一到,他就不信馮飛羽不肯退兵。 五皇子打定這主意,就是耿天意與崔右也是這意思,君臣一心,但用過午膳,五皇子再上城墻,立刻明白,這三天怕也不是好守的。 閩安城已是固若金湯。 城墻堅固,外有壕溝,馮飛羽要攻打閩安城,先得過壕溝。這幾年戰事不斷,故此,閩安城的壕溝挖得十分盡心,既深且寬。既要過壕溝,必要架橋的。既是架壕橋,壕橋多是木橋,閩安城為此早有準備若干桐油炮,只待馮飛羽一搭橋便投擲過去。木橋怕火攻,馮飛羽搭三天三夜,五皇子也不怕的。但五皇子縱眼神兒不好,自城墻向遠處望去,卻覺著馮飛羽不似架木橋。靖江軍弄了塊極大的簡易木排投壕溝去,如此木排浮在水面,繼續在上面鋪干柴葦席一樣的東西,之后用土鋪墊。 這里先要解釋一下,依五皇子在城墻的眼力,只能看到靖江軍把簡易大木排投水的動作,至于干柴葦席一類,是看不清的。但,這種過壕溝的法子,絕對是五皇子沒見過的,耿天意也看不懂,不過,這并不防礙他一面指揮著將士往壕溝兩巖投石砲投桐油炮,阻止靖江軍往壕溝搞建設。 這場戰事之后,馮飛羽所用的最新式的過壕溝的方法迅速取代了先時用架木橋的法子,因為馮飛羽用的辦法,不怕石炮不怕火,盡管砸就是,無非損失一些被石砲或者桐油炮砸死或燒死的工兵,可話說回來,打仗沒有不死人的。 馮飛羽天才式的疊橋取道方法過壕溝,實在是戰爭史上的一大創舉。待馮飛羽手下兵士將疊橋架好,也到了傍晚十分。 馮飛羽方留下巡邏人手,就開始用晚飯了。 五皇子連用晚飯的心都沒了,但他知道,這時候就是吃不下也要吃的,不然,他餓死更得如了馮飛羽這混帳東西的意! 用過飯,五皇子打發人瞧了回安夫人,得知安夫人還在睡,命太醫好生照顧安夫人。五皇子端嚴著一張臉,仍是底氣十足的樣子,心下卻是為守城之事發愁。他打仗是生手,但看今日馮飛羽把壕橋架起來了,怕今晚就要攻城的,眼下只得仗著城墻堅固死守罷了。 五皇子正琢磨此事,就聽外頭一聲巨響,五皇子站在室內都是身子一晃,腳下更覺著大地似是跟著震顫了一回,外面侍衛有喊,“地動了!” 五皇子疾步而出,繁星滿天,五皇子是經過地動的,立刻喝道,“不是地動,莫亂喊!”他站于殿前青石階上,吩咐道,“全體侍衛集合!” 不一時,江離跑來,五皇子看他一腦門子汗,江離拱手為禮時嘴里已道,“臣有軍情要稟!” 五皇子與他室內說話,江離低聲且迅速道,“北門已破,耿將軍諸人,還能抵擋片刻。請殿下立刻與臣更換衣飾,臣奉殿下出城?!?/br> 五皇子臉色大變,整個人手腳都是麻的,直待江離上前服侍他寬衣,五皇子方回神,厲聲問,“怎么會,閩安城城墻何等堅固!” 江離手下不停,嘴里道,“馮飛羽帶了大批量火藥,炸開了北門?!?/br> 五皇子推開江離,道,“召蘇巡撫過來?!?/br> 不必五皇子相召,蘇巡撫已快馬前來,身邊還跟著江巽,蘇巡撫顧不得多說,直接道,“外面車馬已備,請殿下立刻換衣!” 五皇子堂堂七尺男兒,此際眼中竟是隱現淚光,喉間難掩哽咽,道,“本王身為此地藩王,焉能棄百姓而逃?!?/br> 蘇巡撫沉聲道,“殿下是閩王,只要殿下身在閩地,何所謂一個‘逃’字!馮飛羽為殿下而來,殿下出城,一城百姓便可保全。請殿下為百姓安危計,盡快出城吧!”平日里蘇巡撫何等鐵面之人,五皇子竟不知蘇巡撫還有這等狡辯本領。 蘇巡撫一面指揮著江離繼續給五皇子換上侍衛服,嘴里仍不停,“殿下以為老臣所說是托辭么?馮飛羽率兵捷取閩安,不為殿下,難道還為老臣不成?殿下一走,馮飛羽必率大軍追擊,他對閩安城無甚興趣,起碼,百姓是得以保全的。殿下什么都不必擔心,殿下想一想在帝都的王妃與小殿下,保全自身就是了!” 說話間,江離給五皇子內里穿了件金絲甲,外罩侍衛袍,連帶靴子都給五皇子換了雙尋常侍衛穿的黑靴樣式。五皇子取了藩王印揣懷里,江離則換了五皇子慣穿的常服,與江巽立刻奉五皇子到了備好的車馬處。五皇子還要帶著蘇巡撫,蘇巡撫道,“總不能把雞蛋放一個籃子里,殿下放心,臣自有法子應對。安夫人那里,亦不消殿下擔心?!庇终薪憬x二人,“殿下安危,悉數托付二位!” 二人道,“必不負大人所托!” 蘇巡撫將手一揮,江巽江離直接架著五皇子走了。 五皇子不是沒逃過命,他初次于閩地就藩時行佯敗之計,他帶著老婆孩子還有百姓們也是后有追兵,但彼時不過計量,此番卻是真正逃命。 此刻閩安城已是亂作一團,刀箭炮火不斷,相較于先前六門緊閉,此刻,閩安城六門齊開,除了馮飛羽攻進的北門,其余五門仿佛約定好一般,殺出五支隊伍,分別往不同方向逃去。 五皇子在四面緊團的車廂里,這車周身為紫檀所造,未開窗,內外各包一層鐵皮,車內唯有連廂而打的一張短榻與短榻前的扶手,五皇子緊緊握住扶手,仍是搖的渾身亂晃,外面的廝殺聲似是未一刻停止,五皇子覺著是一段十分漫長而艱辛的時光,但其實,也不過半個時辰,馬車停下時,江離請五皇子下了車,頭頂繁星燦爛,江離道,“得委屈殿下換馬了?!?/br> 不必江離解釋,五皇子也知道馬的腳程快。五皇子心下很是不好受,面兒上卻是不肯露出分毫,他道,“有甚委屈之處!”接過江離手中韁繩,五皇子根本未踩馬蹬,縱身一躍,十分靈巧的上了馬去。五皇子武功平平,但因為有個喜歡每日晨間健身的妻子,多年來,五皇子也養成了健身的好習慣。何況,他在江南數年,縱未親臨戰事,也時常出城,騎馬上頭并不生疏。五皇子一手攬著韁繩,環視追隨在他身畔諸人,沉聲道,“以往只聞馮飛羽驍勇,今日親見,名不虛傳!但,贛地就是柳大將軍自馮飛羽手中奪回來的!不要說世間有勝馮飛羽之人,男子漢大丈夫,堂堂七尺男兒,除去鬼神,世間有何可懼!縱是刀戈臨頭,大丈夫亦當笑對!都給本王打起精神來!” 五皇子經常干些安撫民心鼓舞軍心之事,此刻亦嫻熟的很,話畢,他將馬鞭一揮,“走!” 五皇子悶頭逃跑,馮飛羽緊攆在后頭追,連江離都有些不明白,明明是分了五路,怎么馮飛羽就能跟聞著味兒似的能追上來。 五皇子夜不停歇,直奔至汀州,馮飛羽大軍呼嘯而至,五皇子曾在城墻上一睹馮飛羽萬人莫敵之勢,此刻,馮飛羽就在眼前,縱彼此乃生死敵手,五皇子也得贊一聲氣勢不凡!馮飛羽身高八尺,此刻騎一匹棗紅駿馬,一身玄衣軟甲,那等刀山火海里粹煉而出的氣勢幾乎是撲面襲來。五皇子感慨,“卿本佳人,奈何為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