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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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同僚笑,“北嶺先生有批前朝典籍要捐獻,掌院大人交待將東簡館收拾出來,盛放北嶺先生捐的典籍?!?/br> 謝柏辭了同僚,帶謝莫如去外書館挑書。 謝莫如心道,看來今上的確是要修前朝史了。 謝莫如這次一下子挑了六本書,謝柏替她拿著往外走,見有人眼光頗有深意。謝莫如只作未知,輕聲道,“我看不久就得有人面諫二叔,讓您以后別帶女孩子來外書館了?!?/br> 謝柏笑,“不用理?!比嘶钅?,哪里能少得上是非。他心中有數,豈會在意這些閑言碎語。 謝莫如一笑,與二叔回家的路上還在書鋪子里買了一套北嶺先生的著作,謝莫如問店家掌柜,“有沒有薛帝師的書?” 店掌柜自書鋪子最里頭尋出幾本薛帝師的書來,相較于北嶺先生著作的醒目位置,謝莫如不禁道,“你這掌柜也忒勢利了,怎么,北嶺先生正當有名聲,就把他的書擺這最好的位置。薛帝師的就隨便掖什么犄角咯啦!” 掌柜見這叔侄二人皆衣飾不凡,外頭又有車馬仆從相隨,便知這二人是極有身份的。不過,能在帝都開起這偌大書鋪的,自然也不是尋常人,掌柜更是極會說話,一團和氣的笑道,“南薛北江,兩位先生都是受人敬仰的大學問家。只是,近些日子,買北嶺先生書的人更多些,就多擺了些出來。薛帝師的書,咱們也是一樣一樣好生供奉著呢,不敢怠慢不敢怠慢?!?/br> 謝莫如命掌柜將書包好,道,“倘我是你,立刻豎一牌子出來,把南薛北江的名號豎起來。論官身,薛帝師身份更在北嶺先生之上,如今北嶺先生正有名聲,北嶺先生的書,不用吆喝也賣得好。你是生意人,當借北嶺先生之名把薛帝師的名號打出去,如此,由北嶺先生的書帶一帶薛帝師的書,你生意豈不更好?!闭f完,命下人結賬,就與謝柏離去了。 謝柏都覺著,倘若不知薛帝師曾為今上親政第一大有功之臣,還得以為謝莫如與薛帝師有啥了不得的私交,或者謝莫如對薛帝師如何敬仰呢。 謝莫如就有這樣的本事,你從她做的事中,完全看不出好的喜好與目的。 出使在即,謝柏索性不再琢磨謝莫如怎么突然對著個書鋪子掌柜這般贊譽薛帝師,而是征得謝尚書的同意后,介紹謝莫如給高先生認識。高先生是謝府的幕僚,年歲大了,發須皆白,跟了謝尚書許多年,似這般幕僚,謝家都會管著給養老送終的。謝柏同謝莫如道,“我這一去西蠻,至少得兩個月才能回來。外頭的事,母親有些不大知道。你有什么事,若父親不在家,倒可跟高先生商量?!?/br> 謝莫如知謝柏心意,一笑應下,道,“二叔一路也要小心?!?/br> 謝柏摸摸她頭,“放心?!?/br> 謝柏離開那日,闔家送他到大門口,謝太太眼睛微紅,拉著兒子的手絮絮說了許久,直待李樵李宣兄弟過來,謝太太方恢復了些往昔貴夫人的雍容,也叮嚀了李樵幾句,無非是“路上小心,守望互助”之類。謝莫如看李樵身邊跟著幾位四五十歲的家仆,便心中有數了。 李樵望謝莫如一眼,與謝柏辭別了謝家人,就此上馬去與使團匯合。 李宣受謝太太之邀去謝家坐了坐,同謝莫如道,“北嶺先生這就要去宮里為陛下講筵了?!?/br> 謝莫如心下一凜。 北嶺先生進宮為陛下講筵,旁聽的自然不只皇帝陛下,連帶著有頭有臉的大臣們也會在一畔旁聽。謝莫如跟謝尚書打聽,“北嶺先生學問如何?” 謝尚書不吝贊嘆,“名不虛傳?!?/br> 謝莫如并不大關心江北嶺的學問,江北嶺倘沒兩把刷子,當年那么多前朝降臣,太祖皇帝怎么就偏偏三番四請的請他入朝做官呢。謝莫如真正關心的是,“祖父,北嶺先生會留在朝廷做官么?” 謝尚書笑,“陛下有賜官之意,北嶺先生拒絕了?!?/br> 謝莫如道,“恐怕沒這般容易?!?/br> 謝尚書笑意不變,卻是點謝莫如一句,“這就不關咱們的事了?!?/br> 謝莫如明白謝尚書的意思,北嶺先生的學問自是沒的說,但是,北嶺先生入朝為官什么的,不見得是人人愿意見到的事。如謝尚書,未表現出明顯喜惡,但這未表現出明顯喜惡,本身也是一種姿態了。沒有惡,但也不是喜。 朝中有謝尚書這般立場,自然也有親自請北嶺先生入朝的寧祭酒的立場。 寧祭酒同北嶺先生說了陛下欲修前朝史的事,懇切道,“先生曾與家父同殿為臣,不論公心還是私義,主持修前朝史之事,非先生莫屬?!?/br> 北嶺先生道,“你一番好意,只是,老朽年事已高。伯卿,祭過前朝末帝,老朽就要回去了?!?/br> 寧祭酒道,“先生便是無意俗事,既來帝都,多講幾堂課,開啟民智,亦為先生傳道授業之根本。何況先生捐的書籍,翰林院已經在整理了,先生,多年不來帝都,多住些日子吧?!?/br> 寧祭酒沒一句不體貼,殷殷相留,北嶺先生剛來帝都不過一月有余,尚有些許事要做,便點頭應了。 寧祭酒的辦法很簡單,北嶺先生已無凡心,但,老先生膝下兒孫眾多,到老先生這個年歲,重長孫都要娶媳婦了。翰林要整理老先生捐獻的書籍,寧祭酒與翰林徐掌院交情不錯,便薦了北嶺先生的孫輩名叫江竹的一道整理。因是北嶺先生捐獻的書籍,有江家人跟著一道整理,原也是情理之中。 高先生與謝莫如說及此事時,謝莫如一句話沒說。高先生有些不解,道,“大姑娘因何如此關心北嶺先生留朝之事?”北嶺先生是否留在帝都,說句老實話,同謝家關系不大。 高先生是謝柏親自介紹給謝莫如認識的,謝莫如也未客氣,便請高先生為她關注北嶺先生留帝都之事。高先生有問,謝莫如道,“我只是好奇,北嶺先生是否會留在帝都?!?/br> “依大姑娘看呢?” “入朝為官不大可能,但,留在帝都則不好說?!敝x莫如嘆,“人都有弱點,如北嶺先生,他老人家視名譽為性命,其子孫可能另有打算,也說不定?!睂幖谰频拇_準備充分,估計已將江家上下都琢磨透徹了。 高先生道,“三年無改于父道,可謂孝矣?!碧冉易訉O是這等眼皮子淺的,高先生都得為江北嶺道一聲可惜了。江北嶺風骨為世所稱著,只要江北嶺在一日,江家子孫最好不要出仕。待江北嶺近身,再出仕則無妨。若江北嶺還活著,其子孫便迫不及待的入仕,當真是可鄙可嘆了。 謝莫如深以為然,“先生說的是?!?/br> 高先生亦得對謝莫如另眼相待,怪道謝尚書與謝柏引薦兩人相識,高先生年邁,不然,倘年輕時讓他聽從個小女孩兒的差譴,他說不得要拂袖而去。不過,謝莫如身份又有不同,這是大長公主留下的唯一血脈后代。要論相貌,謝莫如與大長公主并不相似,但,高先生就是覺著謝莫如的手段心性,無一不像極了那個可怕的女人。 其實,謝莫如做的事并不可怕,相反,謝莫如做的大都是利己利人的事,她鮮少去破壞,大多時候是成全。能幫的人,她不吝于出手相助。但,你要把她當成爛好人,那就錯到姥姥家去了。更多時候,謝莫如樂于知道一些帝都的消息又很少做什么,不過,一旦她出手,必然一擊得中! 譬如,謝莫如又問,“平世子又在國子監去堵北嶺先生么?” 高先生嘆,“這位平世子也是個神人,他送北嶺先生一張假畫,北嶺先生并未說什么。平國公嫌他丟臉,將人打了一頓。這平世子卻是橫了心的要拜北嶺先生為師,北嶺先生在國子監講學,他便每天去國子監外守著?!?/br> 謝莫如道,“帝都也只傳世子有些發憨的消息,并沒有什么惡言惡行,可見人品不會太差?!?/br> 高先生道,“平國公二子二十五歲即中春闈,今年二十八歲,為翰林院修撰,雖不及咱家二爺,也是極出眾人物了?!?/br> 謝莫如感嘆,“難怪平世子一定要死要活的要拜北嶺先生為師了?!逼絿雷拥奈>诌€在于,柳二公子非但自身學識能力都不差,而且,柳二公子的娘當初可是按正室規矩抬進平國公府的。說來這又是一樁舊事,平世子的生母平國公夫人王氏出身前寧國公府,當年寧國公府為開國四公寧平英衛四公府之首,但今上登基后,寧國公府給英國公府干掉了。王氏身為出嫁女雖免于牽連,可平國公府膽小怕事且無情義,硬生生的強迫王氏下堂后,續娶了柳二公子與柳妃的親娘虞氏。虞氏當年是做為正室進的門兒啊,誰曉得后來今上親政給寧國公府平了反,王氏當年下堂就是受娘家連累,如今娘家恢復名譽,平國公府沒法子,又把王氏接了回去。就這么著,虞氏這按正室規格娶的國公夫人一下子成了二房,柳二公子柳妃由嫡出,一下子成了庶出。 叫誰,誰能心服??! 尤其,倘平世子真是天縱英才,那柳二公子服也便服了,偏生平世子除了早生兩年,啥啥都比不得柳二公子出眾。但,嫡庶有別,長幼有序。關鍵是,柳二公子雖強平世子百倍,但,嫡母王氏可不是吃素的。當初娘家倒臺,夫家無情,王氏下堂多年都能隱忍活下來,這就不是個尋常婦人。待娘家寧國公府平反,平國公府接她回去,宮里胡太后也宣王氏進宮予以撫慰,王氏什么都沒說,就提了一件事,“臣婦離府多年,乍然回府,無事可憂,唯憂一事?!睉n的就是兒子的世子之位。 王氏把話直接說到胡太后跟前了,平國公牙根癢癢的第二日就上了給嫡長子請封世子的奏章,穆元帝一個準字落下。平國公府世子之位就落到了王氏親子,如今的平世子的頭上。 有這么一位親娘,平世子甭管多不招平國公待見,他的世子之位都是穩如泰山。 不過,也可能并沒有外人看上去那般穩固,不然,王氏何以讓兒子一定要拜江北嶺為師呢。 這是個絕好的機會。 如同謝莫如等人為李樵謀北嶺先生之事,王氏打的是同一個主意。只是,平世子才能遠遜李樵,先前送禮又出了丑,王氏怕是沒好法子,才用了這“精誠所致,金石為開”的辦法——讓兒子在國子監外苦等。北嶺先生一日不應,便等一日。兩日不應,便等兩日。 王氏與平世子不可謂不用心,不過,謝莫如覺著這種法子是沒用的。 一則,這是誠意誠心,但,同時有沒用以身份相逼的意思?二則,北嶺先生并非常人,當年太祖皇帝親自登門請他入朝為官,北嶺先生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謝莫如的法子很簡單,她只是在隨謝太太赴宴時見了平國公夫人王氏一面,告訴了王氏一件事。郊外西山萬梅宮原是前朝明月公主所建,萬梅宮前面有一株梅樹,是當年薛東籬與明月公主一道手植。后來明月公主過身,薛東籬住在萬梅宮,一直到去逝。 而江北嶺,正是薛東籬的高徒。 這段典故,并不是秘密。王氏也知道萬梅行宮原是前朝明月公主所有,但再多的事情,她便不及謝莫如知道的這般細致了。 王氏能為兒子奪來世子之位,自然不是凡品。謝莫如將此事一說,她立刻明白其中關竅,倒有幾分奇異的望向謝莫如,道,“謝姑娘為何幫我?” 謝莫如道,“談不上一個幫字,只是給夫人提個醒兒罷了?!?/br> 王氏已年近五旬,不要說同謝太太這般一輩子養尊處優的貴夫人比,過于坎坷的經歷讓王氏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蒼老些。王氏輕聲道,“我總記著姑娘的好?!彼嘀獣粤诤蟾疤羲舻氖?,謝莫如沒理由喜歡柳家,但謝莫如行事的方式別出一格,她顯然深知平國公府嫡庶之爭,不過,謝莫如并沒有挑唆什么,而是直接給她與她兒子一個機會。 這個機會…… 實在太寶貴不過。 當年,劉邦欲廢太子劉盈,呂后求策于留侯張良,為太子劉盈請來商山四皓輔佐。劉邦廢太子之意乃歇。 平國公不是劉邦,但她母子的處境不會比當年的呂后劉盈好到哪兒去。 她的兒子實在太需要一個能親近北嶺先生的機會。 平世子在國子監苦侯未能得北嶺先生青眼,數月后,北嶺先生去萬梅林祭奠先師,見到在那里打理梅樹的平世子。他老人家自然知道平世子屢獻殷勤是別有用意,此次,祭過先師,北嶺先生卻是不吝于同平世子好生說了幾句話。就像謝莫如對平世子的判斷,這人有點兒笨,但品性并無瑕疵。 北嶺先生依舊未收平世子為徒,不過,平世子得了北嶺先生的青眼也是真真兒的。 平世子自己這輩子是有限了,王氏便時常讓兒子帶著孫子去北嶺先生府上請教,一時間,人們對平世子的印象也大有改觀。 而高先生,此時終于明白,謝莫如為何這般關注北嶺先生留帝都之事了。 北嶺先生不過剛來帝都數月,謝莫如已自這位譽滿天下的大儒身上得到無數好處。 ☆、第66章 朱雁 謝柏此去西蠻,桃花酒都未來得及釀。 待得杏子成熟時,謝莫憂道,“不知二叔什么時候回來?!?/br> “西蠻那邊沿子地界兒,遠著呢,走時說快則兩月,慢則三月。這個月不回,六月必回的?!敝x太太一面說著,一面將宜安公主生辰的禮單給兩個孫女看,讓她們心里也要有個數。 宜安公主的生辰要到了,雖是兒媳,亦為君臣,謝家必得備禮以賀。如何備禮,也是當家主母必備功課之一。自從跟謝太太學著管家,謝莫如謝莫憂大大小小的禮單見識不少。宜安公主的壽禮,無非就是金玉古董布匹綢緞之類。謝莫憂道,“我看公主比較喜歡蜜蠟?!彼H得宜安公主眼緣,宜安公主有什么宴會,時常帶謝莫憂去。謝莫憂是個機伶人,相處久了,自然知道宜安公主一些喜好。 蜜蠟多產自海外,雖難得,也不算稀罕物。謝太太點頭,“咱家倒有幾樣蜜蠟掛件?!碑斚旅厮{尋出來。 宜安公主的生辰是個不大不小的事,謝家鄭重相待,皇室也自有壽禮賜下。宜安公主既已開府,又是開府以來第一個生辰,更不肯委屈自己。這并不是說宜安公主奢侈,只是,宜安公主身份擺在這里,她本就是親王之女,破格封的公主。倘真就排場不足,反容易招些勢利眼的小人小瞧。 宜安公主這次學乖了,皇親第一天接待,親戚第二日接待,主要是避免譬如過年時謝莫如與永福公主之事。 謝家算在第二撥里,這沒什么丟臉的,文康長公主、寧榮大長公主、承恩公府,都是第二撥。謝柏不在帝都,宜安公主請謝松謝芝幫著招待大小官客。 謝莫如同胡家女孩子不熟,索性就坐著聽戲,由謝莫憂與胡家女孩子寒暄。謝莫憂常隨宜安公主赴宴,與胡家女孩子們亦是相熟。 直待下午謝太太帶著兩個孫女告辭時,宜安公主著實松下一顆心,今日有謝莫如在場也平平安安的度過了,真是菩薩保佑。 宜安公主一直認為,謝莫如是個無法揣摩估量的人,這個女孩子身上藏有莫大危機。宜安公主不喜歡這種感覺,于是,縱然丈夫待謝莫如格外不同,宜安公主與謝莫如之間仍是保持了一定距離。 于是,哪怕宜安公主有什么事,也是讓謝莫憂代為傳話。 謝莫如是在宜安公主生辰宴后,才聽得謝莫憂吞吞吐吐同她道,“我聽公主說,太后娘娘一直為永福公主的事煩惱來著?!?/br> 謝莫如聞弦歌知雅意的人,此時偏生不開口,她知謝莫憂還有后話。果然,謝莫憂輕聲道,“大jiejie先時同永福公主,畢竟是生了嫌隙,倘大jiejie能想個法子使得陛下放永福公主出來,此怨和解就容易些了。大jiejie說呢?” 時近六月,暑意頗濃。二人中午放學自華章堂出來,謝莫如站在一處濃蔭下,丫環婆子于后相隨,知道兩姐妹說話,都很有眼力勁兒的保持了一段距離。謝莫如對謝莫憂的主意不置可否,她問,“是公主殿下叫你來問我的?” 謝莫憂輕搖團扇,恢復了些許自若,笑,“什么都瞞不過大jiejie。公主在我面前提及,還不是想我給大jiejie帶個話么。大jiejie要是有好主意,與我說了,我好去同公主交差?!?/br> 謝莫如微微皺眉,此事最急的應該是二皇子才是,怎么宜安公主倒叫謝莫憂給她帶話?謝莫如暫且不去想這里的頭緣故,只是道,“這事也不難,陛下萬壽便在六月,鋪個臺階兒,永福公主也就出來了?!?/br> 但,這種法子,并不難,不一定非要問她吧。 果然,謝莫憂團扇撐著下巴,輕聲一嘆,“要是這樣容易,公主就不會讓我請大jiejie想個主意了。陛下萬壽節就在眼前,我聽公主說,二皇子原就想借此良機接永福公主出來,誰曉得陛下似不置可否。太后娘娘親自求情,陛下也沒應?!?/br> 天有些熱,謝莫如原就對永福公主的事無甚興致,剛剛也只是在應付謝莫憂。結果,謝莫憂對她說話竟只說一半。倘她剛剛說個能直接讓永福公主回宮的好法子,恐怕后頭的話謝莫憂就不會說了。謝莫如心里有數,想著謝莫憂終是難改這自作聰明的脾氣,不欲再與她多說,把玩著掌中一塊碧玉玦道,“莫憂,陛下以孝治天下,太后娘娘親自開口跟陛下求情。如果能讓永福公主回宮,陛下何需違逆太后娘娘的心意呢?既然太后娘娘都不能令陛下回轉,只能說明一件事?!?/br> “什么事?”謝莫憂每逢聽到謝莫如說皇帝太后,就禁不住心臟呯呯亂跳,那實在是想像中高不可爽神明一樣的存在。 謝莫如淡淡,“說明此時并非良機。既非良機,何必強求。這時強求,無非是引得陛下不悅,碰一鼻子灰罷了?!?/br> 謝莫憂難掩失望,“連大jiejie都沒好法子,看來真是難了?!?/br> 謝莫如一笑,法子從來沒有好與不好之說,好法子用在不恰當的時機,也成不了好法子。謝莫憂需要的不是好法子,而是好神仙。 與謝莫憂略說幾句,謝莫如便與之分手,回了杜鵑院。 張嬤嬤帶著丫環迎出來,見謝莫如頰上微染薄紅,忙自小丫環手里接了茶奉上,道,“這天熱的很,姑娘先喝盞涼茶消消暑?!?/br> 這茶是用菊花、金銀花、甘草、仙草等十幾味藥草加飴糖煮成,晾涼后湃在井水中,沒有冰鎮的寒氣,不傷腸胃,卻又極是解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