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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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外頭的動靜已經基本平息下來。裴璣掀簾子往外看了看,回頭道了句沒事了。 他一從馬車上下來,就詳詢了何隨外頭的狀況。何隨說那伙刺客已經抓住了,只是他們堅稱不是楚圭派來的人。 “臣覺著這事兒很蹊蹺,”何隨湊近附耳道,“他們說他們是魯王派來的?!?/br> 裴璣凝眉:“大哥?” 何隨點頭:“臣也覺得不可思議……您看這事兒……” 裴璣冷笑道:“把他們帶回去,仔細鞫問。你們錦衣衛那里刑訊不是有很多花樣的么?” 何隨應了一聲,正要轉身,又聽裴璣交代道:“不要驚動父皇,你暗中審一審?!?/br> 何隨有些不解其意,但隨即想裴璣大約自有他的道理,便點頭退下。 楚明昭回宮后抱著兒子哄了一回,就聽人稟報說圣上駕到。 裴弈這回來,帶了五個美貌宮人來。他說裴璣這邊伺候的人手不夠,便順手挑了幾個宮人賞給他。 裴璣的面色立時就冷了下來。 他這里伺候的宮人的確很少,他從前在王府里住著時身邊的丫頭也是沒幾個。他不喜歡讓婢女們伺候,清寧宮這邊的宮人也幾乎都是伺候楚明昭的。只是眼下他父親這舉動背后存的什么心思,簡直不言而喻。不過他若是當面拒收,又是一番爭執,所以他打算等他父親走了再處理了這群人。 裴弈見自己兒子只是臉色不好看,并沒嚴詞推拒,倒是覺著有些新鮮。 楚明昭雖出了月子,但他聽聞兒子并未與她行房,猜測她身上大約還沒干凈,便適時地選了幾個宮人送過來。這幾個的容貌雖遠遠不及楚明昭,但也是環肥燕瘦,各有千秋,且勝在身子方便。他贗本在楚明昭坐月子時就想塞人的,但那陣子因著他不肯立楚明昭為太子妃,父子兩個劍拔弩張的,他擔心兒子心里過于抵觸,便暫且沒去辦。如今過去月余了,他覺得該試試了。原本太子是不該和宮人有染的,但如今狀況特殊,他也就不計較那么些了。 阿璣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幾個月沒沾腥,他就不信他熬得住。 裴弈讓清寧宮的管事牌子將那幾個宮人帶下去安頓,轉過頭去抱小孫兒——雖然這孩子似乎不太喜歡他,但他還是很喜愛這個小孫子的。 楚明昭知道裴璣自然會處理了那些宮人,但心下仍有些郁郁,連帶著她將孩子交給內侍時,也很有些不情愿。 楚明昭眼睛一直定在兒子身上。兒子方才還在她懷里安安靜靜地啃自己的手指頭,等到一轉到裴弈懷里,小臉一皺,“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任裴弈怎么搖晃都哄不住。 裴弈心里也是納了悶兒了,不肯信邪,回憶了姚氏是怎么逗孩子的,將臉湊近笑著逗弄。誰知他剛一靠近,懷里的小孫兒立時伸出小手往他臉上一通抓撓。一個多月大的孩子力氣很小,但楚明昭近來在訓練兒子抓握,初見成效。目下小家伙顯然是拿他祖父的臉來練習了,小手揮舞間有時還會勾到裴弈的胡子,扯著倒也疼。裴弈忙喊停下,但小孫兒一面哇哇哭一面撓他,兩頭不耽誤,哪顧得上搭理他。裴弈平日里高高在上,怎會有人敢這么對他,但眼下卻是沒奈何,一時被弄得十分狼狽。 一旁的眾人都憋著想笑,卻又不敢,一個個低頭忍著。 裴弈掙脫了孫兒的魔爪之后,只好又將孫兒交還給了楚明昭。裴璣在一旁暗笑,看來兒子很上道啊。 楚明昭低頭時也是忍不住地笑。她將孩子抱在懷里哄了沒一會兒,小家伙便重新安靜下來,打個奶嗝,繼續啃手指頭。 裴弈一臉困惑地望著小孫兒,實在不明白為什么這孩子這樣抵觸他。他從清寧宮出來時,裴璣看著猶自一頭霧水的父親,眉尖微挑:“父親往后少給兒子和明昭添些麻煩,興許哥兒就能對父親改觀了?!?/br> 裴弈心道一個奶娃娃哪來的改觀不改觀,隨即又蹙眉道:“什么叫添麻煩?” “父親應當清楚兒子在說什么,”裴璣遠眺天際的流云,“兒子的心意不會改變,父親若是不信,兒子大可以向父親證明決心?!?/br> 裴弈不以為意,他始終認為裴璣不要旁人不過是少年人的一時熱血,日子久了自然會消退下去。 裴弈將要轉身離開時,忽而又回頭道:“眼看著就正旦了,語姐兒轉過年就十五了,阿璣有沒有駙馬人選舉薦?” ☆、第九十五章 裴璣腦海中閃過幾個人,旋即又笑笑,道:“父皇自己拿主意吧?!?/br> “阿璣是有什么不好說的么?” “兒子沒想過這個問題,”裴璣道,“一時之間不好草率提議。不過,這樁婚事沒什么可謀劃的吧?除非父皇想特事特辦?!?/br> 裴弈凝眉。確實是如此,駙馬并不是一個好差事。當年太祖朝時,公主還有下降于公侯之家的,但后來駙馬的出身越來越低,漸漸多從平民或者小吏家中選出。而且子弟被選中的人家,近親中便不能再出仕為官,即使已經入仕的也得致仕回家。以故詩禮世家、衣冠世胄,俱不愿與皇家結親。 楚圭之前嫁出去的楚明淑與楚明嵐兩位公主都是特事特辦,并未褫奪范、陸兩家的入仕之權。否則若是沿襲前頭的那個定例,那就不是聯姻,而是招怨了。 裴弈心里也是想特事特辦的,畢竟招一個白丁做女婿于他而言實在是沒有任何用處。與其如此,還不如在臣工之中選一個上進后生呢,哪怕如今官位不高,將來也遲早能成為助力。 裴弈見兒子只是不肯說,只好悻悻而去。他實則很喜歡跟阿璣商討事情,因為他總能想到許多他思慮不到的地方,也總能找到最好的解決法子。但顯然這回阿璣不欲多言,亦或者是不愿插手,他也想不明白原因為何。 裴璣送走父親之后,轉回頭就召來了清寧宮的管事牌子劉全。 裴璣問起那五個宮人何在,劉全答說都去管事姑姑那里學規矩去了,預備著安排在他身邊伺候。 裴璣擺手道:“別往我跟前兒帶,找個錯處,都打發了?!?/br> 劉全愣了愣:“殿下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隨你遣送到哪里,只要別讓她們待在清寧宮就成,”裴璣眉尖微挑,“更別讓她們出現在我面前?!?/br> 劉全為難道:“可她們是……”是陛下送來的??! “我管她們如何,”裴璣抬手一指劉全,“我告訴你,你若是辦不好這件事,也不要在這里待著了,懂么?” 劉全忙忙點頭,心里卻是叫苦不迭,夾在皇帝與太子中間真是受罪。 裴璣折回去找楚明昭時,她剛哄兒子睡下。她聽說裴璣已經將那五個宮人處置了,微笑道:“夫君很自覺啊?!?/br> 裴璣伸手一把將她拽到懷里,笑得意味深長:“那有沒有什么獎勵?” “顯然是沒有的,”楚明昭坐在他腿上,順手摟住他脖子,“不過我覺著萬歲似乎少送了兩個,應該送七個給你,七仙女天天圍著你轉,豈不是美事一樁?” “她們那樣的怎么會是仙女,仙女得是你這樣的,長得好身段好,連嗓音都好聽?!迸岘^話未落音便湊上去親了她一口。 楚明昭明知道他是在奉承她,但不得不承認這話聽著十分受用。她懶洋洋地趴在他肩上蹭了蹭,偏頭問:“方才陛下又與你說了什么么?為什么你在外頭待了這么久才回來?” “父皇問我覺著該選誰給語姐兒當駙馬?!?/br> 楚明昭忽然噴笑出聲:“你是不是舉薦了范循?讓他再當一次駙馬?!?/br> 裴璣挑眉道:“我也覺得這是個除掉情敵的大好時機,但是范循剛甩掉楚明嵐,若是跟著又被塞一個公主過來,我怕他承受不住會再干出什么瘋事來。畢竟他從前干過的瘋事也不少。你還記得他當初是怎么阻止我們成親的么?” 楚明昭回憶起當初那件事還有些不寒而栗。她輕嘆一息,道:“其實我無法想象范循將來會娶個什么樣的老婆……不過,你居然沒有賣了魏文倫?” “我如今可不敢賣了魏文倫,我怕他罰我抄書。我的工夫寶貴得很,”裴璣一手攬著楚明昭的腰一手按著她后腦,嘴角勾起一抹曖昧的笑,“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br> 楚明昭一個激靈,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大白天的,你不要亂來!” “不要慌,”裴璣一面將她打橫抱起來一面道,“我先練個手兒,我們晚上再好好亂來?!?/br> 楚明昭想起他之前在馬車上聽說她身上干凈了之后那亮得懾人的目光,才不信他的鬼話,手上拽得越發緊了,顧左右而言他:“我們來討論一下語姐兒的駙馬到底由誰來當合適吧……” “這種事該是父皇頭疼的。不過父皇即便是特事特辦,想來大多數世家也都是不愿結親的,畢竟皇家后頭會不會變臉兒也是不好說的。沒準兒選駙馬的風聲一放出來,那些未婚的子弟們就要速速定親躲官婚了,”裴璣將她放在床畔,“所以父皇會不會把主意打到朝中上進的年輕后生身上也很難說?!庇州p嘆道,“我不提魏文倫,卻不表示父親想不起他來?!?/br> 駙馬不能與公主如民間夫妻一樣過日子,并且有諸多限制,光是管家婆這一項就十分惹人厭煩了。裴璣知道舉薦魏文倫相當于害了他,所以才沒在裴弈跟前多言。他還是很賞識這個耿介的臣子的,雖然魏文倫當初險些就娶了楚明昭,但他不至于因此就針對魏文倫,他心胸沒有那樣狹隘。 楚明昭忽然有些同情魏文倫。當初江陰侯夫婦死活都要把嫁不出去的宋嬌塞給魏文倫,如今裴弈又很可能將燙手山芋拋給魏文倫。 裴璣見她出神,一使力將她壓倒在床上:“不準想別人!你應該滿腦子想的都是我才對?!?/br> 楚明昭撇嘴:“不要臉?!?/br> 裴璣不滿道:“你說什么?” 楚明昭軟聲撒嬌道:“我說不要這樣嘛,討厭?!?/br> 裴璣登時渾身一震,通體骨頭都酥了。 楚明昭趁勢推開他,刺溜一下從他身下滾出,幾步跳開,得意地笑:“我機智吧?” 裴璣輕哼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晚上走著瞧?!?/br> 裴語也知道自己父親近來在為她物色駙馬的事。姑娘家沒有不關心自己婚事的,然而她不好親自去探她父親的口風,便轉而跑來找楚明昭。她知道他父親有什么事都喜歡和她二哥商量,而她覺著她二哥知道的事她二嫂大抵也知道。何況她如今鎮日待在宮里也著實悶得慌,很想找人說說話。 自打她開竅之后,她就一直在極力地修復與她二嫂的關系。但成效并不是那么理想,她二嫂顯然還是無法忘記當初她害她的那件事。裴語對此十分沮喪,但她轉念想想,若是換做她那樣被人算計,她大約也無法釋懷。畢竟那一招實在太陰毒,若真是成了,那便是死無全尸。 裴語對于她那個月余大的小侄子喜歡得緊。小孩子軟軟小小的一團,多好玩兒啊。逗小侄子簡直成了她近來的一大嗜好,于是她往清寧宮這邊跑得越發勤了。 裴語聽說了她父親給她二哥塞了五個美貌宮人的事,但她翌日來到清寧宮時,發現伺候的宮人還是原來那一撥,并沒瞧見什么生面孔。 她想到她二哥的雷霆手段,當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對著坐在桌前用早膳的楚明昭感慨道:“二哥對嫂子真好啊,我將來的夫君若是能有二哥一半好,我就知足了?!?/br> 楚明昭想到那個禽獸昨晚是怎么蹂躪她的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果餡兒蒸酥。 “二嫂你怎么不說話?”裴語說話間又疑惑道,“二嫂怎么這會兒才用膳?這都近巳時了啊?!?/br> 楚明昭慢慢咽下那口蒸酥,道:“起晚了?!?/br> 裴語隨口問:“二嫂昨晚睡得很晚?” 楚明昭深吸一口氣,岔題道:“語姐兒來找我什么事兒?” “哦,我想問問……”裴語正自羞赧,目光忽然又定在了楚明昭的頸部,驚道,“二嫂,你脖子根那里為何會有淤青???怎么弄的?”說著話就要上前來查看。 楚明昭一驚之下低頭一看,忙扯起衣領遮住那塊,躲開裴語的視線:“沒什么,大約是磕的?!?/br> 裴語不解,磕能磕成那樣子么?但她嫂子不愿說,她也不好再問。她重新坐回去,讓楚明昭屏退左右,旋即道明了來意。 楚明昭一面注意遮著自己脖子上的吻痕,一面暗暗咬牙,她現在渾身都是這種紅痕。那個禽獸昨晚一直折騰她折騰到四更天,來來回回不知道換著姿勢要了她多少次。后來她癱軟在床上連翻身都不想翻,他倒是神清氣爽地走了。 她一直睡到辰正還是睡不醒,但也不敢繼續躺下去,只好頂著困倦勉強爬起來。 楚明昭在裴語的再一次呼喚下才回神。想起她方才的問話,楚明昭理了理思緒,將裴璣的意思大致說了說。 裴語臉頰微紅,小聲問:“父皇真的可能招那個魏文倫做駙馬么?” 楚明昭搖頭道:“這個也說不好,圣意難測?!?/br> 裴語踟躕一下,湊過去道:“我聽說魏文倫是嫂子父親的學生,嫂子應當見過他吧?他長得……好看么?” 楚明昭暗道小姑娘果然最在意這個,看來她這小姑子跟當初的小明昭一樣喜歡看臉。 楚明昭覺得魏文倫要真是攤上駙馬的差事也是倒霉,何況她父親原本便對魏文倫滿心愧怍,她就不要推波助瀾了。這樣想著,她隨口胡謅道:“我沒見過他,不知他相貌如何?!?/br> 裴語遺憾道:“我忽然好想知道他長什么樣子……我頭先在廣寧的時候就聽聞過他的名號,眾人都道魏文倫是個不世奇才,天下學子皆不能望其項背。只是我沒想到我有一日可能與他搭上干系……”裴語說著說著便越加好奇,讀書這么厲害的人,容貌會不會也十分出眾呢? 楚明昭無心揣度裴語的心思,她如今吃飽了反而更困,當下起身,打算去睡個回籠覺。她站起來時,腰部又是一陣陣的酸痛,扶著桌子立了片刻才稍稍緩過來一些。 裴語奇道:“嫂子這是怎么了?”說話間就要來扶她。 楚明昭又在心里罵了裴璣一句禽獸,擺手道:“不必了,我去歇會兒,語姐兒自便?!?/br> 裴語一頭霧水,她嫂子怎么那么奇怪? 裴璣回來時,楚明昭正拿著撥浪鼓讓兒子練習抓握。裴璣上前來逗兒子時,楚明昭哼了一聲,轉身欲走,卻被裴璣一把拽住。 “不要生氣了,”裴璣將人摟在懷里,“我反省過了,昨晚是我不對,我不該折騰你那么厲害?!?/br> 楚明昭心里剛道了句這還差不多,就聽他繼續道:“一下子這樣你肯定受不了,回頭咱們循序漸進著來,譬如今晚折騰到三更,等你適應了,咱們再……”他見楚明昭要扯開他的手,笑吟吟道,“你看兒子都在笑你?!毖粤T,看了看正咧著小嘴沖兩人笑的兒子。 “兒子是在笑你不要臉!” “哪有,”裴璣轉頭朝著搖車里的小家伙笑道,“哥兒是不是在笑娘親?是的話,搖一搖手里的撥浪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