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
陸清嵐微笑道:“多謝二皇嫂夸獎,我實在愧不敢當?!?/br> 廉氏淡淡道:“你不要怪我一見面便給你下馬威,去年的上元節,你和李玉嚇著了我的孩兒,我還沒與你算清這筆賬,你居然成了慶王妃。我一向恩怨分明,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我不喜歡你,自然就會表現在臉上?!?/br> 陸清嵐隱隱覺得她所說的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就是皇長子妃韓寄柔。也不點破,只道:“上次的事,驚到了侄兒,我實在過意不去,在這里向皇嫂道歉?!闭f罷深深一揖。 廉氏本來以為她會與自己針鋒相對,沒想到居然會服軟,有些詫異:“我還以為在我面前你會強硬到底呢?” 陸清嵐微笑道:“咱們同樣都是親王妃,我并不是怕了二皇嫂,當日我所作的一切,我也沒覺得是我錯了。但是我體諒二皇嫂作為一個母親,舐犢情深的心情,所以向你道歉,以作撫慰?!?/br> 廉氏大笑,眼中有掩飾不住的贊賞之色:“沒想到你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倒是這么有意思的一個人。也罷,前頭的事咱們不論對錯,從此這一篇兒就翻過去了?!?/br> 陸清嵐抿嘴微笑道:“二皇嫂果然快人快語。我一向對二皇嫂都是十分欣賞和推崇的?!?/br> 廉氏淡淡道:“欣賞?不是一直在后頭罵我妒婦?” 陸清嵐微微一笑:“怎會?你只是做了很多女子心里一直想做,但是卻沒有勇氣做的事情而已?!?/br> 廉氏哈哈大笑:“九弟妹,你真有意思。你這樣的性子,我還真想和你親近,只可惜……”她頓了頓,正色道:“你回去給老九遞個話,就說我說的,老大表面溫順無害,實則陰險狡詐刻薄寡恩,他跟著老大,將來不會有好下場。若能改換門庭,我以身家性命擔保,叫他此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倒是你我二人也可以傾心相交,豈不美哉!” 陸清嵐沒想到她膽子這般大,敢把話說得這么明顯,也笑道:“我會把二皇嫂的話一字不落地轉述給王爺知道,至于如何決定,還要看王爺的?!?/br> 廉氏點了點頭:“這個自然?;屎竽锬镌诶镱^怕是等急了,咱們進去吧?!闭f罷一馬當先走了進去。 陸清嵐整了整衣襟,不慌不忙地跟在廉氏后面向永寧宮走去。她心知肚明,真正的考驗開始了。 兩人進入永寧宮正殿,看見皇后按品大妝,高坐寶座之上,面色威嚴,臉上只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屎笊砗?,坐著孫賢妃、郭寧妃、貞妃等一眾高位妃嬪,三公主的母親宋貴嬪苦熬多年,剛剛被晉升宋妃,也在其中。 除了妃嬪們,還有大皇子妃、四皇子妃等各位皇子妃,以為陳國長公主、清河郡主等一眾皇親??烧f是濟濟一堂。 貞妃見了陸清嵐,臉上露出慈和的微笑,率先向她點頭示意。陸清嵐不由心中一暖。三公主坐在末位,正在向她努嘴,示意她看坐在皇后下首之人。 陸清嵐也看見了,見緊挨著皇后坐著的竟是安平侯夫人王氏和她的女兒錢琳。她心中不由好笑,這兩人臉皮可真厚,竟然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在這里。 隨著陸清嵐進入殿中。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皇后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就假裝看不到她一般,低頭自顧自地與王氏和錢琳說話,擺明要給她難堪。 作者有話要說: 本田是不是太勤快了啊~ ☆、第221章 咄咄逼人 貞妃臉色有些不好看,正要提醒皇后一句,三公主第一個坐不住了,喊道:“母后,九皇嫂來了?!?/br> 三公主馬上就要遠嫁燕國,在皇帝面前又一向得寵,皇后也不能拿她怎樣。錢皇后像是這才看見陸清嵐似的,臉上的笑容立刻盛了幾分:“瞧你這孩子,來了怎么也不說一聲?!眳s是倒打一耙,把錯處全丟給了陸清嵐。 如此眾人矚目,皇后語氣雖然和緩,但話中卻是質問的語氣,換了別的初見皇后的皇子妃,估計早就方寸大亂了??申懬鍗骨笆涝谑捝佾t的后宮里,什么血雨腥風沒經歷過,這點波折算得什么呢。 她笑容得體地屈身福了福:“兒媳見過母后?!敝劣谡l對誰錯這樣的話,她也懶得爭辯,反正大家都有眼睛。 皇后還未等反應過來,王氏已經“噗”一聲笑了。她頤指氣使教訓道:“到底是小門小戶出身,不懂規矩,皇后是你的正經婆婆,你初見皇后,該跪地敬茶才是?!?/br> 皇后眼中也含著一絲譏誚的神色。她一直想著把自己的侄女錢琳嫁給蕭少玨為正妃,借此控制蕭少玨,沒想到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讓陸清嵐半路給截胡了。本來就讓她心中十分不快,如今更鬧得錢琳成了慶王府的側妃,錢家跟著丟人現眼,她把這筆賬全都算到了陸清嵐的頭上。因此恨不得她丟盡了丑才好。 貞妃和三公主等人也有些不解,不明白陸清嵐怎么會犯下這樣的低級錯誤。 這時皇后身邊的大宮女親自拿來了軟墊,放在陸清嵐的腳下,意思是叫陸清嵐再拜一次。 貞妃等人都覺得,陸清嵐若是真的這么拜下去,就等于間接承認了自己剛才的錯處,現在真是騎虎難下。 不料陸清嵐根本就不跪拜,而是淡淡說道:“母后,不是兒媳不想拜,實在是不敢拜下去?!?/br> 皇后臉色已經變得陰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本宮嗎?” “母后言重了?!北緛硭膊槐嘏c皇后針鋒相對對著干,可是蕭少玨從來就是那么個不肯吃虧的性子,若是自己給他丟了份,回去他大概不會高興。在皇后和蕭少玨之間如何選擇,對她來說自然再簡單不過了?!拔以鯐腥绱舜竽娌坏赖南敕??!彼⑿χ?,語聲輕柔,不緊不慢,讓皇后就算想發作,也發作不出來。 錢琳見了陸清嵐那一身親王妃鳳冠霞帔的行頭,她覺得本來這個親王妃該是她來做的,如今被陸清嵐橫插一杠子搶了過去,心中惱怒異常,忍不住開口道:“你不是忤逆姑姑,又是什么意思?”直接就給陸清嵐扣了一個忤逆的帽子。 陸清嵐沒想到錢琳這般愚蠢,這么快就把把柄遞到她的手里來。上一刻她還柔和文雅,幾乎一瞬間她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大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對本王妃大呼小叫?” 錢琳臉色一變,猛地站了起來,指著陸清嵐道:“你……”她能坐在皇后的身邊,不過因為她是皇后侄女,她并未嫁人,也沒有封誥,說她是個白身也不算錯,在座的哪一個不比她身份地位高? 皇后臉色一變,感覺要糟,還沒等說話,陸清嵐已經搶先說道:“長幼有序,尊卑有別,你不過是一個侯爵的女兒,而我是皇上下旨冊封的親王妃,你竟高高在上,對我指手畫腳,道理何在?” 若真把這個道理擺出來講一講,錢琳又哪里占理了?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求助地望著皇后,“姑母……” 錢皇后臉色一沉道:“是本宮叫嫂子和琳兒坐在旁邊的,你是在怪本宮行事不周嗎?” 陸清嵐淡淡地道:“我絕無此意?!泵鎸屎蟮臅r候,她一直語氣溫柔謙卑,倒顯得皇后咄咄逼人。 她繼續道:“只是安平侯夫人和錢姑娘都是名門出身,理當知道禮數,我跪拜母后之時,兩人不避不讓,與母后一同坦然受禮,豈不是讓我一個堂堂親王妃,倒要跪拜她們二人了?我所以不敢下拜,實是為母后著想,擔心母后日后落下一個縱容娘家,不分尊卑上下的名聲?!?/br> 王氏和錢琳的座位,距離皇后極近,陸清嵐從這么遠的地方向皇后下跪行禮敬茶,那看上去真是連她們娘兩個一起都跪了。她們今天這樣安排也是故意為之,本以為陸清嵐小媳婦見公婆,總會戰戰兢兢的,就算有些委屈也要忍了,畢竟她在慶王府也還立足未穩呢。按照那時候的禮節,沒有給婆婆敬過茶,陸清嵐就不算正兒八經的九皇子妃。誰知道她戰斗力這么強悍,眼里根本容不得半點沙子,直接當場翻臉,連皇后的面子都不賣。 到了此時,皇后、王氏和錢琳不占理,有些進退兩難的尷尬。大殿中一時陷入了沉寂。 這時陳國長公主開口了?!袄暇畔眿D說的在理,她給皇后行跪拜之禮,安平侯夫人和錢姑娘理當避讓?!卞X皇后寵幸重用娘家人,錢家人飛揚跋扈,甚至凌駕于皇家之上,陳國長公主對此也極為不滿,加上榮哥兒救了她的寶貝外孫女,她對陸清嵐本來就很有好感。這個時候才出手幫了她一把。 陳國長公主是皇帝親姐,地位尊崇,她的話基本就等于宗室的話一樣,皇后便是再狂妄,也不敢不給她面子。只得道:“既然jiejie也這般說……罷了,你們還不退下?!?/br> 永寧宮的內侍趕忙重新搬了兩把椅子來,正不知要放在哪兒,清河郡主用手一指,正是眾人最末的位置,內侍有些拿不定主意,趕忙去看錢皇后的臉色。錢皇后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再壞了規矩,只得點頭。 王氏母女灰頭土臉地在最末的位子上坐下。她們怎么也沒想到,今天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場中大為快慰的可不只一個陸清嵐,誰沒有受過錢家的欺侮呢? 陸清嵐見好就收,這才規規矩矩地跪下,給錢皇后磕了三個頭,從托盤里端起茶盞來,恭恭敬敬地遞上去。錢皇后見她禮數周全,一絲不茍,本來想再為難她一下,卻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心里雖然十萬分的不痛快,也只得從大宮女的手里接了茶盞,抿了一口放下。 一時禮成。 錢皇后賞了陸清嵐一對碧璽手鐲,陸清嵐也恭敬地接了,交給墨畫拿著。剛才她讓青棋在外面等著,自己則帶著墨畫進了永寧宮。 之后陸清嵐挨個拜見了各宮主位,各位妃嬪,以及幾位皇嫂、皇親等人。收禮物收到手軟。 錢皇后給她賜了座,先是訓誡了她幾句,無外乎叫她遵守婦道,好生侍候蕭少玨,早些為他開枝散葉之類的。只是語氣比較嚴厲,顯然剛才在陸清嵐面前丟了面子,現在還在耿耿于懷。 陸清嵐自然不會傻得這個時候還和錢皇后對著干,無論錢皇后說什么,她都只是面含得體的微笑應是,錢皇后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絲毫沒有著力之處,萬分的難受。 錢皇后明白了一個道理,在言語上和這個小姑娘打官司,根本就不可能占到什么便宜,她也懶得廢話,直接說道:“老九媳婦,本宮有一事不明想要當面問一問你?!?/br> 陸清嵐心生警惕,表面還要做出一副恭謹的樣子,“母后有什么事盡管吩咐便是?!?/br> 錢皇后看了一眼錢琳,神色微凝,“皇上的旨意里寫得清楚明白,你是正妃,琳兒是側妃,旁的皇子成親都是正妃側妃一同入府,為何單單到了老九這兒,只把你迎娶卻將琳兒扔在一旁,這是何道理?皇上把琳兒指給老九,也是想讓他多一個人侍候,早些開枝散葉。老九不肯將琳兒一同接入府里是不是你從中作梗?”說到這里,她神色已經非常嚴厲。 陸清嵐心中好笑,今天是她和蕭少玨成親的第二天,皇后就把錢琳的事擺上了臺面,真是成心膈應她不想讓她過安穩的日子。她語氣平靜地道:“什么時候讓錢meimei進府,都是王爺自己的意思。想必您也知道我家王爺的脾氣,一向都是乾綱獨斷的,豈有我插手的余地。要擱我的意思,我還巴不得讓錢meimei早點入府,也幫我分擔分擔呢?!边@個時候不把鍋推給蕭少玨,難道讓她開口答應接錢琳入府嗎? 孫賢妃一向唯皇后馬首是瞻,笑道:“老九媳婦真是說笑了,現在誰不知道老九待你百依百順,有求必應。若不是你在老九耳邊說了什么,老九又豈會放著嬌滴滴的姑娘不要,這男人嘛,不都是喜歡新鮮……”說著抿了嘴笑。 陸清嵐心說這一個一個怎么這么不要臉,這才剛成親,就非得往她男人那里塞一個小妾。 貞妃見她們圍攻陸清嵐,心里也有些不痛快:“這事兒怪不得老九媳婦。前陣子皇兒奉命迎娶老九媳婦,時間太過倉促,一時沒顧得上錢姑娘也是有的?!?/br> 到底是嫡親的婆婆,關鍵時刻還是幫著自己的,陸清嵐忙向貞妃投去感激的一瞥。 錢皇后立馬抓住話頭道:“貞妃meimei說的有些道理,可是如今老九這婚禮也cao辦完了,總不能再把琳兒冷落在家里吧?琳兒老大不小了,這說出去也不好聽是不是?你是老九的親娘,又是老九媳婦的正經婆婆,不妨你來說句話,讓他們什么時候成親?” ☆、第222章 撐腰 此刻錢琳雙目緊緊盯著貞妃,恨不能她立刻答應下來。 貞妃才不會接這個球,笑道:“老九早已開府封王,這些事情還是他們自己決定吧,本宮只管著安安心心抱皇孫就好了?!?/br> 皇后早知道貞妃滑不留手,便又轉臉來問陸清嵐:“老九媳婦,你給定個日子吧?!?/br> 陸清嵐巴不得錢琳一輩子別進府來,還是那招打太極:“我一個人也做不得王爺的主,請母后容我回去和王爺商量商量,再答復母后可好?” 錢皇后杏眼微闔,咄咄逼人的氣勢:“你不用管老九,先說說你自己的想法?!?/br> 陸清嵐暗暗叫苦,一旦她在這兒松了口,皇后日后定會拿住不放,說不得蕭少玨為了保護她,也要就范。 正在為難之時,有個小內侍進來傳話,“慶王殿下來了?!?/br> 皇后臉色微變,沒想到蕭少玨來得這么快,不敢怠慢:“請進來!” 不大一會兒蕭少玨就大踏步地走了進來。行禮過后,和陸清嵐站在一起。陸清嵐低聲道:“你不在建始殿陪伴父皇,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蕭少玨也壓低了聲音:“本王聽說有人在這里難為你,特意過來瞧瞧?!闭f完就伸出手來握住了她的手。陸清嵐不由心中一暖。 眾人見他們兩人秀恩愛秀到永寧宮來了,臉色都是一變。尤其是錢琳,自打蕭少玨進來,她的目光就像黏在蕭少玨身上一般,再也離不開??墒捝佾k滿眼滿心都是陸清嵐,壓根就沒看她一眼,頃刻之間她只覺得心中絕望,臉色已經變得雪白。 錢皇后臉上神色也不好看,臉上勉強堆起笑容道:“老九你來得倒快?!?/br> 蕭少玨神色淡淡道:“母后這里這般熱鬧,不知是在說些什么?” 錢皇后道:“你來得正好,咱們正在討論你和琳兒的親事呢。你這個當事人也該說說,什么時候迎娶本宮的侄女進門?” 蕭少玨臉色浮現起一絲淡淡的冷笑。錢皇后一直想要cao控他的婚事,如今又拿著這個來逼迫陸清嵐,他心里簡直深惡痛絕。 他一句話便震驚四座:“母后您這話錯了!” 錢皇后臉色微變:“老九,你什么意思?”若是旁人這么說話,她早就勃然大怒,可是蕭少玨脾氣上來了,在皇帝面前都敢頂牛,何況是她這個沒盡過一天養育之責的嫡母。加之如今他大權在握,身上的氣場太強,就算她是皇后,見了他也有些打怵。 蕭少玨道:“兒臣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母后一句。錢琳只是一個側妃而已,放在平民百姓家里,那就是一個小妾,哪里配得上迎娶二字呢?本王什么時候得空了,一乘小轎抬進府里也就是了,難不成還想著三媒六聘,本王親自上門去迎不成?” 這話打臉打得啪啪響,王氏和錢琳全都羞愧萬分地低下了頭。錢皇后語氣冷冰冰的,“老九,本宮不和你玩這些文字游戲,本宮只問你,你到底什么時候讓琳兒進入你的慶王府?” 蕭少玨微微一笑:“母后,孩兒暫時怕是沒有時間處理這些兒女私情之事了?” 錢皇后氣得一拍桌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蕭少玨淡淡道:“南大營發來六百里加急,梁國出動近萬騎兵突襲我李家集,我大梁男兒奮起抵抗,雙方均損失慘重。怕用不幾天,大梁就要正式向我大齊宣戰了?!?/br> 眾人聽了都有幾分驚心動魄的感覺。大梁和大齊邊界摩擦不斷,但是真正大規模的戰斗,已經有十年未打了。 如今梁國的發展受到糧食的限制,梁武帝一直想要吞并大齊衡州,如今南大營缺糧,軍中士氣低落,終于給他等到了機會。 孫賢妃忍不住道:“這和王爺有什么關系?” 蕭少玨道:“父皇已命本王署理戶部、參贊軍機,主持后勤保障和運送糧草的一切事宜。國家大事要緊,納側妃之事,還是再等等吧。況且,錢姑娘如今怕是也不便嫁入王府?!?/br> 錢皇后聽得心中惱怒:“這是為何?” 蕭少玨道:“因為本王剛才在建始殿聽到另一個消息,是從燕國的戰場那邊傳過來的?!?/br> 錢皇后、王氏、錢琳聽了這話全站了起來:“我大哥/大伯父可是出事了?” “安平侯在雙峽谷和周人大戰一場,不但全家盡沒,連人都被生擒了?!笔捝佾k輕描淡寫,卻像一顆炸雷般在眾人之中響徹。 錢家三人登時全都亂了方寸。 “這不可能!” “不是說周國的軍隊比咱們的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