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皮膚很白
上東城的酒吧里,頭發染成黃色的大男孩正拿著吉他猛砸另外一個男生。 沒人敢上去攔,只有吧臺背后的調酒師悄悄拿手機拍了下來。 撕扯了沒多久,就有一個女生出現了,她穿著一身蕾絲刺繡的白色旗袍,緊貼附身,光澤鮮亮,一頭烏黑亮麗順直的長發掛下來,遠遠能看出一個模糊的五官,其中提拔的鼻子就尤為出色。 調酒師把攝像頭拉近,晃動的攝像頭,模糊的像素,也掩蓋不了她的美人姿態。 她低下頭和那個拿吉他的男生不知道說了什么,然后又轉身跟地上的那個男人不知道說了什么,那地上的男人卻突然伸手不知道碰了那女生哪里,染黃毛的男孩氣得當即一腳踹過去,可是地上的男生似乎早有防備,一手抓住那黃毛男孩的腳踝,使勁拉了下來。 他自己也順著一旁摔倒的酒瓶里隨便抓了一個碎片,就去劃那男孩。 兩個人在地上撕扯過來撕扯過去,那女生似乎極為擔心,連忙大喊:“別打了!” 她伸手去拉開兩人,但只是被那抓著酒瓶碎片的男人狠狠劃了一下。 鮮血瞬間從雪白的旗袍里滲出來,陶桃忍不住皺起了眉。 就在這時候,一個高大的男生突然沖了上去,一腳踹開撕扯的兩人,然后從一旁拿了一個凳子,使勁摔在地上兩人的中間。那兩人避讓開來,又很快想要繼續扭打在一起。 可是那個高大的男生,只一拳就將其中一個人打暈了。 “謝謝?!碧仗依约旱牡艿?,艱難地喘息道。 高大的男生轉過來看她,陶桃才看清他一張偏異域的臉,尤其那頭銀白色的短發,在酒吧燈光下極為耀眼。 “叫什么名字?”聲線極為磁性。 陶桃愣了一下,倒是她弟弟先開口道:“陶文瑄,陶桃,你呢?” 陶文瑄吐了一口血水,說話間很有江湖氣勢。 其實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男生。 銀白色短發的男生還沒回答,就有人喊道:“警察來了!” 陶文瑄像是極為熟悉這類事,一腳踹踹那地上躺著的男人,見對方是真的昏死過去了,立刻也突然倒了下去。 在醫院里待了大半夜,總算是理清了來龍去脈。 原來是陶文瑄的一個社會好友偷偷去借貸款,填了陶文瑄的資料當擔保人。后來社會朋友還不上錢,就徹底人間蒸發了,那群催債的,債轉債就轉到了一批狠人手上。 起初陶文瑄倒是收到過一些信貸短信,但他只以為是詐騙短信,并不理會。 直到有人給他打催債電話來,他也只回了一句,打錯了,然后就拒接了陌生電話。 這幫人催債各有各的方法,這個人就是喜歡搞碰瓷催收,就算是要不到債,也可以賺點外快。他一在酒吧里找到陶文瑄就故意激怒地方,讓人稍稍打一下,只要構成故意傷害,達到民事賠償范圍,那也不是一筆小錢了。 可惜他碰上一個硬茬子,那陶文瑄唱歌唱到一半突然被人砸場子,當然是怒不可遏,直接就撕打了起來。 醫院里自然是不能繼續裝暈了,陶文瑄坐著聽警官盤問,回答了一會兒問題后,他倒是真覺得有些暈乎乎的了,立刻就昏倒了過去。 當事人都傷成這樣了,還是個不滿十八周歲的小男孩,警察也不好多說些什么,只是將陶桃叫過來好好教育了一頓。 夏夜的風帶著燥熱,銀色短發的男生從飲料販賣機里拿出來兩瓶冰水,遞給陶桃一瓶。 陶桃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 她的胳膊到底是被劃了一道,動起來不免疼痛,紗布又緊緊地綁在上面,根本動不了多少下,于是在艱難地幾次嘗試后,陶桃只好將冰水扶住,低頭去咬那瓶蓋。 紅唇湊了過去,牙齒輕輕咬了上去,使了幾下力,總算是用牙齒擰開了那冰水。 喝了一口后,夏日的熱氣頓時從心間被沖走了。 陶桃正發呆,那銀色短發男生卻道:“要錢嗎?” “什么?”陶桃有些疑惑。 “我看你拿信用卡付的賬單,出事了也沒見你父母,你弟弟未成年還要去魚龍混雜的酒吧上班,你很需要錢?!便y色短發男生總結道。 “沒錯,我很需要錢?!碧仗也⒉谎陲椬约旱呢毟F,直接了當道,“但我不需要借一個陌生人的錢,更不想要一個陌生人的施舍憐憫,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活法?!?/br> 銀色短發男生看她,血色肌膚上,紅唇嬌艷欲滴。 他突然俯身,陶桃嚇了一跳,但也沒有后退。 銀色短發男生惡趣味地從她身邊拿走那瓶冰水道:“我可沒有興趣做好人好事,你需要錢,我需要你——的身體,我們等價交換?!?/br> 陶桃有些震驚又有些迷茫。 銀色短發男生看她那樣,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你以為我認真的嗎?” 他拿起她的冰水,咕隆直接喝了下去,大半瓶就沒了,然后他將喝得一半的冰水留下,站起來道:“想好了就來這里找我?!?/br> 說完,他丟下一個紙條就走了。 紙條團成一團,還是剛才警察讓他們填個人資料的時候,銀色短發男生從資料表后面的附頁上撕下來的一小截。 字跡龍飛鳳舞,是個地址。 陶桃走到垃圾桶旁,將那紙條直接扔了進去。 兩個人原本就是陌生人,他不會幫她開冰水,她也不會去要求他。就像是兩條相交線,偶爾遇見后,只會越走越遠。 家里的事情學校的事情都很忙,很快陶桃就把這件事丟擲腦后了。 陶文瑄被打一頓,住了好幾天院,人也老實了不少,起碼見到陶桃不會再天天喊著要去酒吧上班了。 上東城分南北兩個校區,南校區的人和北校區的人向來互相看對方不爽。 陶桃住在北面,上的是上東高中北校區,平日里住在家里上學倒是很方便。只是最近她實在缺錢,只能將家中的房子先租了出去,自己一個人搬去了北區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