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孫秀謹也天天盼著,趙俊超他們家趕緊的也鬧起來,把裴芩娶走,趁著沈頌鳴不在。否則趙家屈從于沈頌鳴家的權勢,到時候被他威脅退了親,裴芩反倒因為丟了封賞,更得沈頌鳴心疼! 趙俊超也是這個意思,也怕裴芩是想著攀沈頌鳴這個高枝兒,等沈頌鳴來了,趙家斗不過沈頌鳴。雖然能從沈家那個知府那得些好處,卻遠遠比不上娶裴芩得來的多! 常員外也開始cao心起裴芩的婚事,在常氏一族里選家境好有學問,相貌出色的子弟,可是選了幾個都不合心。雖然封賞的事成了現在這樣,可裴芩怕不會善罷甘休,沈頌鳴也該有回應。所以,那些不出色的,配裴芩就差了些。 趙員外倒是外甥,也一表人才,在衛所當差,也算是個小隊長,帶著幾個人,往上升,也絕對有希望。裴芩不喜歡太面的讀書人,那會拳腳功夫的,有點糙的少年,總能入的眼。 裴芩現在啥都入不了眼,正準備方氏的周年祭。 今年本來還想著,封賞下來了,方氏的周年祭要風光一些,結果成了現在的局面。封賞也成了老裴家的。 方婆子不知道哭了多少回,罵了多少次,周年祭這點早早的過來,兩眼都是紅腫的。 余氏也不知道說啥,只能勸慰裴芩姐弟幾句。 裴芩也沒有大cao大辦,請了人做飯,領著人去墳地燒了紙錢。 裴芫和裴茜,裴文東三個都沒有像去年一樣大哭,一個個都憋著勁兒,兩眼都紅了,也不叫屈。好好的封賞被人搶了,到娘的墳頭來哭,太沒出息! 大家吃了飯,裴芩還和去年一樣,謝過之后,把眾人送走。 方家和馮家的人都沒有走,在屋里坐著,氣氛沉悶,壓抑。 方老秀才面色陰沉,“若沒有個錢家,任憑他們裴家再能耐,能想出這樣主意,也弄不下來這封賞的事?!彼聊チ诉@么多天,覺得還是得從錢家下手。 “可錢家也是富貴人家,明顯的有錢有人脈。封賞的事沈家都說好了,結果還是給了老裴家,對上他們,我們能咋辦?”方立不想讓方老秀才拿著他們全家去碰那錢家,到時候出了事兒咋辦???好處沒得,卻先要幫著跟一個斗不贏的有錢人家去斗,吃虧的肯定會是他們的! 方老秀才年輕的時候也沒這么跟人斗智斗勇過,但這錢家必須斗上一斗!他們不跟錢家斗,錢家就一直在后面撐著老裴家跟他們玩陰的。錢家只出手了兩次,一次差點要了芩兒姐弟的命,一次把這么重大的封賞都給搶走了。要是下次再出手,還會使啥樣的陰損手段??? “錢家不是和那錢氏鬧過?傳言她后娘連家的人把她趕出來的,我們可以利用這個!”余氏早就在想錢家的事,要不是錢家,也不會整出這么多事來。他們家在后面,手段又那么狠毒,防不勝防的。 “錢家人要是真和錢氏鬧僵,不可能會幫她開綢緞鋪子,還出手對付芩兒姐弟,花銀錢買路子都不大可能!”方輔皺著眉說著,看向裴芩,“沈家家大業大,權勢也大,不可能讓錢家買通的人壓在他們頭上了,這里面或許還有別的事?!?/br> 說到這個,方老秀才臉色難看。沈頌鳴回了京城,怕是說起要娶芩兒。沈家定不同意他娶一個鄉下女子,把這封賞的事也給弄成了老裴家的。她們最大的靠山,卻不靠不住,反而成就了敵對的裴家! 方慧抿著嘴一直沒吭聲,她是隱約猜到了,裴芩夠大了沈頌鳴,想嫁到沈家去,有了封賞就能抬高了身份,可惜沈頌鳴被她灌了迷魂湯,沈家的人卻看不上她,這個高枝兒她現在是咋著也攀不上了。要是當初嫁給他們家大郎,還會有今天嗎??? “快過年了,這些事就不想了!還是好好過了年,年后再說吧!”一直坐在一旁的裴芩,勾起嘴角笑著道。 看她還不領情,方立皺了皺眉,就道,“反正錢家不是好對付,要是對付也是先對付裴家!這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成的!還得從長計議??!” 話也只能說到這里了。 又坐了會,方老秀才這才起身,方家的人和方慧他們也都一一告辭離開。 裴芩把家里交給裴芫裴茜她們,讓盧浩看著,她帶了盧海就上縣城鋪子里幫忙。 年關了,炒貨鋪子的生意好,天天都忙不過來。 裴芩來到炒貨鋪子幫忙,有來買瓜子的看見她,不少報以同情,還有人私下嘲笑。叫了個傻子瓜子,這下真成傻子了!眼看著的封賞,落在了別人頭上! 雖然也有咒罵老裴家,鄙夷裴宗理和錢婉秀的,不過錢婉秀會說,啥裴芩她們是小娃兒,上面的封賞肯定直接獎賞給裴家,全代表了,他們也沒有搶封賞,還歡迎裴芩姐弟回陪嫁云云。 反正,罵裴宗理的多,說錢婉秀的,卻不少人稱贊她溫婉賢良,知書達理。教養出來的兩個兒子也都不僅好相貌,小小年紀讀書好,彬彬有禮的,看著就像世家少爺一樣! 裴芩賣完了一天的瓜子,領著盧海去了縣衙,見吳棟思,想查趙耀成這個人。 吳棟思本還想著紅薯封賞下來,他能升官發財,結果成了現在這樣,心里也對錢家人對老裴家人惱恨在心。聽裴芩提起趙耀成,想到裴文禮就是和趙家結親之后,次年下場考中的秀才功名,當即就把趙耀成的資料全翻了出來。 縣衙的刀筆吏不止趙耀成一個,他也一直挺謹慎,盡量不背上惡名,所以也不是很出頭。每年領著衙門的一點俸銀,再從別的地方撈點。貪污倒是一時查不出來,吳棟思心里不喜他,又惱恨在心,就往趙耀成幫助裴文禮徇私舞弊上查。 裴芩知道,他這么查下去,沒啥大毛病的肯定會查出點啥東西,吳棟思可不是啥公正廉明的清官好官。提完了醒,又問起裴宗理的事。他如今功名已經恢復了??h衙這邊還沒有上檔。 吳棟思倒也覺得裴芩和他同一條船的,把檔案都給裴芩看了看。 見到裴宗理妻一欄,原配方氏已故,裴芩笑了起來,“吳大人!如果裴宗理兩子以后要參加科考,這考卷上面父母一欄,該怎么填???我一個女的,也沒念過書,不懂科考,這填父母的名字,是寫父親和嫡母的嗎?” 吳棟思看著她,“這倒不是,父母爹娘,要寫親生父母,記名的也要寫清楚嗣父母和親生父母。裴宗理的兩子若要科考下場,要填裴宗理和錢氏之名?!闭f著,看她裴芩微微笑著,也笑道,“不過縣衙的案檔上面沒有記到裴宗理續娶錢氏,要給錢氏上檔,還需有原配娘家同意書,小妾或外室,方可扶正!” 也就是說,錢氏現在不合法!而裴文臣和裴文勝兩人以后沒法下場參加科考。孟定倫在府衙那邊做了也沒用,原陽縣這邊案底在,春試第一關他們就過不了。除非以后原陽縣換了縣令,裴家買通了新縣令。但裴家沒有原配娘家同意書就把小妾扶正,屬寵妾滅妻,是要治罪裴宗理的。 裴芩朝吳棟思拱了拱手,也沒給他塞銀子,否則就成賄賂了,她有關系就走個關系,她看吳棟思也挺樂意的。至于這個人情,交給沈頌鳴還去!丫的都說不讓他犯抽,非得折騰,這下讓人鉆了空子,連她好好的封賞也給折騰沒了! 炒貨鋪子一直忙到了小年之前,裴芩這才拉了一車的年貨回家。 學堂里也放年假了,方留明回了家,常詠麟也被接走了,家里就剩姐弟幾個人。 裴芩不想去擺攤,就天天起來鍛煉,然后給三個小蘿卜講幾何物理。 鎮上的人看了,都說裴芩姐弟太氣憤,又趕上方氏的周年祭,今年這個年,別想過好了,還擺個啥的攤兒! 老裴家的人卻覺得裴芩在憋著壞,想要使啥陰招對付他們。 看姐弟幾個安靜的做學問,低調的過著年節,一點喜慶都沒有,墨珩很想告訴她們,封賞已經在路上了。 裴芩也不耐煩,說要過年還熱熱鬧鬧的過,去擠羊奶的時候見了墨珩,就問他要不要今年也和她們一塊守歲過年。 “好?!蹦裰苯哟饝?。 年三十包了餃子,上了墳給方氏燒紙,晚上準備了一桌子的菜,裴芩把常家送的梅子酒也搬出來,“過年一人喝一杯!” 姐弟幾個心里都憋著恨,梅子酒不烈,倒在酒杯里,端起來就干了。 裴芩很久沒碰過酒了,她酒量很好,酒品不咋地。裴家爸媽都不允許她多喝。 從穿越過來,這兩年多,一直憋屈的過,裴芩也很久沒有這么氣悶了,連灌了幾碗,把酒碗摔了,“媽的!年都不讓老娘過好!真他媽當老娘好欺負的,不知道酒壇子也他媽的能做成炸彈!” “別喝醉了?!蹦裉嵝阉?。 裴芩存著勁兒呢!不會醉,喊了盧海把她丟到屋頂上去吹吹風。 盧海直接把她拎上了屋頂,讓她使勁兒吹風。 冷風一吹,灌的酒后勁兒大,裴芩頓時就有些暈暈沉沉的了。 墨珩踩著梯子上來,“要下去嗎?等會吹頭疼了!” “不下去!老娘現在就頭疼!”都他媽什么鬼事兒! 看她眼神都不清明了,又喊頭疼,墨珩踩著瓦片過來,蹲坐在旁邊,“要下去嗎?” “你他媽也變聒噪了???能不能閉嘴???”裴芩怒的抓住他的衣襟,怒罵著瞪她。 她突然離那么近,淡淡的酒香迎面撲來,氤氳迷蒙的雙眼努力的睜大瞪著他,嫣紅的唇瓣潤著光澤,墨珩呼吸清淺,“我……閉嘴…” 看他那么聽話,裴芩一直睜著眼看他,覺得有點看不清,又越來越近。 ------題外話------ 回來的晚,補不過來了,明天繼續戰斗。 ☆、第一百章:竟然做了這種夢 看她越靠越近,很快整個小臉都要貼上來了,墨珩神色愣了愣,“裴芩?”本想提醒她,卻不想出口的聲音,沙啞低沉,倒像是誘惑般。 裴芩皺眉,盯著他的臉,院子里的燈光照著,如玉般的臉更瑩潤無暇,不滿的張嘴咬上一口。 墨珩身子微僵,瞳孔縮緊。 裴芩咬了一口覺得更加不滿,心里氣悶又不平衡,照著他薄唇狠狠一口。 墨珩吸了口氣,鼻尖唇邊都是她口中梅子酒的清香,醉人,讓他忍不住,想要…沉醉。 裴芩也嘗到他唇上淡淡的酒味兒,含住他的唇啃咬。 墨珩放在一邊的手握緊,由著她放肆非禮。 裴芩蹲坐不穩,墨珩忙伸手扶著她,兩人卻貼的更緊。 似是覺得不對勁兒,裴芩迷蒙的睜大眼,松開他打量,“墨九?” 帶著醉意的呼問,唇邊還有她的溫度,墨珩緊看著她,不知道該怎么應她。 裴芩卻突然伸手在臉上拍了兩下,還挺用力。 墨珩一愣。 “疼嗎?”裴芩又問他。 墨珩看著她搖頭,“不疼?!?/br> “我就說?!迸彳苏V坂洁?,嫌棄道,“竟然做了這種夢?!闭f完抬眼又看墨珩。她不是應該夢到沈頌鳴,然后把他胖揍一頓,大卸八塊??? 聽她不滿的嫌棄,墨珩換了幾息,慢慢的手抓緊她的肩膀,低頭壓向她紅艷的唇瓣。 “唔……”裴芩伸手拍他,媽的,本來就夠氣悶了,還做夢夢見這個死瞎子占她便宜!老天爺特么連她的夢都要強jian一遍?! 一旦抓住,墨珩就不想放開手,緊緊抓著她,長舌在她口中橫沖直撞,極力的汲取她口中的香醇甘甜,直到自己透不過氣來,才不舍的松開。 “娘的!等老娘睡醒再算賬!”裴芩喘息著低咒了句,就閉上眼歪在他懷里。 “好?!蹦裾J真的應聲,不當她說的是醉話。 盧海覺得裴芩吹風吹的有那么會了,也沒聲音了,這么安靜可不像裴芩才對。出來一看,就見裴芩醉倒了,而墨珩坐在她旁邊,長臂把她整個人都環在懷里。她忍不住睜大眼,提起踏上屋頂,冷眼盯著墨珩。 墨珩見她上來,松開裴芩,讓她帶裴芩下去。 盧海把裴芩帶回屋,看她直接呼呼大睡,出來煮醒酒湯。 墨珩也從屋頂上下來,見盧海在煮醒酒湯,就到裴芩屋門口看她。 盧海過來攔著,目光沉冷的看著他,“剛剛輕薄了人,現在就想登堂入室?” “我要登堂入室,你也阻攔不了?!蹦窭漤沉怂谎?,又看了看裴芩,轉身離開。 盧海臉色難看,沈少爺那邊處心積慮的謀劃著要娶妻,這邊墨珩就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新年的鐘聲響起,雪夜中,炮竹聲也此起彼伏。 裴芩扶著嗡嗡疼的腦袋坐起來,使勁兒敲了敲,“就兩碗梅子酒,后勁兒還那么大!” 裴芫三個喝的也有點暈,不過她們都喝了醒酒湯,也就有些暈。裴芩睡得死,喂不進去,只能讓她睡了。 盧海端了還熱著的醒酒湯過來給她,“你昨夜在屋頂睡著了?!闭f著看她的神色。 裴芩壓根忘了昨夜的事,見她都來說一句,反問她,“只是睡在了屋頂?”沒干別的啥事兒吧??? 看她真不記得了,盧海眸光微閃,堅決道,“沒有?!?/br> 裴芩有一瞬的狐疑,不過盧海說的話,她還是挺相信的,就喝了醒酒湯,開始準備過年的。 她們姐弟還有孝期在,不用早早起來趕熱鬧,磨蹭著煮了餃子,等天稍微明亮點了,這才收拾了籃子,到墳地給方氏上香燒紙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