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江言抖了抖耳朵沒理她,簡直是無理取鬧,他忙得要死哪里有空理會那些人,再說家里有她一個還不夠鬧心嗎?過了一會她果然無趣的放開了他,江言安心的繼續整理收集了許久的資料。 然而江言的想法太天真,不一會兒客廳里的小音響就響了起來。 姜嵐為了刷存在感也是豁出去了,狠狠心把自己細白的長腿從浴袍里撩了出來,彎成一個誘人的姿勢,電眼紅唇,隨著音樂唱了起來:“看著我的臉你怎么會突然害羞,是不是被我的美貌沖昏了頭……” 這歌詞都是什么鬼?江言無語的抬頭,看到她這模樣,想要嚴厲制止她的眼神立刻變了變,他時刻不停歇的十指漸漸從鍵盤上移開,最后他饒有興趣的挑眉抱胸觀看。 姜嵐心里也很苦啊,她都這么賣力的表演了,歌快唱完了,浴袍特么也快被她扯掉了,結果他的注意力是都被吸引過來了沒錯,可是對方完全是一副看戲的樣子!她都這樣了你都不撲過來江言你還是不是男人啊摔! 吐槽歸吐槽,既然不成功她也絕不想要失敗,她略微一側頭,把秀發往后一甩,雙眼直視他的眼眸,邊唱邊對他單眨了一下右眼放電,唱到對應的歌詞還朝他嘟嘴做了個飛吻:“感覺自己萌萌噠想和么么噠,快樂就piapiapia……” 江言目光灼灼,自動屏蔽了略讓人覺得羞恥的歌詞,只在眼里印了她的身影。 一曲落幕,姜嵐光著腳跳著桑巴輕盈的來到他身邊,她轉了個圈,帶起一陣清淡的香風,略微暗示的一彎腰,滿意的發現他配合的伸出雙手裹住自己的小腰肢,她放任自己倒向他的懷中。 這小壞蛋,色/誘手段不過關,折騰人的手段是越來越多了。江言向下看,她胸前半露的一團白正好入眼,手毫不客氣的欺上去握住,他微微瞇起已經泛了綠光的眼眸,聲音低沉的說:“最近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嗯?” 說到“膽子大”的時你能不能不要掂胸啊摔!這兩者毫不相關好嗎,然而姜嵐這純屬自作自受還不能控訴他,她無辜的回視:“還不是你借的?!?/br> 這還有理了?江言懲罰性的微用力捏了一捏掌中手感極好的一團嫩滑,黑眸里的火焰在她的嬌/喘驚呼中越升越高,送到嘴邊的肥rou是個男人都不可能放過,他的頭慢慢低下。 姜嵐瞥了還亮著屏的電腦一眼,假惺惺的提醒他,聲音嗲嗲的:“言哥~你的資料還沒整理完呢~” 嗯哼,讓你之前無視我。 江言伏下/身的動作一停,他理智稍稍回籠但眼里火光依舊旺盛,懷里半/裸的美人還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眼含挑釁,他很快的又重新覆上她的嬌軀,并且說了平生第一句臟話:“去tm的資料!” 有時候一個男人被女人誘惑到,并不是因為這個女人的手段有多高明,而是看這個男人本身對她感不感興趣。 他們初次親密,意亂情迷間,姜嵐迷迷糊糊的腦子還在細數那些年看過的電視劇里,常打斷男女主好事的各種橋段。她微微一笑,她又不是女主才不會那么倒霉呢,然后手就向江言光滑的背摸去。 事實證明,姜嵐也跟江言一樣天真,就在她剛想完的那一刻——江言的電話響了。 第一遍沒人理任它響得歡快,自動掛掉后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他不得不從她胸前抬起頭,他的衣服被她扯得凌亂,眼里尚有的迷離在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瞬間褪去。 姜嵐緩了緩,氣息漸平,嬌聲問:“誰呀?” 他眼神復雜的再看了眼響個不停的手機,復又看看她,一邊手替她攏好浴袍:“乖乖坐著,我去接個電話?!?/br> 接個電話干嘛要避開她,姜嵐看著他走向陽臺的身影心里有些酸,不停的把他所認識的女性拉出來對號入座了一個遍。不過兩分鐘,他已經結束了通話,翹著嘴角出去,平著嘴角歸來。 她見如此,忙規規矩矩的在椅子上坐好,眼里還有剛才被他逗弄出來的水波,她安靜的抬頭瞅著他,一副乖巧聽話極了的樣子。 江言把手機擱在桌上,見她短短兩分鐘內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他暗嘆她機靈,走過去蹲下/身幫她理了理微亂的發,他抬頭仰視她,一如既往的冷靜和理智。 氣氛不由得嚴肅起來,她摟住他脖子緊張的問:“是你出國的日子定下來了嗎?” “不?!彼鏌o表情的說:“我媽下個月要結婚了?!?/br> 江父早已再婚,日子滋潤得早忘了還有江言這么個兒子的存在,時隔多年,江母再婚對她自己來說也算是好事。 每個人都有權利讓自己過得更好,他這個親兒子也不能干涉,他只是介意這么晚才知道。 他黑葡萄似的瞳孔里不小心流露出一絲傷痛,他喃喃道:“我該祝福她的,不是嗎?” 我真心祝福你們,可是,被剩下的我呢? 姜嵐最愛看他的眼睛,此時這雙染滿無措的眼眸也美得讓她心醉,無論過去多少年,她依然舍不得他難過。 姜嵐微微傾身,收緊雙手把他攬進自己的懷里,讓他的頭擱在自己胸前,她像他以往安撫她時撫她的發一樣,一下一下的順著他的短發,溫柔的說:“沒關系呀,你還有我?!?/br> 女人,不能止于一副面孔。 ☆、第四十五章 竹馬入碗(完) 四月初八,江母在這一天即將二嫁。 江言想了許久還是決定應邀出席,不是作為親友,而是純粹的去做一個看客,他要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出嫁。 姜嵐不放心他,在江言的默認下跟學校請了假相陪,她選了淺藍色的衣裙,頭上別著江言補送她十八歲生日禮物的粉色水鉆發夾。 她摸了摸頭上心形的發夾,只覺得自己又get到了江言的另一個點。 江言早已準備好,他身著一身藍灰色正裝,姜嵐走到他身邊,雙方都滿意的發現他們這樣穿還挺像情侶裝的。 “我們出發吧,江先生?!?/br> 他的視線在她頭上的發夾停留了一下,眼里終于有了幾分笑意,牽過她的手,極淡的笑了下:“走吧?!?/br> 盡管江母是二婚,但是娶她的男人應該對她還不錯,別人的二婚大多是請親朋好友低調的擺酒了事,但江母婚禮的陣仗一點也不輸給初婚的年輕人。 他們搭車到了w市最豪華的酒店時,江母已經身著不菲的婚紗和那個男人在酒店門口迎賓,過路的人都對這對年齡不小的新人投來好奇的目光,不過這對新人可不理會別人的眼光,看起來恩愛甜蜜的很。 姜嵐看他停駐不前,嘴唇都抿成一條直線了,猶豫要不要跟他說“我們還是別進去了”,手腕微熱,他拉著她朝那對笑容燦爛的新人走去。 江母一看見江言就激動得眼泛淚花,旁邊的男人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 江言拉著她走到他們跟前,不知道江mama是因為今日化了妝還是和江父離婚后氣色變好了,看起來比以前年輕許多歲,他的目光只在江母的臉上停了一會兒,然后再溜到她身側的那人身上。 旁邊圍觀的親友中還有人小聲的竊竊私語。 “這孩子誰家的?” “聽說好像是新娘跟她前夫的兒子?!?/br> “哦,我說怪不得和新娘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br> 江言和男人對視,彼此都聽到了那些閑話,江言還是風輕云淡的模樣,男人依舊笑得溫和有禮,江母見此也猶豫著該不該攔。 姜嵐囧囧的看著江言強制性的和那個迎娶他母親的男人玩著“用眼神殺死你”的“小游戲”,她微微晃了晃兩人相交的手,示意他今天他們只是來祝福而不是來砸場子的。 江言伸出手,盯著他的眼睛,淡淡的道:“好久不見,叔叔?!?/br> 沒想到時隔多年他還記得他的臉,也沒想到他會這么輕易就開口叫自己“叔叔”,男人愣了一下,這一愣也讀懂了江言眼里的內容,然后笑著握住他的手,溫和的說:“阿言吧?好久不見,你媽時刻惦念著你?!?/br> 男人對他說“你媽”兩個字時毫無芥蒂,甚至用眼神對他傳達出“你放心”三個字,江言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移開目光,他拉過默默的充當背景板的姜嵐,對著江母道:“媽,我帶了你兒媳婦來看你?!?/br> 突然被“兒媳婦”這個大獎砸中的姜嵐尚在懵逼中,呆呆的對江母說著早就想好的祝福語:“陶姨好,祝您和叔叔琴瑟和鳴白頭偕老?!?/br> 江母略有驚訝,看看自己的兒子再看看林嵐,隨后覺得釋懷,這兩個孩子都是自己看大的,林嵐沒什么不好,阿言有她照顧自己也更放心,隨即連道了三聲“好”,又對他們倆抹了抹眼淚才繼續迎賓。 他們并沒有坐在江母給他們準備好的位置,而是隨便找了個角落坐著,江言沉默的看著那對新人在臺上歡聲笑鬧,沉默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對那個男人的兩個比他還小的孩子關懷備至,沉默的喝著席上備有的喜酒。 他的親人,終于都各自有了自己的新世界,他的父母終于不再純粹的只是他的父母。 除了林嵐,他什么都沒有剩下。 婚宴剛開沒多久,他已經喝下了小半瓶五十二度的白酒,即使他酒量再好姜嵐也攔著不讓他再喝。 江母和那個男人挨著輪一圈敬酒,快到他們這桌時,江言看了他們一眼,然后側頭淡淡的對她說:“我們回去吧?!?/br> “???”姜嵐不理解,他等了大半天不就是為了等敬酒嗎? “我們回去吧?!彼种匦抡f了一遍,掃了眼跟在他們身邊的那個男人的兩個孩子一眼,語帶釋懷的說:“突然覺得沒意思了?!?/br> 如此,那就走吧,姜嵐朝他眨了下眼睛,等江母和那個男人背對著他們給人敬酒時拉著他站起來,一副組隊上洗手間的架勢悄悄的溜走了。 回去的時候江言不想坐車,兩人沿著江邊一直走啊走,沒多久姜嵐懶癌又犯了,賴皮的拖著他要他背。 “江言~我好累哦~?!?/br> 她今天穿的并不是細高跟,江言看破的斜了她一眼,姜嵐裝作沒發現的又搖了搖他的手,撒嬌:“真走不動路了~” 一分鐘后,姜嵐趴在他的背上欣賞著江邊的夜景,仿佛回到了許多年以前,她語帶感慨:“言哥,你還記得五年前我剛從歐洲回來的那陣子嗎?那晚我們倆也是在這條江邊散步?!?/br> 她一說他就想起來了,沒想到過去多年,只有她還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江言停下來看著一模一樣的夜景,腦中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她八歲那年被惡犬叼咬時明明就怕得要死,卻還含著淚讓他先走的畫面。 他心中也不無感慨,慢悠悠的說:“離開那么多年,你最想我?” 這是她當年為了撩他曾說過的話。 她環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到他的后腦勺,任及腰的黑亮長發垂到他胸前:“現在還是,所以你不能離開我!” 這么愛嬌的人兒,他一不在她身邊她會不會找人繼續作妖?江言可還清楚的記得她有個“好朋友”叫什么韌的。他聞著她清幽的發香望著夜景出神,不知道她又說了什么他沒聽清,惹來她一陣不滿的鬧騰。 他警告出聲:“別動!”再動我站不穩把你摔疼了怎么辦。 姜嵐不開心的扯了扯他的頭發:“這么站著不累嗎?我們還是回家吧?!?/br> 累還不是背你背的,他小心的把她往上掂了掂,只覺得心中的郁氣都被她給鬧沒了,他重新邁開了步子,他背上的姜嵐錯過了他臉上正綻放著令人驚艷的笑容。 “嗯,回我們的家?!?/br> 后來姜嵐都大學畢業了,她還是沒有聽到孟韌把寧素迎追到手的消息,她成功考進外交部后終于再次見到孟韌,此時他已經事業有成、佳人環繞。 商業酒會上舊友再重逢,兩人都已身著職業裝,再也不復彼時的青春年少,他們穿著校服同在一個教室里上課的日子只能永遠的存在回憶里。 她笑問:“韋一刀,你就這么放棄了你的白兔奶糖?” 孟韌把手上端著的紅酒一飲而盡,眼里盡是悵然,良久才回她:“既已重來一次,又何必再執著于過去,她現在如愿去了山村支教,她過得很好,我也過得不錯,其他的,就隨緣吧?!?/br> 他說得輕松,但言語里還帶著遺憾,有些事情只有當事人才有發言權,所以姜嵐也不打算安慰他,然后她聽到他問:“你和江言呢?都畢業三四年了怎么還不給我發喜帖?!?/br> 說起江言,姜嵐都沒想到當年他竟然因為她在江邊說的那句“你不能離開我”,他就真的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現在她和江言都混得還不錯,只是說到結婚,姜嵐心里也沒底。 江爸江媽就是典型的青梅竹馬走不到最后的例子,據說他們年輕時也是轟轟烈烈的相愛過一場,而她和江言也算是又一對青梅竹馬,他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對和她結婚有所顧慮也是情有可原。 他因為珍惜,所以害怕失去。 她也學他的樣子把香檳一飲而盡,開玩笑道:“也許我過幾天就給你寄喜帖了也說不定?!?/br> 誰還沒有個難言之隱,孟韌笑了笑也沒當真,他沒想到幾天之后還真收到了她的請帖。 酒會結束后的當晚她就來了例假,她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她和江言為了方便工作早就搬進了更大的房子,江言在書房趕工作,聽到她房間傳來她的呻/吟聲他趕忙給她找來止痛片,等她吃了藥小腹也有暖水袋敷著以后,他摸了摸她蒼白的小臉,低聲喃了一句。 她還疼得緩不過勁來,無力的問他:“你說了什么?” 他親了親她的眼皮,沒再說話。 周末雙休,午后他們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姜嵐枕著他的胸膛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醒來時她獨自一人趟在沙發上,在胸前交疊的雙手被塞進了一張卷成圓筒的水彩紙,姜嵐腦子停轉了兩秒后起來在沙發上把身子坐直,心有準備的打開了那張紙。 畫里的背景是熟悉的江邊夜景,畫上帥氣的青年微微俯下身凝視著一位嬌俏的女孩,青年左手搭在女孩的肩上,右手握著一束向日葵舉到女孩面前,而女孩的視線停在向日葵被畫卷的葉子上,那里掛著一枚閃亮的戒指。 畫上兩個人的臉依然是江言和她,姜嵐嘴角越翹越高,到最后笑容是越來越燦爛,然后眼前就突然出現了一朵開得正好的向日葵,她回頭,江言眼含笑意的站在她身后。 他溫柔的問:“林嵐,你準備好要跟我姓江了么?” 這是第一次,他把對她的溫柔毫無保留的表現出來。 姜嵐的視線一直停在花蕊的鉆戒上,這才想起幾天前他似乎說過一句模糊的話,或許那才是他的第一次求婚,她的眼睛水水潤潤的,抬頭就沖他撒嬌:“好突然……人家臉都沒洗呢?!?/br>