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尤其是站在黎熙身側成保護姿態的仙君,更是深不可測無法窺探。 醫仙全身的真元力不由自主的調動起來,告訴運轉試圖抵消壓力。而在他身后的古凌昭更是雙腿打顫,剛剛穿上的內衫盡數被汗水打濕。 至于暗處的魔尊,也同樣無法承受。作為魔修之主,他的功力早就達到化臻之境??擅鎸ο删齾s連指尖都無法移動,卑賤宛若螻蟻。 “在下天罡門白景墨,受邀前來拜訪?!崩栉蹩粗褐袩o法開口的兩人,低笑著開口寒暄。 “受邀?”醫仙臉色微變,和古凌昭對視,心里同時泛起強烈的不安。 “沒錯,三天前你差人傳話邀請于我,怎么不記得了?”黎熙唇邊的笑容張揚恣意,話里蘊藏的含義也是極具諷刺:“你說若是有本事,就打上你醫宗的門,所以今天我來了!” “好大的口氣!” 不過小小元嬰,竟如此囂張,將堂堂醫宗視作無物。 醫仙怒火瞬間被點燃,怒斥出聲,竟沒有發覺其中蹊蹺。 醫宗好歹建宗千年,縱使沒有防備,也不是黎熙一個小小元嬰能夠來去自如。 可此刻,他已經失去理智,渾然不覺。 “沒錯!”一旁的古凌昭也適時開口:“這里是醫宗,六界圣地。白景墨你難道要和六界為敵?” “六界為敵這么大的帽子別給我帶。這可是醫仙大人主動邀戰。我天罡門不過是順勢應下罷了。不過古凌昭,你膽子到大,事到如今竟還敢在我面前說話,就不怕我錯手殺了你嗎?”素白的指尖壓住紅艷的唇,黎熙的神色似笑非笑。于此同時,元嬰期深厚的真元力瞬間爆發,化作巨大的巴掌,狠狠的扇在古凌昭臉上。 絕對碾壓! 古凌昭金丹期的修為根本無力抵抗,吐出一口血就撲倒在地。 “放肆!”見古凌昭受傷,醫仙也紅了眼睛,手中法訣應聲而出。 “是你不自量力!”黎熙立在原地,毫無躲閃之意,而他身后的仙君則順勢上前一步。 “滾!”凌厲的殺機剎那間將整個庭院瞬間籠罩,強橫的仙靈力噴薄而出。 醫仙的真元力立即被抽空,癱倒在地,狼狽非常。 “今天只是小小的收個利息?!甭龡l斯理的走到醫仙面前,黎熙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張素箋拜帖自指尖飄落,正落在他眼前,上書:天罡門應戰醫宗,十日后幽月谷,必取醫宗。 這是赤裸裸的打臉,絲毫不留情面。醫仙胸口怒火焚燒,顧不得傷勢站起身來。 卻發現庭院中已是空無一人,就連他之前布置好的結界也沒有任何變化。 而依舊趴在地上無法起身的古凌昭卻是臉色慘白。因為他剛剛發現,始終護在他身邊的魔尊居然消失了…… 另一邊,黎熙和仙君離開醫宗后,便回到了之前煉器的靜室。 看著被仙君打暈帶回來的魔尊,黎熙饒有興致的低頭打量,甚至還伸手抬起魔尊的下頜,湊近了瞧他額角處同古凌昭定下契約時的銘文烙印。 “有意思,竟然是主仆契約。怪不得比起別人,古凌昭更信任他?!崩栉醯皖^感嘆,將魔尊額前的發又稍微撥弄開了一些。 二人太過接近的距離十分曖昧。仙君不滿的走過去將黎熙拉開,把他的指尖包裹在手中,用一塊絲帕細致的擦拭著他之前碰過魔尊的手指。 “痛!”仙君的心思黎熙心知肚明,但頑皮心起,干脆故意喊了一聲。 “……”帶著些埋怨的語氣讓仙君呼吸一滯,又見他肌膚如玉的指尖也已經微微發紅,手中動作便不由自主的變得愈發輕柔:“以后不要隨便觸碰魔修,臟!” “是嗎?可我怎么覺得你口不對心?”抽出指尖,黎熙頂了頂仙君的胸口:“這都不是重點,我只問你,你到底是誰?” “什么?”不輕不重的觸碰危險而曖昧,少年瞇起的眼帶著狡黠,與其說是質問,反而更像是心照不宣的撩撥。 仙君的身體慢慢變得僵直,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黎熙的指尖上。 “不承認嗎?”黎熙靠的更近:“從清醒的時候我就很奇怪,雖然古書對仙傀沒有明確記載,但絕對不會是你這個樣子?!?/br> 少年的身量尚未長成,只到他的肩膀。這樣近的距離,他甚至可以清楚的從散開的領口處看見精致色鎖骨。 艷色瞬間爬滿了仙君的耳垂。他喉結微微滑動,而后便下意識得伸手將黎熙的斗篷整理好,把那片雪色的肌膚遮好。 “古書記載未必詳實?!彼吐曢_口解釋,可黎熙似乎并不接受。 他拉住仙君的衣領,迫使他低下頭和自己對視:“你總不會是想告訴我,你這是意外成精?” 第7章 修真世界打臉萬人迷小媚娃攻(7) “我……”仙君開口,正打算解釋,卻突然被黎熙手勢打斷。原來一旁的魔尊已經轉醒。 黎熙搖頭,示意他等下再說,而后走到魔尊身邊。 魔尊一自昏迷中醒來,就看見站在面前的黎熙和仙君。他微微一愣,便很快恢復平靜。 “二位找我何事?”魔尊語氣平淡,神色亦屬平常。 畢竟是魔修之主,縱使淪為階下囚也依舊能夠鎮定自若。 “別緊張?!北P膝坐在軟榻上,黎熙單手托著下頜,隨手往香爐里填了一把香料,半闔眼簾掩住眼底的寒意。 夢魘香,可以使人心中最敏感的心思無限放大,心性動搖。同時也是最適合魔尊和古凌昭的香料。 這兩人一個喜歡玩弄人心處處留情,一個助紂為孽幫著下藥欺騙,他很感興趣,若這藥用在他們身上,效果會是如何? 素衣少年伴著青煙淼淼,一派寫意悠然。 此刻的黎熙不像在醫宗時的傲氣凌人,反而略顯幾分慵懶隨性。 可那雙墨色的眸子,依舊澄靜通透,好似含著揉碎的星子,只消一眼,便會沉溺其中。 魔尊的真元力被仙君禁制,根本無法抵抗。 他不由自主的盯著黎熙的眼,意識也漸漸變得模糊。 “咱們來聊聊?!睋芘艘幌孪銧t中的香料,黎熙的神色格外漫不經心:“你為什么喜歡古凌昭?是因為他能夠讓你快樂,還是因為混沌體真可以讓你得益?堂堂魔界至尊,淪落成他人奴仆,甚至還要被當成鼎爐居于人下,你就真的甘心?” 清越的聲音帶著一絲邪惡的暗啞,純真和黑暗的對比更容易將人內心深處的陰暗面引出。 “不?!蹦ё鸬淖齑綑C械般開合,眼中淚意若隱若現。 黎熙的話實在太過直白,字字狠絕,句句誅心,將他內心深處壓抑許久的酸楚盡數揭開,露出下面血跡斑斑的傷痕,讓他痛不欲生。 “這樣啊……”黎熙輕嘆,而后便示意仙君把人繼續打暈送回到醫宗附近。 炸彈已經埋下,現在他只要靜待爆發。 靜室內只剩下黎熙一人。 他算了算時間,然后就拿出一塊冰屬性靈石,飛快的雕刻起來。 此刻,在醫宗宗廟內,醫仙正跪倒在地,滿臉愧疚。 金仙分身下界的仙界老祖正在狠狠責罵他。 醫仙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到,白景墨不過是個落魄宗門的少門主,天賦不行底蘊更是沒有,竟也能掀起如此大的波瀾,就連醫宗在仙界的勢力都被震動,降下分身來修真界了解情況,連忙仔細解釋事情始末。 良久,真仙聽完他的敘述,皺起眉半晌沒有說話。 他仔細看了看醫仙的臉,而后便掐起仙訣打在醫仙身上。 一抹淡緋色的煙霧從醫仙口鼻竄出,正是當初魔尊和古凌昭算計醫仙時種下的春意蠱。 “這是……”醫仙大驚失色,隨即心口劇痛,眼前一片漆黑。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悠然轉醒。 他茫然的摸了摸胸口,發現里面駐扎許久,對古凌昭根深蒂固的愛意竟突然煙消云散,于此同時,許多混亂的記憶也隨之復原。 原來當日邂逅不過都是花言巧語的騙局。 什么一見傾心,什么溫柔小意都是假的。 他滿心愛戀的純真少年,也只不過是張為了隱藏yin亂放蕩而制造出來的假面。 不過幸好,來得及。 “多謝老祖解惑?!贬t仙跪在地上扣頭謝恩。 卻完全沒有發現,真仙分身消失之地,多了一抹尚未散去的水氣。 幽月谷,竹林靜室中 黎熙打散水鏡,眼帶狡黠。 現在,事情的發展方向和他設計的完全一致,古凌昭的假面也已經被揭開。 醫仙因受到欺騙而對他恨之入骨,十天后的宗門大比,定然是要將他推出去頂罪。 至于魔尊,嫉妒便是最好用的武器。 在極端的占有欲和病態的愛戀拉扯下,他到底會對古凌昭做些什么,誰也不知道。 而這,恰巧正是黎熙所需要的。 混沌之體畢竟是是神賜之體、天道寵兒,備受時運眷顧。 不論被逼到怎樣的絕路上,總會有一線生機。 唯有將他體質徹底毀掉才能將其置于死地。 醫仙和魔尊,一個是道貌岸然珍惜羽毛的偽君子,一個是心狠手辣喪心病狂的真小人。 這兩個無論哪個黑化一下,都足以帶給古凌昭毀滅性的打擊。 畢竟除去憐惜,古凌昭想要居于上位,簡直是天方夜譚! 已經是時候可以收網,十天后便是古凌昭接受審判,償還罪孽之時。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在邀請另一位客人,否則復仇就不夠完整。 是夜,仙君小心翼翼的幫黎熙將被子掖好,而后設置了重重禁制,方安心離開。 九天之上,仙宮之中。 仙君突然出現,命人傳令下去,即日起,仙界中人不得與修真界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