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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傾城記(重生)在線閱讀 - 第35節

第35節

    云三爺迷茫的看了她一眼,溫和摸摸她的頭發,“阿稚乖,爹爹沒事?!?/br>
    何氏和云仰也發現云三爺不對勁,何氏小聲問阿晟,“方才你們聽到了什么?”阿晟簡短道:“回家再說?!焙问下砸凰尖?,“好,回家再說?!焙驮蒲?、云傾一起扶了云三爺,出門登車,回了石橋大街。

    云三爺一直不愛說話,回去之后借口累了,埋頭睡下。

    阿晟把在書房外聽到的話向何氏、云仰、云傾復述了一遍。何氏又是憤懣,又是擔心,“云尚書也忒狠心,明知那么危險,又有不吉利的例子放在前面,還要讓子侄前赴后繼、勇往直前,卻又舍不得他心愛的長子,倒舍得親侄子!唉,阿仰,阿稚,你們的爹爹從小便極敬愛云尚書的,猛的一下子知道這個,也不知他心里會難受成什么樣子?!痹蒲鲋钡牡溃骸拔覀兛烊ヅ阒?,別讓他一個人傷心?!边M去之后卻見云三爺閉著眼睛,已沉沉睡去。

    何氏替云三爺掖掖被角,輕手輕腳走了出來。

    眾人默默無語。阿晟低聲道:“我是不是……不應該讓伯伯聽到那些話?”何氏招手叫過他,柔聲道:“長痛不如短痛。這件事他遲早是要知道的,若不然一直蒙在鼓里,說不定又會應允云尚書什么事呢。好孩子,你做的沒錯?!卑㈥捎啄晔?,已是多年不曾有長輩女性對他這般溫柔慈愛的說過話,不由的心中一陣溫暖。

    韓厚樸一家人自山里探訪過老友回城,路過石橋大街,特地停車下來,給來云家送些山里的野菜、野味。何氏聽說韓厚樸一家人來訪,精神一振,“快請進來?!币娏嗣?,來不及寒暄,便把韓厚樸和冷氏請到里間,含淚把今天的事說了。韓厚樸吃了一驚,“我進去看看賢弟?!边M去看視之時,云三爺已發起高燒。

    “他也應該有此一病?!表n厚樸嘆道:“我和越客賢弟幼年之時便識得了,他的心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對云尚書……唉,真是當父親一樣敬重的啊,他也一直以為云尚書拿他當親生兒子?,F在知道真相,承受不了這個打擊,人之常情,人之常情?!?/br>
    何氏眼淚撲簌簌落下,冷氏拉著她柔聲安慰,又嗔怪韓厚樸道:“你不是號稱名醫么?快給你的賢弟治好了啊?!表n厚樸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庇值溃骸八@高燒來的甚急,我開了方子先去抓藥、煎藥,今晚我守著他,不回家了?!焙问线^意不去,“太勞煩三哥了?!崩涫蠀s道:“自家兄弟,極應該的?!表n厚樸提起寫下藥方,何氏出去命人煎藥,冷氏暫時也不回家,陪著何氏,溫言安慰。

    云仰、云傾和韓京墨、韓菘藍、阿晟一起進來看望云三爺,韓厚樸示意他們輕手輕腳不要驚擾了病人,小聲講醫理給他們聽,“憂傷脾,怒傷肝。肝主疏泄,生氣發怒,肝氣郁結,有時候人發發燒也有好處,若治療得法,病愈之后,身體會更強健?!痹蒲?、云傾本來很擔心,聽韓厚樸細細講過之后,寬慰多了。

    錦繡里云府差了個小廝過來,這小廝平時是跟云大爺的,嘴很甜,滿臉陪笑,絕口不提云三爺、何氏一家人不告而別的事?!耙颜埩舜蠓?,四爺服了藥睡著了,大爺命小的來說一聲,好讓三爺和三太太放心。大爺還說,若三爺得空,請過去坐坐,替老爺寬寬心?!?/br>
    何氏平時對待下人是極溫和的,今天心情實在很差,語氣生硬冷淡,“三爺身子不舒服,才服了藥睡下了,恐怕不能過去。你回去說一聲吧?!蹦切P唬了一跳,“三爺身子不舒服么?小的這便回去稟報大爺?!毙辛藗€禮,匆匆忙忙走了。

    云傾眨眨眼睛,“我總覺得錦繡里還會來人的,說不定叔祖父會親自過來。這時候有娘家人在會比較好?!表n厚樸雖然和云三爺是異姓兄弟,畢竟不是親眷,名不正言不順的,如果何方洲在,那便是娘家舅爺,絕對有資格為自己的meimei、妹夫發聲。

    “阿稚想的周到!”眾人都道。

    云仰正要差人到杏花巷請何方洲,何方洲卻是回家安置好母親和妻子女兒之后很不放心,一個人過來了。何氏、云仰、云傾見到何方洲大喜,何氏把何方洲叫到了一旁,把今天的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何方洲性情一向淡然,聽了也是動氣,道:“jiejie,姐夫身子要緊,你的身子也要緊,莫和無關人等生這種閑氣。我這便到錦繡里去一趟,萬事有我?!焙问涎廴t了,“還是有娘家人好?!焙畏街扌闹幸痪o,忙問道:“jiejie,從前我不在京城,云家欺負你么?”何氏含淚搖頭,“從前倒是有面子情。自打云湍冒冒失失御前請旨之后,形形色色的怪話、怪事才出來的?!焙畏街奚杂X放心。

    他正打算去一趟錦繡里,云尚書和云大爺卻親自上門了。

    何方洲緩步走到客廳,只見云尚書居中坐著,寬袍大袖,儒雅溫文,云大爺在旁垂手侍立,神色間卻是惴惴不安。云大爺小聲問云尚書,“爹,咱們到了石橋大街,三弟和三弟妹竟然沒有馬上接出來,這可很是反常啊。您說會不會出什么……出什么變故……”云尚書淡淡看了他一眼,“鎮定些,不必憂心。我是三郎的親叔父,三郎是什么人,我還不明白么?”言下之意,對說服云三爺很有把握。云大爺膝蓋曲了曲,愁眉苦臉的道:“不是孩兒多想。爹,方才丁侍中聯合了好幾個御史上門,分明是故意和咱們云家過不去。您可是已經慷慨陳詞了啊,說云家自有佳子弟,會完成四弟未完成的使命的……”云尚書微哂,“你在害怕什么?怕你被派出去么?大郎,你對爹太沒有信心了?!痹拼鬆斁褚徽?,“爹一定能說服三弟?”云尚書微微一笑,并不答話,神色間卻是自信滿滿。

    云大爺心中一陣松快。

    何方洲之前一直以為云尚書是位誠實厚道又有學問有風度的長者,現在知道他對云三爺的真正心思,再看到他便覺得面目可憎了,心中一陣煩惡。

    “叔父,大哥?!焙畏街蘅蜌獾囊姸Y。

    云大爺見到何方洲進來,眼睛一亮,忙迎上前關切問道:“聽說三弟病了,是么?”云尚書神情語氣更是對云三爺十分關心,慈愛的道:“三郎如何了?他不辭而別,我便知道他一定有事,原來是身子不爽快了?!?/br>
    “其實我姐夫是心里不爽快?!焙畏街蘧従彽牡?。

    云尚書一愣。

    何方洲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啊……

    云大爺也呆住了。

    今天才見過面啊,何家這位舅爺明明還好好的,為什么突然換了幅面孔?

    何方洲直視云尚書,眼神敏銳鋒利,“我姐夫在錦繡里無意中聽到有人提起,云四爺不僅沒有完成使命便回來了,還是在風月場所受的傷,有喜好童女的嫌疑。云家為了彌補云四爺的過失,為了洗刷云家蒙上的惡名,所以明知危險也要再派出一位子弟出使高麗……”目光從云大爺詫異又有些羞愧的面龐上掠過,語氣冷淡下來,“這位子弟自然不是云大爺這位云家長子,只能是我姐夫了。我姐夫聽到這番混話,心是涼的,手腳也是涼的,掙扎著回了石橋大街,便發起了高燒?!?/br>
    云大爺面如土色,失聲道:“這怎么會?這怎么會?”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他和云尚書在書房說的話,當時只有他們父子二人,談話的內容卻會被云三爺知道了呢?現在干脆連何方洲也知道了!

    云尚書眸色幽暗,沉吟不語。

    何方洲揚眉,語氣咄咄逼人,“云大哥說這話的意思,便是云家并無此意,對么?”

    云大爺不知該如何作答,有些惶惑的看了云尚書一眼。

    云尚書緩緩站起身,“我去看看三郎?!?/br>
    云尚書很清楚,面對云三爺他是權威的,就算云三爺被外人挑撥了他也有本事扳回來。但對著沒打過幾次交道的何方洲,云尚書就一點把握也沒有了。既然沒有把握,那就不多說,繞過何方洲,直接面對他一手養大的侄子,云潛。

    “不行?!焙畏街挢撌终局?,語氣冷淡卻又霸道,“我姐夫生著病,jiejie哭泣不已,我這做舅爺的便替姐夫和jiejie當個家做個主,不請云叔父進去和我姐夫見面了?!?/br>
    “你怎能這樣?”云大爺大吃一驚,高聲道:“做叔叔的要見侄子,竟需要你這內弟同意不成?”

    何方洲冷笑一聲,毫不退讓,“我自然微不足道,但我姐夫是我jiejie的終身依靠,我這做弟弟的為了嫡親jiejie著想,萬萬不允許有居心叵測之人這時候見我姐夫,胡言亂語,加重他的病情!”

    “你!你!”云大爺被噎得惱羞成怒,臉紅脖子粗。

    云尚書的涵養好多了,眼神冷冽下來,語氣依舊溫和,“我做叔叔的,不會害自己侄子?!?/br>
    何方洲一笑,道:“平時自是不會。若利害攸關,卻保不齊了?!?/br>
    云尚書怒了,目光如電直直盯著何方洲,威嚴又凌銳,何方洲雖是年輕晚輩,卻凜然迎上他的目光,絲毫沒有畏懼。

    云傾和阿晟坐在高高的臺階上,離得不近也不遠。

    兩人一個是翩翩少年,一個是嬌美女童,連背影都是相配的。

    云傾聲音輕輕的,很柔和,“如果你沒有帶我父親過去,我父親沒有聽到我叔祖父和大伯父背后說的話,他大概還是會被我叔祖父感動,慨然答應要拯救云家的名譽,很快便會離開京城,離開我們了。你沒有做錯啊。有韓伯伯在,我爹爹很快便會好起來了。韓伯伯還說,人偶爾發發燒沒壞處的,治療得當,反倒于身體有利?!?/br>
    阿晟聲音也很柔和,“抱歉?!?/br>
    云傾一笑,“你這惜字如金的樣子,倒讓我想起了一個人?!?/br>
    阿晟心顫了顫,“誰?”

    云傾歪頭想了想,搖頭笑了,“不會,你不會是他。他不像你這么隨和,他是有些……有些冷酷的……”

    阿晟眼神暗了暗。

    云傾轉頭看著他,“我爹爹這樣子把你嚇到了,對不對?”

    阿晟道:“我父親簡直是鐵打的,所以我沒料到云伯伯會這樣?!?/br>
    云傾“咦”了一聲,站起身,“來了這么多人?!?/br>
    阿晟也站起身,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甬路上來了一撥人,看樣子大多是女眷。云傾踮起腳尖張望,“雖然離得遠看不大清楚,不過瞅著身形像是杜氏、云儀她們……這也怪了,她們不在家里照看云湍、王夫人,到我家來做什么?”

    杜氏和云儀、云儒一起往里走著,微微蹙眉,“這個時候來看你三叔,我總覺得不大對。儀兒,其實咱們應該在家里服侍你祖母,才是正理?!痹苾x姿態端莊的微笑道:“云家正是用人之際,咱們對三叔好一點沒錯?!痹迫逡残Φ溃骸胺凑娓负透赣H都來了,咱們來了也不多啊?!倍攀下爟鹤?、女兒都這么說,也便笑道:“好好好,聽你們的?!?/br>
    這母子三人才繞過影壁不久,便見云尚書、云大爺父子迎面過來了。云尚書滿面怒容,大步流星,云大爺一溜小跑才能追得上他的腳步。

    “祖父這是怎么了?”云儀大驚失色。

    云尚書城府深,涵養佳,通常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啊。

    杜氏和云儒也百思不得其解,“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杜氏和云儒、云儀忙上前行禮,云尚書面沉似水,跟沒有看見他們似的,依舊大步向前。杜氏母子三人莫名其妙,云大爺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小聲告訴他們,“三郎病了,我們沒見著人?!痹苾x驚訝不已,“祖父親至,竟然見不到三叔?”云大爺覺得丟人,嘆了口氣,“何家舅爺在呢,他個外姓人倒好像比咱們云家人還親似的。你們祖父是何等身份?不便跟他這不懂事的晚輩爭執,只好暫時容讓了,這事真是令人生氣?!倍攀夏樕蛔?,怒道:“咱們見不見三弟倒也無所謂,但是讓個外姓人把云家人攆走了,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我這便過去和這位何舅爺講講理,看普天之下,有沒有不許叔叔見侄子的?!”

    云尚書本是怒氣沖沖往外走的,聽到杜氏這句話,腳步明顯放慢了。

    云大爺當即便知道了云尚書的意思,低聲躥掇杜氏道:“到了你立功的時候了!”杜氏一陣激動,“雖說我們女人頭發長見認短,可有些時候我們耍耍賴,也是管用的啊?!痹拼鬆斮澇傻狞c頭,“對,靠你了?!?/br>
    杜氏和云儒、云儀昂首闊步往里走。

    云傾握緊拳頭,“不能讓她們進來。我娘正為我爹爹擔心著急呢,不能再被這些人氣著了?!卑㈥傻溃骸昂?,那便不讓她們進來?!焙驮苾A一起下了臺階。

    杜氏和云儒、云儀正昂首挺胸氣勢洶洶向前,忽然劍光一閃,一位俊美少年手提長劍擋在面前,冷冷的看著他們。

    “你,你是誰?敢攔著我們?”杜氏看到藍幽幽的劍光,嚇得都有點結巴了。

    云儒忙扶住杜氏,也有點口吃,“你,你,你快把劍收起來!這不是玩的!”

    云儀看到眼前這俊美少年,卻是心情一陣激蕩,“唉,他是藥童,曾先生的藥童。一個藥童怎會有如廝風采?我在于家閨學讀書,也見過于家幾位小公子,給這個藥童提鞋都不配啊?!?/br>
    “這位小哥,你的劍嚇到我娘了,請你暫且收起來,好么?”云儀柔聲央求。

    雖然對方只是一個藥童,她卻也是軟語央懇,并沒有厲聲呵斥。

    “回去,這里不歡迎你們!”阿晟容色冷厲。

    他面容如堅潔的白色玉石,傲氣入骨,高貴而冷漠。

    雖然他身上穿著布衣,杜氏和云儒卻為他氣勢所攝,情不自禁的倒退了幾步。

    云儀卻好像看不到他手中的寶劍,反倒向前邁出了步子,柔聲道:“你是曾先生的藥童對不對?我在錦繡里見過你的。你……你先放下劍,好不好?有話慢慢說?!?/br>
    杜氏聽到云儀的話,知道眼前這是個藥童,雖然還是害怕,卻也勃然大怒,“一個藥童也敢拿劍指著我這位云家大太太了,這是什么世道!還有天理么?”

    云儒也壯起膽子,伸手指著阿晟,竭力作出威風凜凜的樣子,手卻不知不覺間微微發顫,“放下,你把劍給本少爺放下!敢不放下,本少爺要你好看!”

    “誰敢要我兒子好看?”背后傳來一聲怒吼。

    這聲怒吼中氣十足,明明是人在說話,卻給人一種豺狼虎豹般的兇猛悍勇之感,排山倒海,虎虎生威。云儒大為恐懼,渾身啰嗦,上牙齒和下牙齒直打架。

    云儀不由自主的回過頭去。

    她和杜氏同時臉色煞白。

    背后不知什么時候起站著一隊頂盔戴甲之人,黑盔黑甲,黑色披風,彪悍驍勇,氣吞萬里,齊刷刷的走過來,真有烏云壓頂的架勢!這群人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男人,這男人生的豹頭環眼,燕頷虎須,這面相足以止小兒夜啼,令人望而卻步?!罢l敢欺侮我兒子?”這人又是一聲怒吼,大踏步而來,真正是聲若巨雷,勢如奔馬,可畏可怖。

    “誰敢欺侮燕王爺的愛子?”黑盔黑甲人齊聲高喝。

    “燕王爺的愛子”,杜氏和云儒魂飛天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云儀心中大駭,搖搖欲倒。

    阿晟是燕王的兒子,他是燕王的兒子……燕王四子陸晟,大雪紛飛、寒冷徹骨之時她唯一的希望,燕王唯一沒有成婚的兒子……

    阿晟的劍尖依舊指著她,云傾自阿晟身后走來,小小的臉龐清純秀麗,令人見之忘俗。

    “你爹爹來找你了?”云傾問道。

    “是?!卑㈥陕曇舢惓厝?。

    云儀喉間一甜,一口鮮血噴出。

    燕王的兒子就是藥童阿晟,阿晟對云傾百般呵護,珍重愛惜……

    她和杜氏、云儒一樣,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云尚書、云大爺站在門邊,看著好像從天而降的燕王等人,目瞪口呆。

    這年秋天,燕王親至京城向于太后恭賀壽辰,順便在京城找到了他失蹤數月的兒子陸晟。因陸晟“失憶”,不記得從前的人和事,也不“認得”燕王。燕王無奈,暫時沒有將陸晟帶回燕地,而是留在京城的燕王府,延請名醫韓厚樸為其診治。

    云尚書的兒子云湍出使高麗,中途受傷折返。朝中十幾名御史、諫院官員向皇帝上了表章,痛斥云湍不顧天朝使者的身份,耽于酒色,迷戀童女,大失體統,要求嚴懲云湍?;实蹖υ粕袝@個老臣子還是休恤的,只將云湍貶為庶人,更重的懲罰就沒有了。御史、諫院官員不肯善罷干休,又痛斥云尚書教子無方,和云尚書素日不睦的丁侍中等人趁機對云尚書冷嘲熱諷,諷刺挖苦,云尚書非常狼狽。丁侍中尤其得理不饒人,諷刺道:“我等上門探視云湍之時,云尚書對我們夸過什么樣的??诎??已經忘了么?”云尚書面色鐵青。

    就在這個時候,云尚書的長子云浛毅然挺身而出,慷慨激昂表示要完成弟弟云湍未完成的使命。云浛站出來之后,丁侍中、御史等人對云尚書的譏笑諷刺也就平息了。云尚書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么,但是最終并沒有說出口?;实凼莻€省事的人,見云大爺主動站了出來,云尚書并不反對,丁侍中、御史等人也不吵吵了,龍心大悅,贊嘆了幾句,欣然同意。

    云大爺灑淚告別父母、妻子兒女等人,踏上了東去的路途。

    他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是后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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