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但許念一點都不覺得有趣。 “你說要不簽下濯易得了,我們的人才好宣揚主權,你寵他這陣勢,過兩日可別要讓我改口叫妹夫了啊,哎,我還沒作好……” “能用錢打點就用錢,不能用的就另想辦法,你可以的?!痹S念淡淡道,“還有事,先掛了?!?/br> 語罷,不等那邊叫囂著“別掛等等”,她摁斷手機通話。 許念埋頭看了會文件,被窗畔投進來的明亮月光吸引了視線。 今天似乎是正月十五,她靜靜發了會呆,正要收回思緒,擱在一旁的手機驀地響起。 是簡訊。 不以為意的劃開,看到發送人時卻微微一怔。 許念抿唇,掃了眼內容。 “元宵節快樂,你有看今晚的月亮么?特別圓特別好看!像你一樣好看^o^!” 按黑屏幕,她隨手丟到一旁,努力專心的處理公務。 “?!币宦?,第二次響起。 置之不理。 “?!币宦?,第三次響起。 許念閉了閉眼,有些焦躁。 或許并不都是他…… 蹙眉撈起手機,她劃開簡訊頁面。 “你在處理工作?來看月亮吧,年年今日的月亮都不一樣,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 “你看到簡訊了對么?看到了就去看月亮,我也在看,我們會在同一片天空下看著同一輪月亮……” 天氣寒冷。 緊了緊套在衛衣外的羽絨服,濯易靠在布滿綠色藤蔓的柵欄旁,他仰頭看了眼月亮,又偏眸朝那扇亮著的窗戶望去,他彎了彎唇角,眼中浸滿了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平安夜和圣誕節哦,這章有紅包,么么…… 第四十五章 . 第四十五章 月光柔軟的灑落人間,樹梢縫隙氤氳著淡淡的瑩白。 許念倚在窗側,沉默地望著這片靜好的天地。 驀地,書房外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 隨之,張伯熟悉的音色在外沉穩喚道,“小姐,我是張伯,方不方便進來?” “嗯?!痹S念詫異地揚眉,“請進?!闭f話的同時,她站直了身體,望向房門處。 輕微的一聲“咔噠”,門被推開。 張伯微笑著進門,左手上拎著長方體的木質餐盒。 “不是讓您和萍姨在家里多休息幾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了?今天是十五,應該和親人團聚才是?!痹S念旋身朝張伯走去,有些覺得過意不去,“您不用記掛我?!?/br> “您放心,我已經在家吃過了元宵,也賞了會月?!钡兔伎戳搜凼稚系臇|西,張伯眉目慈愛的將之放在桌上,抬眸道,“您晚上有沒有用餐?若用過了就當作點心嘗嘗?!?/br> “元宵?”許念笑著打開木盒,里頭穩穩擱著好幾種形式的元宵,蒸煮油炸都有一份,非常豐富和可愛。 她拾起一旁的銀筷,夾了一個嗅了嗅,問張伯,“真香,里面餡兒是什么口味?” 支吾一聲,張伯訕訕摸了摸鼻尖,遲疑道,“可能是芝……” “唔,是紫薯?!币Я诵】?,許念盯著柔軟滑膩的紫薯餡,口齒不清的夸贊。 “您喜歡就好?!睆埐κ樟寺?,他視線越過她望向窗外,今晚的月光雖明,可這個時令,夜里寒氣卻仍重。 他不舍這樣的日子放小姐一個人孤獨的守在家,但粗心之下竟忘了給小姐帶一份元宵,所幸回來時看到了傻傻守在門外的濯易,他靠在柵門處,拎著食盒,卻只干杵著,也不知什么個意思。 問他為何不進去,他抿唇笑了笑,不答話,只將手里的食盒用雙手遞了過來…… 張伯收回目光,重新落到小姐身上。 他的年紀和身份,確實沒有辦法去多管閑事,尤其涉及感情。 但是,他相信小姐可以好好的處理所有的事,包括認清自己的內心…… 夜深了,月光依舊明目。 許念用了幾個元宵,便擱下了銀筷。 書房恢復寂靜,她坐在電腦桌前,瞥了眼手機,已經不再有新消息提示。 低眉關掉電腦,許念收拾好桌上散亂文件,起身離開書房。 次日,許念早早出了門。 清晨霧氣濛濛,與往日沒有任何不同,她面色淡淡的坐在車后,啟程上班。 連續幾日,濯易不定時的會跟她發幾通簡訊,語氣和從前并沒有太大區別,像是不曾發生過那件事。 但她對他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他若堅持,或許她會妥協的沉溺下去,她其實并沒有那么強的意志力。 可以后呢?當他懊惱當他后悔當他堅持不下去時,會不會怨她給了他這樣的艱苦和折磨?所以,她現在沒有辦法給他希望,他需要冷靜,需要認真的獨立的審視他們之間的關系,認真計算她對他真的有那么重要么?還是她也不過是時間可以沖淡的人或事…… 下午五點,臨下班的時間。 許念接到了一通緊急電話,運輸線路上的一批大型設備被攔截在異國,疑似與當地道上的重要人物發生了一點小小摩擦,說是摩擦,可哪有這么簡單? 這些設備都是高技術型,造價很貴,尤其在它們身上也投入了大量財力物力。 消息傳的很快,簽訂條約的企業立即撥打越洋電話追問事態發展。 公司相關部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臉上掛著焦切和詫異。 這條運輸線路從前走得比較少,但每個關卡的疏通卻已經打理完善,理應不會出現意外情況,尤其牽扯到這種難纏還不好運用法律維權的糟糕事情。 許念面無表情的讓大家一一回復相關企業,就兩個字,“無礙”。 她說得平靜,雖不知是勉強維持表面的淡定,亦或者是真的無所謂,但員工見她如此,也都像被感染般,情緒出奇的穩定許多。 照常下班。 路途中央,分管此事的曹鵬撥來電話,向她匯報英國臨時工廠的趕制情況。 “換一條線路運輸,隱蔽些,提前打點好相關事宜?!痹S念靠在車窗,略顯疲憊的道。 掛斷電話,她神情漠然的看向遠處,她這次是真的有些累了。 接下來短短幾日,許氏狀況層出不窮,雖說都是小問題,可輿論卻把控的頗為極端,一定程度上擾亂了民心,甚至投資者也紛紛出現小幅度的躁動。 許念搖頭失笑,覺得很諷刺。 晚上和一批投資者剛用完餐,她婉拒不過的多喝了些酒,臉頰氤氳著薄薄的紅暈。 離去公館時,暗紅的廊道里她不小心撞上了胖墩墩的男人,男人穿著一身西裝,忙扶住她,又瞅近她仔細看了眼,撇嘴道,“是許總啊,幸會?!闭Z罷,松開手轉身欲走。 “唐大公子?!痹S念靠在墻壁,倏地攥住他袖口,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他,“方才經過你所在的包間時,門未關,不小心聽到了幾句閑話,看來唐大公子最近和我一樣,過得比較糟心?!?/br> 朝天翻了個白眼,唐昭臉上的肥rou抖動了下,斜睨她,“讓唐以致那小子幫你忙啊,你們交情好成要進一家門的模樣,他不是被老爺子稱作商業奇才?要連幫你這些事都處理不好,那他對你來說還有什么用?” 見他表情憤慨和厭煩,許念擺了擺手,用力揪住他袖子不讓走,驀地笑道,“我和他關系才不好,他那樣的人城府極深,什么時候著了道都不知道,怎么結交?更別提進一家門,那才是上趕著跳入火坑不是?”頓了頓,許念醉懵懵地摁了摁太陽xue,“聽說唐大公子在爭取誠奧的合作?不太順利是不是?” “是又怎么?”臉色陡然陰沉,唐昭不悅的盯著她,怕她方才經過時,聽到了老頭兒罵他“沒出息”“敗家子兒”的那些話,老頭兒壞得很,年紀大了力氣卻不小,當著眾人面兒還拿拐杖硬捅了他幾下,到現在腿肚子都在隱隱作痛。 “誠奧這案子我有門路?!痹S念滯緩地睜開雙眼,笑瞇瞇道,“我幫你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如何?” 沉了半晌,唐昭細小的眼睛里略過一絲質疑和警惕,“當真?或者你和唐以致狼狽為jian在給我下套?” “我幫你,此事當真?!?/br> “你別喝醉了給我鬧太套……”唐昭臉色逐漸認真起來,“你和唐以致鬧掰了?打擊報復?或者圖別的什么?” “掰了,也圖別的?!?/br> “什么?”眸中驀地閃爍著精光,唐昭追問。 “合作成功后你讓我幾分紅利,如何?” “行?!彼⒓瓷斐鰩赘割^,卻見喝醉酒的女人倚在墻側笑看著他,一聲不吭,唐昭狠了狠心,多加了兩根指頭,他可以不賺,但不能一直被唐以致壓著打。 終于,女人微微頷首。 夜色已深,公館外卻人聲沸騰,璀璨燈火閃閃發亮,熱鬧至極。 “許總你司機在哪?”胖墩墩的唐昭扶著許念走到停車場,滿頭大汗卻不乏喜悅地搖頭四顧。 “在……” 許念剛開口,身后驀地一陣涼風拂來,緊接著,一股龐大的力量拉扯著她脫離唐昭身邊,她被動地猛然撞入一個堅硬的懷抱。 “你這人……”懵逼一臉的望著戴著口罩的男人半攙半抱著許念轉身就走,唐昭問,“你是她司機???”見他不理人,忙追上去,跟在身后不停問,“許總,許總,您看看,這你司機么?是不是你司機?” 濯易緊緊攬住許念,他沉著臉猛地掉頭瞪他一眼。 眼神怪瘆人的,唐昭捂了捂胸口,不放心的繼續跟上去,許念可是他姑奶奶,指著幫忙呢,當然要殷勤一些,“許總,你司機真夠兇的,這可不能慣著,對我使臉色沒事,但要是……” “是我司機?!痹S念蹙眉,頭也不回地朝他擺了擺手,“你回吧,明天來找我?!?/br> “誒!”唐昭立即駐足不前,忙眉開眼笑的應聲。 濯易神色復雜地看她一眼,囁嚅了下嘴角,什么都未說的將她扶到車內。 從另邊上車,濯易關上車門,伸手扯下黑色口罩丟到一旁。 偏頭望著正闔眼休憩的女人,他眸中浸著心疼和絲絲縷縷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