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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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些閑話,天晚兩人便歇了。 五皇子都聽到流言,朱家更是聽到了,朱雁也不是傻的,他娘還特意跑他院里問他,“可是真有此事?”朱雁道,“外頭些個不著邊際的閑言碎語,母親也信?且不說江姑娘已遁入空門,你想她當初連皇長子府的四品側妃都不稀罕做,如何能看得上兒子?再者,萬梅宮是何所在,里面宮人內侍不知多少,豈容人褻瀆!分明是有人謠言詬誶,母親不替兒子辯白一二,怎還問兒子真假?” 朱大太太急的了不得,道,“還不是你先前……” “先前兒子甫回帝都,不知她是帶發修行之人,既知人家高潔,兒子自不敢再有他意?!敝煅憷渎暤?,“母親不必再提?!?/br> 朱雁起身去找祖父商議了,朱太爺心下一沉,道,“你的差使,約摸也就是近些日子的事了。你怎地這般不謹慎?”朱太爺未追究事情真假,在他看來,真的假的都沒意義,孫子眼瞅著已在御前有了些體面,倘因此事連累,前些年辛苦豈不白費了。 “非是孫兒不謹慎,怕是有心人算計?!敝煅阍诮性频氖律嫌行┠X袋發暈,于這事卻是清明的很,冷笑,“這里頭,既夾雜了孫兒和江姑娘,還牽扯上了萬梅宮,放出流言的人,想來非但是誠心謀算孫兒,怕還是與五皇子府有隙?!?/br> 朱太爺有些明了孫兒的意思,道,“就不知五皇子府的這陣東風好不好借了?!奔扰c五皇子府有關,朱家在帝都只能算是尋常人家,五皇子府不同,天潢貴胄,倘能請得五皇子出手,此事自不消朱家再cao心。只是,他家與五皇子府上并無交情,何況,上趕著去說倒有些借勢之嫌了。 朱雁忽而想到謝莫如告誡他要收斂謹慎之語,頓時心下翻騰,有些拿捏不準了。于書房中來回踱步數遭,朱雁道,“于咱家,一動倒不若一靜?!?/br> 朱太爺道,“你親事快些定下來如何?” 朱雁一怔,他傾心江行云且不提,于他自身而言,朱雁少年得志,眼界奇高,這些年外地為官,除了江行云,還未有女子可入他目。朱太爺道,“你親事一定,流言自消?!?/br> 朱雁搖頭,“若有心算計,我這親事定了,流言恐怕還愈演愈烈,那些小人什么樣的閑話編不出來,此時成親,反是不妥?!?/br> “雖說一靜不如一動,倘什么都不做,豈不是束手待斃了?!?/br> 朱雁正色道,“既是陰謀詭譎,正大光明既可破之。孫兒耽于流言才正中這些小人下懷,陛下近來頗多關切閩地沿海之事,孫兒將往年閩地為官時所錄整理呈上,才是正道。陛下每日軍國大事尚且忙不過來,哪里有空閑理會這些流言瑣碎?!?/br> 朱太爺點頭,“也好,你也收一收心?!钡降棕煿謱O子大意疏忽,叫些小人尋到機會鬧出此事。 祖孫倆商量一時,朱雁便回書房做功課去了。 朱雁在家閉門不出,五皇子派出管事在坊間查詢,很是捉拿了幾個在坊間亂說亂傳的人,像謝莫如說的,直接就投進刑部去。按理,刑部是審大案要案的地方,就五皇子府捉拿的這幾人,論身份真進不了刑部。不過,誰叫刑部尚書姓謝呢。 這等市井小民,謝尚書都不必出面,命個郎官一審,就審出郎官一腦門子汗來。郎官干這一行,最知道保守秘密,與謝尚書悄言其間利害,利害當真不少,說閑話的都是市井中人,但五皇子府的管事也不是吃素的啊,管事也是順藤摸瓜的查,查到了一些市井小頭目身上,這些人混跡市井,各人皆有諢號,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滾刀rou的角色,郎官兒卻是手段非凡,俱審問了出來,牽連到了三方,一方是衛國公府,一方是皇長子府,另一方是承恩公府。 甲說,“衛國公府的李管事給我五百銀子叫我在外頭說的?!?/br> 乙道,“大殿下身邊兒的于大人給我三百兩?!泵黠@不如衛國公府大方啊,有了對比就有了傷害,乙覺著自己受到了rou體精神雙重傷害。他不見得就差這二百銀子,但他覺著他能為不比甲差,甲得五百,他得三百,大殿下你也忒摳了點兒吧。一想大殿下識人不清,乙覺著自己出賣大殿下也沒啥壓力了。 丙呢,丙沒得著什么銀子,他也不是市井之徒,他是承恩公府的管事,在外頭大放厥詞噴的正歡時給五皇子府的管事拿個正著。 這事兒可怎么著? 謝尚書不是驚魂未定的郎官兒,好生安撫這郎官兒幾句,命他保密,謝尚書理理衣裳進宮去了。五皇子與李世子正在穆元帝跟前兒說話,李世子笑,“長泰這二胎,總是吃什么吐什么,太醫也沒了法子,有經驗的嬤嬤說,約摸過了這倆月就好了。我尋思著,大約這個是調皮的。有空就在府里便多陪伴她些,出門的時候就少了,還是五殿下與我提起,我方知曉。這書是家里祖上傳下來的,在前朝一度禁閱,其實是前朝皇帝武斷了,雖是神仙寫的書,里面并無煉丹求藥之事,多是說海外風情。哪怕幫不上舅舅的忙,也是一本不可多得的游記?!?/br> 穆元帝都不知李家有這書,他對外甥兼女婿的李宣一向喜愛,笑道,“朕只知當年你父親以紫玉青云聘朕的愛妹,原來唐神仙還傳下一套書來。老五怎么知道這書的?”外甥兼女婿獻書他自然是高興的,但此事又怎與五兒子相關? 五皇子道,“媳婦拿給我看的?!彼眿D多賢惠啊,什么事都想著他。 李世子笑,“其實莫如meimei開始也不知道,聽她說,她是有一次與西山寺的文休法師說話時,文休法師提及過。后來莫如meimei偶與我提起,我便尋出來給她看了,她與我說過,自己手抄了一套?!?/br> 穆元帝此時信外甥兼女婿是真心誠意的獻書了,笑與一兒一婿說著話,謝尚書就來了,穆元帝宣召,謝尚書見五皇子正在,倒有些猶豫要不要回稟,五皇子見了謝尚書便問,“謝大人來了,我打發人送去的那幾個貧嘴賤舌的,你可審出些眉目了?” 謝尚書望一眼穆元帝,穆元帝問,“什么事?” 不待謝尚書開口,五皇子便氣呼呼的把事一五一十的同他皇爹說了,五皇子憤憤道,“父皇不曉得,這閑話都傳到兒子耳朵里來了。萬梅宮是兒子媳婦的產業,豈容人這樣詬誶?再者,倘不是有人預謀,也傳不出這等無稽之談來。兒子就打發人去街上查一查,看誰這般壞心傳萬梅宮的閑話。抓了三個傳閑話的小頭目,就打發人送刑部去了。謝大人約摸是有眉目了?!?/br> 穆元帝聽著也沉下臉來,李宣知機道,“兒臣有些日子沒去給太后請安,父皇,兒臣這就去慈安宮了?!?/br> 穆元帝道,“去吧?!?/br> 李宣走了,五皇子卻是不動,他得聽一聽是哪個暗中說閑他家話。 謝尚書見穆元帝沒有令五皇子退下的意思,便將審出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同穆元帝說了,穆元帝當下大怒,“這些混賬東西!” 五皇子跳腳,“有事明著來,這也忒下作了,哪兒這樣干的!衛世子媳婦早就在皇祖母面前說過我媳婦壞話,這次他家又來編造這些飛短流長。承恩公府和大哥是怎么回事?我還叫承恩公舅公呢?大哥可是我親大哥!”五皇子說著就傷心起來。 謝尚書一聽五皇子這通報怨,心下暗嘆:還是太年輕了。 穆元帝今兒個瞧著五皇子正喜歡,不為別個,這個兒子貼心哪。他這正忙于閩地海軍的事呢,兒子就帶著女婿來把神仙寫的書獻了上來,多體貼哪。穆元帝心情正好,忽聞這流言之事,且其中牽扯出幾家親貴,衛國公府暫且不論,承恩公府大皇子府一個是穆元帝多年厚待的舅家,一個是親兒子府上!穆元帝當即氣的臉都白了,聲音都帶著一股子冷風陰惻,吩咐謝尚書,“該拿人拿人!拿了人,繼續審!” 謝尚書不敢多言,應一聲就要退下,五皇子憤憤中連忙出聲攔了謝尚書,與自家皇爹道,“衛家兒子是不理會的。承恩公府還是算了吧,父皇一向敬重承恩公,又有皇祖母在宮里,這事叫皇祖母知道,豈不傷心?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罷。就是能瞞了皇祖母,壽安老夫人這把年歲,有個好歹叫人擔心。大哥那里也算了,畢竟是大哥呢。只是父皇定要替兒子說大哥一回,他這樣可忒不地道?!?/br> 穆元帝是一時氣狠了,聽五皇子這般一說,自己也緩了一緩,穆元帝多要臉面的一人哪。尤其他自許為絕世好爹,一向認為兒子們兄友弟恭,如今做弟弟的五皇子還替做哥哥的大皇子求情,做哥哥的大皇子是怎么干的,收買些市井無賴去說弟弟家的壞話!還有,承恩公府這般行事,五皇子看著慈恩宮的面子,寧可不追究承恩公府。 穆元帝很是有些感動于五兒子的懂事,于是,穆元帝更要重懲衛國公府,對五皇子道,“你放心,朕定不叫這些小人作祟?!?/br> 謝尚書領命告退,恭恭謹謹的退出昭德殿,于心下默默的為五皇子點個贊。 ☆、第135章 流言之四,兩道雷 五皇子雖然替承恩公府和大皇子求情,但其實心下還是頗為責怪這兩家的,他又不是圣人,這兩家說來都不是外人,承恩公府遠些,那是他爹的舅家,到五皇子這里,其實與承恩公府已不大親近了。但大皇子真是把五皇子氣的了不得,平日里大皇子見了他也是“五弟長、五弟短”的說話,雖然以前大皇子嘴巴沒個把門兒的得罪過他媳婦,但五皇子自認為心胸寬闊,事后還勸自己媳婦幾句不要與大皇子計較呢。 結果,大皇子是如何對他的? 大皇子非但不知他的好兒,反這樣缺德冒煙兒的收買地痞流氓大面積大范圍的傳播萬梅宮的謠言!是的!萬梅宮的謠言!雖然謠言的主角是朱雁與江行云,但謠言事件的發生地是在萬梅宮??!大皇子這樣做,著實把五皇子氣壞了! 自宮里出來,五皇子也沒往母親那里去,這樣的事叫母親知道,也不過是跟著生氣。五皇子悶了一會兒就回家跟媳婦說去了,五皇子尤其說了一回,“衛國公府與咱家素有嫌隙,何況向來鬼祟,他家發這樣的壞心倒不為奇。你說,承恩公府這是何等狹隘的心思,就是當初你說過他家規矩不對,明白人想想,這也是為他家好。難不成咱們皇家人倒要坐在他家人下首,這成什么樣子了?你說破了,他家及時改了,這事兒也就算了結了。他家還打算長長久久的站皇家人上頭不成,太祖皇帝的江山倒是為他家打的了?簡直不可理喻!他家定是記恨咱們,不然也不能做下這樣的事來?還有大哥,我最想不通的就是大哥了,咱們可沒得罪過大哥,就算平日里我與他不似同四哥那樣好,尋常見了也是親近的,別人說咱家壞話還罷了,大哥與我可是親兄弟,你說說,他咋這樣?” 謝莫如聽五皇子叨叨抱怨了一陣,待他抱怨完才說他,“那天我說時你還不信,我就說了,人為了升官發財,啥事都干得出來。這回你可信了吧?!?/br> “信了?!蔽寤首訑偸謹偰_的往榻上一躺,正躺到他媳婦腿上,一面順氣,一面還叨叨著,“可真是氣死我了?!?/br> 謝莫如戳下他額角,問他,“陛下是如何說的?” 五皇子道,“父皇也氣的狠,這可能怎么著呢,不看僧面看佛面,承恩公府得看著皇祖母的面子,她老人家一向對娘家恩寵有加,就是壽安老夫人也是父皇的外祖母,瞧著她們的面子,我雖也氣的緊,還是勸了勸父皇。還有大哥那里,叫人知道我們兄弟生出嫌隙,面子上也過不去,我已同父皇說了,請父皇好生說一說大哥,他這回忒不像話了些。衛國公府我是不管的,他家一而再、再而三的這么著,咱們倘不追究,他家還以為咱家好欺呢?!?/br> “這倒還罷了?!敝x莫如道。 其實這件事總得來說,承恩公府衛國公府聯合起來造謠,五皇子于心理上都是能接受的,畢竟這倆公府一早就同他家有些過節,可就是大皇子干出這事兒,才叫五皇子心寒,五皇子覺著,哪怕他平日里也沒少在心里唧咕大皇子,可如果叫他說大皇子家的閑話,他是干不出這事兒的,但,大皇子就干得出。正因如此,五皇子方格外心寒呢。 看他仍是悶悶的,謝莫如安慰他,“大皇子本就是個糊涂人,我說了你別不痛快,你覺著同大皇子沒什么,可當初你上本建言立儲,他心里已是大為不滿呢?!?/br> 五皇子道,“這有什么不滿的,他雖是長子,二哥卻是嫡子呢。何況,后來他也上本請旨加恩東宮。大哥不會不明白這種道理的?!?/br> 謝莫如道,“一個傳聞中的知州之位,都能引得兩家公府一家皇子府造謠生事,何況是東宮大位?人若是嫉妒起來,哪里還管什么是非呢?!?/br> 五皇子沉默半晌,良久一聲長嘆,道,“父皇還是盡早給我分封的好,早些散了,倒也清凈了?!?/br> “散了就清凈了?”謝莫如給他揉揉眉心,“就是這事兒,還沒了結呢?!?/br> 五皇子不以為然,信心滿滿,“也就剩一個衛國公府了,父皇定會給咱們出這口氣的?!?/br> 謝莫如道,“我不是說衛國公府,我是說大皇子?!?/br> “大哥怎么了?我都不追究他了。不過,他也得把那姓于的給攆了才成,不然以后我再不理他?!蔽寤首佑X著他大哥把他給傷著了,但是二十來年的兄弟情分,五皇子覺著,如果因這事與大皇子就此生分,也不大好,但大皇子要給他個交待,也是一定的。 “你不會以為大皇子就會這么認了吧?”謝莫如提醒他道,“你別忘了,刑部是我祖父做的尚書,大皇子說不得得說,是咱們串通一氣陷害他呢?!?/br> 五皇子先是一陣慍怒,待他平靜下來,慢慢的想一想,還真有此可能。他沉沉道,“倘大哥要如此疑我,我也沒話好講了?!?/br> 謝莫如笑,“我也就這么一說,要大皇子聰明的話,就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詭辯?!?/br> 這話顯然安慰不到五皇子,五皇子先時一直唧咕這事兒,無非就是他自認與大皇子很有些兄弟感情,不意大皇子暗中放冷箭??纱蠡首蛹热灰寻抵蟹帕死浼?,又哪里對他還有什么兄弟感情呢?五皇子雖是個樂觀,但他并非自欺欺人的性子,道,“大哥要真的聰明,他根本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辈徽撌怯J覦朱雁還未到手的知州之位,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五皇子就覺著,如果在大皇子眼里,他們的兄弟情分只值這么點兒東西,那也忒薄涼了些。 五皇子雖早知社會黑暗,但兄弟間的感情破裂還是頭一遭,什么樣的安慰都撫平不了五皇子灰暗的心情,謝莫如索性也不勸他了。這世間,有些事能勸,有些事只能自己慢慢開悟了。 五皇子蔫蔫數日。 不過,大皇子顯然與五皇子未能心有靈犀兄弟情深,相反,謝莫如倒算他的知己,大皇子接下來的所做所為,還真給謝莫如說個正著。 非但五皇子對他大哥的所做所為寒心,就是穆元帝也是怒不可遏,不為別的,穆元帝自己只有一個meimei,兄妹倆自來情分極好,穆元帝多盼著能多幾個兄弟幫襯呢,結果偏生只得兄妹二人。到兒子這一代,穆元帝兒子頗多,且兒女們也素來和睦,穆元帝再也料不到自己頗為器重的長子私下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做皇帝的人大都多疑,穆元帝也具備這一優秀品質,但是,穆元帝之年以直接信了謝尚書的話,是因為大皇子有前科。這些事兒,穆元帝不樂意提,一則不過小事,二則孩子間拌嘴,他聽過便罷,未放在心上。無他,立太子那日大皇子在宮門口說謝莫如的不是,倆人還爭了幾句。當時穆元帝就覺著,大皇子不大穩重了。主要是謝莫如牙尖嘴利不好相與,這個穆元帝早就知道,但謝莫如還算講理,而且謝莫如畢竟是兄弟媳婦,大兒子這做大伯子的,好端端的你議論兄弟媳婦做什么?這事兒,叫一向護短的穆元帝評評理,他都覺著大兒子這嘴有些碎。不要說皇家,就是尋常人家,大伯子弟媳婦的,平日里見面兒還要避三分嫌呢。再說,你一個大男人,說一說國家大事是正經,說兄弟媳婦做什么喲。 因大皇子有這碎嘴的前科,所以,謝尚書將這事一稟上來,穆元帝立刻就信了。 既信了,穆元帝就不能忍了。前番不過是犯幾句口舌,孩子們都年輕,一個個的俱是天之驕子,意氣上來,也是難免的。今番買通市井無賴的到處亂說,這就不妥了! 穆元帝當即命人召來大皇子,當頭便是一句,“你指使于小子做的好事!” 大皇子當即色變! 如果像五皇子說的,大皇子認個不是,估計這事兒也就過去了,畢竟不是啥大事,他爹一直自詡為絕世好爹,教訓他幾句則罷。但,大皇子偏偏如謝莫如所料行事,大皇子一口咬定,“父皇說的何事,兒子不明白!” 先說大皇子這話說的看似鐵骨錚錚,但其實頗沒水準。首先,你平日里不是這樣跟你爹說過的呀。其次,你要真不知你爹所為何事,起碼你不能擺個烈士樣,你得擺著迷茫無辜樣才成??!烈士嘴臉一出來,你這明擺著不上刑不招供??!大皇子死活不認,原本小事也成了大事,穆元帝愈發認定這個兒子不老實,穆元帝何等人物,如何能看不出長子是打算死不認賬了,他臉色愈發陰沉,道,“你既不知,叫于小子去刑部走一趟如何?” 大皇子硬挺著臉道,“三木之下,何供不可得?父皇若此,是認定兒子有罪了。兒子不說別的,老五他媳婦就是姓謝的,這事兒上,謝尚書就當避嫌!” 大皇子口齒不錯,但明顯用錯了地方。而且,光有口齒沒用啊,你得有邏輯有智商才成??!穆元帝一聲冷笑,“你既不知朕說的何事,如何便知與老五有關!” 大皇子臉上一白,穆元帝啪的一掌擊在案上,怒道,“畜牲,你還不招!” 大皇子此方不大自在起來,自辯道,“閑話也不是兒子傳的,父皇只問兒子的不是,須知空xue來風,未必無因呢。那江行云每日介在帝都招蜂引蝶,賣弄姿色,朱雁也不干凈,他倆要清白,誰去傳閑話呢?!?/br> “誰去傳?你不就去傳了嗎?”穆元帝勃然大怒,喝道,“混賬東西!這等風言風語,你沒聽到則罷了,你既聽到,還事關萬梅宮,那萬梅宮是什么地方!你五弟是如何尊你敬你,你就這樣回報他么!那些叵測小人說些混賬話,你不去制止,反火上燒油!你眼里可還有你兄弟,可還有朕!” 大皇子此方慌了神,連忙跪地道,“父皇,兒子不過不忿那江行云品行不端……這閑話也不是兒子第一個傳的啊,是外頭都這么說……” 穆元帝怒極所笑,“外頭都說,你也便說!” “父皇明鑒,兒子不是對著五弟啊,我們兄弟感情如何,父皇也是知道的??!”大皇子急聲辯道,“兒子就是氣不過,先時兒子有納江氏之意,她死活出家,兒子也就沒提此事??伤黾乙策€不安分,兒子一時惱怒,未曾多想萬梅宮一節,是兒子疏忽了,兒子有錯。兒子愿意給五弟賠不是,也請父皇細察,兒子倘有對不住五弟的心思,情愿天打雷霹!” 大皇子發一重誓,穆元帝的怒火方略略消了些,穆元帝打心眼里是不愿意相信兒子之間不和睦這件事的,他更愿意相信大皇子是一時糊涂,像大皇子說的那般,人年輕,于女色上頭就愛爭個長短,沒多想,并不是針對五皇子。穆元帝斥道,“你府里,什么樣標志的人沒有,怎么就盯著江氏不放了?” 大皇子道,“兒子還不至于這般沒出息,兒子就是心里咽不下這口氣,咱皇家說要誰,是給她臉面,她要出家,就好好兒的出家,不意竟不是個安分人?!彼X著父皇怒氣稍減,可知是自己終于摸著父皇的脈象了,大皇子簡直是契而不舍的說江行云的不是,道,“就是剛剛父皇惱了兒子,兒子這事雖唐突了,兒子與五弟是親兄弟,兒子心里無私,兒子去給五弟賠不是,五弟也不是心窄的人,我們兄弟還同以前是一樣的??筛富始毾胂?,江氏真要是個好的,哪里就能叫人傳出這樣的閑話來。帝都這么些女人,怎么不說別人,專去說她?可見她平日里言行不謹,叫人說得著?!?/br> 穆元帝長嘆,“你一個大男人,總唧歪這些女子的事做甚?”江行云是功臣之后,先時因著長子出了家,穆元帝就覺著有些對不住宋家,倘是別個女人,這會兒穆元帝隨便找個理由就處置了,但江行云畢竟不同別人,穆元帝心里總留了幾分對宋家的香火情。 大皇子低聲道,“父皇不喜歡,兒子以后不說便是?!?/br> “多往國家大事上用心,閩地建軍之事,你五弟不大懂這個都知道幫朕出出主意,你在兵部當差好幾年,怎么就學了個碎嘴子?” 大皇子好懸沒吐了血,他立刻就想到當初謝莫如那女人說自己“貧嘴碎舌”的事兒了!大皇子叫人傳江行云的八卦,還真有些報復謝莫如的意思。如今父皇也這樣說,大皇子不敢辯,只得低聲應了。又覺著老五手伸的忒長,你一管禮部的,管得到兵部么?瞎給父皇出什么主意??! 穆元帝教導了大皇子一通,淡淡說一句,“于小子不懂事,你打發了他吧?!狈搅罨书L子退下。 因著兒子大了,穆元帝為了給兒子留臉面,室內并未留人。不過,二皇子還是輾轉知道了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二皇子心下偷樂數日。 皇長子原還對穆元帝讓他攆身邊人的事不大服氣,但接著,穆元帝就下了襲爵的圣旨,圣旨上言承恩公老邁,令承恩公世子襲父爵。這是舅家,穆元帝令舅舅榮養則罷。對衛國公府,穆元帝就沒這么客氣了,衛國公府好幾個管事下了大獄,衛世子上請罪折子,原是犧牲自己保全家族之意,但,這就太小看皇帝的小心眼兒了,穆元帝嗔衛國公任上無能、衛世子更是一無是處,屢生事端,直接奪了衛國公府的爵位,然后一擼到底,留了個縣男的爵位,還給了衛氏旁支一位在太常寺做主簿的老實人。 皇長子登時不敢吭聲了。 倒是五皇子收到大皇子的道歉很高興,同媳婦道,“看吧,大哥不是不明事理之人?!?/br> 謝莫如似笑非笑的只望著他不說話,五皇子自己就笑的訕訕了,改口道,“要是大哥是真心,就是我沒信錯他這個大哥。要是大哥假意,我也只裝不知道吧?!?/br> 五皇子很有些豁達,不過,接著他皇爹就降了兩道雷下來,五皇子頓時也豁達不起來了。當然,這兩道雷,只一道落在了他頭上。 第一道雷,穆元帝賜知府李終南之女為皇長子側妃。這是穆元帝覺著,大兒子對江行云之事念念不忘,大約是在這上頭有些不滿足,府里那些侍妾宮人,大約出身不足,大兒子眼界高,不一定看得上。當初胡太后提供的四位閨秀,穆元帝也細查了家世,倒也堪配皇子府側位。鑒于大兒子在這件事上比較有需求,穆元帝就賜了一位側妃給他。 第二道雷,穆元帝賜知府蘇廷之女蘇氏為皇五子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