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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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還是個孩子呢,與孩子計較什么? 楚明昭不用看柳韻的神色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不禁冷笑。 柳韻簡直眼瞎心也瞎。宋嬌今年都十三了,明年就能嫁人了,這也能算孩子?何況宋嬌干的事實在太過了,柳韻自己要是攤上這樣的小姑子,楚明昭不信她還能一臉疼寵地說那只是小孩子耍性子! 楚明昭從前為了讓長姐少受些氣,也曾忍讓過宋嬌,但她后來發現她的忍讓非但沒令宋嬌收斂,反而助長了她的氣焰。于是楚明昭索性不忍了,能氣她就氣她,氣她一回還能讓她幾天吃不下飯,讓長姐松快幾天,又能解氣,何樂而不為。 “meimei,”楚明玥朝楚明昭揮揮手,“干站著作甚,過來坐我身邊?!?/br> 楚明昭大大方方地提步走過去,剛坐到畫板上,就聽楚明玥輕聲問:“meimei婚期定下沒有?”聲音看似小,但大家坐得近,都能聽個一清二楚。 柳韻微微冷笑,楚明嵐幸災樂禍,都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四周瞬時安靜下來。 楚明昭知道楚明玥是故意的。她敢賭一車燒豬頭,她要是比楚明玥嫁得好,楚明玥必定對此只字不提。她能預見到未來就算是各自嫁了人,她這兩個堂姐也少不得再拿她的親事奚落她,找一找優越感。 實質上楚明昭并不十分在意家世,家世好不一定過得好,柳韻倒是嫁了太子,但過的那是什么日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日子終歸是自己過的。她要是真喜歡魏文倫,是不會抗拒這門親事的。 “我不清楚,父親母親還沒與我說?!背髡焉裆绯?。 楚明玥心道你還挺能硬撐的,旋低頭掩過嘴角的諷笑,再抬頭時便拉過楚明昭的手,含笑道:“那若是定下來,定要知會jiejie一聲,jiejie到時一定親去,厚禮相送?!?/br> 楚明昭覺得她四jiejie高興得太早了。據她這些年看下來,范循本性陰狠毒辣,根本就是個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狠角色,這種人說不定還有家暴傾向,楚明玥嫁給他怕是沒好日子過。 早朝散后,范循叫住轉身欲往文華殿去的魏文倫,明知故問道:“魏大人這是要去作甚?” 魏文倫步子頓住,微微攢眉。朝堂上品級相去不遠的同儕私底下大多以表字相呼,范循今日干脆連表字都不叫了,直接喊“魏大人”,真是連樣子都不想做了,唯恐他聽不出他話里話外的譏誚之意。 他如今也是正五品,與范循同秩,不必像從前那樣有所顧忌,聞言只是略轉頭道:“多承垂詢,區區不過奉旨講授于青宮?!?/br> 范循佯佯笑道:“魏大人真是春風得意,升官跟成親全趕在一起了,不知魏大人婚期定了不曾?” 魏文倫覺得范循近來都十分奇怪,似乎總有意無意針對他?;实厶崴鲎蟠悍蛔笫拥拇_是破了大例,但他覺得這根本不足以令范循如此耿耿于懷,因為范循的后臺比他硬得多。 那么原因到底何在呢?難不成是因為他的婚事?但這太荒謬了,范循不是深慕于二公主么?這事滿京皆知,兩人怕是都快成親了。 魏文倫回身道:“尚未定下。范大人是預備屆時來喝喜酒么?” 范循目光霎時冷下來,臉上卻還帶著笑:“這可不一定?!毙睦锢湫?,你可不一定能把人娶回去。 魏文倫見范循神情古怪,知他心里沒打什么好主意,當下作辭,冷著臉走了。 楚明昭這頭見楚明玥與柳韻說得入港,垂眸想,待會兒她用了午膳,就差不多可以告退了。然而正在此時,內侍突然通傳說太子駕到。 楚明昭猛地回神,面容僵住。 楚懷和剛送走眾講官,就打著來尋太子妃的旗號往這里趕。他一現身,柳韻就有些不自在,但楚懷和全沒在意這些,一過來便笑嘻嘻地說要幫幾個meimei推送秋千。 如今各自年紀都不小了,但楚懷和端著兄長的架勢,從來不知避嫌。楚明玥、楚明嵐跟楚懷和是一房兄妹倒還好說些,但楚明昭這個隔房的堂妹就比較尷尬了。 這一架秋千上吊了四個畫板,正好坐她們四個,楚懷和裝模作樣地問柳韻要不要打一回秋千,柳韻神色極不自然,推說不必,楚懷和便沒再理會她。柳韻見狀竟似是松了口氣。她原本是來找楚明玥說話的,如今被楚懷和攪和了,便也沒了心思,正欲尋個由頭起身作辭,就見一宮人匆匆來報說侯夫人跟宋姑娘遞了牌子求見。柳韻聞言,當即順勢辭了眾人。 是江陰侯夫人和宋嬌來了。 楚明昭忍不住想,這對母女不會是來告長姐什么狀的吧。 她正望著柳韻離去的背影暗忖,楚懷和的聲音便響在耳畔:“meimei想什么呢?” 楚明昭身子僵了一下,下意識就要起身,卻被楚懷和阻?。骸癿eimei不打秋千么?我來給meimei推?!?/br> 楚懷和好色且喜新厭舊,東宮里已經有了好幾個選侍,可楚懷和仍舊不斷染指身邊的宮人。太子雖貴為皇儲,但私下里與宮人有染會被視為行止不端,所以染指宮人實際上是不成文的忌諱。然而如今的楚懷和是獨苗,倒也不怕楚圭拿他怎樣。只楚懷和到底畏懼他那心狠手辣的父親,并不敢太放肆。 楚明昭隱約聽聞楚懷和還有個特殊的嗜好,她覺得八成十分少兒不宜。 楚明昭不肯再坐回去,推說父親要她早些回去,當下便要走。楚明玥卻不待她邁步就將她一把拽回了畫板上,笑說她來了都沒正經打秋千,怎能輕易就走。 楚明昭突然轉頭,冷冷睨了楚明玥一眼。 楚明玥不意她會如此,立時一愣。然而等她預備張口還擊時,楚明昭的神情又恢復如常,楚明玥都險些以為方才那是她的錯覺。 處境使然,有些事楚明昭不得不忍,但這個忍耐是有限度的,楚明玥要把她推給咸豬手,她不可能順從。 楚明玥討個沒趣,又覺著自己今日也看夠了楚明昭的笑話,便不再強留她。楚明昭與眾人辭別后,便轉身往北走,等著鳳轎來接。 楚懷和遺憾不已,推送秋千時最方便揩油,想摸腰摸腰,想摸手摸手,偏偏到手的便宜沒占著。他不會糊涂到把主意打到堂妹身上,他只想順手揩把油。 楚懷和與楚明玥提起幾日后的萬壽圣節,說到時她與范循的婚期便要定了,又笑著揶揄她幾句。一旁的楚明嵐聽得臉色越發難看,她仍舊不甘心。 楚明嵐心里念頭一閃,忽然抬眼看向漸行漸遠的楚明昭。 她可以把孫魯推給楚明昭??! 楚明嵐漸漸揪緊手里的帕子,眼底閃過興奮的光。 楚明昭隱隱聽到身后傳來的對話,腳步慢了下來,一時有些悵然。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楚圭的壽辰在即,那么襄世子的歸期也在即。他都快要回封地了,卻還沒給她回信,不會是在坑她吧?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現在作得越狠,以后打臉越疼2333333 1.本文所有的典章制度、風俗習慣都仿自明代,明代的時候清明打秋千的習俗就已經十分盛行。 2.這里的繡女指的是備選為妃嬪宮女的少女,明代小說里管遴選良家女充掖庭叫“點繡女”。 3.青宮就是東宮。 4.太子老師都是將來的高官苗子,是皇帝看重的預備人才,前途無量,但并非所有東宮輔臣都是太子老師,太子老師是皇帝選的,大約二十人,選擇范圍大致就是翰林院、詹事府、左右春坊、司經局,當然還有內閣和六部。這些人都是熬資歷熬上來的進士,一肚子學問。而進士們一般起碼熬九年才能進詹事府或者左右春坊這種地方,最后能不能被重用躋身東宮講官之列還得看運氣。 所以魏文倫中進士兩年就進了左春坊并成為東宮講官,簡直是石破天驚。 ☆、第十七章 信國公府花園內,范希筠正與陸媛、陸娟兩姐妹坐在亭子里說笑,轉頭瞥見范循往這邊來,正要起身喚“三哥”,然而范循一抬頭瞧見這邊的情形,似覺不便,只笑著示意范希筠坐下,旋沖陸家兩姐妹微微頷首,轉身走了。 陸媛收回視線時,卻見meimei還在朝著范循離去的方向望,面色當即沉了沉,伸手在桌底下拽了拽她的袖子。陸娟猛地回神,微微紅了臉。 都道范家三公子生得十二分好姿容,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只是可惜人家親事早早地就定下了。陸娟忽然對二公主歆羨不已,能讓這樣一個男人心甘情愿地等五年,這是何等福分? 范希筠坐回去時瞧見了陸娟的異樣,但她面上并不顯露,只繼續接方才的話頭:“聽聞靈姐兒這幾日被廣德侯夫人禁足,也不曉得是為什么?!?/br> 陸媛嘆道:“我隱約聽說是因為嫁妝的事。靈姐兒也是倒霉,好端端的惹上西平侯那一家,不然哪來這些糟心事?!?/br> 范希筠搖頭道:“本是要做親家的兩家,如今鬧成這樣。靈姐兒一貫與昭姐兒要好的,如今只怕這疙瘩越結越死了?!?/br> “也是西平侯家做得太絕了,”陸娟插口道,“我聽阿靈說就是西平侯告狀告到了御前,要不然皇上哪能知曉這些個雞毛蒜皮的事兒?!?/br> 范希筠只淡淡笑笑,不予置評。這種事最易成為茶余飯后的談資,西平侯即使不去告狀,遲早也會傳到皇帝耳中,怪只能怪廣德侯夫人太蠢,犯了皇帝的忌諱。 有這種娘,女兒定然也長不好??磥硪院笠俸徒`走動了,免得日后惹禍上身。 范希筠打定主意,又想起適才看見三哥的情形,心里又生疑竇。三哥近來總有些神思不屬,剛才也是走到半道才看到她們。按說三哥等了這么些年馬上要修成正果了,該不盡歡喜才對,眼下這是怎么了? 范希筠幾思不著,也只當是三哥遇到了衙門里的煩心事,丟開不再多想。 范循回到書房沒多久,書童鶴鳴便趨步走了進來。 “少爺,”鶴鳴仔細掩好門,回身行了禮,“打探清楚了,魏文倫預備這月十六去西平侯府上行納采禮?!?/br> 范循冷笑一聲:“魏文倫可真夠急的?!?/br> 鶴鳴探問道:“那少爺……” 范循沉吟須臾,目光一寒:“照著我之前交代的去辦?!?/br> 鶴鳴心頭一凜,卻不敢遲疑,忙點頭應是。又見范循沉下臉不說話,小心問道:“少爺還有何吩咐?” “沒有了,”范循揮揮手,“你下去吧,盡心辦事便是?!?/br> 鶴鳴諾諾連聲,領命去了。 范循心緒不寧,突然一把將手里的書摔到桌上,倏地站了起來。 楚圭那個老狐貍不知打的什么算盤,早該定下來的婚期卻一拖再拖,說是萬壽圣節時給個日子,但他覺得不會這樣簡單。 他一早就看出來,楚圭其實自打即位后便想要反悔了,不情愿將楚明玥嫁給他,覺得楚明玥能有更大的價值,但又似乎一直沒尋見比他更合適的人選,所以始終拖著。 范循陰著臉踱到窗前,推開窗牖,望著外頭海棠樹上的滿枝嬌粉,他驀地想起那日在信國公園桃林里看到的楚明昭。 他擋住她去路時其實一直在打量她。他十分想念她,想多看她幾眼,甚至打算將自己的秘密告訴她,但她面對他時,眼睛里只有戒備。 她對他的誤會實在太深了,范循每每思及此,都覺煩躁不已。他不知道他將來需要花費多少心力才能彌補回來,他有些后悔沒在一開始時便對她言明真相。 范循長長嘆息一聲,呢喃似的低語道:“昭昭,為什么不是你呢……” 乾清宮弘德殿內,楚圭正批著奏章,錦衣衛指揮使孔承沛經通傳后步入殿內。楚圭揮退了侍立的宮人內侍,抬頭看向孔承沛:“你可以說了?!?/br> 孔承沛詳盡地將襄世子近來的行蹤奏稟了一番,見皇帝遲遲不說話,也不敢作聲,只躬身垂首等著。 楚圭擱了筆,沉著臉道:“東廠那頭呢?” “回陛下,東廠掌印那里也暫且沒消息,想來也還沒查著什么,”孔承沛道,“襄世子近來一直與世家子弟酬酢,確實……沒干什么正事?!?/br> 楚圭沉吟不語。 “前些天倒是去找了肅王兩次,但沒待多久就走了,肅王似乎還總避著襄世子?!笨壮信胬^續道。 “那鄂國公為何去拜謁襄世子?” “回稟陛下,聽聞是因為蘇成對襄世子不敬,鄂國公去賠禮去了?!?/br> 這倒沒什么好奇怪的,蘇成必定是認為襄王已經失勢,故此對襄世子說了些不敬之辭。鄂國公又是個謹慎的,一貫不愿得罪人,去賠罪很正常。 那與世家子廝混呢,真的不是想轉彎抹角打探世家的狀況?但襄世子畢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又久居封地,若說他只不過是想見識見識京都的繁華,那也說得過去。 楚圭一時之間竟無法做出判斷。 他怕自己多心,更怕他錯漏了什么。但他必須盡快做出決斷,過了萬壽圣節,諸王就要回封地了。 他反復思量裴璣的言行,但思量得越多,越是沒個頭緒。裴璣在他面前太坦蕩,說的話句句是真,但這樣反而令他不安。 楚圭慢慢攥起拳頭,不過一個少年人,他居然都拿不定! 楚圭的思緒轉至此,突然頓了頓,少年人? 他腦中念頭急閃,最后倏然冒出一個人影來。 楚圭猛地站起身,緊按著書案問道:“襄世子是不是還沒有娶妻?” 兔走烏飛,捻指間便到了三月十五。 萬壽圣節無需命婦朝賀,但顧氏身為帝后的長嫂,少不得被請入宮。顧氏跑不掉,楚明昭自然也跑不掉,只是這回是跟著母親一起進宮的,她心里多少安穩些。只可惜長姐不方便來,不然她還能和長姐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