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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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交鋒之東宮 太子回帝都,雖然無甚排場,但儲君歸來,總是一件大事。 起碼,滿朝上下就都放下心來。 不論是對太子滿意還是不滿意的,都清楚,儲君身份不同尋常,倘在江南真有個磕碰的,就是朝廷的恥辱了。如今,太子回來了,本身也代表了江南的局面沒有想像中的艱難。 其實,離帝都不過一載有余,但,這一回來,卻生生的讓太子有了物是人非之感。 他想說的話有很多,只是,興許是近鄉情更怯,面對君父,卻又不知要說什么。穆元帝見太子形容消瘦,玄色繡金龍的太子禮服穿在身上猶顯支離,心下的不悅便滿了幾分,他原就不想當頭質問太子,故而只是一句,“先去東宮梳洗,一會兒朕再與你說話?!?/br> 太子千言萬語一句未言,最終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一禮,折身去了東宮。 東宮亦有前宮后殿之分,太子妃等一干女眷都是住在后殿,今聞太子歸來,太子妃早早梳洗穿戴了,帶著兒女們等侯太子歸來。 先是太子妃打發到外頭迎接太子的小內侍跟進來稟報,“娘娘,殿下回來了!這會兒正在前殿與屬官們說話,一會兒就過來?!?/br> 太子妃吳氏既被選為太子妃,一則先時娘家顯赫,二則自身素質亦是不差,她一向是個穩得住也坐得住的人,今聽得這一句“殿下回來了”,吳氏卻是眼眶一酸,一雙脂粉都遮不住的紅腫的眼睛直直的望向門外,那門外,是青石鋪就的道路,漢白玉雕琢的圍欄,以及庭中花木吐翠,迎春初綻。吳氏不知自己望了多久,或許在太子不在的日子,她就這樣無數次的望向門外,一次又一次的想像,丈夫何日歸來。 吳氏回神的時候,已不知自己何時起身,何時握住丈夫的雙臂,又何時淚流滿面。太子一聲輕嘆,將妻子攬在懷里,吳氏痛哭失聲。 太子眼中亦有淚光閃過,但見妻妾兒女皆面露悲色,輕輕撫摸著太子妃的脊背,柔聲安慰道,“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么?!?/br> 太子妃這才漸漸的收了聲,哽咽道,“我們,都盼著殿下回來呢?!币幻媸脺I,一面請太子上座,妾室兒女的給太子見過禮,太子溫聲道,“宮里有太子妃,我是放心的?!毕攘顐仁覀兿氯?,又問了諸兒女的功課,著重問了嫡長子穆幾句,道,“你是家里的長子,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幫著你母親打理家里的事情,是家里的主心骨,弟妹們的倚靠。腳的事,不必心急,重要是的,君子不器,不自棄。不說別人,你五叔的右腕也傷過,這些年,他一直是左手寫字,你可見他頹喪過。如今江南敗壞,正是你五叔過去平定戰亂。你不必與別人學,同你五叔學就是?!?/br> 太孫忙起身聽了。 太子道,“先帶著弟妹們下去吧,該干什么干什么,大好光陰,別耽擱了,晚上咱們一道用膳?!?/br> 這些年的儲君教育,穩定人心于太子并非難事。見孩子們都下去了,太子妃道,“我已命他們備好熱水,膳食,殿下可沐浴更衣?” 太子擺擺手,“換身衣裳也便罷了?!?/br> 太子妃立刻著人拿了身玄底繡金線云紋的常服來,太子重新洗漱了,換了家常衣衫,太子妃已令人端來燕窩羹,服侍著太子用了,夫妻二人此方話些家常。 太子妃其實好些話想說,好些話想問,一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反是太子平靜的多,這一路,太子想通了也想透了,拍拍太子妃的手道,“我心下有數,你只管說?!?/br> 太子妃甫一開口就是滿心苦楚,只是,她也是三十幾的人了,出身公府,嫁入東宮,做太子妃多年,太子妃最清楚,抱怨訴苦是沒有用的。太子妃心知丈夫怕是比自己更不好過,于是,并不再露悲容,強忍心酸,嘆道,“別個還好,就是一樣,父親過逝這些日子,世子襲爵的旨意一直沒下來,公主為此很是焦急,我勸了公主幾遭,想著,雷霆雨露都是君恩,父皇自有安排,為人臣子的,記著一個忠字,再錯不了的?!?/br> 想到岳父之事,太子嘆,“你放心,江南生變,孤困于蜀地,不得回朝。父皇并不知江南內情,岳父的忠心,我是知道的?!?/br> 太子妃眼圈兒驟紅,強忍淚意,“這么說,父親果然已經……”見丈夫亦生傷感,太子妃忙又道,“既是行軍打仗,傷亡在所難免,馬革裹尸,也是盡了忠義。只是,我得給殿下提個醒,南安侯一事,四弟妹與承恩公府對咱們頗有誤會?!?/br> 太子面色陡然轉冷,語氣中自帶三分凜然,道,“南安侯在軍前與靖江牽扯不清,殺民冒功,鐵證如山。他是三軍統帥,倘有反意,江山難安,我既知曉,自不會坐視!倘非軍中有與靖江里應外合之人,江南大軍,如何慘??!” 太子妃驟聞此內情,頓時驚的不知所已。太子輕拍她的手,溫聲道,“這不是你們婦道人家該cao心的,我自會稟于父皇?!?/br> 太子妃懸著的心驀然落了地,不論是父親之死,還是東宮形勢不妙,其實早已是潛意識中早已接受的事,先時再聽太子說一次,不過是想著,是不是會有如當年永定侯的奇跡出現?但,有沒有奇跡,最壞的情形,太子妃心里已經經歷過了。此時忽聞得南安侯謀反確有其事,那么,先時東宮所有的頹勢,必將贏來一次大的轉機。只要東宮在,只要東宮有轉反,那么,娘家的尊榮就永遠不是問題。太子妃整個人都換了精神氣一般,繼續與太子說些家?,嵤?,“這些日子,多虧了五弟妹,時??祥_勸于我。自去歲,天下不寧,五殿下去了江南,五弟妹還帶著籌了兩次銀兩,捐獻給了朝廷。說來,我是不如她的?!?/br> 要說太子,雖然嘴里對五皇子盡是好話,可要說他現在對五皇子沒什么想法,那是騙鬼呢。更不必提謝莫如,當然,要是募銀子的事兒是太子妃打頭兒做的,估計太子就不會有此嫌惡之心了。太子心下不喜謝莫如,面兒上卻是不著半絲痕跡,只是與妻子柔聲道,“在孤眼中,你無人能及?!?/br> 太子妃面兒上微熱,嗔道,“在說正事呢?!?/br> “此亦為正事?!碧优c太子妃是結發夫妻,夫妻倆的感情一直不錯,當然,太子也的別個側室姬妾,但一直敬重嫡妻也是真的,尤其太子歸來,太子妃抱住他痛哭的模樣,當真是讓太子心內不由生出千百樣憐惜來。至于謝莫如那樣的,慣來喜歡對政事指手畫腳,哪里知道什么是女子應有的德行呢?這樣的女人,縱有天大本領,太子仍是不喜的。 只是,謝莫如籌了銀子捐給朝廷,太子也不好說什么就是了。 就聽太子妃繼續道,“三哥家的環姐兒原是給五弟妹家的昕姐兒做伴讀的,自父親陣亡,環姐兒在家守孝,五弟妹另選了褚國公夫的姑娘為昕姐兒的伴讀。聽說,還是長泰meimei牽的線?!?/br> 淡淡冷意自太子身上傳來,卻并不點評此事,只是道,“原本昕姐兒伴讀,一個是環姐兒,一個是南安侯府的姑娘,怎么,胡家姑娘不用守孝的?” 太子妃輕聲道,“南安侯夫人說未見南安侯尸身,絕不相信南安侯已亡。五弟妹也說,南安侯還活著?!?/br> “她怎么知道?” “猜的?!碧渝B忙補充一句,“當初不知殿下所在,五弟妹就推斷過,說殿下可能在蜀中薛帝師處?!?/br> 聽到“薛帝師”三字,太子感慨,“蜀中有薛帝師坐鎮,江南收復,不過早晚而已?!?/br> 太子妃對于謝莫如的判斷還是有幾分信服的,悄聲道,“殿下,有沒有可能,南安侯真的,還在?” 太子淡淡,“倘南安尚在,江南正是用人之處,如何不顯身露面?縱使他覺著孤冤枉了他,也可來帝都與孤在御前辨一辨忠jian。他在,在哪里?反正不在朝廷軍中!只是不知他是不是在靖江處呢?” 太子妃輕聲道,“還有一事,不知是真是假?!?/br> 太子側身望向妻子,有些冷淡的神色中帶了一線溫柔之意,“你我夫妻,只管說就是?!?/br> “殿下也知道,去歲帝都不太平,宮里也出了逆匪。各宮各府,都有些不妥當的人,我聽說,閩王府上蘇側妃的娘家與之悉悉相關。蘇家已被捉拿秘審?!碧渝?,“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背⒚貙?,不要說太子妃了,就是太子想得到消息都難。但太子妃能如此清楚蘇側妃娘家之事,想來也是對閩王府極為關注的。 太子道,“此事,你我心中有數,也就是了?!?/br> 太子妃微微頜首。 倆人沒說幾句,便有昭德殿內侍過來傳太子于昭德殿見駕。 ☆、第267章 交鋒之昭德殿 昭德殿內并無他人,唯父子二人矣。 穆元帝也沒來那種把人晾半日不說話以增加其心理壓力的把戲,御案上碼著整齊的奏章,穆元帝批閱一本,放在一側,另取另一本奏章,方抬頭,見太子欲行禮,穆無帝擺擺手,示意不必太子請安見禮。一個眼色,內侍總管鄭佳便帶著殿內大小內侍們都下去了,還體貼的帶上了昭德殿的繁重氣派的雕花大門。穆元帝繼續低頭批閱奏章,一面道,“說說江南的事吧?!?/br> 這一句簡單的話,倒把先時太子的種種準備擊的七零八落,太子只得站在金磚鋪就的地面上,昭德殿最中央的地方,對他的江南之行做出解釋。他父皇不接理出牌,太子的應對自然要有所變通,太子就一句話道,“還請父皇細辯南安忠jian!” 然后,太子便開始細說南安侯謀反之事,“兒臣到江南之時,因當時未與南安侯撕破臉,南安侯譴使來拜見兒臣。打頭兒的是靖江三子,起初誰也不知此事,是服侍靖江三子的侍女偶爾聽到他與下屬的話,模模糊糊的幾句,一個說起碼三萬,一個說太多,后來定在兩萬余。靖江三子還感嘆了一句,‘南安胃口太大,圖什么時候到手?’。吳國公聞知此事后不敢耽擱,稟于兒臣。彼時,我們皆不曉得三萬兩萬是什么,圖更不知是什么圖。直至定陽繅匪后,我軍斬首兩萬余,之后斥侯營繅獲一份軍事布防圖。完整的軍中布防圖,兒臣都未見過,整個軍中,知曉此圖的只有南安侯一人。布防圖外泄之事,非同小可,兒臣既知此事,自然不能不聞不問。然而,南安傲倨,一味勸兒臣回帝都。但,此事沒個了局,兒臣如何放心。因事涉南安侯,兒臣令吳國公與李宇細查布防圖外泄之事,南安侯極是不悅,就此與兒臣生出嫌隙??蓛撼枷?,南安與我皇家是至親,父皇待他,恩比天高,他縱與靖江有甥舅之親,說的機心深重些,靖江能給他的,難道還能越過朝廷所能給予他的嗎?直至有定陽一刀筆吏含恨告狀,說朝廷繅匪繅的是什么匪,分明是屠城。兒臣要細察時,那刀筆吏卻被人殺了。但事后查證,定陽繅匪,的確有屠城之嫌。事至此處,兒臣必要問南安侯一個分明的!南安侯攝三軍權柄,并不將兒臣放在眼內,要這樣有通敵嫌疑的人掌江南兵事,兒臣實不放心,故此具折以呈父皇。兒臣實未料到,奏章發出去沒多久,靖江王便反了?!痹捴链颂?,太子不禁滴下淚來。 江南之事,眼淚是無法動搖一位帝王的,饒是太子的眼淚也是一樣。穆元帝問,“那侍女是什么出身?” 太子稟道,“斥侯營調教出來的使女,原是罰沒官奴里精心選出來的?!?/br> “現在還在不在?” 太子低聲道,“戰事來得太急,兒臣當時急著命人去找南安侯,不少人沖散,這使女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br> 穆元帝問,“其他證據呢?” 太子道,“在南安軍賬搜出數封未署名的信件往來,多有涉及南安前面幾場戰事?!?/br> 穆元帝再問,“你何時搜查的南安軍帳?” “兒臣察覺南安有通敵之嫌,便命人暫將南安軟禁,查其軍帳府邸?!?/br> “你軟禁南安與靖江謀反,差多少時日?” “約摸十天左右?!?/br> “軟禁南安時,他的親衛有無異動?” “并無?!边@些事,撒謊也撒謊不來的。 “軍中可有異動?” “沒有?!?/br> “可有拷問他的親衛?” “只是例行詢問,由吳國公和李宇主持,未用大刑?!?/br> “南安侯是何時失去下落的?” “靖江謀反,兒臣命人去找南安侯,當時,外面的守衛皆被人擊殺,軟禁南安侯屋子已是人去屋空,后來,兒子百般命人探查,仍是沒有南安侯的下落。到蜀中后,兒子還薛帝師幫忙尋訪,連帶南安州安夫人處也問過了,均說未見過南安侯?!碧用嫔仙裆谎趶碗s,他回望著自己的父親道,“兒子將此事想過千百遍,兒子也想過,是不是有人特意行離間之事,冤了南安侯!可倘南安侯是冤枉的,他因何不露面,眼下正是用人之時,他縱信不過兒臣,也可回帝都在父皇面前直接解釋!縱兒臣無能,朝中多有善察善斷之人,只要他清白,定能還他一個清白!再換句話說,兒臣疑他,難道不當疑?倘他能與兒臣好生解釋,何至于此!” 穆元帝聽了太子的話,并未下斷語,只是望著太子的眼睛問了一句,“你當真沒有鴆殺南安?” 太子一撩衣擺,曲膝跪下,因太過激動的緣故,瘦削的面孔都有些泛紅,太子沉聲道,“兒臣指天為誓,倘兒子果真有鴆殺南安之舉,必讓兒臣不得善終!” 兒子都發毒誓了,穆元帝的表現卻不似以往“絕世好爹”的人設,他只是道一句,“記住你的話!把將有關南安的證據交予朕?!?/br> 這些東西,太子自然是有一些的,當下應一聲“是”,就聽穆元帝道,“去慈恩宮看看太后吧,她一直惦記你?!?/br> 太子眼眶微微帶出一絲紅,低聲道,“兒臣無能,讓父皇、皇祖母掛心了?!?/br> 穆元帝未回應太子的懺悔,只是一句,“去吧?!?/br> 太子恭敬退下,穆元帝再召李宇覲見。 李宇這也是剛回來,與太子還去了趟東宮梳洗不同,李宇一入帝都家都沒回,直接先入宮等著陛見。相較于兩年前,李宇面上眉骨處添了道寸許長的刀疤,以至于他整個人更多了幾分彪悍之氣。 穆元帝對李宇是極和顏悅色的,這個外甥,穆元帝一直很放心,包括江南事敗,李宇能護著太子一路直奔蜀中??v使對對太子的江南之行頗為不滿,但對李宇,穆元帝只有喜歡的。尤其李宇一身銀灰鎧甲,端得是英姿不凡,穆元帝先命李宇坐了,溫聲問他,“臉上如何傷著了?”還是眉骨處,若再偏上一些,傷著眼睛,可要如何是好。 李宇眼神明亮,對著他皇帝舅也很放得開,他又是個直言直語的性子,并不在意自己臉上的疤,道,“打仗哪有不受傷的,并不要緊,已是好了?!?/br> 穆元帝就喜歡李宇這大而化之的性子,穆元帝關心了外甥幾句就問起南安侯之事了,李宇想了想,搔下頭,道,“這事兒吧,挺蹊蹺的?!?/br> “怎么說?” “我也不太懂審問的事兒,還有那些證據啥的,不大說得好?!崩钣詈苁菫殡y,道,“舅,我就會打仗。這事兒,我真說不好?!?/br> 穆元帝笑呵呵的,一幅關愛外甥的好舅舅面孔,“你怎么想就怎么說,屋里又沒別人?!?/br> “那我說得對不對的,您就隨便聽聽,我也沒啥證據,就是自己胡亂琢磨的?!?/br> “只管說就是?!蹦略鄣故窃敢饴犚宦犂钣畹摹昂鷣y琢磨”。 “我就是覺著,聽到穆三與下屬秘議的使女,是斥侯營訓練出來的。截獲軍防圖的,還是斥侯營的人。還有那告狀的刀筆吏,無緣無故死了。這就挺蹊蹺。其實,我覺著吧,按理,斥侯營是直屬于南安侯的,他們有啥事兒,應該先稟南安侯。南安侯可不是會叫屬下亂說的人哪,那么,使女和軍防圖的事兒,怎么傳出去的呢?這也很蹊蹺?!贝蛘痰娜?,最擅決斷,李宇顯然也有一流的邏輯,他道,“我只同舅舅說,其實吧,雖然江南軍整飭很久,可江南軍太復雜了,本地軍隊七拉八扯的關系實在太多。以前我在閩地的時候,我們練兵時,就沒人敢去說情,軍法本就無情,這要是你來聒噪我來聒噪的,軍中聽誰的啊??稍诮喜恍?,軍中與地方牽扯太深。事兒都不好辦,挺難的。也就是都知道我是您親外甥,而且,我抓了些把柄,很是處置了幾個刺頭,這才壓得住,再加以訓練,這才有了些樣子?!?/br> 穆元帝聽得出這是實在話,不由微微頜首,問外甥,“依你看,南安是忠是jian?” 李宇道,“這個,我也不曉得。論理,南安侯不缺權勢,舅舅你待他也好,可當時那些證據,都是指向南安侯的。只是有一樣,我想不通。憑南安侯三軍統帥的身份,他要想反,底下有咱們這一干人,咱們也不能聽他的。但,他也可借戰事消耗江南兵力,可實際上,南安侯主持江南軍事期間,未有一敗。而且,他如果想對太子不利,那是極容易的。太子是儲君,倘南安侯當真與靖江王有聯系,得一儲君,則靖江盡占上風?!笨商釉诮线@么些時日,南安侯并未對太子不利,最后還叫太子給軟禁了。一個三軍統帥,真要反,甭說太子,就是皇帝也能給你剁成渣??! “你這話在理?!蹦略塾謫?,“殺民冒功是怎么回事?” “舅,我說句老實話,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有時,城中兵士不足,抓壯丁頂上是常有的事。那您說,當時那些個人站城墻上,手里拿著刀槍戟劍,咱也不知道那是百姓啊?!崩钣畹?,“好不好的,總有御史說咱們當兵的殘暴,他們哪里知道,敗了就是死,被人俘虜,那還不如死在沙場呢??偨性蹅凅w恤百姓,性命攸關之事,誰體恤誰啊。沒有殺伐,哪里鎮得住?!?/br> 反正,穆元帝問的,李宇都實實在在的說了,他又道,“太子殿下也不容易,我知道殿下的難處,大總督一職,太過要緊,容不得半分差池。當時出了那事,有證據指向南安侯,殿下不能不問哪。我知道,殿下是怕江南出事。就是說殿下鴆殺南安侯一事,那都是沒影兒的事,殿下的確軟禁了南安侯,但未有失禮之處,南安侯供奉一如往常,我還去瞧過他?!?/br> “南安侯與你說過什么沒有?” “說過,南安侯說江南斥侯營不可信?!?/br> “那你們打仗,消息刺探不是斥侯營來做的嗎?” 李宇磨磨菇菇的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穆元帝顯然不好糊弄,輕斥道,“男子漢大丈夫,如何吞吞吐吐的?” “我也是猜到一點兒,但不知是不是真的?!崩钣钌裆衩孛氐?,“我覺著,南安侯肯定另有消息途徑?!?/br> 另有消息途徑?穆元帝凝神思量,他這好幾十年的老帝王了,知道建立斥侯網的不易,要建立一支有效準確的斥侯網,比練出一支新兵來都要艱難的多。南安侯去江南不過一載有余,如何能建立新卓有成效的的斥侯網?不可能,饒是南安侯天縱英才也不可能! 穆元帝問,“你知不知道他這另外的消息途徑是從何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