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這下所有人都滿面狐疑,她們這是和解了?付才人更是訝異的看著靳如,與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呢! 司徒夫人趕緊說:“王夫人,來來,我們就要畫完了,待會兒你來提個字,怎么樣?” 靳如推辭一番無果,在一旁細想著,等她們畫完后,提筆寫了首在哪里見過的詩:二月春風桃花來,遙見夏葉裝滿闕。欲問暗香何處尋,忽得紅梅千秋雪。 平平無奇的詩,但大家象征的夸贊了一番,又坐著聊了一會兒后,估摸著男人們快要從獵場回來了,便紛紛告辭。 秀禾夫人與付才人走在后面,付才人道:“我是頭一次見到太監的妻能與之這么恩愛的?!?/br> 秀禾夫人笑:“王夫人怕是不懂那些事,嫁給一個太監,想必她的母親也不會讓人教她周公之禮?!?/br> 付才人訝異,看著前頭的清麗身影,道:“難怪呢!真想知道這王夫人要是懂了,會是個怎么情況?!?/br> 秀禾夫人幽幽一笑,那就是好戲了。 靳如回到屋里,感覺女子間的聚會比騎馬還累,躺在床上就想休息,卻發現軟枕下面似乎有東西,掀開一看居然是本書,還特別仔細的用黃紙包著。 她愣了一下,看了好一會兒,才疑惑的打開書,一幅男女擁抱在一起躺在床上的圖躍然于眼前。 這是、這是什么書?她呆住,愣愣的盯著書沒了動作。 山里的清風從窗外吹進來,她才驀然回神,趕緊別開眼,臉火辣辣的!屋里怎么會有這種書?是誰放進來的? 她張口就想叫景月進來問怎么回事,但是又忽然頓住,這樣的書不可能是景月她們放的,更不可能是王夙夜,那么有誰想讓她看到嗎? 想了一會兒,她忍著羞臊,又慢慢的將視線移了過去,先是斜瞅著,漸漸的睜大了眼睛,一頁一頁的翻過去后,她終于明白了過來,明白了王夙夜宦官身份的意義,明白了這本書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第四十八章 王夙夜回來的時候就見靳如坐在床上發呆,叫了她一聲沒見反應,便走過去,伸出手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在想什么?” 靳如看向他,眼神出奇的平靜,這張臉眉目疏朗,俊美雅致,眼神再想要溫和下來,也有一層褪不去的淡漠。 王夙夜微怔:“怎么了?” 靳如卻忽然抱住了他,心里難受,想哭又不敢哭,怕惹他生疑生氣。 王夙夜皺了眉,伸手回抱住她,順了順她的背,問:“發生什么事了?” 靳如想到早上被他質問,知道很難瞞住他,就說:“我不喜歡秀禾夫人?!?/br> 王夙夜的眼睛微闔,聲音變得冷淡:“她怎么了?” “加上這次,我也不過見過她三次而已,但我一點都不喜歡她?!苯缯f。 “三次?”他抓住了她話中的重點,“除了去年的賞菊宴,還有哪次?” “三月時,去西山寺的路上遇見了她?!苯缯f。 王夙夜立刻把她在西山寺上的遭遇聯系在了一起:“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嗯?”靳如的頭動了一下,呼出的氣息噴在了他的后頸上。 王夙夜的身體一緊,把她放開,看著她清澈水亮的眼睛,她沒有之前害羞的樣子,也直視著他,眼睛里似乎還含著其他的情緒,是……心疼?難不成這次陳秀禾又說了什么? 靳如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戾氣一瞬間大盛,疑惑的問:“怎么了?” 王夙夜沒有回答,道:“換一下衣服,晚上大家要一起用膳?!?/br> 今年王夙夜沒有打那么多的獵物,拔得頭籌的依舊是唐國公,熙和帝獎勵了他不少寶貝。 夜幕到臨,庭院里掛上了宮燈,中間還有耕火烤著一頭野豬,是昨天設下的陷阱所抓到的。男子與內眷分開入席,待大家坐定后,熙和帝看著安然無恙的王夙夜,既反感又畏懼,沒想到蕭劍澤居然這般沒用,一點都傷不到王夙夜,這可怎么辦?已經打草驚蛇了,王夙夜會怎么做? 蕭劍澤感受到熙和帝投來的鄙夷目光,卻無心在意,只想著高添那里怎么了,王夙夜難不成拿捏到了高添嗎? “今次依舊是唐國公最為驍勇,一點也不輸當年老國公的風采?!蔽鹾偷鄯Q贊道。 老唐國公以前執掌神策軍,唐國公更是從小經受鐵血般的訓練,順利接掌了神策軍,只是在當年的那場□□中,他不慎被鄧海巖陷害,丟了神策軍統領一職,之后便一直閑居在家中。 “陛下謬贊了,臣哪及得上先父的半點風采?只求著不丟他老人家的臉就萬分慶幸了?!碧茋t笑道。 熙和帝又夸了他幾句,轉向王夙夜道:“王將軍這次較之去年,有些遜色??!” 王夙夜回道:“今年臣等著一只獵物自投羅網,不過抓到后,又覺得索然無味,便放了?!?/br> 熙和帝知道他的暗意,面色微變,但還是笑道:“山間猛獸狡猾,王將軍這么自信,小心以后被其所傷?!?/br> 王夙夜淡淡一笑:“并不是所有的獵物都需謹慎對之,難不成還要忌憚一只田鼠嗎?” 大家都聽出來君臣之間的較量,卻不知發生了什么,微感疑惑。 蕭劍澤聽到王夙夜把他比作田鼠,再加上上午的那番對話,惱的差點當場罵他。 熙和帝面色難看,這可不是連他都罵上了,眼睛一轉看到了齊國公的世子周礎,便笑道:“世子新婚,與太太相處的如何?” 周礎被點名,立刻正襟危坐,回道:“好,很好??!呵呵~謝陛下關心?!?/br> 熙和帝眼中閃過冷笑:“聽聞去年陸氏贏得了七彩琉璃日月杯中的月杯,不知世子可曾見過?另一只在王將軍手里,這本是一對杯子,卻不能合二為一,實在可惜?!?/br> “……”周礎笑呵呵的嘴頓住,深深地理解了為什么自家老爹寧愿親近太監,都對皇帝敬而遠之了,“內子時常感謝皇后娘娘賞賜的寶物,月杯雕刻的鬼斧神工,繁復精致,實在難得?!睂τ谕踬硪沟慕^口不提。 但王夙夜卻說:“世子大婚時,王某送的禮世子沒看嗎?日杯就在里面,特地祝世子與太太百年好合?!?/br> 周礎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睜大,他還真不知道,此刻只能睜眼說瞎話:“看到了,只是將軍送的禮太過貴重,下官仔細珍藏了起來?!?/br> 熙和帝嘴角的笑僵住,對上王夙夜的眼睛后,不覺一縮,轉過頭去又跟其他人開起了玩笑。 女眷門自然都聽到了他們說的話,陸湘臉色冷淡,一桌子的人都沒有跟她搭話。跟秀禾夫人坐一桌的靳如就沒這么清靜了。 “王將軍倒是快刀斬亂麻,斷的干干凈凈的,讓王夫人好放心吶!”她說著掩嘴而笑。 靳如猜到那本書應該就是她放的,現在看到她心里滿滿的厭惡:“聽聞國丈最近寵愛一個妾室,對夫人多有冷落,難怪前些日子夫人那么憔悴,先前不是說國丈很聽您的話嗎?這次是怎么了?” 秀禾夫人頭一次被她正面攻擊,還有點愣怔,想到近來被蕭劍澤的冷落,隨后惱道:“沒想到王夫人對別人的家事這么敢興趣,聽聞有些鄉下的婦人經常嚼人舌根,莫不是夫人學了這些陋習?” 這還真是倒打一把!明明是她先生事的。 靳如淡淡道:“所謂近墨者黑,最近見到蕭夫人的次數比較多,大概沾染了點陋習,確實不好,以后我會注意,少跟夫人來往?!?/br> 秀禾夫人再次愣住,她怎么變得這么能說會道?明明上次還只會拿王夙夜做擋箭牌的。 司徒夫人趕緊道:“今天各位官爺們都打了不少野味,咱們要有口福了?!?/br> “是啊,聽說國公爺還打到了兩只猞猁,那皮毛還能給夫人做件斗篷呢!”有人附和道。 大家說這些事,不給秀禾夫人留機會再說那些沒趣的話。 秀禾夫人冷了臉,沒再說話,看了那書后她還能這么平靜,哼~等到了夜里有她好受的。 沒有了秀禾夫人的挑釁,飯桌上其樂融融的,沒一會兒付才人過來了,走向靳如,笑吟吟的看著她說:“早就聽聞王夫人大名,一直相見夫人一面,無奈妾身身份低微,這次有幸隨駕才見得了夫人?!?/br> 靳如微蹙斂眉,之前就發覺這位付才人不止一次在看她,下午時還說了那樣挑食的話,她就懶得客套,直接問:“付才人有什么事嗎?” 付才人柔笑道:“看夫人說的,沒有事就不能跟夫人聊聊嗎?” 靳如真想耿直的回她不能,但還是敷衍道:“才人說笑了?!?/br> “妾身聽聞夫人是永泉縣的人,那個地兒是什么樣的呢?”她狀似好奇的問,一雙眼睛柔柔媚媚的。 旁邊的司徒夫人不等靳如說話就道:“夫人家里是怎么樣的,才人為何要打聽?” 這句話很毒,“打聽”二字愣生生的把付才人的客套給說成了不懷好意。 付才人愣住了,趕緊說:“哪里有打聽?妾身就是好奇,哪有夫人說的這么嚴重?!?/br> “你與王夫人又不熟,這么問人家里的事,可不就是在打聽嗎?”司徒夫人并不打算放過她。 付才人心里生氣但又不敢表現出來,她的品級可比不得這些夫人,便賠笑道:“是妾身失言,不該問這些,這就向夫人道歉?!?/br> 她說著讓人拿來了酒杯,對著靳如一敬,寬大的衣袖不慎掃掉了靳如的筷子,她“哎呀”了一聲,看著落地的筷子說:“是妾身失禮了,還不快給夫人再添一對象牙箸?!?/br> 靳如沒多說什么,等她喝了酒走了,才與司徒夫人說起話來,沒有看到秀禾夫人眼睛里閃過一抹得逞。 靳如喝了兩杯酒,因著是果酒,所以并沒有像上次那樣暈乎乎的,男子那邊還沒有結束,她回到房間喝了醒酒湯,又叮囑景月她們,等王夙夜回來了,一定要讓他也喝醒酒湯后,才上床休息。 王夙夜回來時,聽到靳如給景月的交代,眼中閃過笑意,接過醒酒湯喝了,待再聽到她也喝了酒微皺了眉,越來越不聽話了。 放輕腳步走進屋里,靳如已經睡著了,他站在床邊看著她,看了一會兒覺得有點不對勁,她的黛眉微微蹙著,紅唇微張,似乎不太舒服。 王夙夜坐到床邊,伸手探她的額頭,不同尋常的熱度,發燒了?他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卻覺得手下的額頭蹭了蹭他的掌心,覺得很舒服似得,身體往上動了動,讓自己的臉頰也觸碰到他的手掌。 他微愕,看著小臉潮紅的靳如,輕聲喚道:“如兒?” 靳如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叫她,想要回應,誰知發聲就是極細膩的曖昧低吟,還夾雜著難以言明的渴求。 王夙夜一怔,待手掌下臉頰的熱度灼了掌心才回神,斂眉又叫了她一聲,輕輕搖她。 靳如難受的睜開眼,不甚清明的看著頭頂上的人,眼睛泛著水光一樣,迷離動人,又帶著淺淺媚色,喃喃道:“將軍……” 王夙夜寒了臉,冷厲的眼中殺意大盛,明知他是宦官卻給他的夫人下□□!簡直殺一百次都不解恨! 靳如感覺身體里的異樣越來越難以承受,眉頭緊蹙著,張口就要叫出來時卻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然后整個人都被抱進了一個寬闊結實的胸膛里。 王夙夜捂著她的嘴,一雙眸子里具是冰冷暴戾,再看到她潮紅的臉、緊蹙著的眉,又心疼又自責,可是在這里,他不能做什么。 “景月!” 屋外頭的景月聽到這一聲夾雜著怒氣的冷喝,渾身一顫,回道:“屬下在!” “準備涼水,快!” 景月一怔,不知道要涼水做什么,還以為是因為她沒有阻止靳如喝酒才發的火。 景云往緊閉著的門上瞥了一眼,和景月一道出去,讓人立刻的抬了涼水過來。 “將軍,涼水已經拿來了?!本霸滦⌒牡恼f。 “抬到凈室去?!狈块g里頭的聲音仍舊冰冷徹骨。 景月和景云對視一眼,輕輕的推開了門,卻沒有見到王夙夜和靳如,只看見床帳緊閉著,就趕緊垂下了眼睛,動作迅速的讓宦官們抬了水進去,又趕快的離開了房間。 懷中的人難受的扭動著,喉中發出“唔唔”的掙扎,卻又掙脫不開那牢固的桎梏。她的腦子里很亂,都是白天看到的那本書里的圖案,這讓她身上的燥熱更加旺盛,再聞到王夙夜身上的味道,便本能的一個勁的往他身上蹭去,讓自己緊貼著他。 王夙夜的身體緊繃著,眼睛幽暗深沉,呼吸更是壓抑粗重,正要抱起她去凈室時,卻感覺到捂著她嘴唇的手掌心傳來濕熱柔軟的觸感,這讓王夙夜緊繃著的身體一顫——她居然在舔他的手心! 低下頭看到她迷離而嫵媚的眼神,王夙夜克制著的理智幾乎崩潰,他重重的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努力的讓自己挪開眼睛,盡力忽略掌心的濕濡柔軟,抱起她往凈室走去,然而每一步都很艱難,腦子中想把她按在地上就地□□的念頭一波強過一波。 浴桶里盛滿了涼水,王夙夜雖然舍不得,卻又不得不這么做,抱著她一道進了水里。 突如其來的冰冷讓靳如打了個冷顫,但也讓身體里的燥熱壓下去了一些,她緊蹙著的眉頭微微舒展,不再像剛剛那樣掙扎著亂動了。 王夙夜繃著的身體些微放松,看著靳如安靜了,也松了口氣,卻又擔心她冷了,便換了姿勢抱著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