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
瞿玉泉剛把手收回來,蕭少玨挑了簾子進來。陸清嵐微微一怔:“王爺,您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前面沒有什么要事,本王過來瞧瞧你這邊的情形?!睂嶋H上是他放心不下,把戶部來見他的人直接給趕走了。 陸清嵐就看向瞿玉泉。瞿玉泉摸著胡子,有些不解地看了看這小夫妻倆:王妃身子好得很,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他來干嗎? 蕭少玨也忍不住開口問道:“瞿太醫,寶兒的身子怎么樣……” 瞿玉泉道:“王妃的身子骨底子很好,只是最近似略有些疲勞過度、氣血有虧?!?/br> 還沒等陸清嵐發問,蕭少玨已經急不可耐地說道:“這是怎么回事?”他千小心萬小心地養著,怎么會出現這種狀況? 瞿玉泉看了蕭少玨一眼:“王爺真不知道原因嗎?” 蕭少玨糊涂了:“本王怎么會知道?!?/br> 瞿玉泉這才道:“如果本官沒有看錯的話,仿佛是王爺和王妃房事過于頻繁,王妃身子尚未完全長成,內里難免受了些傷害,不過并不打緊,無須吃藥,只要日后節制些,自然也就無事了?!?/br> 衛彬在一旁聽得差點笑出聲來。陸清嵐則是臉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恨不得地上有個地縫讓她立刻鉆進去。 就連蕭少玨這種老司機也不由覺得面皮微熱,到底臉皮夠厚,況這也沒有外人,就涎著臉問道:“請問太醫,以本王和王妃這種情況,什么樣的頻次,方不至于傷了身子?” 瞿玉泉倒是有問必答:“每旬兩到三次為佳。道家講究修身養性,王爺雖然血氣方剛,正當盛年,但是過于放縱,對你也不好?!币簿褪钦f兩三天一次,蕭少玨一聽這個頻率,登時臉垮得像是苦瓜,這個頻率也太少了,之前幾乎天天索要都覺不夠呢,是想要憋死他的節奏嗎? 陸清嵐趁人不注意,狠狠在他的腳背上踩了一腳,低頭用唇語對他說:“你還敢問?”今天都丟死人了! 蕭少玨假裝沒看見,繼續問:“那寶兒的身子,可適合懷孕生子?”這個問題也是陸清嵐最關心的,她忍不住補充道:“瞿太醫,我的身子骨,生孩子沒問題吧?” 瞿玉泉道:“王妃身子康健,孩子是盡可以生的。不過如果兩位不急的話,下官還是建議兩位緩一年再要,畢竟十五歲,年紀還是小了一點兒?!?/br> 也就是說可以生,但是十六歲生最好。 陸清嵐松了一口氣,又顯得急不可耐,后面那句根本就沒聽進去:“瞿太醫,您手里有沒有坐胎的方子?”為了生孩子,她什么也顧不得了,蕭少玨還在旁邊呢,就明目張膽地同瞿玉泉要上坐胎藥了。 瞿玉泉就叫人拿了紙筆,給她寫了一個方子,又叮囑她道:“受孕這種事,最關鍵是要順其自然。坐胎藥不過是起著一個輔助的作用,王妃不要太過較真才好?!?/br> 陸清嵐哪里聽得進去,珍而重之地將那方子收好了。轉頭對蕭少玨道:“王爺,叫瞿太醫也給你瞧瞧吧?” 蕭少玨擺了擺手:“不必了。本王的身子骨好著呢?!彼麑ψ约旱纳眢w極有信心,尤其是娶回了陸清嵐之后,每日睡得香甜,每天都是龍精虎猛的,根本就沒有看太醫的必要。 瞿玉泉見此間事了,也就起身告辭。蕭少玨派衛彬將他送出府門。 等下人們退了出去,蕭少玨走上前來,曖昧地托著她的下巴道:“這下你總放心了吧?!?/br> 陸清嵐點了點頭,她沒想到蕭少玨這么細心,待她也真是沒說的了。心里有幾分感激,就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柔柔道:“謝謝你,九哥哥?!?/br> 這一聲“九哥哥”叫得蕭少玨心旌搖動,在她的耳邊吹著氣,曖昧地說道:“娘子想要如何謝我?” 陸清嵐一雙大眼睛滴溜溜一轉,眸子中波光瀲滟,勾魂攝魄,嬌聲道:“以身相許怎么樣?” 蕭少玨只覺“轟”地一聲,全身都要爆炸,急不可耐地攔腰將她抱起,就往床榻走去。在她的面前,他似乎越來越缺乏自制力了。 他把陸清嵐放在床上,就要去解開她的衣衫,直到衣衫半解,她才用一只玉手輕輕將他推開,“王爺,瞿太醫叫您節欲呢!” 蕭少玨才想起這個茬來,只覺得不上不下的異常難受。有心不管瞿玉泉說的那一套,又怕真的傷了她的身子,以后后悔都來不及,只得把脫了一半的褲子又穿回去?!八棠痰?,這個瞿玉泉,竟敢壞本王的好事,回頭扣他半年的俸祿?!彼麤]地方出氣,只好找瞿玉泉撒。 陸清嵐抿著嘴,笑得十分開心。 蕭少玨才反應過來,“好啊,剛才你是在故意勾引我?”明知道瞿太醫叫兩人節制,她偏偏這么逗引他,真是恨得他牙癢癢?!澳憔筒慌挛乙粫r控制不住,真的把你吃了?”他做了一個餓虎撲食的動作。 陸清嵐眉眼間滿是溫柔的笑意:“你不會的,我知道你最疼我了?!?/br> 就這么一句話,蕭少玨什么不快不滿全都煙消云散了。笑著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可以不碰你,但你得讓我好好親親……” ☆、第239章 載譽而歸 兩日后,十皇子蕭少瑋帶一千京軍護送三公主趕往燕國與剛剛登上王位的蔣信鴻成親。陸清嵐送走了三公主,還沒來得及傷感難過,陸瀚和陸文廷一起回來了。 陸家這爺倆兒一個在燕國戰場反敗為勝,大敗兵力遠多于自己的敵人,并且俘獲了敵方主帥;一個憑借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舌戰群雄,在談判桌上化干戈為玉帛,二人全都立下了大功。 嘉和帝派慶王蕭少玨親自郊迎二十里,表示出對兩位功臣的極大敬重。 蕭少玨和陸文廷兩個意氣風發的青年在郊外見面,還是一如既往充滿敵意地相互打量一番,他們兩個也說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今蕭少玨娶了陸清嵐為妻,兩人恩愛不已,但是怎么見了陸文廷就感覺上輩子兩人是冤家一樣呢。 只見陸文廷穿一身銀盔銀甲,容貌未改,但是整個人看上去卻有了很大的變化,經過燕國這一戰的洗禮,他更加成熟也更加自信了,坐在馬背上脊背挺得筆直,風采照人,隱隱有了未來帝國名將的風采。 蕭少玨是代替皇帝來接人的,陸文廷下了馬,跪在地上道:“末將參見王爺!” 雖有那么一絲莫名的敵意,蕭少玨對這個大舅子還是極端欣賞的。他甩鐙下馬,親自扶起了陸文廷:“陸將軍,辛苦了?!?/br> 這時陸瀚也從馬車里下來,過來拜見蕭少玨。 蕭少玨道:“你們兩位怎么一道回來了?” 陸文廷道:“剛好聽說大伯父結束了談判,也要從周國趕回來,末將便多等了他幾天,免得有賊人想要對大伯父不利?!?/br> 蕭少玨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問陸文廷:“安平侯錢通同你一起回來了?” 此前錢通被樂炎活捉,押回了上京。之后陸文廷又捉住了儲才良,在陸瀚的斡旋之下,兩國交換了俘虜,錢通也被帶了回來。 陸文廷道:“錢通隨同我軍一同回來了?!?/br> 蕭少玨大感興奮:“把他交給本王吧?!?/br> 陸瀚和陸文廷對望了一眼,錢通是二皇子的舅舅,此次二皇子力薦他為征燕的統帥,結果喪師辱國,自己也成了俘虜,他要是落入蕭少玨的手里,憑他的刑訊本領,必然能撬開錢通的嘴,得到二皇子不少的猛料。 陸瀚試探著問道:“王爺,您這是準備對那位動手了?” 那位,自然是二皇子。 蕭少玨微微一笑:“是我和大皇兄要動手了?!?/br> 陸瀚臉上一副了然的神情?!跋鹿俾犝f陳國駙馬通自怡、文淵閣大學士松俊發在衡州查得差不多了,這次雙管齊下,那位怕是沒有幾天好日子過了?!?/br> 另一邊,長興侯府也是賓客云集,熱鬧非凡。 陸清嵐一早就回了娘家。兒子載譽而歸,陸宸和紀氏全都高興得眉花眼笑。不斷小廝進來稟報。 “大老爺和三爺已經進城了?!?/br> “……由慶王爺陪同,進宮面見圣上去了?!?/br> 陸瀚和陸文廷兩人出的是公差,回京自然要見皇上才能回家,陸家上下只能耐心等著。 陸清嵐坐在二房的正房,不斷有官場中的貴婦人前來拜會她和紀氏,眼看著陸文廷一顆冉冉的將星就要升起,這些人自然想早些和二房打好關系。 聽她們說些恭維話,一開始陸清嵐還饒有興趣,可是說來說去,這些人說得大同小異,都是車轱轆話,陸清嵐就有些不耐煩了,就帶著墨菊和墨香到后頭的花園里溜達。 陸清嵐在長興侯府生活了兩世,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主仆三人在花園里轉了轉,遠處傳來一陣歡笑聲,墨香眼尖,對陸清嵐道:“那不是五爺嗎?” 陸清嵐一看可不是。榮哥兒穿著一身玉色的小袍子,帶著幾個跟他年齡相仿的小廝正在荷花池里放河燈呢。 陸清嵐便走了過去。榮哥兒迎了上去,“六jiejie你怎么來了?” 陸清嵐伸手摸了摸弟弟的頭,她和弟弟關系好,也不轉彎抹角:“榮哥兒,你怎么沒去進學,跑這兒來玩了?” 榮哥兒有些委屈:“最近外頭流行天花,學堂里有幾位同窗染了痘,爹娘怕傳染給我,不叫我去學堂,無趣得很,我只好自己找點樂子玩耍。六jiejie,要不你帶去出去玩罷,你如今是王妃了,娘親也管不得你?!?/br> 陸清嵐這陣子光忙著和蕭少玨過二人的甜蜜小日子了,外頭發生的事她幾乎都不知道,便用詢問的目光去看墨香。 墨香點了點頭:“是有這么回事,如今京師里天花泛濫成災,家家都在供奉痘神娘娘?!?/br> 陸清嵐便用手指點了點榮哥兒的腦袋:“你還沒出過痘,爹娘這樣也是心疼你保護你,你老老實實在府里呆著,等這次疫癥過了,我叫你姐夫帶咱們一起去京郊的莊子上?!?/br> 榮哥兒本來有些沮喪,聽到后半句立刻高興起來:“真的?太好了!” 陸清嵐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jiejie還會騙你不成,好了快去玩罷?!?/br> 榮哥兒道:“要不六jiejie和我一起放河燈吧?” 陸清嵐笑了笑:“你當我還是小孩子啊?!钡降妆粯s哥兒纏著放了一盞河燈,這才脫身。 一邊走一邊吩咐墨菊道:“回去問問陳嬤嬤,王爺出過痘沒有,咱們府里也該小心些著?!彼r候出過痘,倒是不用擔心自己。 主仆三人沿著后花園的一條小路漫無目的的閑逛,陸清嵐在王府里過得愜意,沒有什么煩心事,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正走著,忽然看見兩個丫鬟說說笑笑從另一條路走來,看見陸清嵐三人,兩人便停了下來,屈膝行禮。有一個丫鬟不知怎地,慌慌張張的,頭上的簪子都掉了。 那丫鬟見自己在陸清嵐面前出丑,更是緊張的話都不會說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簡直語無倫次。 陸清嵐微微詫異,她自然不會對兩個丫鬟擺什么王妃的架子,和顏悅色地道:“不必多禮了,去忙你們的去吧?!?/br> 那名表現驚慌的丫鬟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走了。 兩人走后,陸清嵐問:“剛才那兩個丫鬟你們可認得?” 墨菊想了一下道:“高個的那個,名叫春鶯,是太太陪房的女兒,有一雙巧手,在咱們二房的針線上,從前還給王妃繡過衣裳呢。至于那個矮的,奴婢卻不認得,聽她們兩個的對話,似乎也是哪一房針線上頭的?!?/br> 陸清嵐點了點頭,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剛才那個矮個的有些怕我?” 墨香“噗嗤”一笑道:“她大概是從來沒見過王妃這么尊貴的人物,所以才會失態了吧?” 陸清嵐點了點她的腦袋:“就你嘴甜?!痹掚m這樣說,倒也覺得墨香說的有幾分道理,就沒有多想。 這時有人尋了過來,稟報說大老爺和三爺回府了。 陸清嵐便急急忙忙帶著兩個丫鬟回了正房,也就把這個小插曲拋到了腦后。 蕭少玨把陸瀚和陸文廷送回府,他是侯府女婿,正好參加侯府的家宴。 席間陸瀚和陸文廷滿面春風?;实勰敲疵?,接見兩人卻足足談了半個多時辰,對兩人所取得的功績大加贊賞,并且表示隨后就有旨意到陸家,兩人俱有封賞。因為陸文廷一開始是皇帝的侍衛,算是天子門生,如今他這般出息,很給嘉和帝長臉,嘉和帝對他極為滿意。 三房人聚在一起談笑風生,推杯換盞。大房和二房都有收獲,眼看著子女出息,蒸蒸日上,最落寞的就要屬三房了。 席間三太太面容枯槁,沒有絲毫喜色,像是誰家欠了她一萬兩銀子沒還似的,十分掃興。 蕭少玨瞧著直皺眉頭,恨不得立刻將她攆出房間去。陸曄也是表情訕訕,無人問津。 不過三房這樣的表現是有原因的。三日前,陸清茵小產了。 自打陸清茵嫁到鄂國公府,她那個得理不饒人的脾氣,和誰都過不到一塊兒去,更何況張濤還是那樣一個奇葩。兩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張濤那個風流的性子,隔三差五就納一房妾,一開始陸清茵死活不同意,后來慢慢地也就習慣成自然了。 她想管,也實在管不了那許多。 這也就算了。鄂國公府家底薄,而陸清茵的嫁妝尚算豐厚,因此不但是張濤,就連張濤的父母,也想盡法子從她的手里向外摳錢。 為了這些事,她和張濤幾乎天天吵嘴打架,張濤并不是有風度的男人,有時候甚至對她拳腳相加。陸清茵三天兩頭地往娘家跑,請趙氏去鄂國公府給她撐腰。若是一般的情況,兒子作出這樣的事情,父母總會勸他有所收斂,可是張濤的父母就是一對奇葩,不但沒有絲毫后悔之意,每次都會和趙氏對罵,把陸清茵之前那點兒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翻出來說一遍,把趙氏氣個半死。 趙氏有心要陸清茵和張濤和離,可陸清茵名聲狼藉,若再是和離之身,哪里還有人會要她?去找老太太,老太太也管不了張濤,只叫他們忍耐,等陸清茵生下孩子,也許張濤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會對陸清茵好一點兒。 趙氏也這樣想,就算張濤與其父母沒有悔改,有了孩子,陸清茵將來也就有了依靠,哪怕是守著孩子長大,也好過現在這樣凄凄慘慘。 趙氏一次次叫陸清茵忍耐,到了今年三月份,也就是陸清嵐成親前后,陸清茵終于懷了孩子。趙氏聽后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